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自杀
吴司尘一口气横冲直撞地冲上了四楼，再也忍不住镇定，大声问摊到的老妇人：“怎么了，妈？”
披头散发的老妇人看到蹲着的吴司尘来搀扶自己，才稍微缓过神来，瞪瞪地望着自己的女婿，声音已经沙哑，呜咽着：“没了，什么都没了，静静和孩子都没了。”
老妇人姓顾，在方静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一个人带着个孩子拉扯这么大，如今说没就没了，可怜还有那未见人世的小孙子，怎么能不悲痛欲死。
吴司尘猛地一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一惊把他本就不安的心一下摔了个粉碎。
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医生忙上来解释：“孩子因为早产，生下来后不久发现严重缺氧，导致夭折。我们已经尽了全力抢救，可是还是没有能挽救孩子的生命。“
"什么！你说什么！"吴司尘嗡嗡的脑袋一下子炸了，根本就听不见医生说的什么，他的眼中充满了血丝，如同一只野兽拽住了给解释的那个戴眼镜的医生。
身旁的医生急忙挽住吴司尘的手，不给他用上力道，慌乱中又道："我们已经尽力了，实在是无能为力。"
"昨天不都好好的吗，怎么会？静静呢？她怎么会……"吴司尘精神极为颤抖，这样的噩耗别说一个老妪，换了谁谁也经受不起，吴司尘说话已经开始打结，握紧袖口的手臂青筋暴露，这样的时刻，毫无疑问他已经到了疯了的边缘。
中年医生极力将吴司尘的手松开，胆怯的向后退了几步才说道：“事后我们发现她滴的药有问题，已经拿到化验科去化验了，目前还没有结果。”
说话的医生不敢望吴司尘那双恐怖的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的对吴司尘道：“请您节哀，我是这里的副院长，我代表院方会对此事彻查负责，会用一切办法对您补偿，只希望能够私下解决。”
“还有……还有你爱人的遗体在八楼，你要方便的话……”
“混蛋！”吴司尘没等那个带眼镜医生补充完，就一拳挥了上去。那个副院长表情有些慌张，扶着他捂着眼睛的同伴就往楼梯口跑，临走时又回头道：“希望你能冷静下来谈，也希望你节哀！”
电梯口迎面上来了两个警察，没搭理两个中年医生，直接望了过来，正是吴司尘昨天没看到来访的二位。
“你是吴司尘？”其中一个个头高大长得更粗壮些的警察率先开了口。
吴司尘已经无力地靠在了墙角，没了神情。老妇人一看警察来了，动了神色：“警察，警察，是医院！是他们害死我的静静，害死了我的孙子。要让他们偿命！”
老妇人疯狂地连滚带爬地拖住了其中一个警察的裤腿，连连哀叫，她的模样已经有些疯癫。
高大警察一把扶起她道：“我们是来调查6月25日也就是今天凌晨3点40分在市中心金泉中路发生的那起交通事故的。”
吴司尘似乎听到了什么，可脑子中仍然全部是幻象，没有动。
高大警察继续道：”那场事故由一辆轿车不遵守交通法规引起，造成道路临时瘫痪，多辆车发生碰撞。至于人员伤亡方面，现场说有一老头被对面的大客车当场压死，不过我们去现场查看过，也找到那辆大客车，并未发现人员死亡痕迹，夜间录像模糊无法辨认，所以存有疑虑，当晚你的车在监控录像上，所以请你仔细回忆回忆，做个笔录。”
另一个稍瘦点的警察看到瘫倒的二人，也模糊的知道此间医院正在发生的事情，拉过旁边正在说话的同伴，凑着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高大警察稍作停顿：“额……吴先生，你现在不方便的话，我留下派出所的地址和电话，麻烦有空你过来一趟。”随即高大警察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笔和便签，简单地写完递给了吴司尘。
至始至终，吴司尘一言未发，也未接纸条，好像呆了的木头人。高大警察只好将纸条放进了他的上衣口袋，然后二人摇了摇头就转身离开了。
一时间医院四楼空旷的长廊里再无他人，老妇人突然一阵一阵地抽搐，嘴角开始吐了白沫。而一头凌乱的吴司尘忽地站了起来，如同一个僵尸行尸走肉般上了八楼，楼上见着他的人用惊讶的表情瞧他，无疑都惊慌的躲开了。
