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春三月 发陈
公孙克宣说着站起身，“莫丞兄还需勤加敏悟才是，我也得去休息了，陪桎儿玩了一天我也累了，就先告辞了。”
莫丞送走公孙克宣之后，思虑良久，心中暗道：“看来明天要去拜访一下康乐王了……”
“父亲，这几天我一直跟着公孙先生，可我看不出一点要收我为徒的意思，这事还是您提的，刚才您怎么不帮我说说。”莫中孚打断了莫丞的思绪。
“我说了有什么用？还是那句话，别耍小聪明显摆，老老实实跟着就行了，瞧你那心浮气躁的样子，这才几天那？”说完莫丞背着手低着头也走了，留下莫中孚打自己的算盘去了。
长公主府上侍卫的闲房，两名侍女给灵兰、莫棼端上饭菜，出了房间就站在房门口候着，也不知是不是长公主平时对女眷不太管教，不一会儿就说开了悄悄话，跟木头桩子似的侍卫恰恰相反。
“你猜猜那个节斗是什么人？”身材稍微高挑一点的侍女，悄声问旁边侍女道。
“不知道，不过留咱们府上有些日子了吧，说话也好听。我见过好几次少嘉姐在打他那，怪可怜的，你知道？”说着抱了下身子，也不知是夜风吹的，还是心疼节斗。
“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不然长公主知道了，我就惨了。”身材高挑的侍女把声音压的更低了。
见她还想卖个关子，侍女催促道：“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的，你快说啊。”
“前几天不是有个卖菜的，在咱们府上留了一天吗？那人是来见节斗的，我给换茶的时候听那卖菜的说，节斗是长公主的私生子，而且节斗也没否认。”身材高挑的侍女说完，听的那侍女掩嘴轻呼。
灵兰在屋里竖着耳朵听了个正着，好险没把一口饭喷出去，为了让莫棼看不住端倪，只能装作不以为。
“那少嘉姐为什么老是打他那？”稍矮的侍女问道。
“还能为什么？肯定是他不想认长公主吧，所以长公主才让少嘉姐打他。”高挑的侍女了然道。
屋里莫棼坐在灵兰对面，用脚踢了灵兰一下，“你跟那个节斗很熟吗？”
灵兰抬起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他真是长公主私生子？”莫棼往前趴着身子轻声问道。
灵兰连摇头再摆手，“不可能，别信她们，她们胡说的。”
门口说悄悄话的两名侍女忽然安静了，过了一会见两名侍女向一人行礼。
少嘉让两名侍女下去，推开门见灵兰莫棼正在吃着，正欲起身，压了压手示意他们继续吃，转身关上门，坐到了一旁。
“要填副碗筷吗？”灵兰点了点桌子。
少嘉蹙眉，“我吃过了，你们吃就好，我来是想问你一些事。”
灵兰也没客气，继续吃着，“什么事？”
“你知道公孙克宣现在在哪吗？”少嘉表明来意。
灵兰想了想赵嘉惠，还有节斗求救的事，还有两名侍女刚才的谈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了？不好说？”少嘉见灵兰面有难色，出言问道。
“也不是不好说，你找他做什么？”灵兰想起赵嘉惠的样子，就怕少嘉是来找公孙克宣讨情债的。
少嘉面色一紧，“我想当面跟他谈谈。”
“因为赵嘉惠？”灵兰试探道。
“是长公主！你这是大不敬要杀头的。”少嘉告诫道。
“我知道公孙克宣在哪。”这时莫棼插话道，灵兰一愣随即想起，当时莫棼是从莫丞府跑出去的，可能也遇到过。
“你说。”少嘉看向莫棼。
“我要齐漳的孙子、还有他母亲。”莫棼忐忑不安的看着莫棼。
少嘉盯着莫棼的双眼提醒，“我不是查不到公孙克宣，我只是不想消耗人力去找，你明白吗？”
莫棼点头，下定决心道：“公孙克宣现在在莫丞府上，我只要亲手埋葬她们母子就可以，就当我求你。”说完跪在了地上。
“你和她是……你是莫丞的三女儿？”少嘉想起齐漳府上灭门时，被康乐王求情留下的莫丞的两个女儿，一个还自尽了。
“我已经不是他女儿了。”莫棼磕头道。
“我不知道尸体是不是已经被火葬了，也不能给你保证，不过我会尽快处理的。”少嘉说完出了门。
灵兰把莫棼扶起来，只能叹了口气，也不好多说什么。
