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较量
有一些古老的传言验证，武道的起源，无论是曾经的炼体，还是现今的炼脉，皆不在于十域内。
十域宽广，从古至今，孕育了无数的生灵与人杰。但在十域外，还存在着更强横、更久远的物类。
武道贯穿了人族整个历史，与域内人族的生存兴衰息息相关。有关武道起源的猜测多种多样，但具体怎样，至今仍是个谜题。
……
冰雪覆盖着山脉连绵，四处万籁俱静，没有人踪鸟迹，只有漫天皑皑。
如花瓣一样的雪，正静静下着，席卷着这片小天地，宛若永恒。
在山腰的位置，坐落着一座道观。道观的外表与华贵无关，更与恢宏不沾边，更显几分破旧。
道观内有几座石像，此时此刻正亮着色泽各异的光。当中溢出的几道意识，正在做着交谈。
“我曾听闻，一代叱咤风云的魔王‘苍’已经从碧落谷逃离，甚至在临走前，还毁了天命君主悉心创造的碧落谷。如今十五年已过，他日出现，只怕会再度震惊十域。”
“震惊十域？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苍魔早就不是需要去恐惧的人物。况且，听我师妹墨芊理说，苍魔是付出自毁肉身的代价，才从碧落谷出逃。”
“苍毕竟是古时的人物，我们不能不忌惮呐。只是，如今十域各派明争暗夺，若不能齐心一致，要想从这广袤的十域寻找出一个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哼哼，依我看，这苍魔为了苟活，连自毁肉身这种事都能干出来，又有何德何能让诸位如此慎重对待？诸位的身份，放在当今十域，无一不是声名震动世界的大人物。比起探讨苍魔这种过时的人物，我们倒不如好好想想，十域外那些老东西们该怎么对付？”
“行了，如今十域的结盟未定，聊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我先走一步了，宗门还有许多要事待我处理。”
说罢，一座石像上的青光熄灭。
“我也觉得吧，咱们几个私下聊这话题不合适，告辞。”又一个话语表态。
“既然大家都忙，那就择日再议吧！”
“告辞。”
当众人散尽后，一声苍老的叹息自道观内响起，夹杂着无奈：“十域内，各方势力水火不容；十域外，有异族正虎视眈眈；再加上一个出世的苍，只怕要不了十年，这世间就会大乱！而这群自诩霸主的家伙们，却仍在装模作样，可笑，真是可笑！”
……
树荫下，任武看着眼前的蒙面女子，有些疑惑地问：“你也是影杀卫？”
隔着面纱，任武能看到一双空洞失神的眼睛。
“徐逵是你杀的？”阿灵珑上下扫视着任武，一对空洞的眼眸里出现了戒备。
“是我杀的。”任武点了点头，对这事毫不放在心上，再淡淡地问：“你既然解决了那个小姑娘，应该也要明白见好就收这个道理吧？”
“见好就收？”阿灵珑语气冰冷：“影杀卫的重要性，就相当于太子殿下的手足。你杀了徐逵，就妄图这么一句话轻松摆脱？”
其实对方说的没错，自己解决了蓝月，也算不虚此行。
但对方如此轻狂的态度，引起了阿灵珑内心的不适。
但阿灵珑也明白，对方能轻松解决徐逵，其实力必然不容小觑。
“你在迟疑什么？”任武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想法，再是咧嘴冷笑：“我这么告诉你，如果你现在走了，我可以全当无事发生。”
“哼。”阿灵珑有些不屑，浑身杀气毕露，清晰吐字道：“我不管你是谁，但你阻拦了殿下的路，我必定不能袖手旁观。”
这股气息，与徐逵比起来要强大太多。
很快，在阿灵珑的脖颈上，浮现出现了赤色的经脉。这些经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攀爬上了她的面颊。
