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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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月夜

    苏天羽把四人狠狠的训斥了一番。

    他不愿这几个年轻人,因为此事而生了嫌隙。又苦口婆心对他们说教一通。

    苏天羽与剩下的三位兄弟商量,议定了对四人的处罚意见,此次事件的主角苏飞,无故惹事生非,欺负族中子弟,恶意栽赃陷害他人,影响恶劣,念其年幼,又是初犯,且有悔过之意,鞭刑一百。

    苏华、苏语桐、苏岚,看见族中之人人打斗,却不从旁劝解。而且事后不仅不上禀长辈,还混淆是非,企图蒙骗长辈,替他人开脱,造成他人蒙受不白之冤,念其初犯,鞭刑二十,以示惩戒。

    苏玉唐明辨是非,黑白分明。虽有错在先,但能及时醒悟,替他人澄清事实。其行为不失侠义之心,赏银一百两。

    苏天羽亲自执鞭执行家法。每抽一鞭,就会发出一道杀猪般的惨叫声,传遍整个苏府,直到傍晚时分,方才消停。

    苏飞挨完鞭刑后,后背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触目心惊。

    只见他神情萎顿,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嘴里低声呻吟。

    苏府的大夫给他伤口上撒上了治伤的粉末。几个下人将他放在担架上,抬回他的房间。

    其间一不小牵动了他的伤口,痛的龇牙咧嘴,惨叫声声。

    空旷高远的天空上,嵌着一轮皎洁的圆月,四周繁星满缀,星河璀璨。苍穹之下,溶溶月色给黑夜披上了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纱,让宁静的黑夜瞬间变得美丽、梦幻。

    院中响起细碎的脚步声,一股淡淡的香味随风送来,接着便听到衣袂破空之声,有人纵身上了屋顶。

    蔺晨依旧躺在原地,仰首望着天空。苏雪舞很自然的在他的身旁坐下。

    “雪舞,你来了!”

    “嗯!蔺晨哥哥,你的伤好些了吗?”

    “已经好些了,这点小伤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没事的。”

    苏雪舞抬头望着远空的月亮,秀丽的脸上洋溢着如同皎月般灿烂的笑容:“蔺晨哥哥,今晚的月亮好漂亮啊!”

    她收回游离远空的目光,回过头来看了看蔺晨,又将视线移到了院里,只见院子里白霜铺地,繁花似锦,花香醉人。夜风轻轻的撩动着他的发粉颈的发丝,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苏雪舞右手抚摸着左手手掌,轻声道:“蔺晨哥哥,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是怎么来的?”长长的睫毛一轩,露出一个天真烂漫的表情。

    “嗯!”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听我爹跟我讲,当时我刚生下来的时候,伯父恰好在我们家做客。

    我爹就让他给我起个名字,当时外面刮着寒风,下着大雪,于是呢,伯父就给我起了雪舞这个名字。

    我爹还说,你是凌晨时候出生的,所以就给你取名叫蔺晨。”

    “嗯!”

    苏雪舞见蔺晨不愿多说话,知他心情不好,便想多说话陪他解闷,歪着头凝视着蔺晨的侧脸,道:“蔺晨哥哥,你还记得吗?

    有一次我半夜睡不着觉,便来央求你给我讲故事。

    那时我六岁,而你七岁。

    你搭好木梯,带着我爬上了你们家的屋顶。

    那天晚上的月亮也像今晚这么圆,这么明亮。

    星星也似今晚这般多,这般灿烂。

    我还记得你给我讲的第一个故事非常恐怖。

    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夜里,一个小男孩独自待在家,半夜时分,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敲门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小男孩。

    小男孩迷迷糊糊的问道:“谁呀?”

