六国灭亡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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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灭赵(1)

    后胜将韩墨扶了起来,好生安慰道:“韩大人切莫过度伤怀。”

    韩墨慢慢爬了起来,擦干眼泪,顺了顺气道:“多谢丞相挂怀。”

    齐王建见到一把年纪还如此哭哭啼啼地,一脸不屑地把目光落到的声旁几个宫女身上,打量着她们样貌和身材。

    后胜向前拜道:“王上,韩墨大人的韩国已经灭国了,虽然他是韩国的使者应当返回,但是如今他已经无处可去了。”

    齐王田建微微一笑道:“那丞相以下如何?”

    后胜道:“如此忠义之士,应当留在齐国,为大王所用,而大王爱贤之名必定会远播。”

    齐王拍案叫好,“韩墨你就留在齐国,为本王所用如何?”

    韩墨正愁没有地方可去,现在齐王顺着后胜建议,提出这个要求,立刻躬身拜道:“微臣感激不尽,愿为王上效犬马之劳。”

    后胜道:“既然韩墨大人答应了大王请求,望拜韩墨为上卿。”

    齐王微笑道:“一切听凭丞相所言。”

    韩墨立刻拜谢齐王,接着拜谢了后胜。

    齐王建起身又是伸了个懒腰,打了几个哈欠,回自己寝殿去了。

    内侍宣:“退朝。”

    下台阶时,韩墨故意留在后面,见后胜出来了,立刻迎上去,“多谢丞相在王上面前的举荐。”

    后胜走过去,用手拍了拍韩墨肩头,笑道:“韩大人不必客气,这还要多谢你送本相的厚礼啊!”

    后胜给韩墨使了一个眼色,韩墨没有接话,只是强颜笑着。

    缓步走下台阶,后胜放声哈哈大笑起来。

    韩墨拽着拳头,脸都气绿了,咬着牙狠狠道:“老匹夫,别太得寸进尺了。咱们走着瞧,不就是一个女人嘛!送给你也无所谓。”

    嘴上是如此说,心里还是很不痛苦。

    一个人怅然若失的回到府内,摆宴,一个人喝着闷酒。

    醉倒在案几上,嘴里不住自言自语道:“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老子不要就是了,等老子发达了,老子一定让你这老匹夫承受十倍的痛苦。”

    公元前236年,秦王嬴政十一年。

    赵王迁不听老臣豫让的劝告执意发兵攻打燕国,致使秦国有了可乘之机。秦军分两路出发,一路分两军,一军由秦国大将王翦亲自率领由上党进攻太行山山脊之阏与,一军由国尉杨端和由上党进攻轑阳;一路由将军桓齮率领集结于南阳,预定攻打邺邑安阳。秦国出兵共计三十人。

    赵王迁为了迎敌来犯的秦军,在赵国征召十六周岁以上赵国青壮年男子,约二十余万人,这些的父辈或祖辈大多死在长平之战中,那些年的事情刻骨铭心。分两路来应对两路来犯之敌,一路由赵将扈辄率领屯兵平阳以抗南路来犯之敌。

    对于西路来犯之敌,该由何人领军来领军,毕竟敌军主帅是秦国老将王翦,是仅此于武安君白起的人。赵王迁背着双手,在内殿上踱来踱去,举棋不定。此刻,内侍进来传道:“豫让大人在外面求见。”

    赵王迁急切道:“快宣。”

    豫让趋步向前,拜道:“王上,如今大敌来犯,为何主将人选迟迟不定,只派一个副将前去怎么能行呢?”

    赵王摆着衣袖,叹息道:“寡人也知道,但是寡人也无将可派啊!”

    豫让急迫道:“为何不派长年戍守边关的李牧将军前去呢?”

    赵王迁一听到“李牧”的名字,就感到厌恶,要不是边关实在缺人,要不然寡人早就把解甲,赶回家种田去了,如今还在寡人面前提起此人的名字。

    赵王迁脸色有些不悦,“非要用此人不可吗?”

