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药罐子
sun oct 02 14:16:34 cst 2016
方主任对新朋友还是较为热情，批评我不给张伟倒水，不给他端凳子坐，我有苦难言，张伟却借着这股劲牛了起来。
我们坐在那张褪掉一半油漆的红色木桌上。和方主任打扮一致的甘肃小伙梁军平捧着一杯水坐在对面，干咳了一声，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张伟：“你是陕西的？”
张伟这时心里已起了疑心，明显变得消沉，脸上没了红光，手撑着头，闪了闪眼睛，算是默认答复了这个问题。我不由得紧张起来，不时注意着张伟的情绪和举动。
梁军平伸直了腰，从嘴里吐出茶叶，冥思苦想了半天台词，说：“陕西是好地方，苹果很多。你家是不是也种苹果？”
张伟说：“种苹果又不赚钱，种了也白种。”
梁军平干笑一下，说：“起码比我们甘肃强，也没什么收入，只有靠外出打工赚点生活费。”
我插上嘴说：“你们那里土豆不是很多吗？听说个儿好大，叫什么‘黑美人’。”
梁军平唏嘘不已，说：“都是电视夸大其词，有几家真正种这个品种，反正我是没见过。”
张伟说：“虚张声势。”
梁军平噗嗤笑了，说：“差不多吧，就是这么回事。”
说话间万梅和一个女孩端来一大盆冒着热气的面片，闻着香味，肚子里咕噜噜叫唤。都说整个网络里方主任家伙食最好，油水最多，据说他曾对很多人说过，都吃不饱还怎么做行业，吃就要吃好。
我瞅了一眼，面片和青菜土豆块像是浸泡在油锅里一样，一层油花漂浮在汤上，一下子就提起了食欲。万梅拿来碗筷，一个个空位上摆好。梁军平蹑手蹑脚走到女寝门口，轻轻扣门，里面顿时传来方主任严厉的声音：“敲什么敲，有事进来说。”
梁军平朝我们吐吐舌头，然后柔声说：“饭好了。”
方主任说：“知道了。”
方主任提了提裤子，又把那件白衬衫领子捣鼓捣鼓，一屁股就坐在自己位置上，拿着碗看了一眼，用筷子敲的碗沿价响，微怒着说：“饭呢，不打饭难道让我给你们打？”
张伟起身攥住勺子，对方主任说：“我打吧。”
方主任咬牙切齿，嘴角却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对我说：“小黑皮啊小黑皮，看看你朋友多勤快。”食指指着我一晃一晃，接着说：“你来我这里不好好弄事，小心点。”
我本来饥肠辘辘，听他这番话，一肚子气无处发泄， 恨死我们领导派我来这里，简直就是把我往刑场上拉。以后如果天天面对着方主任这张臭脸，估计迟早会压抑而死。
方主任见我发呆，放在面前的饭也不动，说：“怎么，还跟我置气了，就这点出息？”
我扁着嘴，神情黯淡，满满的恨意，对他的话毫不理睬。
方主任又结结巴巴地问张伟：“小黑皮和你什么关系？”
“同学。”
“跟小黑皮是同学啊，你怎么这么胖，小黑皮怎么瘦的跟猴子一样？”
张伟说：“他身体不好。”
方主任一怔，看了我一眼，说：“身体不好？我看不是能吃能喝吗？”
我说：“也没什么，就是胃不好，饭量小。”
方主任嗯了一声，说：“那要吃好，来我这一段时间保准让你胖。”指着我的碗说：“吃！”
我用筷子搅了搅，里面一层肥肉全搅了上来，瞬间没了胃口，但还是勉强避过肥肉，专挑青菜和土豆吃，几口下咽，油腻的我只想作呕。
张伟也是若有所思，拿着筷子不停在碗里绕圈，一口也不往嘴里送。戴着眼镜满脸青春痘的大学生高斌起身舀了一勺，又要给张伟满上，笑嘻嘻地说：“来，加一点。”
张伟嗖地起身挡住，不住摇头，笑着说：“够了，够了，谢谢你，你给自己打吧。”
高斌又直接将勺子转向我，他说话声音柔软的像女生，说：“林聪，我给你加满。”
我正在艰难地咬着一块土豆，连：忙摆手：“不要不要，这些够我吃了。”
方主任说：“难怪你又黑又小，吃这点饭都不够塞牙缝。”
高斌她女朋友也是一脸青春痘，一头长发披在肩上，笑着说：“我没见过你这么秀气的男孩子，饭也吃不动，以后怎么照顾家里人？”
万梅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乐了半天，插嘴道：“你以后得找个身体好的老婆，否则家务活都没人干了。”说着说着剧烈咳嗽起来。
方主任放下碗筷，命令道：“拿水，快给万梅倒一杯水。”
万梅起身说：“不用了，我自己拿，下午的药还没吃呢。”
方主任白了她一眼，说：“一天操的什么心，吃药还要人叮咛？”
