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六章
不觉荏苒光阴，赵梦在神枪手一连一排一班和战友们相处了近两年。
零九年十二月初，白天温度七八度，晚上零下六七度，温差比较大。喜马拉雅山脉积雪线以上白雪皑皑，漫天寒意，积雪线以下是它本身的颜色，和大地一样美丽的颜色。白天的山谷就像平原一样，生机勃勃，各种生命争夺食物，奋力求生。晚上各种水分都结成冰，在月光的浇洒下显得晶莹剔透，犹如宝石遍地都是，不计其数。第二天太阳出来，各种植物又开始打开自己的保护伞，贪婪地享受阳光。冰也开始慢慢融化，形成了千万条小溪，随着阳光一路向东流去。
赵梦已经是上等兵，和吴家一样。这是对他的回报和鼓舞，希望他以后能够更加努力，为祖国做出应有的贡献！
忽一日，又是一次轮到一班的战士们对边境线巡逻，负责洛扎县一半的边境线，一百公里的边境线。巡逻是非常辛苦和艰难，环境十分恶劣，有时还会有突发事件，必须要有足够的勇气和智慧去应对它们，并且妥善处理。
钱真和曾军带着一班的战士正在边境巡逻，大家全副武装，吴家牵着一只黑色的巡逻犬。赵梦跟在班长后面，战士们在广袤无垠的高原上行走，山路崎岖，艰难险阻，峭壁耸立在他们面前。有时经过高高的悬崖，有时经过清澈的河流，有时经过没有人烟的丛林。巡逻主要是为了了解边境的境况，有无敌情和一些特殊情况，但也可以对战士们的体能进行考验，这就是实践，平时训练怎么样，这个时候就要拿出真本事，在危难时候显身手。
虽然天气给人感觉有些冷，但是大家内心如火，精神饱满，特别是赵梦很兴奋，看到如此美景，见到这样的大好河山，不禁感慨，不胜欢喜！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快乐，沉默寡言的他也变得活泼起来，本来想向班长问这问那的，但这是在执行任务，就没有多问。巡逻犬真真切切地看到赵梦脸上总有一丝微笑，不管在哪里？似乎有一种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感觉。他看到山水都会高兴，这是他的本性。今天看到如此壮观巍峨的山脉和深蓝色的天空，有无数的话语想表达出来。最后，他还是选择静静地欣赏，和巡逻犬一样，用自己的心默默地体会。战士们在经过一处山崖时，赵梦背上的自动步枪偶尔晃荡两下，似乎有话对赵梦说，是的，它在提醒自己，看！快看！远处山崖岩石上有一只金雕，金雕是那么美丽，那么英武，犀利的眼神，鹰钩的嘴巴。
顿时，赵梦用手指着神奇的金雕，说:“吴家，你快看，金雕，好漂亮！”
“哇！”吴家张大了嘴叫道，似乎从来没有看过金雕。
“你们俩在干什么呢？精力集中一点！”班副指责道。
“是！”两人同说。
突然，金雕飞了起来，雄雕展翅，极速向天空飞去，盘旋在战士们的头顶，四处寻找食物。
它连叫三声:“啊呜……啊呜……啊呜！”
声音十分冗长，响遏行云，似乎在向战士们发出挑战，毫不畏惧的样子。又一声“咕”叫，直降下来，仿佛要撞到战士们的头。
霎时，又一声“呜”唳，昂首长谛，直冲云霄，展翅长空。
在高原生存的动物，对它们来说，是非常地严酷和艰难。
只有最坚强和最有毅力的动物才能熬过冬季，迎接温暖的春天。
这时又多了一名“战士”，“勇敢的战士”一起陪着他们前行。赵梦感觉全身轻松，走了很久的路也没有觉得累，时不时向四周观望，眼睛一下都没有眨过。一股热气从他的头发上冒出，如同在修炼神奇的武功。显然他的头发有些汗水，浑身沸腾，再也感觉不到冷。在经过一山坡时，他感觉弹夹有些往下沉，于是用力将胸前的弹夹往上抬了抬，调整好姿势，继续赶路，前进！
由于路面不好走，他们的行军速度不是很快。班长在前面停下，大家也都停下，钱真认真地用望远镜看着远处的山脉和周围的情况，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有些盗猎分子经常在边境线上出没，还有恐怖分子，十分狡诈，扮成客商，遇到巡逻的士兵就好言相商，意图蒙混过关，其实就是言清行浊的小人，杀人如麻的恶人。
恶意犯我国土者，必定不是什么善男童女，必须坚决打击！
钱真确认没有敌情，便开始走了起来，大家跟上他矫健的步伐。
上午还是阳光明媚，下午明显有些阴暗，太阳躲了起来，温度也有所下降，而且下降很快。大家激情的内心顿时变得郁闷，天公不作美呀！赵梦又变得沉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慢慢平静下来，认真地走路，低头看着坎坷不平的山路。
傍晚时分，一切都来得太快，太突然，天空先飘起了一些小雪花，慢慢悠悠地落在战士们身上，落在赵梦敏感的脸上。那巍峨的山脉上空飘着密密麻麻的白色雪花，犹如棉花一样，逐渐向战士们飘过来。不一会儿，小雪变大雪，仿佛鹅毛般覆盖着厚重的大地，山顶氤氤氲氲，狂风肆虐。高山兀鹫再也不想压抑，突然尖叫一声，极速飞驰，向大雪问好，向大雪诉苦！雪神也认真听它宣泄、释放！
