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乱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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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心比天高

    文广底下的坐骑确乃良驹,能日行千里,过山路如履平地,眼见敌人在一箭范围之内了,取下马背上的弓,引弦搭箭。

    嗖的一声箭响,落后的一名斥候后背中箭,从马鞍上栽滚下来,可怜年纪轻轻,就此踏上黄泉路,亲人之面永无再见之日。

    良骑穷追不舍,不时引弓搭箭,弦响箭去,前方的马鞍上不时有斥候倒下。

    眼见同伴一个接着一个坠马身亡,活下来的心惊胆战,不知什么时候轮到自己,越跑心中越惊,鞭梢上只能使足了劲策打坐骑,生怕慢得一步,下一个进入阎王殿的就会是自己。

    转眼之间,透过丛丛灌木,辽军的营帐能看见些影子了,而此刻斥候兵只剩下两人,暗暗窃喜,均怀着无比侥幸的心理,都想过了前面那道防线便安全了。

    岂料羽箭破空声响,旁边一名同伴应声倒地,吓得另外一个人从马鞍上摔了下来,不顾疼痛,爬起就往营寨方向奔跑,使出吃奶的劲奔啊跑呀的逃命。

    文广坐骑追赶速度不停,又弯弓搭箭,手往背后一掏,哪知囊中的羽箭已经被射完了。又见敌人跑回阵地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且就要到了,不暇细想,提缰就去追。

    那斥候毕竟吓坏了,尽管拼了命在跑,但双腿的人哪及四条腿的畜生,不消一会,文广的坐骑赶在了那人前头,手中樱花枪一抖,便朝那人喉咙刺去。

    危在顷俄,斥候兵避无可避,也以为死定了。

    怎料忽听嗖的几声响亮,羽箭齐来,一一往文广的方向怒打。原来是站岗的军士看见同伴蒙难,故放的响箭。文广不敢大意,弃了斥候兵,回枪格挡。

    在一圈又一圈的枪花之中,羽箭纷纷被他格飞。

    文广兜转受惊的坐骑重新勒稳,刚才还颓废在地面上的斥候早已被辽兵借机救走。才然闪避一轮的怒箭,气息未定,这时空中箭声又如雨点一般洒来。

    晓得羽箭不长眼睛,他莫敢逞能,让坐骑压低一点,那马儿像个听话的乖孩儿把四蹄退后一纵,然后文广扯紧缰绳赶策回去。

    险象环生避过了箭雨,又使性奔了一程,眼见敌人没有追来,便停骑歇力,心中想道:“刚才前面的一定就是敌人的营寨了,想我杨文广一心上战场只为杀契丹狗替爹爹报仇,如今见了敌人却掉头就跑,这等的窝囊岂像个汉子,更不配做杨家的儿郎。”

    他想他刚到边关就让老天爷戏弄了一回,一场豪雨把所有的雄心壮志都洗没了,如此这般窝囊回去,岂不叫三军小瞧?

    既然来都来了,听说爹爹的遗体尚在辽贼那里,何不打个头阵,把父亲遗体要回来好生安葬,也不枉费苦练武艺一场。

    毕竟年少轻狂,血气方刚,想到便做,当下调转马头又冲杀了回去。

    这时三娘调派的小队人马也已赶到这里,看见孙少爷身影,扬声就喊:“元帅,前路凶险,穷寇莫追,你快回来!”马蹄声嘶拉高铁蹄,不见少爷回应,赶紧催骑又前。

    那文广一心立功,为父雪耻作孝子,于旁人的好言相劝充耳不闻,勒稳缰骑,鞭速前往。

    宋兵着实无奈,只好招领小队人马追随骑行。

    赶了片刻,一座气势非凡的营寨出现在眼前,北风迎响,寨门的旗杆上飘着绣旗,书个“辽”字,一旁搭配几面中旗,上绣“耶律”二字。

    大伙儿一见,腾的吃惊,竟误撞到敌人的营寨子里来了。最让他们心惊肉跳的是,他们家的元帅孙少爷早杀了营门前站岗的哨兵,正破门驱入呢,这一吓委实非同小可。

    这哥们初生牛犊不畏虎,一路打杀,撂倒了外围的士兵,早惊动了辽军全营将士,自四面八方赶来。

    萧天佑的小儿子萧晟也随军在侧,添作李爷的副将。他的营帐距寨门较近,听得动静立马掀帘奔出,见对方只身一人一骑独闯营门,惊了一惊。

    萧晟比较自负,观对方只身犯险,怒色之外心底也不禁有几分佩服他的勇气,命退了前来围剿敌人的士兵,把话儿问他:“来者何人,敢闯我军营寨,胆儿不小,快快报上名来,某不杀无名之辈。”

    文广斜眼一横,樱花枪回绕护在肩头,枪尖向天,坐骑不前,嘿嘿几声冷笑说:“小子,你站稳了,听真了,吾乃宋帝差下御辽二路先锋元帅,杨文广是也!”

    萧晟一听,面上泛起少许疑惑,他不知文广是何许人,但听得对方自称杨姓,想必多半与杨家有些关系,便问:“我听说开封有座天波府,里面住着一户姓杨的人家,不知与阁下……”

    文广又嘿嘿几声大笑,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小子,算你有几分记性,府里头的老太君是我祖奶奶,杨延昭杨六郎是我爷爷,杨宗保是我爹,小子,你说我是谁?”

    萧晟听得仔细,一面点首,一面说:“哦,原来是败军之家的孙子,失敬失敬!”

    “你……你说什么?”文广险些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萧晟微微一笑,傲然道:“我说的不对吗?年前天狼山一役,杨六郎战死在我父萧公天佑之手,月前杨宗保领军再来,不敌我百万雄师战死。你爷爷和你爹爹有军队陪护都不是我军对手,你一个小毛孩只身一人前来,难道不是送死是什么?”

    “你……”

    文广一听,禁不住勃然动怒,不提天狼山之事还好,这番一提及,怒不可抑制。

    天下的人都知道,在天狼山一战中,辽人能够打败杨家军,完全是耍了下三滥的卑鄙手段,想必父亲杨宗保的战败,辽人也是不敢光明正大对战,又暗使了无耻的伎俩,所以父亲才会战亡。

    念到两位至亲所遭受的欺辱,幼小的心再也不能够保持平静,手中银枪一抖,真想把这厮的头颅斩下以祭英灵,但念及此行的目的,又隐忍下来,缓口气说:“小子,休要争口舌之勇,识趣的,快将我爹爹杨公宗保的遗体恭恭敬敬地送出来交还予我,不然小爷一声恼怒,将你们这些契丹狗全给打杀了丢回老家去喂狼。”

    “人死都死了,还留那副臭皮囊作甚,早被我们一把火给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