    豫让知道大王一直不喜欢李牧,现在是国家危亡之际,即便是使王上不悦,也要提,坚定道:“非用此人不可。”

    赵王迁知道豫让是一个软硬不吃的,只好想拖延道:“这件且容寡人考虑一下。”

    赵王迁回到软垫上坐下,把手撑着额头。

    豫让跪到地上,渴切道:“望王上以大局为重,速速派李牧将军去抵御秦军。”

    赵王怒道:“好了,寡人知道了,你下去吧!”

    豫让拜道:“诺。”

    起身沮丧地走出内殿,在长廊内,哀叹道:“赵国危矣。”

    一个斥候快步进殿道:“阏与、轑阳、邺和安阳,俱已失守了。”

    赵王迁又惊又悲,“没有想到秦军攻势的迅猛。”

    慢慢地,赵王迁冷静下来,“来人。”

    一个侍卫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拜见赵王。

    赵王缓缓地道:“传寡人口诏,命李牧速到阏与,抵御秦军。”

    侍卫拱手道:“诺。”

    侍卫和斥候一道出去,各自奔赴到各自的地方。

    李牧领诏后,速带一干亲随星夜奔赴前线,统领赵军和秦军分别驻防在太行山高地上,一部军队对峙于漳水两岸。

    双方互有攻伐,皆有胜负。

    当得知赵国主将换成了李牧后,王翦在军帐整日眉头紧锁着,几位老部下跟随将军征战多年,从没见过将军如此愁色满面。

    几个部下私下议论开来。

    一个年纪稍长的部将,也是最早追随王翦将军的人,严肃地望着诸位,“这个李牧,本人到是有所耳闻,听说他在赵国戍守边关数十年,从未让匈奴鞑子一次得过手,鞑子狠他狠得牙直痒痒。赵孝成王见李牧只守不攻,嫌他太过懦弱,便派人把李牧给换了,换上的人为了讨好赵孝成王,主动出击去找鞑子打仗,一打就败,边关被鞑子掳掠无数次。赵孝成王实在没办法,只好把李牧又换上了。”

    一个年纪较小的部将,摸着自己下巴,捏了捏嘴,“这个李牧还的确是个人才,数十年都没让鞑子占便宜,那些鞑子的战斗力也确实惊人。”

    一个中年留在胡须的部将,叉着腰笑道:“那李牧有啥能耐,不是当随头乌龟吗?龟缩不出嘛,谁不能做啊!”

    年轻部将,把手拍在肩上,微笑道:“就算李牧是一个龟缩的乌龟,但是别人龟壳硬,无死角,不给敌人可乘之机,你说这算不算能耐。”

    年老部将,苦笑道:“他这个能耐也真叫人气愤,从不主动出击,严密防守,从不给敌人可乘之机,这块硬骨头只能让我们在这里苦熬着。”

    年纪部将嘟噜着嘴,“怪不得,将军整日在军帐里面发愁了,要是我们久留于此,一旦我们士气低落了,那个龟缩的乌龟还说定呼出来咬我们一口了。”

    中年的部将也将手搭在年轻的部将肩上,微笑道:“老弟说的对啊!遇见这样难缠对手,我们也只好苦等下去,一切等将军号令了。”

    年老部将,摆了摆手,“不闲谈了,我们各自去训营去吧!免得那只乌龟探出头来咬人。”

    中年部将和年轻部将皆都苦笑,挥手告辞了,给自到自己的营区巡防了。

    漳水对岸,两个赵军将军装束的,骑着高头大马,到岸边高地,窥探对岸秦军军营情况。

    一位中年宽额头,肤色棕黄,目光有神,浓眉,留着胡须,粗糙手勒着缰绳,身旁是一位白面小将,手指修长,光滑细腻。

    中年人深深长叹一声。

    小将问道:“李牧将军为何叹息?”

    李牧微微一笑道:“老夫感佩啊!”

    小将眨了眨眼,不解道:“将军感佩什么?”

    李牧手指着秦军军营,“你看军营中秦军如何?”

    小将拱手道:“末将观秦军士气高昂,操练换防井然有序,瞭望塔的瞭望兵尽职尽责。”

    李牧微笑道:“若是本将军打算偷袭秦军大营,你觉得如何?”