希望它能放下生活的抱怨，继续前行，继续努力，继续寻找食物，不要因为恶劣的天气而放弃了自己。
赵梦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兴奋失常，说:“班长，班长，快看，下雪了！”
班长平静说:“我看见了，有什么稀奇的？不要说话，认真执行任务！”
“是！”赵梦像被浇了一盆冷水，刺骨的凉，再也没有言语，细细体会大自然的美景，感受雪花的神奇之处。巡逻犬发挥本性，一蹦一跳走在吴家前面，用脖子拖着吴家往前走，用自己最灵敏的鼻子迎接神奇的雪花，毫无拘束，也没有班长的管束，尽情地吠叫。
在赵梦心里，他有着一颗儿童的心，长不大的心，好奇的心，对美好事物有最直接的表达方式。然而钱真老道、沉稳，对待生活很平静，没有什么激情，对待军队忠诚不二、敬业、忘我、奉献。
赵梦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只有他能真正和雪神交流，发现不一样的美，发现诗意一般的境界。
雪花落在他的军帽上，迅速被融化，一片接着一片雪花向他扑来。终于，他的军帽上有了一层洁白的雪儿，宛如一块白净棉布罩在他的军帽上，一直陪伴着赵梦。他身上也开始有了一些雪花，步枪上像敷一层面膜，正在吸收水分，脚底下也有了积雪，加大了行走的难度。战士们并没有停下来，一直在前行！吴家感觉也很兴奋，毕竟他也是喜欢下雪的，他牵得那只巡逻犬再次兴奋起来，上蹿下跳，吴家安抚了好久才把它给治服了。班长和班副毫无表情，也许他们的注意力在巡逻上，其他战士只是慢慢地跟着，也不说话，也不表现。
夜晚降临，大家打着手电筒来到喜马拉雅山脉南麓一处山谷，旁边有一块大岩石，巨大无比，里面刚好有一个大洞。战士们也累了，需要补充能量和水分。
于是钱真说:“战友们，我们到那个洞里歇息一会。”
“是！”
他们手中的灯光在黑夜中分外明亮，一些生猛的家伙一直暗暗看着他们，试图找到机会下手。大家走向洞口，大雪已经覆盖了大岩石，一片白茫茫，大风吹得雪花的声音美妙无穷，天籁之音！他们在洞里放下装备，抖去身上的雪，喝了自己带的水，开始坐下，班长说:“吴家，你去警戒。”
“是！”吴家牵着巡逻犬走向洞口。
“赵梦，去找些木柴来，我们烤一下火，今晚估计要在这儿过夜了，明早再出发。”
“是！”赵梦重新拿上步枪。
外面很静，雪地上只剩下赵梦一个人的身影，在灯光下尤其孤单。他不时地抓起地上的白雪放到自己嘴里，回忆起家乡的味道。在雪白的大地上寻找残木，大雪落在他的背上，似乎他能真实体会到大雪地抚摸，非常享受这个过程。洞外的世界，除了赵梦那点萤火之光，便是一片漆黑，白天美好的景色完全看不清，白茫茫的大地变得黑暗无比，如同墨一样的颜色。十几分钟后，他抱着一些木柴走进洞里，放在一旁，开始生火。赵梦蹲下后，本来打算自己生火，这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不料，班长说:“我来吧！”
“那好吧！”赵梦站起来。
金黄的火焰很快照明了整个洞，大家开始把手电筒关上，火焰一窜一窜，战士们冰冷的双手被火烤得热起来，嘴里吐着白气，犹如那些会法术的神仙一样。每个人的鼻子被冻得通红，酸楚自知。赵梦的身体很快就暖和起来，感觉极好。大家开始补充能量，把带得干粮打开并送往嘴里。班副动作很快，吃好了，身体也暖和了，重新戴好军帽和拿着步枪走向洞口，说:“吴家，你去里面烤烤火，我来警戒！”
“是！”吴家牵着巡逻犬走进洞里，抖抖身上的积雪，开始蹲下，将步枪往背上一摞，伸手靠近炙热的火焰。不一会儿，自己一边吃一边给巡逻犬嘴里塞东西。
赵梦感觉好神奇，就像做梦一样，这不是做梦，是现实中虚拟的世界，曼妙无穷。
他默默地看着火焰，想起了自己在赵家村经常烧火的情景，有一种故乡的味道。外面的大雪默默地下个不停，班副提高警惕，四处观望，握着步枪，时刻准备着，不放松。大家默默不语，吴家是喜欢闲聊，总想找一些话题来解闷。
但对于赵梦来说，闲聊是毒汁，闲聊是会影响思考和判断的。
突然，吴家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嘴巴，笑着说:“班长，你结婚了吗？”
“你小子，一天到晚就想这点事？”钱真语气有些硬。
“我这不是随便问问嘛？现在也没事，就找点话……聊聊。”吴家扭扭捏捏说。
“那你就拿我开涮呀？”
“班长，没有，没有，你误会了。”吴家赶紧解释。
另外一个战士也说:“班长，你就说说，也就给我们讲讲课了，我们也不懂。”
“好吧……我结婚了，孩子三岁，妻子在陕西老家照顾孩子。”钱真若有所思说。
吴家着急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男孩！”
“男孩好，以后可以保家卫国，我们就命苦了，单身一个人。”吴家耷拉个脸，满脸愁云。
