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之承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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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局二

棋局(二)

古太医欣喜,“只要孙思邈道长一到,皇上就有救了。”

承乾微笑点头,心头默道,但愿如此。如果,如果,孙思邈不能及时赶到的话……,不!!没有如果!

承乾不敢再往下想,简单说了几句,问了滚滚和珠儿的情况,知道滚滚虽然很严重,但还活着,珠儿的毒虽然已经蔓延至心肺,但还有希望,心头也微微松了口气。

待古太医和红玉退下时,承乾唤住红玉,神情认真道,“红玉,珠儿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

红玉神情有些疲惫也有些憔悴,点点头,说道,“殿下放心,珠儿就好像奴婢的妹妹,奴婢一定会照顾自己的妹妹的。”

承乾微微一笑,“那就好。”

说罢,便挥手让红玉退下。

待寝室只剩下自己,承乾推着轮椅,慢慢来到卧榻,凝视着卧榻上昏迷沉睡的男人,脸上的平静慢慢消失,发颤的手慢慢抓起男人的手,十指交叉,慢慢的握紧,直至手指发白,依然不想松开半分。

“父皇……不要丢下我……”低低的仿佛乞求的声音轻轻的在寝室响起。

李福的脚步因此一顿。

安静的寝室里,少年的脸埋在男人的手里,肩膀微微颤抖,几不可闻的破碎的呜咽声,轻轻响起,李福静静的望着那少年,中山王殿下,皇上的嫡长子,皇上最宠爱的皇子,皇上……心里深处珍藏着的儿子。

悄悄的放下手中的膳食。

不出一点声音,慢慢弯腰行礼,轻轻退下,又安静的掩上房门。

怔怔的盯着房门发了会呆,李福一贯肃然的神情第一次出现了苦涩的笑容。

皇上,您……成功了。

只是,这样的成功,怕也不是您想要的吧。殿下他……是这样的难过……

此时,致竹殿里。

李恪站在窗台外,看着外头不断来回巡视的羽林军,面无表情,手却紧紧的握紧,母妃和文梼,他们……不会有事吧?

这时,身边的小太监匆匆上前,低声道,“殿下,长孙大人给您的信。”

李恪一愣,随即转身,盯着小太监双手恭敬呈上的信半晌,才伸手慢慢拿起。

取出信,摊开,只有两行字:

不离致竹殿,静候。

一切有我,信我。

怔怔的盯着最后一行字的“信我”,李恪想起那晚……

平静下来后,老师长孙无忌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你不会死。相信我。”

“老师,我又不是妖怪,哪能不死啊。”他笑,努力让气氛活跃点,老师这样严肃正经说着这样的话语,让他心头压力很大。

他不怕死,自从他明白“杨”这个姓氏后,自从老师一直要亲近起晖殿,亲近大哥后,他就无数次的设想过自己的结局,曾经想过各种各样的死法。

所以,他真的不怕。

“相信我,玄麟,如果你死了,我长孙无忌就陪你死。”盯着他的眼睛,老师慢慢的说着,语气这样稀松淡然,他却听得心头一颤。

“老师……不要这样开玩笑……”他讪讪开口。

但他的老师只是用一种他不太明白的复杂的眼神深深的凝视着他。

之后,之后,老师不再说了。但他知道,老师说得是真的。老师从不会说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所以,老师一定会保住他吗?老师一定会努力让自己活着?

如果自己死了,老师也会陪着?

如果那样,其实……也不错。

但,此刻,他慢慢折叠起手中的信,放到烛火边,看着它慢慢燃烧。

如果,如果母妃和文梼都不能活着,那他一人独活又有什么意思?

盯着烛火,李恪此时忽然明白,被母妃狠狠打了一个耳光的那天,母妃最后说的话——

“玄麟,枝叶连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看着地上一堆灰烬,李恪慢慢开口,“我要知道,起晖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太监恭敬应道,“回殿下的话,皇上离开甘露殿后,就直接去了起晖殿……,之后不久,古太医,皇后娘娘,晋王殿下,长孙大人,杜如晦大人,房玄龄大人,魏征大人,李靖大人等也都去了起晖殿……”

“然后呢?”

“然后皇后娘娘离开了起晖殿,去了武正殿,说魏王企图谋害皇上,将魏王禁闭在武正殿,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出入,还派羽林军重点看守!”

“你说皇后娘娘一个人去的起晖殿?”

“是!”

“那之前呢,在皇上没有去起晖殿之前,起晖殿有谁进去过?”

“没有,除了珠儿出来找滚滚,并没有其他人进出过。”

“在皇上来起晖殿之后不久,小银子出去了,小金子出去了,红玉也出去了,那珠儿呢?珠儿有没有出去?”

小太监低头想了好一会,才低声道,“没有。”

李恪偏头思量了一下,喃喃道,“那么问题就在珠儿身上了?”

“马上给我探清楚,珠儿离开起晖殿的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分别和哪些人接触过?!”李恪凝重道。

他必须知道,母妃和文梼有没有在这件事里动过手脚!