万梅尴尬一笑，跑去吃药了。
方主任对新朋友还是较为热情，批评我不给张伟倒水，不给他端凳子坐，我有苦难言，张伟却借着这股劲牛了起来。
我们坐在那张褪掉一半油漆的红色木桌上。和方主任打扮一致的甘肃小伙梁军平捧着一杯水坐在对面，干咳了一声，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张伟：“你是陕西的？”
张伟这时心里已起了疑心，明显变得消沉，脸上没了红光，手撑着头，闪了闪眼睛，算是默认答复了这个问题。我不由得紧张起来，不时注意着张伟的情绪和举动。
梁军平伸直了腰，从嘴里吐出茶叶，冥思苦想了半天台词，说：“陕西是好地方，苹果很多。你家是不是也种苹果？”
张伟说：“种苹果又不赚钱，种了也白种。”
梁军平干笑一下，说：“起码比我们甘肃强，也没什么收入，只有靠外出打工赚点生活费。”
我插上嘴说：“你们那里土豆不是很多吗？听说个儿好大，叫什么‘黑美人’。”
梁军平唏嘘不已，说：“都是电视夸大其词，有几家真正种这个品种，反正我是没见过。”
张伟说：“虚张声势。”
梁军平噗嗤笑了，说：“差不多吧，就是这么回事。”
说话间万梅和一个女孩端来一大盆冒着热气的面片，闻着香味，肚子里咕噜噜叫唤。都说整个网络里方主任家伙食最好，油水最多，据说他曾对很多人说过，都吃不饱还怎么做行业，吃就要吃好。
我瞅了一眼，面片和青菜土豆块像是浸泡在油锅里一样，一层油花漂浮在汤上，一下子就提起了食欲。万梅拿来碗筷，一个个空位上摆好。梁军平蹑手蹑脚走到女寝门口，轻轻扣门，里面顿时传来方主任严厉的声音：“敲什么敲，有事进来说。”
梁军平朝我们吐吐舌头，然后柔声说：“饭好了。”
方主任说：“知道了。”
方主任提了提裤子，又把那件白衬衫领子捣鼓捣鼓，一屁股就坐在自己位置上，拿着碗看了一眼，用筷子敲的碗沿价响，微怒着说：“饭呢，不打饭难道让我给你们打？”
张伟起身攥住勺子，对方主任说：“我打吧。”
方主任咬牙切齿，嘴角却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对我说：“小黑皮啊小黑皮，看看你朋友多勤快。”食指指着我一晃一晃，接着说：“你来我这里不好好弄事，小心点。”
我本来饥肠辘辘，听他这番话，一肚子气无处发泄， 恨死我们领导派我来这里，简直就是把我往刑场上拉。以后如果天天面对着方主任这张臭脸，估计迟早会压抑而死。
方主任见我发呆，放在面前的饭也不动，说：“怎么，还跟我置气了，就这点出息？”
我扁着嘴，神情黯淡，满满的恨意，对他的话毫不理睬。
方主任又结结巴巴地问张伟：“小黑皮和你什么关系？”
“同学。”
“跟小黑皮是同学啊，你怎么这么胖，小黑皮怎么瘦的跟猴子一样？”
张伟说：“他身体不好。”
方主任一怔，看了我一眼，说：“身体不好？我看不是能吃能喝吗？”
我说：“也没什么，就是胃不好，饭量小。”
方主任嗯了一声，说：“那要吃好，来我这一段时间保准让你胖。”指着我的碗说：“吃！”
我用筷子搅了搅，里面一层肥肉全搅了上来，瞬间没了胃口，但还是勉强避过肥肉，专挑青菜和土豆吃，几口下咽，油腻的我只想作呕。
张伟也是若有所思，拿着筷子不停在碗里绕圈，一口也不往嘴里送。戴着眼镜满脸青春痘的大学生高斌起身舀了一勺，又要给张伟满上，笑嘻嘻地说：“来，加一点。”
张伟嗖地起身挡住，不住摇头，笑着说：“够了，够了，谢谢你，你给自己打吧。”
高斌又直接将勺子转向我，他说话声音柔软的像女生，说：“林聪，我给你加满。”
我正在艰难地咬着一块土豆，连：忙摆手：“不要不要，这些够我吃了。”
方主任说：“难怪你又黑又小，吃这点饭都不够塞牙缝。”
高斌她女朋友也是一脸青春痘，一头长发披在肩上，笑着说：“我没见过你这么秀气的男孩子，饭也吃不动，以后怎么照顾家里人？”
万梅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乐了半天，插嘴道：“你以后得找个身体好的老婆，否则家务活都没人干了。”说着说着剧烈咳嗽起来。
方主任放下碗筷，命令道：“拿水，快给万梅倒一杯水。”
万梅起身说：“不用了，我自己拿，下午的药还没吃呢。”
方主任白了她一眼，说：“一天操的什么心，吃药还要人叮咛？”
万梅尴尬一笑，跑去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