哪怕隔着面纱，也能感受到那赤色经脉火焰般的温度。
与蓝月的寒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毫无疑问的是，强度方面，还是阿灵珑更胜一筹。
任武眼睛微眯，思索到了一些东西。
脉分五奇，顺者为生，逆者为亡，昌者当兴万载。
而五奇中，顺为火，即赤；生为木，即青；逆为水，即蓝；亡为土，即黑；昌为金，即黄。
蓝月告诉过自己，影杀卫多数人都是亡系灵脉。因为亡脉是最中庸、最常见的灵脉。
那日的徐逵，也正是亡系灵脉。
顺脉属火，与属水的逆脉同级，要比亡脉要高上一个阶层。
“火灵护体。”阿灵珑没给任武思考的时候，发出一声冷喝。
伴随着这声冷喝，那赤色经脉竟然冲破了体内，彻底变成了实质，如同真正的火焰。
仅仅是片刻，那烈火不断凝聚融合，化作了一道包裹在阿灵珑周身的屏障。
这画面有些熟悉，令任武想起了当初在碧落谷时，那个神秘女子给自己观看的水晶球。
“火灵解体，千裂火。”阿灵珑再度下达命令。
那道屏障骤然炸裂开来，半空中的火花，在重新凝聚过后，化作了一柄柄用火焰形成的匕首。
随即铺天盖地那般，齐齐朝任武袭来。
出于心底的警惕，阿灵珑还是决定先出手试探一番。
任武见那堆如暴雨般的烈火匕首降下，脸上毫不慌张，甚至也不闪躲。
“苍穹气劲。”
当那堆匕首即将刺在任武的肌肤时，一声低语声响起。
很快，令阿灵珑惊讶的事出现了。那一堆堆用烈火聚成的匕首，竟然直接被弹开了！
“什么？”
这不可能啊，这是什么灵脉？居然能弹开顺火？
顺脉在五脉里，级别低于昌脉，高于生亡两脉，与逆脉同级。
就算是象征着水的逆脉，也不可能直接做到这种地步吧？而且，这个少年还并未展示自己的灵脉，那他这种能力，该作何解释？
纵然内心深处疑惑，但阿灵珑却未善罢甘休，脑海的念头疯狂转动，只见那些被弹开的火焰重新凝聚，并且沸腾燃烧，化作了一只巨大的犬形生物。
那犬形生物最先是趴在地上，但很快，随着火焰温度升高，它也像是有了生命，从地上缓缓站起。
那只巨犬四肢撑地，足有三四丈那般的高度，前后体积更是大的惊人。任武那渺小的身体与其相比，实在不堪一提。
“天犬鸣月。”阿灵珑默念着招数的名字。
“吼！”那只巨犬发出活物般的厉哮，再是发动了攻势，朝任武猛扑过来！
阿灵珑不敢留手，施展出了最强的杀招。
任武也是愣了下，这个杀手与上次的徐逵，显然不在一个档次。
“现在的武学，就这么花俏了吗？”
面对那只即将靠近的火焰巨犬，任武那一对瞳孔，犀利的如同盘旋于万丈高空的苍鹰，根本毫无惧意。
任武微微下蹲，再是双手舒展开来，而后朝上摊开，再是一手前推，一手虚握。
这个姿势，阿灵珑完全看不懂。她甚至非常不理解，在这种大难临头的关头，居然还有心思摆姿势？
阿灵珑与七万年的距离，实在太遥远。所以，她当然不懂这个姿势。
但任武看到那个懵懂的眼神后，却有些感慨。
这叫做‘起势’，是炼体一道最初式。是所有武者的初始之学。
这是个非常简单的姿势，简单到平凡、简单到是个人都能做出来。
可这个姿势的背后，是那个已经没落的武道时代！
任武生在那个年头，他生平纵横十域，也从来也不会想到，自己熟知的武道会被后代人更忘却。
以至于，连这个标志性的武者姿势都忘了……
任武低沉着脸，片刻间，一股恐怖的气劲自他五脏六腑沸腾。而后，一股热浪在任武的双腿上冒动。
“苍穹气劲！”
此乃前世苍的成名绝技，属于独一无二的自创功法。
上次面对徐逵时，任武还来不及施展，对方就已经气绝身亡。
在这个荒村的十几年里，任武一直在潜心温习着上一世的两样传承。这苍穹气劲，便是其一。
当苍穹气劲修炼到极致，甚至能武装至五脏与肉身！
“让我看看，你有多硬！”任武说着，面对冲过来的烈火巨犬毫不躲避，握紧了拳头，强而矫健的双腿朝略微凹陷的地面一蹬，再是直迎而上。
