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阳光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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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三月只因那时年少二

第7章 三月 只因那时年少(二)

高三的学习是繁忙的,只除了萧单咊一人,我有些无奈,才把他从那个闹腾的地方捉回来,可他却每日都去了那个无比安静的地方,美其名曰是向周公讨教各科老师留下来的学问,说白了还不是懒人借口多么。

可是只要他不去那个闹腾的地方,我还是随他的,其实上不上大学真的是没什么所谓的,只要萧单咊开心就好了。

可是萧单咊又逃课了。

夏沫濋说,她在那个闹腾的地方看到了萧单咊。

夏沫濋说,萧单咊搂着林艾草的纤腰,笑的无比自在。

我想夏沫濋一定是骗人的,萧单咊就算回到了那个闹腾的地方,可是他怎么可能会搂着林艾草的腰。

可是萧单咊确实搂着林艾草的纤腰了,他不仅搂着林艾草的纤腰,他还亲‘吻’了林艾草的双‘唇’,我看着他们,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还哗哗的流个不停,止也止不住。

我说:“萧单咊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是不是,真的不再是我的萧单咊了?”

萧单咊一直沉默着,他看着我,眸子中有着我看不懂的深意。

最后,他说:“苏嚟喑,对不起,以后你都要一个人了。”

他还是选择了林艾草。

林艾草,眼睛不比我,头发不比我,身材不比我的‘女’生。

我一边哭着,一边骂着萧单咊。

十岁那年,爸妈吵架,萧单咊把我带出了家‘门’,萧单咊说:苏嚟喑,你多幸福啊,你到底在哭什么呢?

十二岁那年,萧单咊的父母离了婚,萧单咊跟着父亲留了下来。

十二岁那年,我的父亲出‘门’去做生意,我再没听到父母吵过一声,萧单咊说:苏嚟喑,你还是会幸福的,我会让你一直幸福的。

十七岁,萧单咊和林艾草在一起,又分了手,林艾草说,我是萧单咊不能舍下的苏嚟喑。

可是他还是舍下我了。

十八岁,萧单咊和林艾草分了手,又在一起了,萧单咊说:苏嚟喑,对不起,以后你都要一个人了。

高考结束了,我发挥的不错,我觉得我是化悲愤为力量了,萧单咊没有参加高考,而事实上是他在那天说了那些话后就消失了,夏沫濋说,萧单咊去到了叶生城。

可他并没有带走林艾草。

爸爸回来了,在离家的五年后,他和妈妈正式办了离婚手续,我和枝桠在送离他的火车站上,见到了他现在的爱人。

这个‘女’人,容貌上要比我妈妈美上几分。

这个‘女’人,气质上要比我妈妈高贵几分。

这个‘女’人,我曾经那般熟悉,我也曾经爱屋及乌的那般喜欢。

这个‘女’人,我和枝桠本喊萧阿姨。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萧单咊忽然要和我划清界限了,因为我的父亲带走了他的母亲,所以他开始记恨我,可是他又不能伤害我,所以他选择离开,只是他不知道,于我而言,最大的伤害莫过于他的离开了。

我在高考后回学校填报志愿的时候见过林艾草一次,她说她报了叶生的大学,她要去找萧单咊,我报了c城的大学,c城和叶生城,相隔甚远,我想我们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了。

萧单咊,我有些恨他,他丢下了我,只是因为那个烂理由。

十九岁,我带着枝桠离开了这座生我们养我们的城市,枝桠说:阿喑,我要新生了。

四年后,我回了家,遇到了夏沫濋,她好像,一直就没有离开过。

夏沫濋看着我,笑道:“苏嚟喑,你终于回来了。”

我点点头,却不说话。

夏沫濋说:“我们的小区已经拆迁了,我们搬了新小区,我家在7幢3楼,你家在四楼。”

我家?我还有家吗?

