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意外
thu sep 29 10:02:22 cst 2016
吴司尘一下子从床上惊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是……我？”
惊疑半刻，吴司尘这才从刚才的噩梦中缓过神来，不自觉地用手摸了摸腹部，又揉了揉僵硬的半边脸。打了打哈欠，这才看向摆放在床头的闹钟，夜里三点的窗外一片漆黑。
身边的方静依旧熟睡，吴司尘轻轻地为她压了压被子，没有点灯，摸着黑小心翼翼地穿着拖鞋下了床。
披着睡衣的吴司尘来到洗漱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看到了梦中那并不清晰的轮廓与那双黑色的眼睛。
“活着？”
这是梦里最后的话，吴司尘仍然有些发怔，半天才蹦出这两个字来，却是再也想不起来了，或许是连日来公司繁忙的事务让自己过于疲惫，这样的噩梦偶尔也会出现，照着镜子吴司尘的眼前已有了一线黑圈。
“司尘？”过了一会儿，卧室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还在洗澡的吴司尘没有听到老婆的话，而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肚脐眼新出现的小快的鲜明咯红。
吴司尘向来有些洁癖，突然发现身上出现这样的斑斑点点，可是再怎么用毛巾焐也消不了。
吴司尘使劲用手搓了搓，深凹的红印像是一块胎记，还是鲜明的在那儿。
“司尘？”房间里的声音有些焦虑。
“你怎么起来了？”吴司尘迅速穿好衣物，撩了撩湿漉漉的头发，开门看着过道里挺着大肚子的方静正朝着自己走来。
方静是个南方人，自小在江南水乡长大，长得钟灵小巧，弯弯的细眉下一双透亮的眼睛。不过此刻她怀胎九月，脸上，腿脚都有些浮肿。
吴司尘看着个子不高的方静挺着圆溜溜肚子艰难地迈着步子，忍不住笑上前搀住她道：”你走起路像个小企鹅。“
方静是个心细的人，知道老公连着几日因为自己怀孕和公司的忙碌很是辛苦，只笑笑柔声安慰道：”再过半个月就到预产期了，我叫我妈明天来照顾我，你可以尽心去忙你公司的事了。“
吴司尘父母去世的早，一人独自来南方打拼，如今成了家并且在一家不错的pe公司当上了高管。算是年纪轻轻就家庭、事业双丰收了。
吴司尘突然想到了以前自己一个人生活的艰难，眼神不经意的一回往，用手护着方静慢慢坐下，只点了点头：”夜里凉，快去睡吧。“
方静望着吴司尘，走过来轻轻笑道：“我陪你喝完这杯水一起睡。”
“公司的事怎么样了？”方静知道老公所焦虑的事，想为其分担一点。
吴司尘喝了口水，简单的笑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我们就是那只螳螂。”
方静似乎听懂了，若有所思的冒出了几个字：“那不去捕蝉呢。”
吴司尘摇了摇头，站起来拉了方静一把：”走吧，不去想了，去睡觉吧，这几天就会有结果的。“
没走两步，方静突然不动了，弓起了身子。
“怎么了?是不是小宝又在踢妈妈了？”
吴司尘弯着腰凑在方静肚子旁，笑着轻抚着。方静却是弯着腰，满头沁着汗珠，根本直不起身子，支出一只手勉强扶住了司尘的肩膀，吃力地道：”我下面好像淌血了！“
方静的睡裤下果然慢慢被印染成了暗红。“你坐着，别动！”吴司尘一下子慌了，迅速从卧房里找了个长毯披住不动的方静，抱起她关了门就下了楼梯。
灯红酒绿的大都市车水马龙，夜景如同天上的繁星，处处溢着光亮，方静痛苦的坐在副驾驶席上，时不时地一阵揪心的痛声。
吴司尘在市中心快速驱车，左弯右绕就往最近的医院赶。
“静静忍忍，快到医院了。”此时的吴司尘已顾不得太多，时不时的看着身边痛苦的老婆，油门也一下子踩到了底。
“啊！”对面一束刺眼的强光灯猝不及防的射来，吴司尘闭眼的瞬间，极速的车子一下擦到了过路的老汉。
老汉破破烂烂地穿得像个乞丐，嘴里咕噜地吐着泡沫，一手还拎着破塑料皮袋，一手紧紧地扒着驾驶边的前窗，好像在说着什么。
