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般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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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滴血认亲

    费斯凡把国王的遗骸放入棺椁,几个壮汉又把棺椁放入墓穴,填上翻腾出来的黄土。巴特鲁说,还是先回王宫再说吧!伊曼同时也解开幻术,卡丹从瘫倒的地上吃力地爬起来,瓦丽莎连忙搀扶起他,拍了拍他身上的土。巴特鲁还特意召集了许多文武大臣,瓦丽莎恼怒道:“巴特鲁大人,您这是何意?”巴特鲁慢悠悠地说:“公主殿下,你父王先逝一段时日了,当务之急得另立新君,此事刻不容缓,耽搁不得。”许多大臣也附和地说:“巴特鲁大人所言甚是。”瓦塔诺眼角流出一丝眼泪劝慰道:“姐姐,既然是父王的决定,我们就不要违背他的遗愿了。”瓦丽莎白了她一眼,嘴角微微蠕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而瓦丽诺一只手伸向后脑取下簪子,那是一支雕着花纹极其普通的簪子,包括我在内谁也想不到簪子里面居然藏有遗诏。当瓦塔诺从簪子里取出遗诏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遗诏在我这里。”很多人交头接耳谈论这遗诏的真假,巴特鲁连忙接过瓦塔诺手中的遗诏,瓦丽莎目光犀利,恶狠狠盯着瓦塔诺,她的脸鼓鼓的,仿佛一只扩张的河豚。巴特鲁细阅了一遍遗诏说:“确实是国王王手笔,看来这遗诏属实是真的。”遗诏大致内容写了国王王与迪里相遇的情形,国王王对迪里心有亏欠,有意把王位传于这个素位谋面的孩子。遗诏有了,还缺玉玺。



    巴特鲁面向瓦塔诺询问道:“公主殿下,玉玺不在你手里吗?”



    瓦塔诺摇摇头说:“我不知道玉玺在哪?父王只交给我遗诏,其它的我并不知情。”



    我知道玉玺在哪?”祖母的声音响起。



    巴特鲁欣喜若狂,眼睛炯炯有神,兴奋地说:“凯瑟琳大人,您知道玉玺的下落?那真是太好了。”



    “巴特鲁大人你命人把宝座抬到一边。”祖母轻柔地说。



    巴特鲁立刻召集人把宝座抬走,祖母俯着身体,掀起一块砖块,从里头拿出一个黄布包的东西。她打开黄布露出白翠的雕刻,形状像只飞翔的鹰,祖母双手捧着玉玺,像她平时祷告时那样虔诚,轻轻放在瑞撒的手上,双膝跪地说:“从今天起您就是我们的王了。”那群文武大臣如梦初醒,齐刷刷跪倒在地边磕头边高呼:“恭喜王继承大统。”巴特鲁说明天举行登基大典,这样瑞撒就可以成为真正的王。



    巴特鲁提议说:“瓦丽莎跟卡丹按律法来说她们犯了谋权篡逆的重罪,理应关进大牢流放边疆。”



    说着他命卫兵把瓦丽莎和卡丹给捆绑了,由卫兵押进牢房。



    我和祖母离开宫殿时我把头紧挨着祖母肩上长吸了一口气说:“总算捡回一条小命。”祖母用手轻轻摸着我的脸颊,嘴角蠕动着说:“孩子,难为你了。”我问祖母伊曼不是叛变了吗为何又帮我们。祖母说,瓦丽莎抓了伊曼的父母,胁迫伊曼跟我去找瑞撒,然后把情报交给她。所幸瓦塔诺偷偷放走了伊曼的父母。祖母劝我不要生伊曼的气,说她也是迫不得已的。我说,瓦塔诺跟她姐姐真不一样,为人仁慈而又善良。祖母说,作为君王仁慈,善良绝非是件好事。