翌日，灵兰陪同莫棼送走了莫棼二姐母子，对莫棼自己也算是有了交代。
饭馆靠窗的位子，莫棼呆愣看着街道上的行人，灵兰知道莫棼肯定不会跟着自己回莫丞府上，“你有地方去吗？”
莫棼缓过神，并没有回头，“你走吧，之后去哪我已经想好了。”
“我想看看你住哪里，等你安顿好了……”灵兰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去刺激莫棼。
“我不想让你知道。”莫棼叫来了小二算账。
“我向你保证不告诉别人。”灵兰看着莫棼的眼睛保证，不过莫棼并没有理会。
莫棼结过账出了饭馆，灵兰就在身后跟着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到庙里烧了香，拜了佛，出了庙门走了一段路，灵兰也没离开的意思。
“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莫棼转身走到灵兰近，皱着眉小嘴也不自觉的嘟起来。
灵兰看向一旁避开莫棼的凝视，“看你什么时候安顿好了我就走。”
莫棼用手指按着灵兰的胸口，真怕自己忍不住给他腿上来上一针，可又怕伤的太重落下病根，只能恶狠狠的吼道：“用不着你管！”
“我跟你姐是朋友，现在也没人管你，我觉得我有必要……”灵兰往后退了一小步，躲开莫棼的手指。
莫棼追上去揪住灵兰的领子，打断了灵兰的讲话，“我跟莫繇同族不同命，关系没那么好，而且现在我也跟莫家没关系了，听懂了没？”
灵兰指了指旁边在看热闹，窃窃私语的路人，“人都看着那。”
莫棼松开灵兰，转身就跑，灵兰急忙跟上，一直跑到僻静的处所两人才前后歇了脚步。
“生人都还能一笑泯恩仇，你跟自家人有什么深愁大怨的，就这么不愿意跟他们搭上关系。”灵兰喘着粗气问道。
“我母亲因为莫丞死的，我二姐替莫繇死的，我也是替莫繇嫁过去的，这也是莫丞害的，还不够吗？他们拿我们当什么？物件吗？说扔就扔！说送人就送人！你说我回去干什么？犯贱嘛！”莫棼靠着墙壁，说话的声音并不大，灵兰刚好能听见，也能听到莫棼的怨恨。
“人都是会变的，我不知道你爹现在怎么看你的，不过你姐现在把你当亲妹妹，想给你道歉，不能给她一个机会吗？”灵兰试图说服莫棼。
莫棼双手捂着耳朵，“你别说了，我不知道，不想知道，更不想管。我只想离他们远远的，过我自己的生活，他们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
灵兰抓住莫棼的双手按在墙壁上，“好，可以，那现在跟他们没关系了。我只是个认识你的陌生人，想跟你成为朋友，担心你的安危，行吗？”
莫棼让灵兰的举动吓了一跳，“你松开，手疼！”灵兰脑子一凉，回过劲来急忙退到一边。
皇宫养心殿，皇上收到禀报，‘说是康乐王不在府上，有事出去了，不知去那了。’
“以前不想管事装糊涂，现在装不下去了又找不到人，这是一点劲都不想出啊。”皇上捏了捏发紧的眉头，这几日重拾朝政，累到每晚闭眼就着。
这时一个小太监端着奏折回来了，皇上看见问道：“怎么这么快。”
小太监答道：“太后让奴才传话，以后的奏折就不要往太后那里送了，也不是回事，圣上自己拿定主意就行了，太后以后不管了。”
皇上只觉一个头两个大，挥挥手让小太监下去了，喃喃道，“早知道以前就生几个皇子了，这皇上谁爱当谁当……”如今这朝上，赵嘉惠正在一点点把权力交出来，陈佩玖已经垂垂老矣，太后如今也不管了。一群新扶持上来的，整天的事多的紧，都不知道撑过这段要折多少寿。
莫丞府上，莫丞上完早朝回来换了身便服，便拜访康乐王去了。
公孙克宣在屋里端坐着，看着伏在桌上写写画画的桎儿，对面坐着少嘉盯着公孙克宣，莫中孚亲自给上完茶点，告退时还不忘给带上门。
莫中孚以前见过长公主身后长跟着这人，知道少嘉是长公主的亲信，几日前又从父亲那里听闻，长公主府上有个公孙克宣跟长公主的私生子。知道少嘉这次来找公孙克宣，自己不方便在旁边，所以就知趣的走了。
少嘉扫了眼旁边的桎儿，当着桎儿的面又不好多说，公孙克宣直接把少嘉当成了透明人，该吃该喝的也不耽搁，抽空还喂给桎儿吃一块。
桎儿偷偷用余光看了少嘉几眼，看那心急的模样，有心要离开可爹又悄悄交代不让走，也只能继续给灵兰写着续本，气氛一时僵住了。