还没来得及听清。
"哧！"
"轱！辘！"
吴司尘猛地一脚刹车，老汉连滚带爬被甩飞到数米远的左侧车道，迎面来的大货车来不及刹车，竟直接从老汉身上压了过去。
吴司尘一下子撞到了方向盘上，眼角皮擦掉了一块，不过看到眼前这血肉模糊的场景，心提到了嗓子眼，停顿了几秒，这才意识到身边的方静，还好系了安全带，毛毯包裹下的方静只被吓昏了过去。
“静静！”嘈杂的车道上只听到周围断续的尖叫声。
吴司尘一咬牙，顾不得这突如其来得横祸，从七零八落的停车中迅速穿出，跌跌撞撞地继续开往去了医院。
福生医院在市里算是一家非常不错的私人育儿医院，自己订得又是这里的高级vip，应该没什么风险。吴司尘坐在冰冷的长椅上望着手术室的方向，想着急冲冲进医院大门口那会儿，几名女护士和一个戴口罩的瘦高青年医生严峻的神情，和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静静，不由得冒了一身冷汗。
"大出血，快！快推进手术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高廋医生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吴司尘虽然在商场上见过各种各样的厮杀，心智也算稳定，但是这发生在自己孩子和老婆身上直面生死的考验，还是头一次，怎么可能能冷静下来！
吴司尘在长椅上一想到各种可能的坏结果，一时间坐立不安，走廊里来回撺掇起来。
已到早上八点，六楼的手术室的警灯还亮着，而手术室外只有吴司尘一人。
"哇啊……哇啊……"
长椅边的烟头散落一地，极为疲倦的吴司尘突然听得孩子的哭声，精神为之一振，眼哐也亮了几分，立即灭了手中的烟头，深深吸了口气，巴巴地走到手术门边，想透过模糊的玻璃望到点什么。
又过了半个小时，几个护士跟着瘦高的青年医生终于从手术室门口懒懒地出来，那青年医生头也没抬，摘了口罩冷冷地从吴司尘旁边走过：”母子平安，再观察半个小时后再进去。”
这时的吴司尘才强挤出了笑容，真正舒了口气，连忙道了句谢谢。
吴司尘一下子从床上惊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是……我？”
惊疑半刻，吴司尘这才从刚才的噩梦中缓过神来，不自觉地用手摸了摸腹部，又揉了揉僵硬的半边脸。打了打哈欠，这才看向摆放在床头的闹钟，夜里三点的窗外一片漆黑。
身边的方静依旧熟睡，吴司尘轻轻地为她压了压被子，没有点灯，摸着黑小心翼翼地穿着拖鞋下了床。
披着睡衣的吴司尘来到洗漱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看到了梦中那并不清晰的轮廓与那双黑色的眼睛。
“活着？”
这是梦里最后的话，吴司尘仍然有些发怔，半天才蹦出这两个字来，却是再也想不起来了，或许是连日来公司繁忙的事务让自己过于疲惫，这样的噩梦偶尔也会出现，照着镜子吴司尘的眼前已有了一线黑圈。
“司尘？”过了一会儿，卧室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还在洗澡的吴司尘没有听到老婆的话，而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肚脐眼新出现的小快的鲜明咯红。
吴司尘向来有些洁癖，突然发现身上出现这样的斑斑点点，可是再怎么用毛巾焐也消不了。
吴司尘使劲用手搓了搓，深凹的红印像是一块胎记，还是鲜明的在那儿。
“司尘？”房间里的声音有些焦虑。
“你怎么起来了？”吴司尘迅速穿好衣物，撩了撩湿漉漉的头发，开门看着过道里挺着大肚子的方静正朝着自己走来。
方静是个南方人，自小在江南水乡长大，长得钟灵小巧，弯弯的细眉下一双透亮的眼睛。不过此刻她怀胎九月，脸上，腿脚都有些浮肿。
吴司尘看着个子不高的方静挺着圆溜溜肚子艰难地迈着步子，忍不住笑上前搀住她道：”你走起路像个小企鹅。“
方静是个心细的人，知道老公连着几日因为自己怀孕和公司的忙碌很是辛苦，只笑笑柔声安慰道：”再过半个月就到预产期了，我叫我妈明天来照顾我，你可以尽心去忙你公司的事了。“
