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 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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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残雪成夜59

踏雪??帝恋?第三卷 残雪成夜 踏雪 残雪成夜 59

“知道了。”湫洛颔首。

唤樱又道:“奴婢还有一事,请二主子告知奴婢……主子的墓葬位置,奴婢想去祭拜一下。”

“好……”

湫洛给唤樱说了地址,唤樱便拜身而去。看着那抹桃红的身影缓步离去,湫洛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滋味。

“唤樱!”湫洛张了张口,终于还是叫出了声。唤樱施然回身,静静等着他开口。湫洛只觉得喉头苦楚,轻声问:“这孩子……可有了名字吗?”

“还不曾。”唤樱道。

“就叫扶苏吧,”湫洛说,“‘山有扶苏,隰有荷华’,是他喜欢的句子。”

“‘扶……苏’,”唤樱轻声念了一遍,欠身轻拜,“奴婢替扶苏,谢过二主子赐名。”

见唤樱要走,湫洛连忙叫住了他:“唤樱,枢曾与我以秦王攻楚发兵一事打赌,我赢他一个许诺。而今枢失言而去,如果可以,我希望他答应我,待天下太平之时,如若湫洛还活在这世上,请允许我替他抚养扶苏,以尽父责……”

唤樱微微一愣,继而温和浅笑颔首:“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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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湫洛三人重新潜回府中,来回也不过一个时辰。看样子太子府的人还未发现湫洛出去过。三人悄声从后窗进入内室的时候,能听到外间的仓砺仍旧睡得很沉。

“听笛,”湫洛指了下外间的仓砺,轻声说,“麻烦你先带仓将军走,我和小王爷再去寻空流。”

“知道了,你们小心。”

云听笛颔首答道。他蹑手蹑脚的走至仓砺身边,将一瓶什么东西放在仓砺鼻下一晃,便将仓砺翻身扛在肩上。虽然这番动作颇大,仓砺却已经沉睡,没有半点被吵醒的迹象。

倒是湫洛看得目瞪口呆。他虽知道云听笛并非外表那样纤弱,甚至当日,就是他这么一路扛着自己走了数十里山路——可仓砺这么大的块头,云听笛竟也能扛得如此轻松。

泷药寒看他风风火火,连忙道:“小心点,他还有伤。”

“没事,就算连骨头都撕开了,我也能治!”云听笛得意的拍拍胸脯,跳出窗外就消失了。

泷药寒无奈地擦擦额角,小声自语:“这不是重点吧……”

湫洛重新掩好窗子,转过来对泷药寒示意:“走吧。”

“嗯。”

两人先去的便是空流的别馆。空流平素里不喜欢生人亲近,打扫的小厮不得令,也不会靠近里院,此时倒是给湫洛他们增添了不少便利。可二人将这间别馆上上下下搜了个遍,却不见半点空流的影子。

“难道真如狼穆所说,空流自己跑出去了?”湫洛拉开空流放置令牌的抽屉,边看边问,“令牌和佩剑都不在。”

“你对他比较熟,你觉得呢?”泷药寒细细查看着内室的角落,心说如果真是狼穆下了手,那么他们的人,处理线索倒是当真仔细。

湫洛合了抽屉,摇头:“空流是个独立的孩子,又有点早熟,举手投足自然是一副皇家做派。若不是什么特殊的情况,他绝不会自己跑出去;就算出去,也会带着一队属下。”

说到这里,湫洛恨恨叹道:“都怪我,当时狼穆说空流出走,我却半点没有起疑心。要是当时就去找,说不定……”

泷药寒轻拍湫洛肩膀,说:“别担心,我们再找找。如果当真找不到,说不定是好事,可能他已经意识到危险,自己跑出去了。”

“但愿吧……”湫洛深吸一口气,心脏突突地跳个不停。

“出去看看。”