“你们都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呢？”班长说。
吴家突然向赵梦问:“赵梦，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赵梦想了半天，这时他又想起了诗语，内心一片汪洋，是诗语抛弃了他，不对，难道是自己抛弃了诗语？更不对。是翁牡丹的错，对，是她的错。
更是现实的错，残酷的现实生活害得两个相爱的人分离，可悲呀！
赵梦突然起身，想逃离这个话题，逃离曾经令人伤心的爱情，说:“班长，我去换班副？”
“去吧！”
“是！”
班副回到火堆旁边，继续烤火。赵梦换下班副，一个人陷入深深的思考当中。看着漆黑的夜晚，不禁有些伤感。
是的，往往越是坚强的人越容易伤感和动情，因为他们知道生活的不易，活下去的难处。
不管生活如何对待他们，他们都会坚强的活下去，战胜自己，战胜生活，改变一切。
此时此刻雪神是赵梦最好的朋友，不用言语，彼此心有灵犀。他波动的内心慢慢平静下来，一切只能靠自己。
已是深夜，除了班长，战士们都已入睡，在火堆旁鼾声四起，他们确实是累了，顾不了寒冷和岩洞的简陋。
班长向赵梦走来，说:“有情况吗？”
“报告班长，没有。”赵梦小声说，生怕把大家吵醒。
“没有就好，你去睡吧！我来看着。”
“没事，班长，你去睡吧，我不困！”
“还是我来吧！”
“班长，我真不困，我来吧！”赵梦态度坚定说。
“那好吧！仔细点。”
“是！”
班长也在战士们旁边慢慢入睡，梦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幸福地在院子里玩耍。
赵梦头脑很清醒，丝毫没有睡意，也许是因为刚才想起了诗语，受到了刺激。他认真地观察四周，双手握住步枪，偶尔走一两步，活动一下筋骨。
当然，他不时地看看自己的战友，火焰的光芒印在赵梦的脸上，看起来他的脸有些金黄，有了这种光芒，他不惧寒冷，不惧孤独，一个人默默守候着大家，成为他们的保护神。
后半夜，木柴燃尽，火苗终于熄灭，只剩下火红的木炭，为战士们提供热量。赵梦感觉很冷，上下牙齿一直在打架，身体发抖，两脚冰凉，双手冰冷，五脏六腑绷得很紧。夜晚的寒气把他的脸冻得通红，不过还好，有附近的狼群陪着赵梦，它们的眼睛就像萤火虫一样动来动去，狼群发出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分外清楚和嘹亮，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所以它们一直没有进攻。就是在这样严酷的环境中，赵梦也没有退缩，没有放弃，没有去火堆旁边取暖，他必须要保护战友们，还是让他们睡得香一点。他拼命地戳着双手，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取暖，但效果不大。
寒冷的时候总是很难过的，就感觉时间停在了那一刻，停滞不前。
一整夜，他都没有放松警惕，忍受着寒冷，一直坚持着……
第二天早上，雪停了，当太阳再次悄悄出现时，赵梦走到阳光照射的地方，看到了希望，一边取暖，一边喊道:“起来了，天亮了！”
战友们被他的叫喊声吵醒，陆续起来，整理自己的东西。赵梦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管是山顶还是山谷，一片白茫茫，异常的刺眼，给人一种虚晕。
经过一晚的大雪，高原动物的处境就更加困难，难以生存，它们正在四处寻找食物，和生命挣扎。
一只罕见的雪豹在一座山峰上看着山谷，看着赵梦，它希望能在山谷找到食物，它已经很久没有进过食。
大雪封路，对于战士们来说，行走是困难和危险的。
但只要有班长在，一切都不用担心，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登山者和军人，在以往的巡逻中也发生过这样的突发情况。他们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困难就放弃巡逻，必须继续前行！不然回到军营要把一班的脸都要丢光了。大家在洞口先看了看大自然的盛宴，为了欢迎战士们的到来，昨天大雪不辞辛苦，前仆后继。此时他们感慨万千，诉说自己的渺小。
随后，战士们吃下最后的干粮和水，打算一口气把最后三十公里的边境线巡逻完。每人拿着一根木棍在身前探路，当然钱真在最前面开路，此时只有他是最适合的开荒者，只有他才能快速将大家带出峡谷。一班的战士行走在有大雪的山脉上，显得很渺小，又显得十分明显，和周围的白色有很大区别。赵梦虽然一夜没睡，但精神还好，心情也不错，走了一段路，他身体开始暖和起来，双手和双脚能够感觉血液的流动。太阳照在他的脸上，有些刺眼，于是他把头尽量看着路面，踏着碎琼乱玉，迎着强大的朔风艰难前行。
昨天的金雕又在空中盘旋，展翅飞翔。雪豹已经在山谷找到了食物，只是战士们离它们越来越远。