小太监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殿下,长孙大人叮嘱过,不可以——”

“马上,去!”李恪严厉打断,说道。

小太监无奈,只好,恭敬跪伏作礼退下。

看着小太监退下,李恪才收起脸上的严厉,一脸失落,低声自语,“老师,对不起……”

寒光殿里,阴妃脸色阴沉的坐在主位上。

齐王李佑神情烦躁的不停踱步,最后,一脸烦躁的走到阴妃面前,低吼道,“母妃,你不是说已经打点好了羽林军吗?为什么现在我们连出去都不行?!”

阴妃瞪眼,“你这是跟母妃说话的口气吗?”

李佑一滞,半晌才讪讪开口,“母妃,是儿臣鲁莽了。”

阴妃冷哼一声,缓缓起身,阴沉开口,“现在我们不宜出面,不管皇上现在到底如何,我们都只能待在寒光殿里。”

“可是,母妃,这样子,那,那不就便宜李承乾他们了吗?!”李佑急急吼道。

阴妃冷冷一笑,“你觉得侯君集他们会让他得逞吗?你觉得梁王他们会让他得逞吗?”

李佑一愣,随即嘿嘿怪笑起来,“母妃言之有理,那母妃,我们只要……”

阴妃嫣然一笑,笑容却是阴森森的,“点火,看戏!”

再说此时的韶华殿中,杨妃皱眉坐着,梁王李愔虽然坐在杨妃下首,却是不时起身起来张望外头来回巡视的羽林军。

“文梼,你别看了。看了,也没用,他们不会让我们出去的。”杨妃低声一叹,摇头道。

“母妃!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李愔皱眉,低声愤愤道,“难不成要便宜李承乾和李佑吗?!”

“我们,能做的,只有等!”杨妃淡淡道。

李愔想出声反驳,但看着杨妃一脸严肃,只好忿忿然的转身坐下。心头思量着,明天得去找李佑探探消息。

春风楼中,长孙无忌一脸凝重的说完李靖转告他的消息。

沈君元一愣,心头复杂,想着皇上和承乾之间的那种牵绊,不由心头一叹。

但又担心问道,“皇上的毒能解吧?”

长孙无忌缓缓摇头,但又凝重低声道,“不管能不能解,你现在必须注意的是,从现在开始,你不要离开春风楼,也不要再跟任何人有任何接触!”

沈君元一怔,随即起身怒道,“你们在怀疑我?!还是在防范我?!”

长孙无忌缓缓摇头,“你明白的,咱们几十年的交情了。不是怀疑,也不是防范,是保护……”

沈君元呆了呆,随即无力的颓废坐下,半晌,才艰涩开口,“难不成,我们大隋后人就必须一辈子都这样活在见不得人的地方?”

长孙无忌缓缓起身,脑海里想起另外一个明明姓李,却也流着大隋后人血脉的少年……

忍不住低声开口,“等皇上醒来,就好了。”

沈君元仰头一叹,又转头凝重问道,“宫里的护卫有加强吧?无垢他们怎么样了?”

“你放心,中山王殿下不会让他们有事的。”想起今日在起晖殿,听到的一番布置。长孙无忌忍不住点头说道,“殿下处理事情甚为稳妥,一定会安排得好好的。”

“那就好。”沈君元说道,想起那几只一直在留意的老鼠,便开口问道,“皇上的事情或许和那几只老鼠有关,也许,我们有必要探查一下。”

长孙无忌缓缓摇头道,“相信我,现在你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保持安静,不要再有任何动作。皇上既然有你这个暗处的棋子,相信在其他地方也有。这件事也必定还有其他人在着手追查。你就不要再管了。”

沈君元皱眉,正欲反驳。

长孙无忌抬手截住,盯着沈君元,“我不想观音婢她痛苦。你该知道,你和观音婢能有今天,是多么来之不易。”

沈君元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默默闭上。

而此时的侯君集府邸。

贺兰楚石烦躁开口,“岳父,你说,我也是羽林军的统领,那个李靖竟然当场撤了我的职,不准我再进入宫廷!他凭什么呀!”

“就凭他手上有皇上的手谕——红玉风凤佩!”侯君集喃喃道,“没想到啊没想到,皇上当年赐予中山王的红玉风凤佩,竟然就是皇上的手谕,原来,那凤佩的后面刻得竟是条龙。皇上当年昭告时说的正面红凤,背面玉龙的就是红玉风凤佩!皇上竟然在当年就赐给了中山王!”

“岳父!”贺兰楚石起身,怀疑道,“我怎么没听说过皇上有手谕?”

侯君集冷哼一声,“你当然没听过!这皇上的手谕当年只对我们这些一早追随皇上的老部下说过,一来是显示皇上对我们的恩宠,二来,这也是预防万一!皇上说过,若有紧急情况,手谕就可代表皇上!”

贺兰楚石脸色一白,“那,岳父,皇上竟然给了中山王那么重要的东西,会不会——”

侯君集摆手,皱眉道,“现在先别想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能够接近魏王,了解情况!”

贺兰楚石烦闷的一屁股坐下,愤愤道,“我们都进不了宫,如何接近魏王?!

“等,等明天!等明天的朝议。”侯君集沉声说道。

不好意思啊。有客到访,各种耽误啊。

咳咳,那个高炽肉包子今天估计要很晚很晚很晚很晚……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唐风之承乾 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