“轰隆！”
一声炸裂的巨响在院落响起，尘土冲天而起，以至于任武的屋檐被掀起了半边。那颗夹杂在火与风的树木，也是被震的枝叶飘离。
灰尘中，有着一大一小一两道身影。
当灰霾散尽，阿灵珑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吼！”
自己凝聚出的那只巨犬，在一声痛苦的咆哮后迎声而倒，渐渐熄灭成了灰尘。
而巨犬身侧的任武，正看着双手上燃烧的火焰，淡漠地眼神毫不为之所动。
阿灵珑见到这一幕，顿时有点心慌。老实说，她已经不记得，上次出现这种情绪是什么时候了。
这怎么可能？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自己最强的杀招，居然被一个少年给轻松化解掉！
而且看他那模样，居然是肉身硬抗下来的？
莫非说，这是一位‘炼体者’？
阿灵珑虽然属于影杀卫，但自幼跟在太子身边，出入皇室的藏书阁无数次，加上执行任务次数繁多，自然算得上是见多识广。
炼体一道，据说流行在数万年，在现今已是冷门，甚至是无人知晓。毕竟，灵脉这种修炼方式，其收益与便利程度，是要远远大过炼体的。
炼体是高投入低收益，而炼脉是‘低投入’高收益！
这也是所有人都公认的事。
否则，炼体一道为什么会被淘汰？
“你究竟师出何人？”在问这句话时，阿灵珑心底已经萌生出了退意。
连最强的杀招都被对方轻易化解，自己又怎会是其对手？
任武听后，只是摇了摇头，淡然说道：“我给过你机会，你没有珍惜。现在还问那么多？又有什么意义？”
阿灵珑也不接话，身形一闪，就欲就此离去。
“想走？”
任武说罢，双脚往地面猛力一蹬，强力的冲击使地面凹陷。继而，他整个人如同出弦的利箭那样，迅速朝逃窜的阿灵珑接近。
这速度使阿灵珑吃惊，但她深切明白，如果再无作为，只有死路一条！
在移动过程中，阿灵珑开始不断念起深奥的口诀。
与此同时，她身上的烈火被某种力量封印，一股久远而神秘的气息溢散而出。
那是与赤色顺脉完全不同的感受，像是源自古老的星空。
“这是……”任武的眼里有着些许惊艳，继而，他看见阿灵珑指尖微抬，有着一排神秘的印记，朝自己冲来。
“辰心一式?宿印。”
那印记一触碰到任武，再是以肉眼般可见的速度融入了其肌肤深处。
随后，无形的压迫感充斥了任武体内的每一个细胞，这种压迫感，让任武回忆起了上一世被封印在碧落谷的情景。
很快，任武的动作缓慢了下来。
这给了阿灵珑喘气的机会，当气息重新转移时，她的口鼻也是溢出了鲜血。
这乃是西域皇室的无上功法《辰心诀》，是无数人都梦寐以求的功法。虽然仅仅是第一式，但施展出来，却也足以令阿灵珑这种修炼层次的人元气大伤。
可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
而这，也正是阿灵珑胆敢对任武发起挑战的因素。
出于对自己的信任，殿下甚至不惜交给了阿灵珑《辰心诀》前两式的修炼心法。可见殿下对自己的信任程度，到了何种地步。
殿下，此行着实是阿灵珑失算了……
内心经过一声无奈地叹息过后，阿灵珑抹去口鼻的鲜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道印记的压制只能持续一段时间，而这个少年深不可测，绝对不能产生出趁乘虚而入的念头。
在重重压迫感中，任武也在考虑，是否需要强行解脱？
但当见阿灵珑那毫无恋战的心思后，他也就随之熄灭了这个念头。
原因很简单，自己的另一传承，虽然强力至极，但每次施展，也要付出代价。
对付一个小小的杀手，如果做到这种程度，未免有点可笑。
因此，就算可以这么做，但也没必要。