有相聚必定有分离，一路保重吧！
一开始，在钱真的带领下，路上很平静，很安全，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他们即将走出峡谷，胜利就在眼前。
突然，一种细微的声音在山顶发出，慢慢挪动，危险前的征兆，开始掀起一层白雾，不好，发生雪崩。它的速度像高速列车一样向山谷快速前进，白雪滚滚，烟雾弥漫，气势恢宏，几百吨的白雪似乎瞬间就要把整个山谷填满。最灵敏的巡逻犬发现这一危险情况，开始慌乱、吠叫、狂奔。
钱真大声说:“快，大家跟着我跑，快！”战士们已经顾不上优雅，拼命地跑，拼命地跑，拼命地跑，跟着班长后面，雪崩一直在往下翻滚，情势危急，稍有不慎，就会被大雪掩埋。钱真带领大家向峡谷的另一处跑去，好在大家腿脚利索，跑到那里，躲过一场危机，雪崩到达山谷，危险解除，只有一小部分白雪在惯性作用下继续往下慢慢流去，没有杀伤力。战士们上气不接下气，心绷得很紧，真是有惊无险呀！赵梦弯着腰喘着大气，死里逃生对他还是头一回，有些紧张，顿时感觉生命是多么脆弱，在大自然面前毫无反抗能力。班长还是很冷静，他心里想:必须要完成这次任务，于是重新整理军容，带领大家继续赶路。有了这种强有力的领导，什么困难都可以解决，大家心往一处，力往一处使，必定其利断金。
经过五个小时艰难地行走，患难与共，战士们终于走到指定的公路上，和一连开车的士兵汇合。
这次充满色彩的巡逻之旅已经结束，一班的战士饥肠辘辘，疲惫地走上汽车，回军营……
赵有荣和张若水正在路前村建造自己的新家，有荣也请了一些赵家本姓的小伙子帮忙。他显得有些沧桑，也许是长期劳累的缘故，皮肤也黑了许多，唯一不变是那双外凸的眼睛，炯炯有神。若水也变得比以前更黑，短头发依旧不变，双手变得十分粗糙。他们俩的感情十分缱绻，从未红过脸。
生活给他们身上留下很深的烙印，恐难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农村的生活是清平和艰苦的，唯有不断地努力，才能改变自身的生活条件，也许这要几代人的努力。
房子已经建好了一层，马上就可以建第二层。有荣的生活是越来越好，也是农村小伙子里的佼佼者，就是身体没有以前那么好，时常生一些小病。
虽然天气有些冷，但他没有放弃工作，一直在一楼砌墙，双手的老茧数不胜数，娴熟的操作石砖和工具。脸上毫无表情，深沉，一边思考一边工作，想到晚上能够安稳地躺在若水的怀里，便将所有的劳累都忘了。
没有比爱人给你暖被窝更幸福的事！
每天晚上，若水把孩子安顿好了，自己洗漱一番后，便先躺在床上给有荣暖被窝，当有荣慢慢躺进温暖的被窝时，一股暖流从被子内倾泻出来，来不及躲闪，直接撞在有荣的身上，倍感舒心。有荣用自己坚实的臂膀抱住若水，甚是温馨，夫妻之间的感情犹如燃烧的柴火一样，烧得噼里啪啦，温暖了整个房间，他们默默感受对方的温度，直到天亮……
有荣的裤管有些潮湿，是被水泥中的水弄湿的，他没有去换干净的衣服，继续砌墙，非常希望能够尽快住上新房。
他的女儿在一旁玩耍，天真烂漫，活泼可爱……
曾小波的脸上倒是多了一些肉，特有的古铜色皮肤依旧神气。小波正在东山县和别人谈生意，很有派头，像一个经商有道的企业家，有空才去老李的货船上帮忙。以前，他经常问自己，如果一直在货船上工作，什么时候才能买上自己的船呢？于是几年前就开始学做生意，现在也是小有积蓄。倔强的他一心想娶李香，无奈父母一直不同意。要知道，没有父母的祝福，婚姻是很难幸福的，他没有放弃，一直在努力，相信总有一天父母会同意的。
他和另外一位商人侃侃而谈，高谈阔论，头头是道……
始料未及，这几年他有如此大的变化。
世界在变，生活在变，难道人就不能变吗？
赵雨在路前村的父母家里洗衣服，他的孩子在一旁玩耍，这几年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照顾孩子。孙晓山没有来看过她们，她也没有改嫁，相信孙晓山会变好的，总有一天会接她们回家。不说开着小车子来接她们娘俩，也至少会牵着黄牛来接她们，日后一家三口过着幸福的日子，白头相守。但这都是她的一厢情愿，不知道孙晓山是如何想得？在父母的熏陶下，赵雨变得成熟了，农家少妇，韵味十足，皮肤依旧很白，长头发，大眼睛，就是双手有些粗糙，是经常干活的缘故。赵友林在院子里劈柴，默不作声，陷入沉思。李雪儿在赵雨旁边摘着蔬菜，外孙时不时向她靠近、撒娇。
友林和雪儿一直相濡以沫，并蒂芙蓉，也让赵雨感触颇多，他们一直都是她内心的精神支柱。
赵燕和曾小露三年前去了省城，各自找了一份工作，他们都打算在省城留下来，靠自己，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
赵家村一片荒凉，没有生机。在机械化的砍伐队伍下，签订的杉树林早已砍完，林中又长出许多小新苗，郁郁葱葱。
虽是冬季，依旧苍翠。
清澈的上泉河没有了人们的陪伴，少了很多活力！