泷药寒向湫洛示意,从门缝向外窥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

嗖——

就在门刚刚打开的一瞬间,一声冷箭之音破空而来。泷药寒凭着本能迅速侧过头去,冷箭擦着脸颊飞过,咚地一声钉在他身后的屏风上。

泷药寒脸颊上,一丝细小的线痕渗出了血色。

他抚摸自己脸上的划痕,冷笑道:“暗箭伤人,怕不是君子作风。”

泷药寒话音刚落,一声轻佻的淡笑合着风卷而来,反显出些许不带感情的意味:“阙让本就非君子,不过是狼将军手下的棋子而已。”

泷药寒抬起头,却见在庑廊顶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位张弓背qiang的青年。那人一条腿蜷曲、一条腿垂下地坐在至高点上,一袭紧身的灰衣,勾勒出肌腱完美的线条;他虽面色沉静冷淡,唇角却天生勾起一条弧线,分外显出几分残酷的笑意。

泷药寒只消一眼,便在心中暗叹这人臂展极长,却是使得长qiang,当真将优势发挥淋漓,确是练武的奇才。

湫洛见被发现,也不便再躲闪,从屋中出来,厉声喝道:“阙让,退下!”

话音落地,庑廊房顶上的人却未动,凡是从一旁的侧间又绕出一个人。狼穆负手而站,面上堆着不甚恭敬的笑:“我还当是贼人来偷东西,却原来是太子殿下,失礼了——只是,太子殿下为何要与秦贼在一起?”

湫洛见狼穆这般样子,心里将心中最后一点疑虑坐实,反而没有了先前的焦躁。他将手按在剑上,冷笑:“狼穆,不等我拆穿,你倒是自己露出尾巴了。”

“过奖了。”狼穆淡淡道。

“空流在哪里!”既然双方局势已定,湫洛也不必多言废话。

“小王爷自然在自己该在的地方。”

“你不说?”

“少主希望属下说什么?”

“哼,”湫洛冷笑,将“初霜”剑从腰间抽出,长剑当吟,直指狼穆,“你果然狼子野心,真不枉费你这名姓——既然你不说,那我自己会去找。”

狼穆轻笑:“多谢太子爷夸奖,只是您能不能出去找,还得看您是否出的去。”

湫洛也不愿与他多言,仗剑而前,不由分手直刺狼穆而去。然而狼穆面上分毫未动,只是静静看着湫洛。

这番胸有成竹之态,反让湫洛心里忽而没了主意。

就在剑刃要接触到狼穆的刹那,“初霜”被一个极强的力道中途阻拦,挑向一旁。湫洛勉强稳定住身形,这才看到阙让已经先狼穆出手,执qiang站在他和狼穆之间。

阙让站姿笔挺,束起的长发在脑后飞扬成丝;长qiang寒光一闪,不由分说,便向湫洛刺来。

湫洛眼前冷光一晃,连忙向一旁避闪;险险躲过一击后,湫洛被迫仗剑而起,正面迎向阙让的攻击。

同一时间,狼穆忽而颈上一凉,征战的本能让他猛然仰面再倾身,连躲两次,泷药寒的剑锋竟都能贴身而过,削下他袖口一角。

狼穆不敢对这位秦王信任的王爷掉以轻心,凡是后者一副闲庭信步之态,面上除了轻浮的得意之色,看不出半点心思。

“你的对手是我。”泷药寒,单手将折扇插在腰间,说。

湫洛与阙让那边,接连几番交手,湫洛都不得脱身。缠斗许久之后,湫洛一个闪身,退步到红柱之后;长qiang同时狠狠钉入柱体,相伴的是剧烈的裂木之声。

可是湫洛知道,阙让并没有完全下杀手。

他一边侧剑接下阙让的攻击,质问道:“阙让!阙家军代代忠心,你却通敌卖主,倒是为何!”

阙让面色不动,只是连攻。几番攻击被挡下,他手上毫不松懈,却终于开口:“吾主本就是狼将军;将军本就该是燕室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