只是，当见识到真正的辰心决后……任武的内心，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十域宽广，从古至今，孕育了无数的生灵与人杰。但在十域外，还存在着更强横、更久远的物类。
武道贯穿了人族整个历史，与域内人族的生存兴衰息息相关。有关武道起源的猜测多种多样，但具体怎样，至今仍是个谜题。
……
冰雪覆盖着山脉连绵，四处万籁俱静，没有人踪鸟迹，只有漫天皑皑。
如花瓣一样的雪，正静静下着，席卷着这片小天地，宛若永恒。
在山腰的位置，坐落着一座道观。道观的外表与华贵无关，更与恢宏不沾边，更显几分破旧。
道观内有几座石像，此时此刻正亮着色泽各异的光。当中溢出的几道意识，正在做着交谈。
“我曾听闻，一代叱咤风云的魔王‘苍’已经从碧落谷逃离，甚至在临走前，还毁了天命君主悉心创造的碧落谷。如今十五年已过，他日出现，只怕会再度震惊十域。”
“震惊十域？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苍魔早就不是需要去恐惧的人物。况且，听我师妹墨芊理说，苍魔是付出自毁肉身的代价，才从碧落谷出逃。”
“苍毕竟是古时的人物，我们不能不忌惮呐。只是，如今十域各派明争暗夺，若不能齐心一致，要想从这广袤的十域寻找出一个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哼哼，依我看，这苍魔为了苟活，连自毁肉身这种事都能干出来，又有何德何能让诸位如此慎重对待？诸位的身份，放在当今十域，无一不是声名震动世界的大人物。比起探讨苍魔这种过时的人物，我们倒不如好好想想，十域外那些老东西们该怎么对付？”
“行了，如今十域的结盟未定，聊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我先走一步了，宗门还有许多要事待我处理。”
说罢，一座石像上的青光熄灭。
“我也觉得吧，咱们几个私下聊这话题不合适，告辞。”又一个话语表态。
“既然大家都忙，那就择日再议吧！”
“告辞。”
当众人散尽后，一声苍老的叹息自道观内响起，夹杂着无奈：“十域内，各方势力水火不容；十域外，有异族正虎视眈眈；再加上一个出世的苍，只怕要不了十年，这世间就会大乱！而这群自诩霸主的家伙们，却仍在装模作样，可笑，真是可笑！”
……
树荫下，任武看着眼前的蒙面女子，有些疑惑地问：“你也是影杀卫？”
隔着面纱，任武能看到一双空洞失神的眼睛。
“徐逵是你杀的？”阿灵珑上下扫视着任武，一对空洞的眼眸里出现了戒备。
“是我杀的。”任武点了点头，对这事毫不放在心上，再淡淡地问：“你既然解决了那个小姑娘，应该也要明白见好就收这个道理吧？”
“见好就收？”阿灵珑语气冰冷：“影杀卫的重要性，就相当于太子殿下的手足。你杀了徐逵，就妄图这么一句话轻松摆脱？”
其实对方说的没错，自己解决了蓝月，也算不虚此行。
但对方如此轻狂的态度，引起了阿灵珑内心的不适。
但阿灵珑也明白，对方能轻松解决徐逵，其实力必然不容小觑。
“你在迟疑什么？”任武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想法，再是咧嘴冷笑：“我这么告诉你，如果你现在走了，我可以全当无事发生。”
“哼。”阿灵珑有些不屑，浑身杀气毕露，清晰吐字道：“我不管你是谁，但你阻拦了殿下的路，我必定不能袖手旁观。”
这股气息，与徐逵比起来要强大太多。
很快，在阿灵珑的脖颈上，浮现出现了赤色的经脉。这些经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攀爬上了她的面颊。
哪怕隔着面纱，也能感受到那赤色经脉火焰般的温度。
