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竹马成行妖孽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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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特别的存在

最特别的存在

原来,真的到了转身要走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真的身无长物,陶锐大清早的在收拾行装,可是他忽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想带。这些年,游走各地,没有买过一样自己的东西,他几乎可以就这样空身走出去,于是到最后他也只是随便拿了几件贴身的衣服塞进书包里。

陶锐下楼的时候看到侯宇辰坐在餐桌边看报纸,面前有烤好的吐司和热牛奶。

“嘿!”陶锐走过去打招呼。

侯宇辰抬头,从口袋里掏一支钥匙来扔过去,陶锐下意识的伸手接了。

“车送给你了,跑了没太远,别嫌弃。”侯宇辰微笑。

“哈,这怎么好意思?”陶锐走过去。

侯宇辰仰起头看那张的脸,脸上有隐约的明亮期待,如同这薄雾的清晨:“现在就过去?”

“嗯,我刚刚打电话了,他今天早上没有班……”陶锐脸上微红。

“我本来以为你还要再犹豫一下。”侯宇辰道。

“为什么?”陶锐顿时紧张起来:“你觉得我有这必要吗?”

“一般人都会觉得有,欲擒故纵是好手段。不过……段明轩不是一般人,所以我的建议是:不要!他等了你这么久不容易,别太伤了他的心。”侯宇辰笑容温文。

陶锐有些羞涩的低下头。

“破门出教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啊?”谈峻从厨房里出来,嘴里咬着土司说话含糊不清。

陶锐有些意外:“你怎么起这么早?”

“他把我拖起来的。”谈峻皱着眉头抱怨。

侯宇辰伸手揽住谈峻的腰把牛奶递过去,谈峻脸色更黑:“我早说过我不喝牛奶。”

“空腹喝咖啡会伤胃!”侯宇辰异常坚持。

“侯宇辰你什么意思?”谈峻错愕。

“你们……”陶锐愣愣的。

侯宇辰转头笑:“他的人生暂时由我来接管。”

“侯宇辰你到底什么意思?”谈峻几乎七窍生烟。

“不好吗?说不定会很有趣呢?”侯宇辰挑了挑眉,眼神挑逗,仰头喝下一口牛奶压过去湿吻。

陶锐愣了一会,忽然意识到地球人与亚美克星人之间的不可调和性,当机立断的扭头就走。

谈峻终于被迫跟侯宇辰分吃了一口牛奶,舔着唇边的奶沫脸色阴晴不定。

“就这么让他走了?”侯宇辰指指窗外。

谈峻不耐烦的连头都没回:“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侯宇辰拿起杯子喝牛奶。

“有牵挂更好,身无长物的人才可怕,你看他刚刚出去的样子?身上什么都没有,这地方留不住他。”谈峻忽然皱眉:“我警告你,别再逼我喝牛奶了!”

“好,不喝就不喝。”侯宇辰笑咪咪的。

谈峻顿时更警惕,侯宇辰忽然抱着谈峻的腰哈哈大笑:“你紧张了,怎么,我让你很紧张吗?”

谈峻脸上一僵,摸了摸鼻子苦笑,只是低下头,他看到朝阳金色的光镀在侯宇辰修长的脖颈上,一瞬间神醉,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迷恋纠缠。

段明轩的公寓在就在医院附近,小小的单身公寓,不太大,一室一厅的格局。

他从天亮时就一直躺在**,张开眼睛看窗外的天空,直到陶锐打电话过来,一颗心悬了多少年,终于放下,几乎有种失重感。陶锐到的很快,穿着最普通的黑色外套和白t恤,单肩书包,只有脸上硕大的墨镜昭示了他目前不凡的身份。

段明轩站在门里呆呆的看着他,心如擂鼓。

“我,我可以进来吗?”陶锐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段明轩连忙往旁边让了一下,陶锐看到桌上整整齐齐的放着煎蛋、小饼干还有牛奶。陶锐往嘴里填了一块小饼干,端起杯子,眼泪刷的一下滚落,没有任何理由,段明轩从身后抱住他,声音哽咽:“陶陶。”

陶锐忽然发现他整个人都软了,骨骼无力支撑肌肉的重量,手指颤抖,把牛奶打翻溅了一身

段明轩吃了一惊,手忙脚乱的帮他擦,陶锐脸上挂着泪,却笑得更灿烂,段明轩擦了几下发现实在收拾不干净,抬起头却看到陶锐含着泪光的笑眼。

“整我好玩么?”段明轩捏他的脸颊。

陶锐往旁边缩了缩:“我也不是故意的。”

“去洗一下吧,衣服带了吗?”

陶锐摇头。

段明轩把他推进浴室:“我去给你找能穿的。”

段明轩听到浴室哗哗的有水声在响,手指从衣架上划过,有点别扭,好象刻意回避,刻意要回到从前的那种别扭,好像在努力的扮演着岁月流光中的自己,生怕让对方看出一点点蛛丝马迹的改变。

“唔?还没找到吗?”陶锐没什么好洗的,只是随便脱衣服冲一下,穿了浴室里的睡袍出来。

段明轩回身便看到陶锐蒙着雾汽的脸,水滴凝在下巴上,似坠未坠,他忽然觉得紧张,往后退了一步。陶锐靠过去抱住他,把脸埋在段明轩的颈侧:“别动,求你了,别动!”

熟悉的气味,淡淡的汗味,烟的苦茶的清涩,属于段明轩的味道又一次包围了他,他走投无路时唯一的依靠。

“明轩……”陶锐小声呢喃着,亲吻着段明轩的脖子,脸颊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像一只迷途太久的羚羊迫不急待的要回到群体中,让自己身上染回熟悉的味道,好冲淡那些让他恐惧的陌生。撩人的火苗从两人皮肤相摩擦的地方升腾出来,段明轩只觉得神志昏沉,然而一团莫名的怒火在心头爆开,他忽然伸手把陶锐推开,怒道:“你这是怎么了?”

