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之承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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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蹴鞠开始时三

唐风之承乾 40、蹴鞠开始时(三)

40、(捉虫)蹴鞠开始时(三)

这日,太宗有旨,各皇室子弟及官家子弟必须组队参加蹴鞠大赛,每队不少于十人。而队伍不限。

承乾从起晖殿离开,一路慢悠悠的走向起晖殿。

长乐和豫章轮流抱着高阳跟在承乾后面,低声细语不断,其间还有笑闹声不停。

“哥哥,听人说,泰哥哥和佑哥哥,愔哥哥他们一早就在招人了,今儿个的这什么赛前会,我看哪都不会有人来哥哥这边了。”长乐担忧道。

“嗯,那哥哥我就可以图个清静,安心看比赛了。”承乾浑然不在意的说着,抓起又溜到衣服里的滚滚鼠,皱眉,“滚滚,你怎么老爱往衣服里钻啊?再这样,我就叫小银子炖了你!”

滚滚眨眨眼,无辜偏头,尾巴轻扫承乾的脸。

“少来!撒娇也没用!”承乾瞪眼。

“哥哥,你真的不担心?”豫章细声问道,同样也很担忧。在她看来,父皇明明知道哥哥行动不便,还强行命其参加,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而且哥哥不同于泰哥哥他们,哥哥几乎深居宫中,从来都没有和那些官家子弟出行过,谁会来参加哥哥的队伍呢?

承乾抬头,偏头一笑,笑容浅淡,却透着别样的肆意潇洒滋味,“没事!豫章别担心。”

转过弯,便是显德殿了,未到显德殿时,便听见阵阵欢呼和嬉闹之声。

承乾不由一笑。还是这么热闹……

走进显德殿,让小银子推着自己来到高台的第二行台阶,自己位置上,对面是李恪。自己的下首是青雀,青雀对面是李佑,接着李愔……

承乾抬头对李恪微微一笑。李恪也温和的一笑。

在这一个多月里,兄弟几个里头不会对着自己冷嘲热讽,趁机下套的也就是李恪和青雀。

青雀是自己同胞兄弟,虽然不曾或者说不敢吧,但却没有怎么热情,或许青雀忙着蹴鞠的事情?但李恪却在这一个多月里,有过几次登门,送自己一些小东西,陪自己下棋。

几声鼓声过后,承乾便见一个多月没见的父皇一身劲装走上最高的高台。

众人起身称颂行礼,承乾也恭敬弯腰称颂行礼。

行礼完毕,承乾低垂着头,始终没有抬头。

太宗帝便朗声开口,“此次蹴鞠大赛希望小伙子们都好好给表现表现,在下个月十五突利可汗到来时,给朕上一场好看的!现在!朕也不废话了,给朕赶紧组队!”

于是,哗啦一声,站在显德殿下的官家子弟们便匆匆走到几位皇子跟前。

果然,只有皇子们有组队,其他的都没有。

青雀,李佑,李愔,李恪前都聚集了不少人。

杜荷,荷兰楚石加入了青雀的队伍,赵节加入了李佑的队伍。

承乾微微抬头,托腮,若有所思,对父皇为何要把这么一场玩乐弄得这么大张旗鼓似乎有所领悟了。

“殿下!”在承乾若有所思之时,忽然一个洪亮的声音吓了他一跳。承乾低头一看,便见几人站在自己面前。

分别是杜构,程怀亮,长孙冲,房遗直。

承乾一愣,“你们这是……”

杜构上前,冲承乾拱手微笑道,“殿下,我们几个想跟殿下组队。”

承乾愣了楞,随即肃然神情,认真道,“跟我组队,会输的。”

杜构一愣,抬头凝视着眼前这个眉目清秀,眼眸分外干净灵秀的少年,见其神情认真不是说笑,不由微微一笑,“我相信殿下。”

承乾怔怔的看着杜构,相信?

其余几人也都拱手对承乾道,“我们都相信殿下!”

杜构又补充道,“就算输了也没关系!”抬眼凝视着承乾,微笑,“只要能跟殿下就好。”

承乾定定看着杜构,半晌,嘴角一弯,露出浅浅的笑意,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你说的。”

“是!”杜构笑笑。

承乾转头看向程怀亮,不怀好意的一笑,“程怀亮,可是程将军要你听我的话?”

