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之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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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暮云城

    清晨阳光从蔚蓝的天空上铺洒下来照在一处取水井上,取水井是一个一米宽的圆水井,在取水井的横木上放着一只木瓢,木瓢的边上则是一颗嫩绿的垂柳小树。这颗垂柳小树两人多高,枝丫无力的一直从树尖垂放下来拖到旁边的一条羊肠小道上。几只灰色的麻雀在树枝上蹦上蹦下,时不时的还传出几声清脆的鸟鸣声。

    沿着垂柳边上的羊肠小道向西通向的是一个叫做信花村的田间小村。而小道向东从取水井处折出来,则是一条西南走向的大街,而取水井和羊肠小道就是在这条街的街末。

    在这条街的末尾一共住着四户人家。街正对面的是一家张姓户,这张家老爷前两年死了,张家儿子同年也被绑了充往裴琳城做行军打仗去了,所以这张家门户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垂暮之年的老太太混吃等死了。住在街右边的是两户孙字姓人家,这两户孙字姓人家上一代是两个亲兄弟。两兄弟为了相互之间有个照应,所以两家就并排而立。不过孙家现在也算是人丁单薄,老大老二膝下各有一女,女大不中留,也都各自早就嫁了出去。不过说来现在孙家也还算好,平时四个老人互相串串门谈谈心,过年的时候也都在一起高高兴兴的,日子倒也过得轻松自在。

    再说这四户中最后一户许氏户。这许氏户的家修在街末的左面,门面朝着西南方向,比长街还要稍微偏西一点。许氏户的房子是一个四合小院式的木头房子。进了门,院长里又分四间屋子,正对面两间,左右各一间。那垂柳旁边的取水井就是这许户人家的。

    其实这许户人家上一代也算是大户人家了。早年许户老爷在城里做过吃喝的买卖挣过一些钱,不过后来年年打仗,许多行军和浪人都来到了这暮云城。这些行军和浪人来到暮云城之后,仗着武力吃饭喝水都不爱给钱,而普通商户也是敢怒不敢言,渐渐的暮云城作风日下,做吃喝买卖的也就相继倒闭了,许户人家自然也是其中之列了。

    这许户人家虽然不做生意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许户也还不至于完全的垮掉。不过为了更好的维持生计,许户老爷就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将许家侧房分出来给他们一些银子让他们各自为生去。也就是这样,这户人家主人陈氏作为侧房被分了出来。

    当时陈氏被分到这街末住宅的时候还带着一个七岁的儿子,名字叫做许生。话说这许生从小就乖巧聪慧、伶牙俐齿,一看就是长大了必定会有一番作为的人。所以从小陈氏都对许生宠爱有加,街坊邻居也都很喜欢许生。

    时间一晃转眼又过了十年,许生也从一个七岁的小屁孩长成了一个相貌堂堂能够独挡一面的小伙子了。俗话说得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看着这许生也老大不小了,陈氏老夫人就想给许生找个媳妇,也算是了却自己的一桩心愿。也就是这样,陈氏老夫人就请了当地有名的王媒婆给搭桥牵线。

    当时王媒婆四下里寻访打听,给陈氏的儿子找了好几户大户人家,这几户大户人家自然也是门当户对的。虽然说这几户大户人家的姑娘算不上是倾国倾城,但也算是杨枝玉露、花容月貌了。可是谁知道这许生偏偏就是不爱这许多的花容月貌、杨枝玉露,偏偏就喜欢上破落户烟雨家的姑娘烟雨玲了。

    最后经过许生的几番折腾,王媒婆的几家牵线也算是黄了,叹了口气,只道是做罢。这许生的母亲陈氏自幼出生寒门,嫁入许家也算是一段奇缘,陈氏为人也算通情达理,看着许生是非这烟雨玲不娶,知道拧许生不过,于是也只好再叫人到烟雨玲家去提亲去。

    烟雨玲家境自幼贫苦,全家的支出全靠父亲烟雨庭严在外面下苦力维持。烟雨玲的母亲自从生了烟雨玲之后就一直体弱多病,在折腾了多年之后,一年前也是一撒手就离开了人世,留下当时年仅十六岁的烟雨玲和烟雨庭严两父女相依为命。

    烟雨玲见过几次许生,两人也有几次谈话交心的缘分,不过让烟雨玲没想到的是,这许生竟然对自己如此多情,见过几次之后就对自己恋恋不忘。而烟雨玲呢,自然也对许生有些好感。等到王媒婆带着彩礼来烟雨玲家提亲的时候,一开始烟雨玲还有些许犹豫,但听说是街末陈夫人家的公子许生的时候,烟雨玲也就不再说话,其心思自然是心知肚明了。这说来也算是一段郎情女愿的情话了。

    烟雨玲嫁给许生之后两人自然是琴瑟相合、恩恩爱爱。有话说自古红颜多薄命,见多了人世间的悲情故事之后就知道这话一点都不假。烟雨玲和许生在一起的好景并不长,仅仅在两人结婚后不到三个月,许生就被一个浪子杀死在了暮云城的东面大街上。原因是因为这个浪子卖假商品的时候,被许生给当场拆穿了。于是浪子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就杀了许生。

    之后虽然暮云城持平府也将这个浪子逮捕正法了。但年纪轻轻的许生也就这样白白的丢掉了自己的性命。这许生一死,许生的母亲陈氏心痛成疾,从此就一病不起长卧病榻了。许生死了之后烟雨玲自然也不想苟活,但她心里又放心不下婆婆陈氏,心想等到陈氏病情好转之后在去追随他的夫君。可是没想到时间很快就过了五年,陈氏的病情也是时好时坏,再加上陈氏的劝阻,渐渐的烟雨玲也就打消了去死的念头。