(本章完)
不觉荏苒光阴，赵梦在神枪手一连一排一班和战友们相处了近两年。
零九年十二月初，白天温度七八度，晚上零下六七度，温差比较大。喜马拉雅山脉积雪线以上白雪皑皑，漫天寒意，积雪线以下是它本身的颜色，和大地一样美丽的颜色。白天的山谷就像平原一样，生机勃勃，各种生命争夺食物，奋力求生。晚上各种水分都结成冰，在月光的浇洒下显得晶莹剔透，犹如宝石遍地都是，不计其数。第二天太阳出来，各种植物又开始打开自己的保护伞，贪婪地享受阳光。冰也开始慢慢融化，形成了千万条小溪，随着阳光一路向东流去。
赵梦已经是上等兵，和吴家一样。这是对他的回报和鼓舞，希望他以后能够更加努力，为祖国做出应有的贡献！
忽一日，又是一次轮到一班的战士们对边境线巡逻，负责洛扎县一半的边境线，一百公里的边境线。巡逻是非常辛苦和艰难，环境十分恶劣，有时还会有突发事件，必须要有足够的勇气和智慧去应对它们，并且妥善处理。
钱真和曾军带着一班的战士正在边境巡逻，大家全副武装，吴家牵着一只黑色的巡逻犬。赵梦跟在班长后面，战士们在广袤无垠的高原上行走，山路崎岖，艰难险阻，峭壁耸立在他们面前。有时经过高高的悬崖，有时经过清澈的河流，有时经过没有人烟的丛林。巡逻主要是为了了解边境的境况，有无敌情和一些特殊情况，但也可以对战士们的体能进行考验，这就是实践，平时训练怎么样，这个时候就要拿出真本事，在危难时候显身手。
虽然天气给人感觉有些冷，但是大家内心如火，精神饱满，特别是赵梦很兴奋，看到如此美景，见到这样的大好河山，不禁感慨，不胜欢喜！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快乐，沉默寡言的他也变得活泼起来，本来想向班长问这问那的，但这是在执行任务，就没有多问。巡逻犬真真切切地看到赵梦脸上总有一丝微笑，不管在哪里？似乎有一种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感觉。他看到山水都会高兴，这是他的本性。今天看到如此壮观巍峨的山脉和深蓝色的天空，有无数的话语想表达出来。最后，他还是选择静静地欣赏，和巡逻犬一样，用自己的心默默地体会。战士们在经过一处山崖时，赵梦背上的自动步枪偶尔晃荡两下，似乎有话对赵梦说，是的，它在提醒自己，看！快看！远处山崖岩石上有一只金雕，金雕是那么美丽，那么英武，犀利的眼神，鹰钩的嘴巴。
顿时，赵梦用手指着神奇的金雕，说:“吴家，你快看，金雕，好漂亮！”
“哇！”吴家张大了嘴叫道，似乎从来没有看过金雕。
“你们俩在干什么呢？精力集中一点！”班副指责道。
“是！”两人同说。
突然，金雕飞了起来，雄雕展翅，极速向天空飞去，盘旋在战士们的头顶，四处寻找食物。
它连叫三声:“啊呜……啊呜……啊呜！”
声音十分冗长，响遏行云，似乎在向战士们发出挑战，毫不畏惧的样子。又一声“咕”叫，直降下来，仿佛要撞到战士们的头。
霎时，又一声“呜”唳，昂首长谛，直冲云霄，展翅长空。
在高原生存的动物，对它们来说，是非常地严酷和艰难。
只有最坚强和最有毅力的动物才能熬过冬季，迎接温暖的春天。
这时又多了一名“战士”，“勇敢的战士”一起陪着他们前行。赵梦感觉全身轻松，走了很久的路也没有觉得累，时不时向四周观望，眼睛一下都没有眨过。一股热气从他的头发上冒出，如同在修炼神奇的武功。显然他的头发有些汗水，浑身沸腾，再也感觉不到冷。在经过一山坡时，他感觉弹夹有些往下沉，于是用力将胸前的弹夹往上抬了抬，调整好姿势，继续赶路，前进！
由于路面不好走，他们的行军速度不是很快。班长在前面停下，大家也都停下，钱真认真地用望远镜看着远处的山脉和周围的情况，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有些盗猎分子经常在边境线上出没，还有恐怖分子，十分狡诈，扮成客商，遇到巡逻的士兵就好言相商，意图蒙混过关，其实就是言清行浊的小人，杀人如麻的恶人。
恶意犯我国土者，必定不是什么善男童女，必须坚决打击！
钱真确认没有敌情，便开始走了起来，大家跟上他矫健的步伐。
上午还是阳光明媚，下午明显有些阴暗，太阳躲了起来，温度也有所下降，而且下降很快。大家激情的内心顿时变得郁闷，天公不作美呀！赵梦又变得沉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慢慢平静下来，认真地走路，低头看着坎坷不平的山路。
傍晚时分，一切都来得太快，太突然，天空先飘起了一些小雪花，慢慢悠悠地落在战士们身上，落在赵梦敏感的脸上。那巍峨的山脉上空飘着密密麻麻的白色雪花，犹如棉花一样，逐渐向战士们飘过来。不一会儿，小雪变大雪，仿佛鹅毛般覆盖着厚重的大地，山顶氤氤氲氲，狂风肆虐。高山兀鹫再也不想压抑，突然尖叫一声，极速飞驰，向大雪问好，向大雪诉苦！雪神也认真听它宣泄、释放！
希望它能放下生活的抱怨，继续前行，继续努力，继续寻找食物，不要因为恶劣的天气而放弃了自己。