(本章完)
莫丞送走公孙克宣之后，思虑良久，心中暗道：“看来明天要去拜访一下康乐王了……”
“父亲，这几天我一直跟着公孙先生，可我看不出一点要收我为徒的意思，这事还是您提的，刚才您怎么不帮我说说。”莫中孚打断了莫丞的思绪。
“我说了有什么用？还是那句话，别耍小聪明显摆，老老实实跟着就行了，瞧你那心浮气躁的样子，这才几天那？”说完莫丞背着手低着头也走了，留下莫中孚打自己的算盘去了。
长公主府上侍卫的闲房，两名侍女给灵兰、莫棼端上饭菜，出了房间就站在房门口候着，也不知是不是长公主平时对女眷不太管教，不一会儿就说开了悄悄话，跟木头桩子似的侍卫恰恰相反。
“你猜猜那个节斗是什么人？”身材稍微高挑一点的侍女，悄声问旁边侍女道。
“不知道，不过留咱们府上有些日子了吧，说话也好听。我见过好几次少嘉姐在打他那，怪可怜的，你知道？”说着抱了下身子，也不知是夜风吹的，还是心疼节斗。
“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不然长公主知道了，我就惨了。”身材高挑的侍女把声音压的更低了。
见她还想卖个关子，侍女催促道：“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的，你快说啊。”
“前几天不是有个卖菜的，在咱们府上留了一天吗？那人是来见节斗的，我给换茶的时候听那卖菜的说，节斗是长公主的私生子，而且节斗也没否认。”身材高挑的侍女说完，听的那侍女掩嘴轻呼。
灵兰在屋里竖着耳朵听了个正着，好险没把一口饭喷出去，为了让莫棼看不住端倪，只能装作不以为。
“那少嘉姐为什么老是打他那？”稍矮的侍女问道。
“还能为什么？肯定是他不想认长公主吧，所以长公主才让少嘉姐打他。”高挑的侍女了然道。
屋里莫棼坐在灵兰对面，用脚踢了灵兰一下，“你跟那个节斗很熟吗？”
灵兰抬起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他真是长公主私生子？”莫棼往前趴着身子轻声问道。
灵兰连摇头再摆手，“不可能，别信她们，她们胡说的。”
门口说悄悄话的两名侍女忽然安静了，过了一会见两名侍女向一人行礼。
少嘉让两名侍女下去，推开门见灵兰莫棼正在吃着，正欲起身，压了压手示意他们继续吃，转身关上门，坐到了一旁。
“要填副碗筷吗？”灵兰点了点桌子。
少嘉蹙眉，“我吃过了，你们吃就好，我来是想问你一些事。”
灵兰也没客气，继续吃着，“什么事？”
“你知道公孙克宣现在在哪吗？”少嘉表明来意。
灵兰想了想赵嘉惠，还有节斗求救的事，还有两名侍女刚才的谈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了？不好说？”少嘉见灵兰面有难色，出言问道。
“也不是不好说，你找他做什么？”灵兰想起赵嘉惠的样子，就怕少嘉是来找公孙克宣讨情债的。
少嘉面色一紧，“我想当面跟他谈谈。”
“因为赵嘉惠？”灵兰试探道。
“是长公主！你这是大不敬要杀头的。”少嘉告诫道。
“我知道公孙克宣在哪。”这时莫棼插话道，灵兰一愣随即想起，当时莫棼是从莫丞府跑出去的，可能也遇到过。
“你说。”少嘉看向莫棼。
“我要齐漳的孙子、还有他母亲。”莫棼忐忑不安的看着莫棼。
少嘉盯着莫棼的双眼提醒，“我不是查不到公孙克宣，我只是不想消耗人力去找，你明白吗？”
莫棼点头，下定决心道：“公孙克宣现在在莫丞府上，我只要亲手埋葬她们母子就可以，就当我求你。”说完跪在了地上。
“你和她是……你是莫丞的三女儿？”少嘉想起齐漳府上灭门时，被康乐王求情留下的莫丞的两个女儿，一个还自尽了。
“我已经不是他女儿了。”莫棼磕头道。
“我不知道尸体是不是已经被火葬了，也不能给你保证，不过我会尽快处理的。”少嘉说完出了门。
灵兰把莫棼扶起来，只能叹了口气，也不好多说什么。
翌日，灵兰陪同莫棼送走了莫棼二姐母子，对莫棼自己也算是有了交代。
饭馆靠窗的位子，莫棼呆愣看着街道上的行人，灵兰知道莫棼肯定不会跟着自己回莫丞府上，“你有地方去吗？”