    烟雨玲没有去死她的名声在坊间自然不会太好听,一开始大家只是说她克夫,后来慢慢的又背负上了忘恩负义、没有贞操、贪生恋世这样的恶名。如此一来各位坊间的女人也就避着烟雨玲,生怕她污染了她们,烟雨玲自己也感到羞怯,平时更是深居简出,靠着自己在院前种点食物来维持婆媳两人的生计,时间一长,坊间也就渐渐的淡忘了烟雨玲这件事。

    这暮云城自从有行军和浪子到来之后就算彻底的乱套了,以前大家都靠做点实诚的吃喝买卖过日子,持平府也能很好的维持城里的次序。现在呢,暮云城的大街上全都是一些做刀剑买卖、兽心宝物的。暮云城也渐渐的沦落成了一个武力当道的城市。只要你够强,那么在暮云城荣华富贵就是伸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暮云城有两大恶霸,一个叫做谢力坤,一个叫孔二狗。当然这孔二狗原名可不叫孔二狗,他本名叫孔远云,跟谢力坤拜把子成为兄弟之后,两人那是做尽了丧尽天良的坏事。谢力坤是大哥,孔远云是老二,因为谢力坤脑子比孔远云好使,经常在后面给孔远云出馊主意,孔远云就出面去办实事。也就是这样,坊间就习惯把孔远云叫做孔二狗了。

    这孔二狗和谢力坤两人平时都靡在烟花柳地、酒馆赌场,这日两人从“琼浆玉露”出来,也不知道是玩累了还是突然又有了别的雅兴,孔二狗就提议道:“谢大哥,现在正是阳春三月桃李盛开的时节,玩惯了这琼浆玉露、天上人间,也突然觉得有些乏味了,听说在西城信花村有一个碧水池子,池子边上是青石小路,小路边上又生有许多桃树,听说风景相当不错,这里过去也就一个时辰,不知道大哥有没有兴致去游玩一番。”

    “什么时候二弟也有如此雅兴了,信花村那个池子叫做瑶水池,池子里的水从西边四峰山分两条路流下来的,山清水秀、繁花似锦自然是不在话下。这池子我去过一回。不过也罢,整日都是这些胭脂俗粉我也玩得有些腻了,正好出去走走。”

    两人既然统一了意见,又难得都有如此雅兴,当下也不在拖沓,一抬步,带着手下的几个壮汉有说有笑的沿着街道向西边信花村走去。

    两人沿着街道走了大约有半个小时,终于来到了城西街末。从街上望过去,街末四家住宅寂寥破落,与暮云城其他地方的繁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虽然四户人家都有些破败,不过在四户人家中有一户人家还是引起了谢力坤的注意。

    “二弟,这个宅子有点意思。以前也应该是个大户人家吧。”谢力坤边走便问。

    “他以前是不是大户我不管,你看那墙壁都有些倾斜了,现在肯定是不是大户了。依我看,这些没钱没能耐的穷人,早就该穷死他们了,还住个宅院,完全就是浪费”孔二狗回答道。

    “哈哈哈哈”两人齐声而笑。

    “这些穷鬼,既然这么穷还不如死了算了,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思,真是搞不懂,搞不懂啊!”

    “哈哈哈哈,这个世道我也弄不懂了。”两人说笑着慢慢的也就走到了街末。等过了街末两人正准备沿着那条羊肠小道去信花村看瑶水池子的时候,正好有一个女人手里端着一盆米水低着头急急忙忙的走进了旁边的院子里。两人看得真切,这个女人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虽然女人只是一身素缕薄妆,但是还是遮挡不住这个女人的出尘脱俗、天生丽质。如果说琼浆玉露里的女人都是一朵朵妖艳的玫瑰,那么这个女人就是清澈溪流边上的一朵未出世的水仙花,羞怯而纯净。

    看着宅院的木门被关上,谢力坤和孔二狗两人都看出了神,过了半响两人才勉强回过神来。当日下午谢力坤和孔二狗一起游玩了碧水池,但两人都游玩得十分的不畅快,心里总是惦记着转角遇见的那个女人,所以两人也没有玩多久,早早的就回到了暮云城的琼浆玉露里面去了。

    两人呆在琼浆玉露里,身边陪着五六个身材阿妙多姿、风华绝代的女人。两人把玩了一会儿又觉得没劲,孔二狗大手一挥,吩咐这些女人都下去。等到女人都走完之后,孔二狗凑到谢力坤身边**着笑道:“大哥,还记得饷午街末宅院遇见的那个女人吗?”

    谢力坤看了孔二狗一眼,自然明白孔二狗的想法,淡淡的说道:“二弟可是对这女人起了兴趣,这女人确实算得上是人间极品、世间尤物了。如果二弟真是对这女人起了心思,那尽管把那女人弄来玩玩就是,在这暮云城难道还有人敢对你的话说半个不字。”

    “难道大哥就对这宛如天仙的女人没有半点想法?”其实要说这孔二狗怕什么,那就只能说他是怕谢力坤跟他抢。虽然论武力他在谢力坤之上,但是如果为了个女人把两人关系搞得生疏了,那对他来说也就得不偿失了。其实谢力坤又何尝不想把那个女人弄到手,他之所以没有开口,也完全是因为他知道孔二狗心里的想法。

    “要说没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是二弟你要,那我也就自然不会跟你抢了。”

    谢力坤既然表态了,孔二狗也就放下心了。当下又叫了几个妖娆的女人进来,好酒好肉的给谢力坤给伺候周到了。至于那个女人,自然是逃不出孔二狗的手掌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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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