赵梦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兴奋失常，说:“班长，班长，快看，下雪了！”
班长平静说:“我看见了，有什么稀奇的？不要说话，认真执行任务！”
“是！”赵梦像被浇了一盆冷水，刺骨的凉，再也没有言语，细细体会大自然的美景，感受雪花的神奇之处。巡逻犬发挥本性，一蹦一跳走在吴家前面，用脖子拖着吴家往前走，用自己最灵敏的鼻子迎接神奇的雪花，毫无拘束，也没有班长的管束，尽情地吠叫。
在赵梦心里，他有着一颗儿童的心，长不大的心，好奇的心，对美好事物有最直接的表达方式。然而钱真老道、沉稳，对待生活很平静，没有什么激情，对待军队忠诚不二、敬业、忘我、奉献。
赵梦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只有他能真正和雪神交流，发现不一样的美，发现诗意一般的境界。
雪花落在他的军帽上，迅速被融化，一片接着一片雪花向他扑来。终于，他的军帽上有了一层洁白的雪儿，宛如一块白净棉布罩在他的军帽上，一直陪伴着赵梦。他身上也开始有了一些雪花，步枪上像敷一层面膜，正在吸收水分，脚底下也有了积雪，加大了行走的难度。战士们并没有停下来，一直在前行！吴家感觉也很兴奋，毕竟他也是喜欢下雪的，他牵得那只巡逻犬再次兴奋起来，上蹿下跳，吴家安抚了好久才把它给治服了。班长和班副毫无表情，也许他们的注意力在巡逻上，其他战士只是慢慢地跟着，也不说话，也不表现。
夜晚降临，大家打着手电筒来到喜马拉雅山脉南麓一处山谷，旁边有一块大岩石，巨大无比，里面刚好有一个大洞。战士们也累了，需要补充能量和水分。
于是钱真说:“战友们，我们到那个洞里歇息一会。”
“是！”
他们手中的灯光在黑夜中分外明亮，一些生猛的家伙一直暗暗看着他们，试图找到机会下手。大家走向洞口，大雪已经覆盖了大岩石，一片白茫茫，大风吹得雪花的声音美妙无穷，天籁之音！他们在洞里放下装备，抖去身上的雪，喝了自己带的水，开始坐下，班长说:“吴家，你去警戒。”
“是！”吴家牵着巡逻犬走向洞口。
“赵梦，去找些木柴来，我们烤一下火，今晚估计要在这儿过夜了，明早再出发。”
“是！”赵梦重新拿上步枪。
外面很静，雪地上只剩下赵梦一个人的身影，在灯光下尤其孤单。他不时地抓起地上的白雪放到自己嘴里，回忆起家乡的味道。在雪白的大地上寻找残木，大雪落在他的背上，似乎他能真实体会到大雪地抚摸，非常享受这个过程。洞外的世界，除了赵梦那点萤火之光，便是一片漆黑，白天美好的景色完全看不清，白茫茫的大地变得黑暗无比，如同墨一样的颜色。十几分钟后，他抱着一些木柴走进洞里，放在一旁，开始生火。赵梦蹲下后，本来打算自己生火，这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不料，班长说:“我来吧！”
“那好吧！”赵梦站起来。
金黄的火焰很快照明了整个洞，大家开始把手电筒关上，火焰一窜一窜，战士们冰冷的双手被火烤得热起来，嘴里吐着白气，犹如那些会法术的神仙一样。每个人的鼻子被冻得通红，酸楚自知。赵梦的身体很快就暖和起来，感觉极好。大家开始补充能量，把带得干粮打开并送往嘴里。班副动作很快，吃好了，身体也暖和了，重新戴好军帽和拿着步枪走向洞口，说:“吴家，你去里面烤烤火，我来警戒！”
“是！”吴家牵着巡逻犬走进洞里，抖抖身上的积雪，开始蹲下，将步枪往背上一摞，伸手靠近炙热的火焰。不一会儿，自己一边吃一边给巡逻犬嘴里塞东西。
赵梦感觉好神奇，就像做梦一样，这不是做梦，是现实中虚拟的世界，曼妙无穷。
他默默地看着火焰，想起了自己在赵家村经常烧火的情景，有一种故乡的味道。外面的大雪默默地下个不停，班副提高警惕，四处观望，握着步枪，时刻准备着，不放松。大家默默不语，吴家是喜欢闲聊，总想找一些话题来解闷。
但对于赵梦来说，闲聊是毒汁，闲聊是会影响思考和判断的。
突然，吴家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嘴巴，笑着说:“班长，你结婚了吗？”
“你小子，一天到晚就想这点事？”钱真语气有些硬。
“我这不是随便问问嘛？现在也没事，就找点话……聊聊。”吴家扭扭捏捏说。
“那你就拿我开涮呀？”
“班长，没有，没有，你误会了。”吴家赶紧解释。
另外一个战士也说:“班长，你就说说，也就给我们讲讲课了，我们也不懂。”
“好吧……我结婚了，孩子三岁，妻子在陕西老家照顾孩子。”钱真若有所思说。
吴家着急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男孩！”
“男孩好，以后可以保家卫国，我们就命苦了，单身一个人。”吴家耷拉个脸，满脸愁云。
“你们都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呢？”班长说。