程怀亮摸摸头,嘿嘿傻笑,“俺爹说了,要听殿下的话,还说,要是殿下把我卖去种田捉鱼什么的,我也得去。”

承乾忍不住扑哧一笑。

其他人也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说话间,又有几人跑来与承乾组队。其中一人还是李靖将军的嫡子,李业诩!

看到李业诩眨着眼睛盯着自己瞧时,承乾心头很是惊讶,眼前这个瘦瘦弱弱的十四岁家伙,就是未来出家吃斋念佛的李业诩?

于是,从来没指望过有人跟自己组队的承乾,也组成一支十人的队伍……

承乾在高台不时和高台下的杜构等人说说笑笑,最高高台上的李福公公却是手心里直冒汗。

眼前的皇上已经捏碎了茶碗四五个了……

简短的宣布了蹴鞠赛前会结束,太宗帝便拂袖而去。

皇子们没有立刻走。

李恪扫了眼承乾左右的人,微微一笑,便转身而去。青雀却是有些阴沉的看了承乾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走了。李佑和李愔等人却是嘿嘿怪笑连连。

长乐和豫章十分兴奋,抱着高阳朝承乾走来,对着还在承乾周围的杜构等人笑笑点头,感激道,“谢谢你们和我哥哥组队。”

杜构正欲开口谦辞,长孙冲却是一把冲上前,十二岁的长孙冲高高大大,皮肤黝黑,一双眼睛却机灵的转个不停,他对长乐嘿嘿傻笑,开口道,“公主您多礼了,能和殿下组队,可是小的们的荣幸啊。”

承乾有些无语的看着长孙冲,这小子不会是现在就看上长乐了吧?

长乐有些脸红的后退了一步,低声道,“你们可要好好的比赛啊。”

“当然,当然,呵呵,公主,您会给我们加油吧?”长孙冲谄媚一笑,腆着脸又上前一步。

承乾微微摇头,这小子太明显了!

“好啦!”承乾无奈出声,“长乐,豫章你们先回去告诉母后。”

长乐一听,松了口气,急忙拉着豫章转身就走。

长孙冲失望的看着长乐的方向走远。

直至承乾大力咳嗽一声,长孙冲才回过神,有些讪讪的看向承乾。

承乾瞪眼,“你小子给我注意点!”

“是是是……”

承乾正想再教训几句时,李福公公匆匆而来了。

“殿下,皇上有旨,宣殿下即刻觐见。”

承乾一愣,父皇召见?

李福公公肩膀上趴着滚滚鼠,神情肃然的推着承乾的轮椅前进。

承乾几次想开口试探一下李福的口风,都欲言又止。心头苦笑,只怕试探了,李福也不会说的吧。哎,罢了,船到前头自然直。

承乾打定主意,也不再思索。只是慢慢的看着一路景色。

此时临近五月,花儿开得很好。承乾慢慢的数着一路开放的花儿种类和数量。

转到僻静处时,李福突然开口了,“殿下……,皇上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好好休息了。”

承乾呆了半晌,才转过头,“福公公,你刚刚说什么?”

“殿下,皇上这个月心情很不好,吃得少,睡得也不好,待会,还请殿下多劝劝皇上。”

承乾皱眉,这么说来,父皇这一个多月是有事了?可最近朝廷上也没什么事情啊。魏征老师最近也很安分,没有再弄什么直谏的去刺激父皇。等等!莫非,魏征老师是知道父皇心情不好,所以才安分的??

“福公公,你可知道,父皇为何心情不好?”

李福摇头。“奴婢不知。”

承乾默然。

如果说父皇心情不好……,那他待会会不会被迁怒啊?

承乾心头实在没有把握父皇是否还是如以前那般宠爱于他,要是被迁怒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倒霉了!

还未到甘露殿,承乾便见他的父皇背负双手,站在甘露殿门口。

承乾越走越近,才发现,父皇果真消瘦了不少,面容虽然平静,可眉眼间的阴郁却很明显。

承乾忍不住心头担忧,父皇不会郁结在心吧?那可不好!