    小将知道将军平日用兵谨慎,绝不会冒险行事的,正色道:“末将以为,将军若是去劫营,有些冒险,恐怕不会如愿以偿。”

    李牧勒住缰绳调转了马头,“这就是为何感佩的原因了。”

    “驾,”李牧扬鞭而去。

    小将愣了一会,有朝秦军大营望了望,叹道:“王翦果然不愧是秦国名将,难怪将军会感佩。”

    “驾。”

    小将也追了回去。

    回来赵军大营,李牧升帐,召集部将和副将过来议事。

    李牧双手撑着案几上,严肃地望着众人,小将站在他旁边,道:“诸位,你们也知道,我们此次出征是轻装简出,粮草辎重,没有带来许多,长此和秦军耗在此处,不是长久之计,本将军打算先撤军。”

    下面部将和副将议论开了。

    一个部将站了出来,拱手道:“将军,若是我们如今撤军,毫无战果,王上说不定会下诏责罚。”

    李牧挺直了腰,蹙眉道:“若是大王怪罪,我李某一人承担罪责,与诸位无关。”

    部将退了下去。

    一个副将向前,拱手道:“将军,若是我军撤退,秦军来侵扰我军后方,该当如何?”

    李牧背着双手,走到中央,浅浅一笑道:“秦军长途奔袭到此,所带粮草辎重也不会太多,如此耗下去,他们也会吃不消的,必然也会撤退。”

    副将忧色道:“那秦军先撤退,我军是否可以渡水过去偷袭。”

    李牧果断地道:“不可。”

    身旁又是一片议论,“敌军撤退,我军为何不能过去偷袭,”“这是天赐良机啊!和敌军对峙那么久,也没有实打实的,干过一仗,”“将军说不可,是不是太过小心了。”

    李牧拍了拍手,“好了,大家不要议论了,各自下去准备撤退事宜。王副将你留下。”

    部将皆去帐。

    李牧伸手将王副将唤到跟前,在他耳边低语道:“本将军命你带一支伏兵,埋伏隐蔽之处,以防秦军偷袭,此乃军机要密,不可泄露。”

    王副将躬身道:“诺。”

    王副将退下后,小将走到李牧跟前,拱手道:“您为何不同意去偷袭秦军?”

    李牧回到案几前,坐在小靠椅上,微笑道:“王翦用兵也如本将军一般,谨慎,怎么可能给敌人可乘之机了,他若撤退,比向前会埋下伏兵,引敌人上钩罢了。”

    白面小将,嫣然一笑,乖巧地依偎在李牧怀里,“还是爹爹聪明,有深谋远虑啊!”

    李牧摸着女儿的头,柔声道:“好了别撒娇了,快起来,这是在军营之中,被人看见多不好。再说爹爹带你来,也是为了好好历练你,不是让你来当大小姐的。”

    李跃儿嘟噜着小嘴,起来身,拜道:“好了,女儿知道了,女儿会注意的。”

    李牧正色道:“军营之中,没有父女,只要将军和属下,你要记住,下次在犯,本将军一定重罚不饶。”

    李跃儿知道父亲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低着头躬身道:“末将知道了,下次不敢再犯了。”

    李牧板着脸,“好了,你下去休息吧!”

    李跃儿拜道:“诺。”

    李牧见女儿出了军帐,脸色也软了下来,“跃儿自幼没有了娘亲,是我一手将其带大,现在时局纷乱,朝中明争暗斗不断。王上又素来不喜欢我李某人,此刻重用我,只是形势所迫罢了。等时局稍有缓和,我李牧便不知身归何处了?”

    李牧苦笑着,叹息着。

    自己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女儿,已经过了十五六岁,青春芳华的年纪,也早过了该出嫁的年纪,就因为自己李牧,谁都不敢上门提亲,多怕得罪了王上。

    为了能让女儿在这乱世存活下去,为父亲只能心狠了。

    又是一声声无奈的叹息。

    月光传过帘布照了进来,照在李跃儿白皙光滑的脸上,也照在了她寂寥孤单的心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