夜幕已经降临，医院外已经来了不少记者，毫无疑问都为了这起事故而来。而医院方面针对这起意外又开了次紧急会议，包括那个副院长在内各个神情凝重。
“我说四点：一、尽可能的将事态控制住，不能让外界大肆渲染，对医院造成恶劣影响。二、做好那两名家属的安抚工作，彻查药物错用问题。三、在未查清问题之前一律保持沉默，需要解释的话由赵主任直接负责。四、至于赔偿金的问题可以再商议。”坐在正中的副院长简明扼要的表了态，这样的突发事件，尽早的将事态控制是眼下的当务之急，若是消息不胫而走，大范围的传播，给这家私人医院无疑是致命打击。
周围的人连连点头。
“那老妇人怎么样了？”
“中疯了，已经送到二房。”
“那青年人呢？”
“看过尸体后，又闹了会，好像走了。”
副院长又凝重地看向当天的值班护士长，冷冷道：“化验科那边有结果了吗？”
护士长是个中年妇女，早已吓得脸色发白，听到副院长的询问，怔得一下道：“还，还没，目前正在对药里的成分进行分解。“
“尽快！”副院长下了命令。“如果真有不属于医院用药，那这件事就另当别论了。再查查死亡当时的监护视频，可有陌生人。”
副院长所指，大家一听都是一惊，这样看的话此事已上了另一个高度，不那么简单了。
“我去查。”护士长听到这里，本来就觉得事有蹊跷，药瓶上的药是经过仔细核对的，按理说不能出现产后七窍流血的恐怖景象，听到副院长的话，心里似乎打开了一扇窗。或许责任真的不在自己。
如果这是一起谋杀事件，医院的责任就会减小很多。
夜幕下起了风，天空外几点繁星点缀，而夜空的暗色中似乎有精灵在跳动，不过这一切响动在吴司尘的眼中，如同一张死人脸。他看过妻子的尸体后，在无动静，只拖着沉重的步子悄然从楼梯上了天台。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对我？”
吴司尘的嘴中还在喃喃自语，精神已经恍惚，忽地面无表情，忽地又一阵傻笑起来。
刚劲的夜风吹得天台上一阵阵呼啸，此时的吴司尘已然听不到自己的呼吸，放佛心在颤抖，周围的一切似乎有种魔力，迫使他驱使他早已不听使唤的双腿向天台边的栏杆靠近。
披头散发的老妇人看到蹲着的吴司尘来搀扶自己，才稍微缓过神来，瞪瞪地望着自己的女婿，声音已经沙哑，呜咽着：“没了，什么都没了，静静和孩子都没了。”
老妇人姓顾，在方静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一个人带着个孩子拉扯这么大，如今说没就没了，可怜还有那未见人世的小孙子，怎么能不悲痛欲死。
吴司尘猛地一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一惊把他本就不安的心一下摔了个粉碎。
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医生忙上来解释：“孩子因为早产，生下来后不久发现严重缺氧，导致夭折。我们已经尽了全力抢救，可是还是没有能挽救孩子的生命。“
"什么！你说什么！"吴司尘嗡嗡的脑袋一下子炸了，根本就听不见医生说的什么，他的眼中充满了血丝，如同一只野兽拽住了给解释的那个戴眼镜的医生。
身旁的医生急忙挽住吴司尘的手，不给他用上力道，慌乱中又道："我们已经尽力了，实在是无能为力。"
"昨天不都好好的吗，怎么会？静静呢？她怎么会……"吴司尘精神极为颤抖，这样的噩耗别说一个老妪，换了谁谁也经受不起，吴司尘说话已经开始打结，握紧袖口的手臂青筋暴露，这样的时刻，毫无疑问他已经到了疯了的边缘。
中年医生极力将吴司尘的手松开，胆怯的向后退了几步才说道：“事后我们发现她滴的药有问题，已经拿到化验科去化验了，目前还没有结果。”
说话的医生不敢望吴司尘那双恐怖的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的对吴司尘道：“请您节哀，我是这里的副院长，我代表院方会对此事彻查负责，会用一切办法对您补偿，只希望能够私下解决。”
“还有……还有你爱人的遗体在八楼，你要方便的话……”
“混蛋！”吴司尘没等那个带眼镜医生补充完，就一拳挥了上去。那个副院长表情有些慌张，扶着他捂着眼睛的同伴就往楼梯口跑，临走时又回头道：“希望你能冷静下来谈，也希望你节哀！”