与蓝月的寒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毫无疑问的是，强度方面，还是阿灵珑更胜一筹。
任武眼睛微眯，思索到了一些东西。
脉分五奇，顺者为生，逆者为亡，昌者当兴万载。
而五奇中，顺为火，即赤；生为木，即青；逆为水，即蓝；亡为土，即黑；昌为金，即黄。
蓝月告诉过自己，影杀卫多数人都是亡系灵脉。因为亡脉是最中庸、最常见的灵脉。
那日的徐逵，也正是亡系灵脉。
顺脉属火，与属水的逆脉同级，要比亡脉要高上一个阶层。
“火灵护体。”阿灵珑没给任武思考的时候，发出一声冷喝。
伴随着这声冷喝，那赤色经脉竟然冲破了体内，彻底变成了实质，如同真正的火焰。
仅仅是片刻，那烈火不断凝聚融合，化作了一道包裹在阿灵珑周身的屏障。
这画面有些熟悉，令任武想起了当初在碧落谷时，那个神秘女子给自己观看的水晶球。
“火灵解体，千裂火。”阿灵珑再度下达命令。
那道屏障骤然炸裂开来，半空中的火花，在重新凝聚过后，化作了一柄柄用火焰形成的匕首。
随即铺天盖地那般，齐齐朝任武袭来。
出于心底的警惕，阿灵珑还是决定先出手试探一番。
任武见那堆如暴雨般的烈火匕首降下，脸上毫不慌张，甚至也不闪躲。
“苍穹气劲。”
当那堆匕首即将刺在任武的肌肤时，一声低语声响起。
很快，令阿灵珑惊讶的事出现了。那一堆堆用烈火聚成的匕首，竟然直接被弹开了！
“什么？”
这不可能啊，这是什么灵脉？居然能弹开顺火？
顺脉在五脉里，级别低于昌脉，高于生亡两脉，与逆脉同级。
就算是象征着水的逆脉，也不可能直接做到这种地步吧？而且，这个少年还并未展示自己的灵脉，那他这种能力，该作何解释？
纵然内心深处疑惑，但阿灵珑却未善罢甘休，脑海的念头疯狂转动，只见那些被弹开的火焰重新凝聚，并且沸腾燃烧，化作了一只巨大的犬形生物。
那犬形生物最先是趴在地上，但很快，随着火焰温度升高，它也像是有了生命，从地上缓缓站起。
那只巨犬四肢撑地，足有三四丈那般的高度，前后体积更是大的惊人。任武那渺小的身体与其相比，实在不堪一提。
“天犬鸣月。”阿灵珑默念着招数的名字。
“吼！”那只巨犬发出活物般的厉哮，再是发动了攻势，朝任武猛扑过来！
阿灵珑不敢留手，施展出了最强的杀招。
任武也是愣了下，这个杀手与上次的徐逵，显然不在一个档次。
“现在的武学，就这么花俏了吗？”
面对那只即将靠近的火焰巨犬，任武那一对瞳孔，犀利的如同盘旋于万丈高空的苍鹰，根本毫无惧意。
任武微微下蹲，再是双手舒展开来，而后朝上摊开，再是一手前推，一手虚握。
这个姿势，阿灵珑完全看不懂。她甚至非常不理解，在这种大难临头的关头，居然还有心思摆姿势？
阿灵珑与七万年的距离，实在太遥远。所以，她当然不懂这个姿势。
但任武看到那个懵懂的眼神后，却有些感慨。
这叫做‘起势’，是炼体一道最初式。是所有武者的初始之学。
这是个非常简单的姿势，简单到平凡、简单到是个人都能做出来。
可这个姿势的背后，是那个已经没落的武道时代！
任武生在那个年头，他生平纵横十域，也从来也不会想到，自己熟知的武道会被后代人更忘却。
以至于，连这个标志性的武者姿势都忘了……
任武低沉着脸，片刻间，一股恐怖的气劲自他五脏六腑沸腾。而后，一股热浪在任武的双腿上冒动。
“苍穹气劲！”
此乃前世苍的成名绝技，属于独一无二的自创功法。
上次面对徐逵时，任武还来不及施展，对方就已经气绝身亡。
在这个荒村的十几年里，任武一直在潜心温习着上一世的两样传承。这苍穹气劲，便是其一。
当苍穹气劲修炼到极致，甚至能武装至五脏与肉身！
“让我看看，你有多硬！”任武说着，面对冲过来的烈火巨犬毫不躲避，握紧了拳头，强而矫健的双腿朝略微凹陷的地面一蹬，再是直迎而上。
“轰隆！”