吴家突然向赵梦问:“赵梦，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赵梦想了半天，这时他又想起了诗语，内心一片汪洋，是诗语抛弃了他，不对，难道是自己抛弃了诗语？更不对。是翁牡丹的错，对，是她的错。
更是现实的错，残酷的现实生活害得两个相爱的人分离，可悲呀！
赵梦突然起身，想逃离这个话题，逃离曾经令人伤心的爱情，说:“班长，我去换班副？”
“去吧！”
“是！”
班副回到火堆旁边，继续烤火。赵梦换下班副，一个人陷入深深的思考当中。看着漆黑的夜晚，不禁有些伤感。
是的，往往越是坚强的人越容易伤感和动情，因为他们知道生活的不易，活下去的难处。
不管生活如何对待他们，他们都会坚强的活下去，战胜自己，战胜生活，改变一切。
此时此刻雪神是赵梦最好的朋友，不用言语，彼此心有灵犀。他波动的内心慢慢平静下来，一切只能靠自己。
已是深夜，除了班长，战士们都已入睡，在火堆旁鼾声四起，他们确实是累了，顾不了寒冷和岩洞的简陋。
班长向赵梦走来，说:“有情况吗？”
“报告班长，没有。”赵梦小声说，生怕把大家吵醒。
“没有就好，你去睡吧！我来看着。”
“没事，班长，你去睡吧，我不困！”
“还是我来吧！”
“班长，我真不困，我来吧！”赵梦态度坚定说。
“那好吧！仔细点。”
“是！”
班长也在战士们旁边慢慢入睡，梦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幸福地在院子里玩耍。
赵梦头脑很清醒，丝毫没有睡意，也许是因为刚才想起了诗语，受到了刺激。他认真地观察四周，双手握住步枪，偶尔走一两步，活动一下筋骨。
当然，他不时地看看自己的战友，火焰的光芒印在赵梦的脸上，看起来他的脸有些金黄，有了这种光芒，他不惧寒冷，不惧孤独，一个人默默守候着大家，成为他们的保护神。
后半夜，木柴燃尽，火苗终于熄灭，只剩下火红的木炭，为战士们提供热量。赵梦感觉很冷，上下牙齿一直在打架，身体发抖，两脚冰凉，双手冰冷，五脏六腑绷得很紧。夜晚的寒气把他的脸冻得通红，不过还好，有附近的狼群陪着赵梦，它们的眼睛就像萤火虫一样动来动去，狼群发出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分外清楚和嘹亮，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所以它们一直没有进攻。就是在这样严酷的环境中，赵梦也没有退缩，没有放弃，没有去火堆旁边取暖，他必须要保护战友们，还是让他们睡得香一点。他拼命地戳着双手，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取暖，但效果不大。
寒冷的时候总是很难过的，就感觉时间停在了那一刻，停滞不前。
一整夜，他都没有放松警惕，忍受着寒冷，一直坚持着……
第二天早上，雪停了，当太阳再次悄悄出现时，赵梦走到阳光照射的地方，看到了希望，一边取暖，一边喊道:“起来了，天亮了！”
战友们被他的叫喊声吵醒，陆续起来，整理自己的东西。赵梦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管是山顶还是山谷，一片白茫茫，异常的刺眼，给人一种虚晕。
经过一晚的大雪，高原动物的处境就更加困难，难以生存，它们正在四处寻找食物，和生命挣扎。
一只罕见的雪豹在一座山峰上看着山谷，看着赵梦，它希望能在山谷找到食物，它已经很久没有进过食。
大雪封路，对于战士们来说，行走是困难和危险的。
但只要有班长在，一切都不用担心，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登山者和军人，在以往的巡逻中也发生过这样的突发情况。他们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困难就放弃巡逻，必须继续前行！不然回到军营要把一班的脸都要丢光了。大家在洞口先看了看大自然的盛宴，为了欢迎战士们的到来，昨天大雪不辞辛苦，前仆后继。此时他们感慨万千，诉说自己的渺小。
随后，战士们吃下最后的干粮和水，打算一口气把最后三十公里的边境线巡逻完。每人拿着一根木棍在身前探路，当然钱真在最前面开路，此时只有他是最适合的开荒者，只有他才能快速将大家带出峡谷。一班的战士行走在有大雪的山脉上，显得很渺小，又显得十分明显，和周围的白色有很大区别。赵梦虽然一夜没睡，但精神还好，心情也不错，走了一段路，他身体开始暖和起来，双手和双脚能够感觉血液的流动。太阳照在他的脸上，有些刺眼，于是他把头尽量看着路面，踏着碎琼乱玉，迎着强大的朔风艰难前行。
昨天的金雕又在空中盘旋，展翅飞翔。雪豹已经在山谷找到了食物，只是战士们离它们越来越远。
有相聚必定有分离，一路保重吧！
