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乱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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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道爷想哭

    道爷哄了哄还在谛哭的孩子,见众情难却,又不想小爷子为难,更主要的是,他对这个孩子的确没有任何办法了,希望果如爱徒说的那样,孩子只是饿了,给他喂一口肉就好。当即接过腿肉,凑近嘴边,又移了开去。

    此肉虽香,但味儿古怪,究竟是哪里古怪他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哎,你还在犹豫什么呢,赶快吃啊,咬啊!你不吃,可别浪费了,拿来我吃。”

    众人的催促,他无法推拒,回眸望了爱徒一眼,小爷子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自从失忆后,哪怕天打个响雷在这厮面前劈开个窟窿,这厮也不为所动。又视了孩子一眼,小家伙和李爷小的时候一模一样,都是不让人省心的主,若不是他有此经验,只恐早已应付不遐。

    不就是一块肉的事儿吗,他吃。

    钢牙一咬,汁溢齿间,那叫一个香啊。你还甭说,小爷子的厨艺就是一个字:赞。赶紧上下齿开动,把肉嚼碎。

    等到烂透了,要喂给孩子吃时,岂料怀里一空,孩子早被李爷抱走了,一旁正亲热作哄呢。说也奇,这孩子一入李爷那温暖的怀抱,立即便停止了哭腔,比栏里圈养的小羊羔还要乖上百倍。

    看来,他押宝押对了,这孩子跟他爹亲。

    口里的肉不能吐出来,吐掉白白给浪费了可惜,就给咽了下去。食物下腹,顿觉胃中一暖,觉得好吃,又咬下一口来,正在咀嚼,就听得士兵们在争食:“你小子分我一点,分我一点,别独吞了,殿下烤的猫肉就是好吃。”

    猫肉二字一入道爷的耳朵,他便像被某种神经震了那么一下,急去拽住说这句话的小兵质问:“你刚刚在说什么?”

    “我没有说什么呀!”小兵被他生生的拉拽,好不疼痛。

    “你……你说这是猫肉?”

    “是啊!”小兵好生不耐,奋力搡开了他,又继续和同伴们争抢猫肉吃。

    小小的一只夜猫,分量能有多少?不消一会的工夫,就被一众辽兵抢了个精光,人人声赞好吃,就是嫌少了点。嘴快的眼巴巴望着同伴滋滋有味地啃嚼,又不敢叫殿下去林子里再打一头来。

    望见国师手里的那块腿肉,下涎馋了馋,又见他呆在当场,一动不动,胆大的悄悄走上前抢过就跑,道爷还没有反应过来,两手已经空无一物。

    他顾不了众人为他手里的一块猫腿肉争逐,撒开了脚,跑到离他们远一点的地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肚中之物有如被人挖坏的泉眼,喷涌而出。

    这一呕,只吐得他头晕眼花,两膝酸软,差点连肠子都要吐出来了,他还怕清得不够干净,又跑回来拿上酒,然后猛的往口里灌,清洗肠胃。

    那一天,他死了,是恶心恶的。

    从此以后,队上的人都知道了一件稀奇事。他们的国师,道爷,吃不得猫肉,看他不顺眼的人,常常拿烤熟了的猫肉在他鼻前晃悠,熏得他那常常是两眼昏花,筋酸骨麻,胃里反酸难受欲呕,真真苦不堪言,离这些人有多远便躲多远。

    失忆的李爷已经完全忘了道爷的养育之恩,见道爷被士兵们如此戏弄,不但不加以制止,反而玩心大起,觉得有趣,也和士兵们一块整蛊他。借着道爷摆不平哭闹的孩子,抱来要他作哄之时,强行逼迫道爷把他们吃剩的猫肉啃完,才给予帮忙。

    为了孩子,道爷别无选择。苦着脸也要把猫肉咽下腹去,待事情一了,急忙忙跑出营外一阵呕吐。一经吐开,除了拿酒来洗胃,第二天起来连水米也不敢进,一吃东西,感觉猫肉的味儿还在,跑出去又吐个没完没了。

    他觉得这对父子像他前世的仇人,今生合起伙找他寻仇来了。小孩经常啼哭,不分昼夜,不分时辰,当年带李爷也没有这么的混赖。他想,这小子长大后一定是个霸王。

    有一天,他烦了,不想以吃猫肉为条件换取李爷对小孩的一点点施舍,放任孩子嚎啕大哭,他捂住耳朵不管。

    哭了一个响午,嗓子喊哑了,他又格外地心疼,只好抱着孩子去找李爷,心想再忍一忍吧,忍忍就好,等爱徒恢复了记忆,一切也就恢复正常了。

    然而,这样的日子会到来吗?

    掀帘进去,来意彼此清楚。道爷把孩子给他,李爷却不接,道爷无奈,只得走到案前把一块“猫肉”抓起,往嘴里塞。

    “等等!”

    听得对方的喝止,道爷一呆,难道这厮改了主意,不要他吃猫肉了?果听他道:“今天咱们来个新鲜的玩法,肉不用你吃了,弄碎了喂孩子吧!”

    “什么?给孩子吃,小爷子你疯啦?”

    “我没有疯,我的脾气你应该清楚,合则聚,不合则散。”

    道爷满脸的怒色,气咧咧,却也无可奈何:“你糟蹋我也就算了,这是我活该,我认,我不怪你。但是孩子,你别想糟蹋他,小爷子,你会有报应的。”

    李爷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是他厨艺不行煮的菜不合口,不好吃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可纵观这几次,国师吃得挺香的,虽然脸有些臭,但每次都很给面子,把肉吃完了然后才会走。

    这次只不过换一个人吃而已,至于生那么大的气吗?

    下唇抿了抿,正想游说国师别那么的执拗,就见他抱着孩子掉头走了。

    “喂,喂,就这么走啦,不需要我的帮忙?”

    “帮你个鬼去吧!”道爷狠狠回骂了一句,他不信会搞不定孩子。他想从今以后再也不能抱着啼哭的孩子上这里来受罪了。

    可当脚举起要离开帐篷的那一刹那,望了手里的孩子一眼,哭声完全没有消停的意思,心肠一软,另一只脚再也迈不开去了。

    一旁站岗的小兵瞧得有趣,笑了他几句:“唷,国师,在练功呢?练什么神功啊,金鸡独立吗?”道爷面上一烫,辩也不是,走更加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