陶锐一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你嫌我脏吗?”他小声嗫嗫。

“哦?”段明轩没听清,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怒气和痛心中。怎么会这样,他的陶陶,曾经那么清纯可爱的少年,在他面前做出这样撩人的姿态,是谁教坏了他,他怎么现在可以变成这样,他怎么可以甘于让自己变成现在这样?

“你嫌我脏么!”陶锐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可是语气已经变成了感叹号。

“不,当然不是!”段明轩顿时醒过神,意识到问题严重。

“你别碰我,”陶锐受惊似的跳开。

“陶陶,我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段明轩急得几乎语无伦次,伸手就要去拉他,陶锐下意识的挣扎,反手扫过去一拳,段明轩猝不及防的被打到下巴上,疼得眼泪都流出来。

“明轩。”陶锐吓了一跳。

“我没事……”段明轩按着下巴,他刚刚急着说话,舌头被咬破了一点,吐出来的唾液里带着一丝血。

陶锐茫然不知所措的站着。

“陶陶,过来。”段明轩向他招手。

陶锐只是往后退,摇头:“你让我走吧!”

“这怎么可能?”段明轩苦笑。

“你让我走吧,在外面我能活下去,无论别人怎么骂我欺负我,我都无所谓。可是让你这样看着我,我活不下去。”陶锐抱着肩膀一点点的往后退。

“我不是故意的,这里面有点误会,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段明轩发现他竟会口绌如此,完全不能解释自己的想法。可是,不是那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呢?段明轩略一迟疑,就被自己的想法吓得背脊发冷。

他是介意的,当然,非常介意。

可是似乎又不是陶锐所畏惧的那种介意,并不是!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陶锐已经退到了门口,段明轩忽然发现既然语言已经不能表达他的心意,他似乎也只有动手了。正常来说,他是不会比陶锐更快的,可是现在的陶锐失魂落魄,于是轻而易举的就被他锁进怀里。

“陶陶。”段明轩拨开陶锐的刘海看那双哀伤的眼睛。

圆圆的,孩童似的大眼睛里含着眼光,嘴唇颤抖,畏惧而惶恐。

段明轩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我真是疯了,怎么可以这样伤他的心,居然让他这么害怕。

他轻轻碰着陶锐的嘴唇:“对不起,我只是有点不习惯,你怎么会脏呢?你是我见过最干净的孩子。”

陶锐眨了眨眼睛,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下来,段明轩只觉得心中刺痛。

段明轩猛然意识到:好吧!怎样都好,基于什么理由的介意都好,怎么都好!可是,他不能看到他的眼泪,所有会让陶锐哭泣哀伤的语言与行为都是那么的罪恶。

“我,……你还……”陶锐下意识的颤动嘴唇。

“你想问什么?想问我爱不爱你吗?”

陶锐沉默着,看着他。

“我当然爱你啊!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爱你……对不起……刚才的不算,我们现在开始!”段明轩抱着他转身,把陶锐轻轻推到**,拉开浴袍的衣襟,仿佛膜拜似的吻,轻柔的落下,印到皮肤上,第一寸。

陶锐低头看着他,眼泪毫无声息的流下来。

“现在呢?会不会好一点。”段明轩抬起头看他。

陶锐拿手捂住眼睛,用力点头。

段明轩把身上的衣服脱掉,覆盖他。

陶锐在身体被打开的痛楚中细微的发抖,可是真的,不要停!

他出了太多的汗,流了太多眼泪,神志几乎有些恍惚,在浑沌中感觉到段明轩停下来把他抱紧,陶锐忽然拉着段明轩的手放在胸口:“其实,其实我也知道我自己挺脏的。”

“胡说!”段明轩轻斥。

“我知道,如果我说,我原来喜欢过谈峻,现在开始喜欢你,这样让别人看起来可能会干净点儿。可是我没有,我只喜欢你,我心里只你,我这个人有点脏,可心是干净的,你要不要?”

段明轩忽然感觉到指尖粘腻,连忙支起身来一看,却发现陶锐的指甲已经在自己胸口划出了一点血痕。

“陶陶!”段明轩顿时大怒,心疼的按上去,还好一个人的指甲毕竟不够锋利,伤口不深。

“你到底要干嘛?”段明轩低头舔净伤口的血迹,幽黑的眼眸中有错败的痛苦:“我错了,可以吗?我真的错了,我刚才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习惯,我会习惯起来的,你不要这样子,你别这么伤害你自己。我不是小孩子,我不会去妄想这些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等你,我让你回来别再离开我,我这么说了我就一定会做到的,你相信我好吗?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可以接受的,你明白吗?只要你还是我的陶陶,你还是吗?”

陶锐点了头。

“那么,好,陶锐,从现在开始不许你伤害我的陶陶。”段明轩看着他的眼睛。

陶锐伸手圈上段明轩的脖子,失声痛哭。

段明轩一言不发的抱着他,身体贴合在一起,亲密无间,最温柔的包裹。

如何放手,如何舍得?

这些年,为了这个人付出那么多,到最后一无所有吗?

这不可能!

这两年也不是没有犹豫过,和女孩子约会,跟男孩子见面,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们谁都不是,不是他的陶陶,他们不爱他,他也不爱他们。没有联系,没有亲密,没有那种纠缠的牵绊,他们只是一个名字一张脸,随时可以被替代。

不像陶陶,这二十年他为他花费的那些心血让他看来如此的与众不同。

是这个世界上,他不能放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