李福将承乾推至甘露殿门口,便跪伏在地行礼。

承乾回过神,正欲行礼时,便忽然被大片阴影罩住,承乾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双大力温热的手抱起。

承乾习惯性的搂住太宗帝的脖子,待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习惯性的行为,不由心头一愣。

原来……习惯还存在呀。

而太宗帝低头看着承乾愣愣的神情,阴郁的心情忽然好了不少,嘴边甚至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抱起承乾,便大步走向甘露殿。

来至后殿寝殿,挥退侍女太监,便将承乾抱到榻上。

“乾儿陪父皇睡睡吧。”太宗帝搂着承乾躺到榻上,沙哑着声音说道。

承乾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见太宗帝黑黑的眼圈,不由吞下到口的话语。低头埋在太宗帝胸前,心里疑惑,到底这一个多月,父皇发生了什么?

承乾以为自己会了无睡意,却没想不一会儿,便昏昏入睡。

这一睡,便睡至了月上柳梢头。

当承乾醒来时,便见太宗帝认真凝视着自己的眼睛。

“父皇?”

“嗯。”

沉默了一会,承乾抬眼,见太宗帝还是这样认真专注的看着自己,忍不住开口,“父皇,怎么了?”

太宗帝微微一笑,手指轻轻撩开承乾脸颊便垂下的几缕头发,“我在想,乾儿还要多久才会长大?”

承乾皱皱鼻子,“儿子已经十二了。”

“是啊,十二了,真快啊。”太宗帝喃喃道,“父皇有时希望乾儿永远都不要长大,有时又恨不得乾儿快快长大……”太宗帝若有所思。

承乾疑惑。“父皇,发生什么事了吗?”

太宗帝回过神,看向承乾,微微一笑,摸摸承乾的头,柔声道,“没事,乾儿别担心,只是这个月,父皇为突厥那边的事情有些犹豫不决,心情不好而已。”

承乾这才微微松了口气,那就好。

太宗帝随即又捏捏承乾的鼻子,瞪眼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父皇这个月都没去找你,你也不来看望父皇吗?”

承乾吃痛,可怜兮兮的抬眼,“儿子不敢打扰父皇……”

“哼!你倒好,吃得下,睡得着吧,刚刚父皇看你在显德殿玩得很开心嘛!”太宗帝到底心疼,还是放开,又凑上前亲了亲有些红的鼻子,但嘴里还是恨恨道。

承乾很无辜的眨眼。他这个月……好吧,的确吃得下,也睡得着,但是,但是,心情总是有些不太舒服的,至少,没有比这一刻窝在父皇怀里,听父皇解说这个月莫名的“失踪”来得舒服……

“父皇,我和杜构他们不过是见了一面。”说到显德殿,心里隐约知道父皇为何要大张旗鼓的承乾急忙解释道。

太宗帝微微扬眉,“你以为我不知道?”

承乾有些一滞,他这话好像,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默然,他说的太快了!

“你怕父皇不信你?还是误会你?”太宗帝微微眯起眼,搂着承乾的腰的手猛地一紧,逼近承乾,一字一顿,咬牙说道,“杜构他能信你,我是你父皇,还会不信你?!”

承乾顿时手足无措,“父皇,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哼!”太宗帝冷哼一声,“我看你是不信父皇吧?”

承乾一滞,这话倒是没错,他心头对父皇多少还是有些不太信任。

太宗帝也不恼,只是定定的盯着承乾,“乾儿,总有一日,父皇会让你甘心情愿的信我。”

承乾一愣。

立政殿里,长孙皇后翻来覆去,还是无法入睡。干脆披衣而起,走到窗台边,看着窗外的弯月。

心头想着刚刚枫叶来报,乾儿留宿在甘露殿了。

这个月,皇上好像忘记了承乾般,没有再驾临起晖殿,也没有召见承乾。今天,怎么?

又想着长乐和豫章来说的,乾儿竟然也组了一队人,而且听长乐所说,这队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

自家的侄子就不说了,杜如晦的嫡子,房玄龄的嫡子,程知节和李靖的嫡子……

而皇上,又在想些什么?

为何非要皇子都参加呢?

弄这一场蹴鞠赛前会,目的到底何在?

而皇上,对乾儿又是……

深夜,看着怀中又沉沉入睡的承乾,太宗帝慢慢伸出手指勾勒着承乾好看的眉眼,眼眸里尽是柔情。

自己对乾儿到底……

是执泥,是妄念。

二更。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