    其实我更好奇费思凡滴血认亲和巴特鲁为何要帮我们。祖母只冲我笑着,更让我觉得事情离奇。在我纠缠下祖母终于跟我道出了实情,她告诉我根本没有滴血认亲这回事,那只是费思凡用来蒙混过关的伎俩罢了,只为了让瓦丽莎相信。我瞪大眼睛看着祖母说,我明明看见血液溶于骸骨了,难道是假的?祖母说,费思凡告诉我任何血液滴入骸骨都会相溶。我张大嘴巴,顿时傻了眼。我说,万一她要滴别人的血不就露馅了。祖母笑了笑说,那也只能搏一搏,不过我了解她的个性,她一向自负。至于巴特鲁祖母说他并不是想帮我们,纯属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这次他帮瑞撒夺得王位,相信瑞撒绝不会亏待他。他是个老狐狸,绝不做亏本的买卖。



    回到小木屋我躺在那张舒坦的炕上,回想起牢房的床又硬又窄,搁得我后背都疼,哪比得上这又软又绵的席梦思。



    “凯恩,是你吗?你回来了。”苏娜趴着窗户外头朝屋里喊着。



    原来是苏娜,我兴冲冲跑出去。苏娜撸起我的袖子要察看,由于伤口没有痊愈,她碰到我伤口,“哎哟!”我喊了一声。苏娜看着我的伤口心疼地说:“伤得这么厉害?他们下手怎么这么重呢!”她又察看我的腿上,脖子上,哽咽地说:“天呐!我去给你拿些红药水。”她扭过头要走,我拉扯她的胳膊,她失去重心身子旋转了几个圈,我眼疾手快去抓她,不小心楼住她的腰。她脸赧红,我心砰砰直跳,语无伦次地说:“没事,一点小伤,你不必担心。”苏娜伸出手搂着我的后背,哭得很伤心,边哭边说:“凯恩,我还以为永远见不到你了。”我抚摸着她带着清香的头发,她的头发又香又柔软。我微笑着说:“我不是答应以后每天陪你看星星的吗?我时刻记得与你的约定。”苏娜头依靠在我胸前,失望地说:“可是我怕不能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兴许哪天我就……”我不想听到苏娜说死这个字眼,我声色俱厉地说:“苏娜,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一定会守好我们之间的约定的。”我伸出小拇指说:“还记得这个吗?”苏娜点点头。我小拇指勾了勾她的小拇指,她的手很纤细,她的指甲发白没有血色。



    “苏娜,该吃饭了。”一个中年男子,中等身材,穿着白色西服,浓浓的眉毛,高高的鼻梁,跟苏娜相似的发色,这是苏娜的父亲,苏达曼教授。我向苏达曼打招呼:“教授,好久不见。”苏达曼说:“凯恩,听苏娜的妈妈说了你的事情,真是虚惊一场。你没事吧!”我咧着嘴说:“多谢教授关心,我这身子可结实着呢!”



    苏达曼说:“那就好,有空来家里玩,替我向凯瑟琳夫人问个好。”



    “好的,教授,我有时间去拜会你们。”我向苏达曼行礼道。



    我望着苏娜的背影,心情很复杂。我清楚得知道苏娜恐怖有天会离我而去,我只是自欺欺人把时间拉长一些。当然最不希望离去的当然是她的家人,她的妈妈。



    每次我看见苏娜的妈妈带苏娜去医院前忧心忡忡,面色难看。回来之后她又兴高采烈,有说有笑。



    我不经意听到她跟玛瑞妈妈的谈话。



    玛瑞的妈妈说:“苏娜妈,苏娜检查得怎么样了?”



    苏娜妈妈摇摇头说:“还是没有匹配的心脏。”



    玛瑞的妈妈哽咽地说:“苏娜妈别难过,再等等说不定会有合适的心脏适合苏娜。”



    苏娜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每次我都害怕去医院,害怕医术告诉我们……”



    玛瑞妈妈掏出纸巾递过去劝慰道:“苏娜妈,你放宽心,苏娜这孩子听话乖巧,我相信老天爷会保佑她的。”



    苏娜妈妈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说:“多谢你的吉言,夫人。”



    我倚靠在树上眼泪哗哗流下来,我随手抓起树枝折成一段一段。我心里想着:“为何厄运降临到苏娜头上,正如玛瑞妈妈说的那样,她是聪明乖巧的女孩,老天为何不眷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