莫棼缓过神，并没有回头，“你走吧，之后去哪我已经想好了。”
“我想看看你住哪里，等你安顿好了……”灵兰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去刺激莫棼。
“我不想让你知道。”莫棼叫来了小二算账。
“我向你保证不告诉别人。”灵兰看着莫棼的眼睛保证，不过莫棼并没有理会。
莫棼结过账出了饭馆，灵兰就在身后跟着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到庙里烧了香，拜了佛，出了庙门走了一段路，灵兰也没离开的意思。
“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莫棼转身走到灵兰近，皱着眉小嘴也不自觉的嘟起来。
灵兰看向一旁避开莫棼的凝视，“看你什么时候安顿好了我就走。”
莫棼用手指按着灵兰的胸口，真怕自己忍不住给他腿上来上一针，可又怕伤的太重落下病根，只能恶狠狠的吼道：“用不着你管！”
“我跟你姐是朋友，现在也没人管你，我觉得我有必要……”灵兰往后退了一小步，躲开莫棼的手指。
莫棼追上去揪住灵兰的领子，打断了灵兰的讲话，“我跟莫繇同族不同命，关系没那么好，而且现在我也跟莫家没关系了，听懂了没？”
灵兰指了指旁边在看热闹，窃窃私语的路人，“人都看着那。”
莫棼松开灵兰，转身就跑，灵兰急忙跟上，一直跑到僻静的处所两人才前后歇了脚步。
“生人都还能一笑泯恩仇，你跟自家人有什么深愁大怨的，就这么不愿意跟他们搭上关系。”灵兰喘着粗气问道。
“我母亲因为莫丞死的，我二姐替莫繇死的，我也是替莫繇嫁过去的，这也是莫丞害的，还不够吗？他们拿我们当什么？物件吗？说扔就扔！说送人就送人！你说我回去干什么？犯贱嘛！”莫棼靠着墙壁，说话的声音并不大，灵兰刚好能听见，也能听到莫棼的怨恨。
“人都是会变的，我不知道你爹现在怎么看你的，不过你姐现在把你当亲妹妹，想给你道歉，不能给她一个机会吗？”灵兰试图说服莫棼。
莫棼双手捂着耳朵，“你别说了，我不知道，不想知道，更不想管。我只想离他们远远的，过我自己的生活，他们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
灵兰抓住莫棼的双手按在墙壁上，“好，可以，那现在跟他们没关系了。我只是个认识你的陌生人，想跟你成为朋友，担心你的安危，行吗？”
莫棼让灵兰的举动吓了一跳，“你松开，手疼！”灵兰脑子一凉，回过劲来急忙退到一边。
皇宫养心殿，皇上收到禀报，‘说是康乐王不在府上，有事出去了，不知去那了。’
“以前不想管事装糊涂，现在装不下去了又找不到人，这是一点劲都不想出啊。”皇上捏了捏发紧的眉头，这几日重拾朝政，累到每晚闭眼就着。
这时一个小太监端着奏折回来了，皇上看见问道：“怎么这么快。”
小太监答道：“太后让奴才传话，以后的奏折就不要往太后那里送了，也不是回事，圣上自己拿定主意就行了，太后以后不管了。”
皇上只觉一个头两个大，挥挥手让小太监下去了，喃喃道，“早知道以前就生几个皇子了，这皇上谁爱当谁当……”如今这朝上，赵嘉惠正在一点点把权力交出来，陈佩玖已经垂垂老矣，太后如今也不管了。一群新扶持上来的，整天的事多的紧，都不知道撑过这段要折多少寿。
莫丞府上，莫丞上完早朝回来换了身便服，便拜访康乐王去了。
公孙克宣在屋里端坐着，看着伏在桌上写写画画的桎儿，对面坐着少嘉盯着公孙克宣，莫中孚亲自给上完茶点，告退时还不忘给带上门。
莫中孚以前见过长公主身后长跟着这人，知道少嘉是长公主的亲信，几日前又从父亲那里听闻，长公主府上有个公孙克宣跟长公主的私生子。知道少嘉这次来找公孙克宣，自己不方便在旁边，所以就知趣的走了。
少嘉扫了眼旁边的桎儿，当着桎儿的面又不好多说，公孙克宣直接把少嘉当成了透明人，该吃该喝的也不耽搁，抽空还喂给桎儿吃一块。
桎儿偷偷用余光看了少嘉几眼，看那心急的模样，有心要离开可爹又悄悄交代不让走，也只能继续给灵兰写着续本，气氛一时僵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