一声炸裂的巨响在院落响起，尘土冲天而起，以至于任武的屋檐被掀起了半边。那颗夹杂在火与风的树木，也是被震的枝叶飘离。
灰尘中，有着一大一小一两道身影。
当灰霾散尽，阿灵珑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吼！”
自己凝聚出的那只巨犬，在一声痛苦的咆哮后迎声而倒，渐渐熄灭成了灰尘。
而巨犬身侧的任武，正看着双手上燃烧的火焰，淡漠地眼神毫不为之所动。
阿灵珑见到这一幕，顿时有点心慌。老实说，她已经不记得，上次出现这种情绪是什么时候了。
这怎么可能？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自己最强的杀招，居然被一个少年给轻松化解掉！
而且看他那模样，居然是肉身硬抗下来的？
莫非说，这是一位‘炼体者’？
阿灵珑虽然属于影杀卫，但自幼跟在太子身边，出入皇室的藏书阁无数次，加上执行任务次数繁多，自然算得上是见多识广。
炼体一道，据说流行在数万年，在现今已是冷门，甚至是无人知晓。毕竟，灵脉这种修炼方式，其收益与便利程度，是要远远大过炼体的。
炼体是高投入低收益，而炼脉是‘低投入’高收益！
这也是所有人都公认的事。
否则，炼体一道为什么会被淘汰？
“你究竟师出何人？”在问这句话时，阿灵珑心底已经萌生出了退意。
连最强的杀招都被对方轻易化解，自己又怎会是其对手？
任武听后，只是摇了摇头，淡然说道：“我给过你机会，你没有珍惜。现在还问那么多？又有什么意义？”
阿灵珑也不接话，身形一闪，就欲就此离去。
“想走？”
任武说罢，双脚往地面猛力一蹬，强力的冲击使地面凹陷。继而，他整个人如同出弦的利箭那样，迅速朝逃窜的阿灵珑接近。
这速度使阿灵珑吃惊，但她深切明白，如果再无作为，只有死路一条！
在移动过程中，阿灵珑开始不断念起深奥的口诀。
与此同时，她身上的烈火被某种力量封印，一股久远而神秘的气息溢散而出。
那是与赤色顺脉完全不同的感受，像是源自古老的星空。
“这是……”任武的眼里有着些许惊艳，继而，他看见阿灵珑指尖微抬，有着一排神秘的印记，朝自己冲来。
“辰心一式?宿印。”
那印记一触碰到任武，再是以肉眼般可见的速度融入了其肌肤深处。
随后，无形的压迫感充斥了任武体内的每一个细胞，这种压迫感，让任武回忆起了上一世被封印在碧落谷的情景。
很快，任武的动作缓慢了下来。
这给了阿灵珑喘气的机会，当气息重新转移时，她的口鼻也是溢出了鲜血。
这乃是西域皇室的无上功法《辰心诀》，是无数人都梦寐以求的功法。虽然仅仅是第一式，但施展出来，却也足以令阿灵珑这种修炼层次的人元气大伤。
可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
而这，也正是阿灵珑胆敢对任武发起挑战的因素。
出于对自己的信任，殿下甚至不惜交给了阿灵珑《辰心诀》前两式的修炼心法。可见殿下对自己的信任程度，到了何种地步。
殿下，此行着实是阿灵珑失算了……
内心经过一声无奈地叹息过后，阿灵珑抹去口鼻的鲜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道印记的压制只能持续一段时间，而这个少年深不可测，绝对不能产生出趁乘虚而入的念头。
在重重压迫感中，任武也在考虑，是否需要强行解脱？
但当见阿灵珑那毫无恋战的心思后，他也就随之熄灭了这个念头。
原因很简单，自己的另一传承，虽然强力至极，但每次施展，也要付出代价。
对付一个小小的杀手，如果做到这种程度，未免有点可笑。
因此，就算可以这么做，但也没必要。
只是，当见识到真正的辰心决后……任武的内心，有了另外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