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 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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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风踏昨宵68

踏雪 风踏昨宵 68

“放手?”

秦王端坐在包了金的沉香木椅上,两袖随意架在扶手边,看似慵懒华贵,却也不怒而威。一双鹰目微微眯起,昭示着他对泷药寒这句话已经没有什么耐心。

“泷药寒,你将朕骗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不假。”泷药寒依旧保持着深礼,没有起身。他明知道秦王现在已然心生怒火,却还是回答的不卑不亢:“臣并非假意欺骗,此话字字肺腑……”

泷药寒话音未落,喉头却被一个强劲的力道猛然提了起来,随之重重地摔了出去,生生撞在石料的桌子上。泷药寒虽是习武出身,这一掐却在喉管,难免头晕目眩,还未待他起身,脖颈再次被人死死扣住,硬生生仰过去压在了石桌上。

“咳咳咳咳咳——”

秦王天生神力,此时愤怒之下哪里会手下留情,纵是泷药寒,也还是被秦王桎梏得几乎窒息。

秦王危险的眼眸此时虽冰冷如雪,暗里却已经波浪滔天。他沉着声音,似是沉着无尽的愤怒,低吼道:“连你也这么说!”

泷药寒几乎窒息,他强忍着喉头的奇痒,道:“臣等只是……咳咳,担心而已。咳……咳,臣等仰赖陛下、寄命秦……咳咳,国,怎能看着陛下为了他消沉!”

秦王手上的力道略松了松,许久,似是自语般轻道:“放手?谈何容易。”

泷药寒许久才觉得好受些,却不敢妄动,只是小心地道:“只是一个心间的寄托,说易不易,却是说难也不难。若真的放开了去,真也是谁人都可以罢了。”

又是这句话。秦王冷如冰刀的目光骤然间划了过来,他死死地盯住泷药寒,像是要把他看穿过去。然,这明眼朱唇、江湖味十足的小王爷,却亦是直视他,毫不退缩。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也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秦王想,若他能再略聪明一点,何苦受那时的痛?

当年,自己以为就这样弄丢了湫洛,甚至几乎一度不再抱有信心能够找到他。秦王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泻于战场之上,所及之处,但凡找不到湫洛的蛛丝马迹,他就屠城泄愤,恶名亦由此传开。

某个夜里,得胜归营,三军犒赏。唯有秦王独坐在军帐之中,将数缸冷酒饮得烂醉——还是没有那个孩子的消息,或许,秦王想,他早已经死在哪国的宫室深处。

在这个战乱的年代,皇子去他国为质已经不是新鲜事,而一国为了疆域背信弃义导致质子被害亦属平常。当年的自己,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一想到这里,秦王就心绪烦乱得异常。

此时,唯独一人敢冒险进帐,抢了秦王手中的酒缸——那个人,就是当年的前锋、而今的王爷,泷药寒。

当时的泷药寒年轻气盛,虽然喜欢巡游江湖,却也并非全然不关心国事。他见秦王如此颓唐,不由得气从中来,怒喝道:“秦王要的,不过只是一个心间的寄托,说易不易,却是说难也不难。若真的放开了去,真也是谁人都可以罢了,这是造的什么孽!”

言罢,竟然论起一拳,直击秦王。

秦王就算是酒醉,却哪里容得他放肆,闪身灵敏地躲过,怒喝道:“你这是做什么!”

泷药寒自知不是对手,松了紧握的拳,道:“秦王,您是未来的天子,需要一制六合!届时什么宫人美人没有,又有什么人,让你如此不可替代!”

“哼。”秦王闻言冷笑,“朕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评点。”

凌厉的眸光一闪,秦王将泷药寒一拳击倒在地上,欺身便压了上来。

泷药寒只闻得秦王身上浓重的酒气,他的双手被紧紧地桎梏住,丝毫动弹不得。可他却是不怕,他不相信秦王会杀了他,既然不会死,便没有什么可怕的,于是坦然道:“陛下,如果需要,末将会为您寻找泄欲的美人,何苦这般呢。”

那时的泷药寒,根本无法明白秦王的心思。

这话触怒了秦王,又是一拳落在他的唇边,血腥立即荡漾在齿间。秦王的声音本就低沉磁性,此时听来愈是阴凉:“你若再说这话,朕便不会再留你!”

末了,竟然是苍凉的大笑。泷药寒从未见过这样的秦王,委实吓了一跳。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更加锥心刺骨。

“既然你不懂,朕就让你明白,并非所有的欢爱都是食之有味!”

低雷般的声音炸响在泷药寒的耳边,不待他明白过来,战袍就已被秦王撕成碎片。

泷药寒根本记不得自己究竟是怎样被秦王要了,唯一的记忆,就是身下撕裂般的剧痛,和秦王身上混着龙涎香的酒气……这样毫无感情,甚至是近乎惩戒的**,让泷药寒隐隐约约感受到了秦王的痛。

他依稀能够感觉到,这位叱咤风云的帝王,身子却是那样的冰凉。

翌日早晨,当秦王醒来时,瞥眼便看到了地上的人。

泷药寒浑身血迹斑斑,若不是一夜粗暴的占有留下的吻痕,这样看去,竟更像是被上了刑罚。他还保持着昏迷的姿势,精壮的线条下浑身**,衣服在身下碎了一地,两腿之间红白相间的浊液已经干涸。

秦王用食指和拇指揉了揉发痛的太阳,隐隐约约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酒,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王不会去道歉,他素来便是这般高傲,甚至不会觉得对这个昏死在地上的人有愧。只是,从那以后但凡遇到烦心的事,秦王再不会饮酒。

秦王出去后,扶涯便奉命来看泷药寒。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当泷药寒在自己帐内昏睡了一天之后,他便消失了。军中都传闻他奉命去邻国做了细作,可半年后,泷药寒又回来了。

他带回来的,还有一个消息:燕国公子湫洛,现在被好好地养在丹的太子府。

也就是这之后,秦王才氤氲了一计:佯攻燕国,让燕王喜惊恐之下送来太子为质;而秦国却退回了太子丹,点名公子湫洛前往。

万般天注定,这一切的一切,其实便如一个锁扣,早就在冥冥之中串联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