吴司尘父母去世的早，一人独自来南方打拼，如今成了家并且在一家不错的pe公司当上了高管。算是年纪轻轻就家庭、事业双丰收了。
吴司尘突然想到了以前自己一个人生活的艰难，眼神不经意的一回往，用手护着方静慢慢坐下，只点了点头：”夜里凉，快去睡吧。“
方静望着吴司尘，走过来轻轻笑道：“我陪你喝完这杯水一起睡。”
“公司的事怎么样了？”方静知道老公所焦虑的事，想为其分担一点。
吴司尘喝了口水，简单的笑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我们就是那只螳螂。”
方静似乎听懂了，若有所思的冒出了几个字：“那不去捕蝉呢。”
吴司尘摇了摇头，站起来拉了方静一把：”走吧，不去想了，去睡觉吧，这几天就会有结果的。“
没走两步，方静突然不动了，弓起了身子。
“怎么了?是不是小宝又在踢妈妈了？”
吴司尘弯着腰凑在方静肚子旁，笑着轻抚着。方静却是弯着腰，满头沁着汗珠，根本直不起身子，支出一只手勉强扶住了司尘的肩膀，吃力地道：”我下面好像淌血了！“
方静的睡裤下果然慢慢被印染成了暗红。“你坐着，别动！”吴司尘一下子慌了，迅速从卧房里找了个长毯披住不动的方静，抱起她关了门就下了楼梯。
灯红酒绿的大都市车水马龙，夜景如同天上的繁星，处处溢着光亮，方静痛苦的坐在副驾驶席上，时不时地一阵揪心的痛声。
吴司尘在市中心快速驱车，左弯右绕就往最近的医院赶。
“静静忍忍，快到医院了。”此时的吴司尘已顾不得太多，时不时的看着身边痛苦的老婆，油门也一下子踩到了底。
“啊！”对面一束刺眼的强光灯猝不及防的射来，吴司尘闭眼的瞬间，极速的车子一下擦到了过路的老汉。
老汉破破烂烂地穿得像个乞丐，嘴里咕噜地吐着泡沫，一手还拎着破塑料皮袋，一手紧紧地扒着驾驶边的前窗，好像在说着什么。
还没来得及听清。
"哧！"
"轱！辘！"
吴司尘猛地一脚刹车，老汉连滚带爬被甩飞到数米远的左侧车道，迎面来的大货车来不及刹车，竟直接从老汉身上压了过去。
吴司尘一下子撞到了方向盘上，眼角皮擦掉了一块，不过看到眼前这血肉模糊的场景，心提到了嗓子眼，停顿了几秒，这才意识到身边的方静，还好系了安全带，毛毯包裹下的方静只被吓昏了过去。
“静静！”嘈杂的车道上只听到周围断续的尖叫声。
吴司尘一咬牙，顾不得这突如其来得横祸，从七零八落的停车中迅速穿出，跌跌撞撞地继续开往去了医院。
福生医院在市里算是一家非常不错的私人育儿医院，自己订得又是这里的高级vip，应该没什么风险。吴司尘坐在冰冷的长椅上望着手术室的方向，想着急冲冲进医院大门口那会儿，几名女护士和一个戴口罩的瘦高青年医生严峻的神情，和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静静，不由得冒了一身冷汗。
"大出血，快！快推进手术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高廋医生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吴司尘虽然在商场上见过各种各样的厮杀，心智也算稳定，但是这发生在自己孩子和老婆身上直面生死的考验，还是头一次，怎么可能能冷静下来！
吴司尘在长椅上一想到各种可能的坏结果，一时间坐立不安，走廊里来回撺掇起来。
已到早上八点，六楼的手术室的警灯还亮着，而手术室外只有吴司尘一人。
"哇啊……哇啊……"
长椅边的烟头散落一地，极为疲倦的吴司尘突然听得孩子的哭声，精神为之一振，眼哐也亮了几分，立即灭了手中的烟头，深深吸了口气，巴巴地走到手术门边，想透过模糊的玻璃望到点什么。
又过了半个小时，几个护士跟着瘦高的青年医生终于从手术室门口懒懒地出来，那青年医生头也没抬，摘了口罩冷冷地从吴司尘旁边走过：”母子平安，再观察半个小时后再进去。”
这时的吴司尘才强挤出了笑容，真正舒了口气，连忙道了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