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之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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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遇见不明白的男人

    为虎的作伥的、作奸的犯科的自古以来都是小人所为,君子大都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不过辨别好人还是坏人,也不能根据表面去看,要不然也不会有人面兽心、衣冠禽兽这样的说法在民间流传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辨人识物也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对面走过来一个西装革履、华冠丽服的人,跟你一说话还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你的警惕也就小了很多。等这人再跟你相处几日,几日下来依旧是文质彬彬、温文尔雅,有时候还有一种正气凛然的感觉,这个时候,他就说他是个骗子,你也就顶多只是当个笑话来听。

    这烟雨玲自从被这孔二狗带到家里之后一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二呢也时不时的来安慰开导一下烟雨玲,时间也就是很快过了五六天。当然其间烟雨玲几次要走,又有几次要死,不过最终都被孔二狗给拦了下来。

    烟雨玲十八岁嫁人,夫君许生死了之后更是足不出户,她对这外面的人情世故可谓是一无所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孔二狗对她是居心叵测、图谋不轨,可烟雨玲却硬是把孔二狗当作是救命恩人,孔二狗说的话她也是深信不疑。不过这孔二狗要想好好的享受这到了嘴边的嫩香肉也决没有这么简单,烟雨玲虽然不谙世事,但她认一个死理,那就是人若是嫁了人就不能改嫁,改嫁了就是不忠不孝,犯了丢光祖上脸面的大事,所以即便是救命恩人,烟雨玲也不打算在孔二狗这里长久的住下去。

    这日太阳明显比前几日要更为毒辣,烟雨玲也在孔二狗家住了有七天了,经过孔二狗的开导安慰,心情也舒畅了很多,想死的心也就慢慢打消了。不过烟雨玲觉得自己既然嫁个了许生,那么她生是许家的人,死也是许家的鬼,就算现在她不死,那她也要好好的照看许家,也不想让外人再多说许家的闲话,所以这日烟雨玲早早的就起床了,让下人带了路,来到孔二狗房间门前准备跟孔二狗告别。

    孔二狗本来躺在床上听到外面在敲门,心中正要发作,但听到是烟雨玲的声音,立马又变得关心体谅起来。等开了门,孔二狗让烟雨玲到里面坐坐,烟雨玲不肯,说是告过别就走。孔二狗知道烟雨玲去意已决,在想留她恐怕是留不住了,说道:“烟雨姑娘既然去意已决,那在下也不便多留了,既然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那萍水相逢的缘分还是有的,不如进来喝杯茶,让我也好好的跟你告个别。”

    烟雨玲自然不知道孔二狗打的**算盘,只当是恩公不再苦苦挽留自己想好好道个别,于是就进屋坐了下来。

    “多谢孔公子不但替我婆婆抓到了真凶而且还还了我清白,孔公子的恩情我烟雨玲做牛做马也无以为报,如果孔公子以后有用得着烟雨玲的地方,烟雨玲自当全力以赴绝不推辞。”

    烟雨玲站起来行了一厢礼,正要说告别的话,这个时候听到孔二狗道:“不知道烟雨姑娘有何打算。”说话间孔二狗已经来到门前关上了房门。

    “我自幼出生贫苦,与亡君有一见钟情念念不忘的缘分.........”烟雨玲话未说完,只见孔二狗走过来抱起烟雨玲就想轻薄她,口中说道:“我的小美人,我看你就留在我这里安心的做我的妾室吧。”

    烟雨玲极力的反抗着,但孔二狗的力气很大,烟雨玲被孔二狗抱在怀里根本就动不了分毫。

    “孔公子,孔公子你要做什么,烟雨玲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不过烟雨玲早已经为人之妻了,你快放开我,放开我啊。”

    孔二狗本来打的就是这**的算盘,现在又是**上了脑,那里还听得进去烟雨玲的半句言语,而且烟雨玲越是挣扎,孔二狗就越是兴奋,这种兴奋不是琼浆玉露做皮肉买卖能够体会得到的。