电梯口迎面上来了两个警察，没搭理两个中年医生，直接望了过来，正是吴司尘昨天没看到来访的二位。
“你是吴司尘？”其中一个个头高大长得更粗壮些的警察率先开了口。
吴司尘已经无力地靠在了墙角，没了神情。老妇人一看警察来了，动了神色：“警察，警察，是医院！是他们害死我的静静，害死了我的孙子。要让他们偿命！”
老妇人疯狂地连滚带爬地拖住了其中一个警察的裤腿，连连哀叫，她的模样已经有些疯癫。
高大警察一把扶起她道：“我们是来调查6月25日也就是今天凌晨3点40分在市中心金泉中路发生的那起交通事故的。”
吴司尘似乎听到了什么，可脑子中仍然全部是幻象，没有动。
高大警察继续道：”那场事故由一辆轿车不遵守交通法规引起，造成道路临时瘫痪，多辆车发生碰撞。至于人员伤亡方面，现场说有一老头被对面的大客车当场压死，不过我们去现场查看过，也找到那辆大客车，并未发现人员死亡痕迹，夜间录像模糊无法辨认，所以存有疑虑，当晚你的车在监控录像上，所以请你仔细回忆回忆，做个笔录。”
另一个稍瘦点的警察看到瘫倒的二人，也模糊的知道此间医院正在发生的事情，拉过旁边正在说话的同伴，凑着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高大警察稍作停顿：“额……吴先生，你现在不方便的话，我留下派出所的地址和电话，麻烦有空你过来一趟。”随即高大警察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笔和便签，简单地写完递给了吴司尘。
至始至终，吴司尘一言未发，也未接纸条，好像呆了的木头人。高大警察只好将纸条放进了他的上衣口袋，然后二人摇了摇头就转身离开了。
一时间医院四楼空旷的长廊里再无他人，老妇人突然一阵一阵地抽搐，嘴角开始吐了白沫。而一头凌乱的吴司尘忽地站了起来，如同一个僵尸行尸走肉般上了八楼，楼上见着他的人用惊讶的表情瞧他，无疑都惊慌的躲开了。
夜幕已经降临，医院外已经来了不少记者，毫无疑问都为了这起事故而来。而医院方面针对这起意外又开了次紧急会议，包括那个副院长在内各个神情凝重。
“我说四点：一、尽可能的将事态控制住，不能让外界大肆渲染，对医院造成恶劣影响。二、做好那两名家属的安抚工作，彻查药物错用问题。三、在未查清问题之前一律保持沉默，需要解释的话由赵主任直接负责。四、至于赔偿金的问题可以再商议。”坐在正中的副院长简明扼要的表了态，这样的突发事件，尽早的将事态控制是眼下的当务之急，若是消息不胫而走，大范围的传播，给这家私人医院无疑是致命打击。
周围的人连连点头。
“那老妇人怎么样了？”
“中疯了，已经送到二房。”
“那青年人呢？”
“看过尸体后，又闹了会，好像走了。”
副院长又凝重地看向当天的值班护士长，冷冷道：“化验科那边有结果了吗？”
护士长是个中年妇女，早已吓得脸色发白，听到副院长的询问，怔得一下道：“还，还没，目前正在对药里的成分进行分解。“
“尽快！”副院长下了命令。“如果真有不属于医院用药，那这件事就另当别论了。再查查死亡当时的监护视频，可有陌生人。”
副院长所指，大家一听都是一惊，这样看的话此事已上了另一个高度，不那么简单了。
“我去查。”护士长听到这里，本来就觉得事有蹊跷，药瓶上的药是经过仔细核对的，按理说不能出现产后七窍流血的恐怖景象，听到副院长的话，心里似乎打开了一扇窗。或许责任真的不在自己。
如果这是一起谋杀事件，医院的责任就会减小很多。
夜幕下起了风，天空外几点繁星点缀，而夜空的暗色中似乎有精灵在跳动，不过这一切响动在吴司尘的眼中，如同一张死人脸。他看过妻子的尸体后，在无动静，只拖着沉重的步子悄然从楼梯上了天台。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对我？”
吴司尘的嘴中还在喃喃自语，精神已经恍惚，忽地面无表情，忽地又一阵傻笑起来。
刚劲的夜风吹得天台上一阵阵呼啸，此时的吴司尘已然听不到自己的呼吸，放佛心在颤抖，周围的一切似乎有种魔力，迫使他驱使他早已不听使唤的双腿向天台边的栏杆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