一开始，在钱真的带领下，路上很平静，很安全，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他们即将走出峡谷，胜利就在眼前。
突然，一种细微的声音在山顶发出，慢慢挪动，危险前的征兆，开始掀起一层白雾，不好，发生雪崩。它的速度像高速列车一样向山谷快速前进，白雪滚滚，烟雾弥漫，气势恢宏，几百吨的白雪似乎瞬间就要把整个山谷填满。最灵敏的巡逻犬发现这一危险情况，开始慌乱、吠叫、狂奔。
钱真大声说:“快，大家跟着我跑，快！”战士们已经顾不上优雅，拼命地跑，拼命地跑，拼命地跑，跟着班长后面，雪崩一直在往下翻滚，情势危急，稍有不慎，就会被大雪掩埋。钱真带领大家向峡谷的另一处跑去，好在大家腿脚利索，跑到那里，躲过一场危机，雪崩到达山谷，危险解除，只有一小部分白雪在惯性作用下继续往下慢慢流去，没有杀伤力。战士们上气不接下气，心绷得很紧，真是有惊无险呀！赵梦弯着腰喘着大气，死里逃生对他还是头一回，有些紧张，顿时感觉生命是多么脆弱，在大自然面前毫无反抗能力。班长还是很冷静，他心里想:必须要完成这次任务，于是重新整理军容，带领大家继续赶路。有了这种强有力的领导，什么困难都可以解决，大家心往一处，力往一处使，必定其利断金。
经过五个小时艰难地行走，患难与共，战士们终于走到指定的公路上，和一连开车的士兵汇合。
这次充满色彩的巡逻之旅已经结束，一班的战士饥肠辘辘，疲惫地走上汽车，回军营……
赵有荣和张若水正在路前村建造自己的新家，有荣也请了一些赵家本姓的小伙子帮忙。他显得有些沧桑，也许是长期劳累的缘故，皮肤也黑了许多，唯一不变是那双外凸的眼睛，炯炯有神。若水也变得比以前更黑，短头发依旧不变，双手变得十分粗糙。他们俩的感情十分缱绻，从未红过脸。
生活给他们身上留下很深的烙印，恐难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农村的生活是清平和艰苦的，唯有不断地努力，才能改变自身的生活条件，也许这要几代人的努力。
房子已经建好了一层，马上就可以建第二层。有荣的生活是越来越好，也是农村小伙子里的佼佼者，就是身体没有以前那么好，时常生一些小病。
虽然天气有些冷，但他没有放弃工作，一直在一楼砌墙，双手的老茧数不胜数，娴熟的操作石砖和工具。脸上毫无表情，深沉，一边思考一边工作，想到晚上能够安稳地躺在若水的怀里，便将所有的劳累都忘了。
没有比爱人给你暖被窝更幸福的事！
每天晚上，若水把孩子安顿好了，自己洗漱一番后，便先躺在床上给有荣暖被窝，当有荣慢慢躺进温暖的被窝时，一股暖流从被子内倾泻出来，来不及躲闪，直接撞在有荣的身上，倍感舒心。有荣用自己坚实的臂膀抱住若水，甚是温馨，夫妻之间的感情犹如燃烧的柴火一样，烧得噼里啪啦，温暖了整个房间，他们默默感受对方的温度，直到天亮……
有荣的裤管有些潮湿，是被水泥中的水弄湿的，他没有去换干净的衣服，继续砌墙，非常希望能够尽快住上新房。
他的女儿在一旁玩耍，天真烂漫，活泼可爱……
曾小波的脸上倒是多了一些肉，特有的古铜色皮肤依旧神气。小波正在东山县和别人谈生意，很有派头，像一个经商有道的企业家，有空才去老李的货船上帮忙。以前，他经常问自己，如果一直在货船上工作，什么时候才能买上自己的船呢？于是几年前就开始学做生意，现在也是小有积蓄。倔强的他一心想娶李香，无奈父母一直不同意。要知道，没有父母的祝福，婚姻是很难幸福的，他没有放弃，一直在努力，相信总有一天父母会同意的。
他和另外一位商人侃侃而谈，高谈阔论，头头是道……
始料未及，这几年他有如此大的变化。
世界在变，生活在变，难道人就不能变吗？
赵雨在路前村的父母家里洗衣服，他的孩子在一旁玩耍，这几年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照顾孩子。孙晓山没有来看过她们，她也没有改嫁，相信孙晓山会变好的，总有一天会接她们回家。不说开着小车子来接她们娘俩，也至少会牵着黄牛来接她们，日后一家三口过着幸福的日子，白头相守。但这都是她的一厢情愿，不知道孙晓山是如何想得？在父母的熏陶下，赵雨变得成熟了，农家少妇，韵味十足，皮肤依旧很白，长头发，大眼睛，就是双手有些粗糙，是经常干活的缘故。赵友林在院子里劈柴，默不作声，陷入沉思。李雪儿在赵雨旁边摘着蔬菜，外孙时不时向她靠近、撒娇。
友林和雪儿一直相濡以沫，并蒂芙蓉，也让赵雨感触颇多，他们一直都是她内心的精神支柱。
赵燕和曾小露三年前去了省城，各自找了一份工作，他们都打算在省城留下来，靠自己，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
赵家村一片荒凉，没有生机。在机械化的砍伐队伍下，签订的杉树林早已砍完，林中又长出许多小新苗，郁郁葱葱。
虽是冬季，依旧苍翠。
清澈的上泉河没有了人们的陪伴，少了很多活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