    这日天上的太阳并没有随着烟雨玲渐渐死去的心而阴沉下来,除了她之外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她所发生的事情。烟雨玲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继续活下去的决心也随之崩塌,那个她曾经当作是救命恩人的仁人君子,今日却如野兽一般强行玷污了她,这日天空中的烈日比鲜血还红,人心比冰泉还冷。

    在深宫大院里有数不清的虐情怨念,数不清的痴男信女觉得那里是天堂,但只有等你真正踏入这深宫大院的时候才会恍然清醒,深宫大院不但囚禁了你的身体,而且连你的灵魂也一并囚禁了。

    孔二狗将烟雨玲玷污之后并没有将烟雨玲放走,而是将烟雨玲囚禁了起来。

    烟雨玲多次试图自杀,但是每次都被门口的护卫拦了下来。现在烟雨玲的心已经死了,她每天躺在床上菜饭不思,只是一直呆呆的睁着眼睛,偶尔也会从烟雨玲的口中听到几句轻哼的童谣,这童谣是小时候烟雨玲的母亲哼给烟雨玲听的,她母亲说这首歌讲的是一个纯洁美好的爱情故事。

    孔二狗自然是每天都来,来了就玷污烟雨玲,不过烟雨玲也没有再反抗过,她只是呆呆的睁着眼睛。日子转眼又过了七日。烟雨玲也已经如同死人一样摊在床上不醒人世,孔二狗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最后还是找了几个下人将烟雨玲用麻袋装了之后,扔到城外的一处悬崖里面去了。

    这座悬崖很深,从山崖底下看山崖上面是一片迷雾茫茫,根本就看不到半点东西,绑着烟雨玲的麻袋也随着时间腐烂了,烟雨玲的身体也是剩下一堆森森白骨。不过说来也奇怪,有一天早上烟雨玲突然睁开眼睛,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她飘到空中还能够看到捆绑着自己已经腐烂的麻袋,以及自己那堆森森白骨。烟雨玲伸手去摸自己的身体,但她的身体就如同迷雾一样难以触摸,用手一摸就轻轻的飘了过去。

    烟雨玲很迷惑,她知道人死了就是不存在了,就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去到另一个世界里,等待着下一世的轮回。可是现在自己却变成了这轻飘飘摸不着的样子,如同孤魂野鬼一样飘荡在空中,难道是因为自己不忠洁,连投胎轮回转世都不可以吗?想到这里烟雨玲又开始哭泣起来。

    正当烟雨玲哭泣的时候,在烟雨玲前面不远的石壁上亮起了一个小光点,小光点越长越大,越长越亮,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人坐在石壁上。

    长大的光人是一个年纪有五六十岁的男人,虽然那个男人没有满头的白发苍苍,但是两旁的鬓发也已经开始发白了,额头上也有许多岁月留下的皱纹。

    男人上下打量着烟雨玲,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才开口说道:“你已经死了!”

    烟雨玲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但是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是谁?”烟雨玲怯生生的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的无数岁月里,你都将一直陪着我。”

    “不,我已经死了,我的身体轻飘飘的,风一吹就不见了。”

    “这山崖很深,起不了风。”男人只是微笑。

    烟雨玲不再跟男人说话,她看到男人坐再石壁上,如果山崖太深起不来风,那她就试试能不能从悬崖壁上爬上去,可是烟雨玲试了好多次,这石壁不但高不见顶,而且相当的湿滑,烟雨玲每次都只向上爬了几米然后就掉了下来。

    坐在石壁上的那个男人在一边笑着看烟雨玲爬,等烟雨玲完全放弃了,男人才开口道:“你是怎么死的?”