    门外那人尖着嗓子道:“我是妈妈”

    男孩一听以为真的是妈妈回来了,心中高兴极了,急忙下床,跑去拉开木闩。

    在他拉开放房门的时候,却被吓得魂飞魄散,因为门外那人根本不是小男孩的妈妈,而是一个黑乎乎浑身长满长毛的怪物。

    原来那是一只猿猴成精,经常模仿女子的声音,专挑夜深人静的时候,去诱骗小孩开门,吸取他们的鲜血。

    那妖怪伸手抓住男孩,张口向他的脖子咬去。

    便在此时,一个白衣道士从天而降,他拔出宝剑,一剑刺入妖怪的心窝,那妖怪剧痛难忍,终于松开了抓住小男孩的手,小男孩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逃到一边。

    白衣道士拔出长剑,妖怪一声惨叫,碧绿色的血液从那妖怪的伤口里喷射而出,气味腥臭无比。那妖怪挣扎了一会,便倒在地上死了。

    你不知道,当时可把我给吓死了。”

    说到这里,苏雪舞格格娇笑,习惯性的像小时候那般向蔺晨撒娇时,却瞧见蔺晨冷漠的脸色,她只好讪讪的笑了笑,转过身去。

    “我还记得那天我说:‘哇,好多星星好漂亮的星星啊,要是这些星星都住在我屋子里该多好啊!’

    后来你居然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跑到郊外去给我捉萤火虫,一捉就是好几个晚上。

    伯母晚上去你房里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替你担心死了。

    后来你把萤火虫都放在纱囊里,挂在我屋子里,一到晚上,满屋子的萤火虫都会发出绚丽的光芒,我就好像住在星河里一般,当时我别提有多高兴了。

    可惜后来没过几天,这些萤火虫都死了。”

    这些她珍藏在心底的记忆,每每忆起,脸上都会泛起甜甜的的笑容,整个人被浓浓的幸福感包围,全身暖洋洋的,那感觉便如同在飘渺的云端里行走、绚烂的万花丛中漫步。

    一侧头,却看到眉头深锁的蔺晨,脸颊上挂着淡淡的泪痕,她惊呆了,一股难以抑制的酸楚涌上心头。

    苏雪舞和蔺晨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在一起度过了九年时光。

    在她的印象里,从小到大,蔺晨不管是受伤也好,受委屈也罢,都是那么的坚强,从未见过他掉过一滴眼泪。

    苏雪舞眼眶湿润,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如流星般快速划过她的粉颊。

    蔺晨感到手背上有水珠滴下,转过头来,看见苏雪舞正在落泪,柔声道:“雪舞,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哭了?”

    “蔺晨哥哥,我看见你伤心的样子,我心里难受。”

    蔺晨伸手替她拭去眼角泪水,摸了摸她的头,温言安慰道:“傻丫头,别哭了,我没事!”

    虽然他的语声不似平常那般冰冷,可是他的脸上的神色依然是那般的冷漠。

    苏雪舞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蔺晨哥哥,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两人默然相坐,半晌不语。

    突然,远处传来兵刃撞击之声,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显得非常突兀,两人均感诧异。

    当即展开身法,朝来声处奔去。

    蔺晨、苏雪舞来到事发地点几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远远的便感觉到几股强大的气息,他们不敢靠的太近,只好藏在一处屋檐下,静观其变。

    放眼望去,只见冷月清光之下的屋顶上,影影绰绰的立着五个人,其中四人红袍罩顶,脸戴恶鬼面具,手提长刀,将一个白衣男子围在中间。

    白衣男子身上的白色衣衫上沾满了鲜血,显然受伤不轻。但他身子依然挺得笔直,横剑当胸,傲然自立,丝毫不露惧色。

    而在男子脚下,躺着两具尸体,装束跟这些面具人相同,应该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苏雪舞面有惧色,低声问道:“蔺晨哥哥,这些面具人好可怕,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蔺晨目光紧紧盯住屋顶上的无人,头也不回的道:“我也不知道。

    在我的记忆中,从来没见过这种装束的人,看他们的样子,应该都是某个组织的杀手。

    这下那个白衣男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一个人被这么多人欺负,好可怜啊!我们要不要帮帮他?”

    “帮不了,凭我们这点微末修为,根本不是这些面具人的对手。”

    “血衣楼……”蔺晨脱口而出。

    当他说出“血衣楼”这三个字时,只感一股寒意霎时间涌遍全身。神色间满是惊惶之色。

    “我想起来了,这些人是血衣楼的人。

    书上记载血衣楼的成员都是身穿血色红袍,脸上戴着恶鬼的脸谱。

    他们毫无人性,杀人如麻,手段极其残忍,一出手便是屠人满族,上至八十岁的老人,下至襁褓中的婴儿,他们都不会放过。

    不过雇得起他们的人少之又少,即使是组织中等级最低的杀手,酬金也不会低于一百万两银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