六年前,母亲在签完离婚协议书的第三天便自杀了,她留下的书信上说,让我和枝桠好好念完大学,对不起她没有办法陪我们走到最后了。

母亲是爱父亲的,只是爱的有心无力罢了。

父亲回来替母亲办完了葬礼,他说他会留在这里,到我和枝桠大学毕业为止,我没有反对,而事实上他留不留下于我也早已没有关系,这么多年来,我早就已经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枝桠也显得很平静,她说,对于一个只有两年记忆的名义上的父亲,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差别呢。

枝桠和我是异卵双胞胎,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人贩子拐了走,等父母把她找回来时,她已经九岁了,九岁,已经是一个知事年纪,面对父母每日的争吵,她显得尤其平静,因为这个世上,除了一个尹薛一,再没有谁会勾起她丁点在意,所以她活的没心没肺,却最最孤单寂寞。

我抬头看向远处的四楼,那样的高度让我晃了神,四楼,四楼,好像很久以前,我也是爬上了那般高度,为了找一个人,一个,忘记了很久的人,是他不记得我了,还是我不记得他了。

夏沫濋说:“我们一起走走吧?”

我点头:“好。”

这是时隔四年后我与她说的第一个字,好。

我们一起走过那般街道,昔日的建筑早已没了往日的模样,过去的终于过去。

夏沫濋说:“苏嚟喑,你还记得萧单咊吗?那个你曾经那么喜欢的男生。”

她说完不等我开口又说了句:“你怎么会不记得呢?你那么喜欢他。”

我停下脚步,将视线从那些早已变迁的建筑物上离开,我说:“夏沫濋,萧单咊,死了很久了。”

他在我心里,死了很久了。

“苏嚟喑,你倒是真的绝情。”她的声音暗了暗,眼神也暗了暗。

我朝她笑了笑:“夏沫濋,下个月初,也就是‘春’的初始,我要结婚了。”

如今的我,这样活着很好。

可夏沫濋摇了摇头,她看着我,满眼沧桑,明明不过是二十三岁的年纪。

她说:“萧单咊的确死了,他在一次打斗中被人打伤了头部。”

“我记得那天是你生日,中午的时候我还陪着他去买了礼物,那是一条水晶玻璃鞋的挂坠,他说你最喜欢的童话故事就是灰姑娘,他说如果有人愿意送给你水晶鞋,你就一辈子和他在一起。”“可是水晶鞋却在那次打斗中丢失了,而本来他去医院的话还来的及,可是他说他不能让你一个人等在那里。”

“我不知道那****和萧单咊说了什么,只是之后萧单咊就要求做手术,医生说既然已经晚了,就不能急了,如果马上做手术的话成功率只有20%,可是那个时候萧单咊根本不听医生的劝,我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让萧伯父签了家属同意书,我只知道那个时候他迫切的想要活下去。”

“只是手术最终还是失败了,他拼着最后一口气,要求我带你去看那一幕,而事实上,你走后,林艾草也被萧单咊赶走了,然后,他就倒了下去,我拉都拉不住。”

夏沫濋说完这些便没了声音,我能感觉出她的难过,她的伤心,她也那样爱萧单咊。

可是她是不是在说,萧单咊已经死了四年,而且,他是因我而死呢?

我看着夏沫濋冷笑:“夏沫濋,你好残忍,你可以一辈子都不让我知道的。”

然后我转过身,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

萧单咊,为什么你连死都不愿让我知道,为什么你分明把我看得那般重要,却不好好保重自己,你明明知道你若出了事,我一定也是活不下去的。

为什么你总是要以你的方式来阻断我的选择,我总说枝桠傻,因为一个把她忘记了的男子而心念那么多年,可原来我比她更傻,我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萧单咊,这一次,我还是不选择原谅你。

我闭上眼睛,我多想去找你。

题外话:年少时,你是不是遇到过那样一个少年,他总是穿着白‘色’的t恤或衬衫,洗的泛白的牛仔‘裤’,他笑起来时样子痞痞的,你有时候真觉得他欠揍,可是你却又是那万般欢喜的,他的笑或许至今你都无法忘记,你以为那么多年过去了,可是原来有些记忆只是深埋心底了。你在想会不会有那样一天,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趴在高中时的课堂上睡觉,背后的同学正在踢你的椅子,同桌在偷偷扯你的衣袖,而班主任则一脸严肃地向你走来,你看着班主任,忽然再没了以往的惧怕,你甚至还‘露’出了傻傻的笑容,你说:“好久不见,我亲爱的老师。”

你转过身:“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少年。”

你叹然:原来一切都只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