    问起烟雨玲的死因烟雨玲一阵哽咽,每每想到这里她的心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哭,烟雨玲说不出来也不想说。

    见烟雨玲不说话,男人又是一笑,继续道:“既然你想讲,那就不讲。”说完男人将眼睛闭上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了。

    烟雨玲一心求死,想着死了一了百了,可是谁想到自己死了之后竟然变成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灵魂,更要命的是,烟雨玲在这个悬崖底下试了无数个出去的方法,不过最终都没有如心所愿,恐怕最后真的只能像男人所说的那样,一直留在悬崖底下了。

    那男人自从第一天和烟雨玲说过话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了,甚至是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就好像完全变成了一尊石像了一样。

    这是第五日,等到烟雨玲已经完全放弃之后突然开口说道:“我叫烟雨玲,家夫烟雨庭严.......”烟雨玲花了一天将自己的生平遭遇讲给了那个男人,讲到悲情之处烟雨玲自然是啜不成声。不过讲完之后烟雨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就好像压在心头的石块一下被拿走了许多一样。

    听完烟雨玲的故事男人并没有宽慰烟雨玲,而是在一旁哈哈大笑,笑了半天之后说道:“既然听了你的故事,那我也给你讲讲我的故事,不过我的故事很长很长。”

    男人没有管烟雨玲听不听自己的故事,只是一味的自顾自的讲着。男人的故事真的很长很长,春去冬来又一春,这故事一讲就是一年,男人讲的东西烟雨玲大都听不懂。在这一年里大多时候烟雨玲也只是安静的听着,偶尔会提出几个不懂但又想知道的问题,不过男人依旧自顾自的讲着自己的故事,也从来没有给过烟雨玲任何的回答,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故事之中。

    对烟雨玲而言,男人的故事并没有多么忐忑曲折,他的故事只是一个平凡的人过完的平淡的一身。不过烟雨玲对男人所讲故事里的那个世界感到很新奇,她觉得那是一个奇幻而且无法理喻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女人会离婚,离婚之后遇上自己喜欢的人还可以在嫁,街坊邻里也不会嘲笑讽刺,父母家人也不会阻拦。男人还讲了很多很多的东西,一开始烟雨玲觉得男人是为了骗她而编造的故事,但故事里的人物都是那么的清晰明了,男人甚至都讲出了他们的轮廓,仿佛他们就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一样,突然烟雨玲又觉得男人的故事并不是编造的。

    等男人的故事讲完之后两人都沉默了很久,直到有一天烟雨玲开口问:“你活了多少岁。”

    男人睁开眼睛看着山谷上的云雾,说道:“春夏秋冬又一春,竟然已经过了整整一年了,你觉得我的故事怎么样。”

    烟雨玲不解,回答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世界存在。”

    “怎么,我的世界不好吗?”

    “好是好,不过好多事情我都不明白?”

    “不明白,不明白的话你只要记住就可以了,直到有一天你能明白的时候,自然也就明白通透了。”

    “如果你能够再世为人的话,你想做什么?”男人看着烟雨玲问道。

    烟雨玲坐在悬崖边上的一处石板上,玩起了对手指,烟雨玲沉默着,她沉默着不是因为她在想能不能再世为人的问题,而是在很认真的想如果真的再世为人的话她想做什么。

    “如果再世为人的话,我想看看你说的那个故事里的世界。”烟雨玲目光坚定的看着男人,男人也死死的盯着烟雨玲,眼中也越发光彩起来。

    “故事里的世界,故事里的世界已经消失了一万年了,一万年太久,它的轮廓甚至都已模糊了,不过我也很希望再看一眼我故事里的那个世界。”男人的声音有些兴奋,就仿佛他马上就能看见他故事里的那个世界了一样。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看到了故事里的那个世界别忘了再来告诉我一声。”男人的声音越来越空灵,他在石壁上的身体也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消失在了石壁上。

    烟雨玲不明白男人的话,但是她却清楚的记得男人说过的每一句话。烟雨玲看着石壁上男人消失的地方,脸上也露出了迷人的微笑。烟雨玲坐在石板上,她的身体也渐渐的变得模糊起来,直到最后也一并消失在了悬崖壁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