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甜的不是玛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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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的你我我们

最甜的不是玛奇朵?eleven. 我心里的你、我、我们

柯妈不做声,也不看他,一副失望之极的样子。

柯悠拉拉她的衣角,语气不无妥协:“听一下就好。”

他絮絮叨叨地开始:“这两个人其实一开始并不和谐的,他们是在我们学校厨房相遇的噢你知道吗,那天半夜他肚子饿,嘴馋,偷偷溜到厨房煮咖啡,被他发现了,他抢了他泡了好久的咖啡,差点被单方面地结仇,但是却因为发现对方同为咖啡爱好者而被他奉为知音,他是今年的新生,后来他就找不到他了,可他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一个这般特别的知音,就自顾自地推着一小破三轮车去煮咖啡以便引起他的注意,他似乎并不在意他,不过他一点不气馁,继续追在他后面死缠烂打,他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对他抱有怎样的感情,只是一味地觉得是在追寻一个知音,他一直这样对自己说,”

柯悠说到这里笑了一下,低下头看自己的手指:“他真的注意到他的奇特行径,还总是像看疯子一样地免费旁观他的各种耍猴戏,可是最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两个人后来竟然在一起了,他到现在其实都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两个人走到一起,他自己不知道,就去问他,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试探他,可从来都没有结果,现在想想,或许冥冥之中有神明在牵引呢。”

“他要求他搬进他的公寓,有起床气的他情愿每天早早起来载他去上学;亲自和他一起去置办他的生活用品,虽然对所有的情侣用品视若敝履,可他会给他买漂亮的亲吻鱼;他的朋友喜欢他,他不吝于用最直白的感情表达自己的醋意,哪怕那样小孩子似的吃醋方式多不适合他;他会纵容他在他身边随意地捣乱,可以包容的底线一再地被他刷新,他总是一次次无可奈何却又恶狠狠地说再没有下次;他会为了满足他天花乱坠的幻想而做任何他希望他做的事,哪怕是所有他不擅长的事;他会为了他摆出一副乖乖牌的样子讨好他的父母,连他的朋友们都为他们端茶倒水;他担心被父母知道他们的事情,而他却从来都只是安抚他,对自己扛起的压力只字不提;他会在他生病的时候连夜带他去医院,比医生还严格地限制他的饮食,他不听话半夜起来偷吃,他为了满足他的胃不嫌麻烦地煮咖啡;他看电影为凄美爱情哭得稀里哗啦,他会用最简单最现实的话安慰他,他甚至不求自己在他心里是第一;他有时候在流言蜚语无情攻击下当乌龟,把所有的中伤都留给他去承担,他心甘情愿地做着他的保护壳,可他却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怯场逃跑,即使如此,他还是像最坚硬的壳一样坚守着他的爱情,等着他的回心转意,”

柯悠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那些甜蜜又伤痛一幕幕像电影放映机一样在他眼前呈现,他清晰地看见他的笑容,他的温柔,他的宠爱,他的等待。

“他又总是会神经质地担心自己太过粘人会让他觉得烦,他却会因为对他的刻意疏离把他痛骂一顿;他是个家务白痴,却愿意和他一起做辛苦又无聊的繁琐家务,甚至像个小学生一样认真地学着洗衣服;他会在他失眠的夜里搂着他,唱一些他自己都会嫌弃腻歪的歌哄他睡觉;他会接受他给的礼物,哪怕有些礼物根本就是一个荒唐笑话,哪怕最后让他负伤回家,他还是会忍着疼说他很高兴收到他的礼物;他觉得他的手凉,紧张地带他去医院给中医调理身子,为了给他煎药,手上烫得都是伤……”

柯悠抬起头望向柯妈,不意外地看到已经红了眼的母亲眼角的泪水:“前几天他的妈妈从美国回来看他,还特地嘱咐他说要好好对他,现在,他想要向他父母坦白,可他却不放心他独自一个人面对他的父母,千里迢迢地赶到他身边来,想再次为他挡风遮雨。”

柯悠拉过柯妈的手,细细地捏着,这是他小时候的习惯,但凡有事求她,他都喜欢用这种方式对她,无声的撒娇:“妈,我知道你的传统思想接受不了两个男人在一起,但我知道你一定是喜欢他的,对不对?”

柯妈不作声,她看着柯悠握着她的手,眼里有着显而易见的软化。

“说真的,我最害怕的就是跟你们坦白了,我知道你一定受不了,可我只想任性这一次,最后一次,我真的喜欢他,他对我真的很好,很好,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声音哽咽了,他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伤害为他操劳半辈子的父母,他不能实现他们的期望,做了如此叛逆的选择,却还要求他们给予祝福,这在他们看来是多么残忍的事。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秦慕言的声音响起,在空旷的客厅与柯悠低泣声浅浅鸣和。

柯妈抬起头看他,他诚恳地迎视她:“他并不是一个不孝子,他曾经因为害怕你们失望而选择和我分手,那时候他分得决绝,不留余地,我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无论怎样刺激挽留,他还是不愿意走下去,如果那时候我彻底地放手,或许今天我们就不会面对这样的局面,可是如果我没有抓紧他,”秦慕言温柔地看向低着头的柯悠,“他今天和以后的泪水就是为失去我而流。”

柯妈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沙哑:“你凭什么这么有自信,如果我可以为我的儿子创造一个更好的未来呢?你们两个现在可以好好的,你怎么跟我保证你们以后也会好好的?”

“您可以让他娶媳妇,让他生个孙子给你抱,他可以有家庭的温暖,可他不会开心,”秦慕言笑得坦然,“他心里只能容得下我,我可以给他爱情,也可以给他家庭。”

他像是毫不在意般说道:“他非常在意您的看法,如果他今天真的遵从你们要求而和我分手,我会尊重他的选择,爱情不是强迫,同样的,快乐也不是强迫,阿姨叔叔,你们要把你们的快乐强加在他身上,那样的快乐不属于他。”

柯妈转过头看自己的儿子,她抬手摸摸他湿湿的脸,她的儿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爱哭了?印象中,在她面前的儿子都是笑着喊她:“妈!”从一个小小婴儿到一个挺拔青年,留在她记忆里的都是微笑的脸庞,美好的弧度,她最快乐的时候,就是看着他笑,他开心,她也开心;他难过,她更难过;这可是,她的心头肉啊。

“告诉妈,”柯妈心疼地问,“你和他在一起快乐吗?”

柯悠点点头。

她转而问秦慕言:“你能一直给他快乐吗?”

“阿姨,”秦慕言很直接:“说永远太虚幻,一纸婚书可以换离婚证明,海誓山盟也可以灰飞烟灭,我不能向你保证他永远快乐,但我可以保证,我会爱他到他不爱我的那一天,直到他不快乐的时候,我就会放手。”

柯妈长长地叹一口气,这一声叹到了柯悠心里,他的心揪着疼。

她靠在一边的柯爸的肩上:“我真的没想到有一天,会把儿子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