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风欲起
杭州城内，一条溪流所经过的青石街道上，孩童在玩耍，妇人在木桌上纳鞋底、缝补衣物，不时发出笑声之语，偶尔间有孩童的哭闹声传入耳中，随即传出的便是责骂，但责骂之后，便是委婉的安慰之语，一如世俗凡人那般温馨惬意，丝毫未曾经受到妖兽的侵袭，一切都是那般平淡。
“只是，清寒有一事不明，还望先生不吝赐教。”倒茶声与水雾蒸腾而起，清寒执壶轻放，眉宇却几分轻挑，凝目望向先生，淡淡声中询问开口，他没有回头看一眼师兄的面色，因为他明白，师兄此际的面色很难看，他不愿去想这其中缘由，他只想从先生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纵然这个答案令人肝胆欲裂，他却固执的想要探究清楚。
风吹落潭边几许桃花，碧水微皱，涟漪荡漾开去，波光粼粼下是鱼儿在游动着，不时跃出水面呼吸着，似要望一眼这凡尘世间，哪怕无法长久的停留，却也乐此不疲，令人莞尔失笑。
如画卷一般的庭院中，潭水居中所在，几分清冷之意颇为孤傲的展露着，尤其是此地的水亭，更是令人难解！因其周遭竟无行走之路，除非借助小船亦或是强横修为，不然想要轻松渡过这方圆数百丈的潭水，着实有些难为人。
水亭中，因清寒的一番询问之言而变得颇为诡异，气氛颇为凝重，书院之主面色肃然望着清寒的侧脸，那坚毅中透露的几分固执令人印象深刻，也令他颇为苦恼，他虽然对清寒这番作态并无反对之心，只是，出现的时机太过不当，甚至到了令他无法接受的地步！苦心隐藏二十载，他不愿让清寒如今便得知此事，至少，要在他真正成长为书院合格的主人前不能让他知道！但先生的出现却令这一切被迫提前，或许会出现意料之外的变故，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但同时，他心中隐隐有一抹期待，身为书院之主的师弟，日后便有几分可能继承书院之主的位置，而他，也必须经历一些风雨……
“哦？说说看，你有何事不明？”先生面上掠过一抹意外之色，今日之举是分身所为，亦是本尊分念，自然不曾有推衍天机的时机，有些事，自然不能真正的看透。
“我想知道我与先生的纠葛从何而来，毕竟，我与先生唯有今日才见过面，这纠葛，又是因何而起？”先前一言是师兄无意间透露而出，但闻言之后的他却不能有丝毫怠慢之处，毕竟，常青言语间透露出的些许含意耐人寻味，是无心还是有意都不重要，而他既然听到了，便没有理由不追查到底，而现在，眼前便有一个最好的人选。
“你师兄没有告诉你？也难怪，毕竟，此事天意所为，凡人岂能逾越?”
“天意所为？先生这般说，晚辈倒是更想知道了。”
“二十年前，你师兄拿着一缕仙意到了雁都城，向我借天机一问，窥探天机所在，所求的，乃是一缕仙意！此仙意，传自远古之时的儒家之辈，乃是当年儒家第一剑仙——柏清寒！”提及远古之时，先生面露几分向往，哪怕是他也对上古时的修行仙人极其敬重，那等早已泯灭在传说中的存在，如今只在传承下的门派中流传着只言片语的事迹，几近消逝。
言语未落，他目光触及了常青冷冽冰寒的目光，那杀机藏蕴的眼中，惊人煞气在流转着，几欲喷涌而出，但在转动之后却归于沉寂，隐匿到了更深的地方
先生的目光并未过多停留，回转之际落在了清寒带着几分温和的脸庞上，一抹异样之色悄然掠过。柏清寒，儒家第一仙！轮回转世几经年，尘封天下何所解？二十多年前转世轮回之身现世，其惊人天赋引动天罚神雷，不惜降下雷劫也要灭杀他存在的天意！显然察觉到了一些隐秘所在。
“而如今，这天下依然存在着第一剑仙柏清寒留下的遗物，我想，以你的聪慧应该不难猜出那是何物吧。”端起杯茶，先生掀开面巾便欲啜饮，只是微微皱眉，片刻却舒展开来，茶中滋味并不好，甚至有些苦涩，但回味无穷，且饮茶之后有种沁入心脾的清凉之感，龙涎茶，便是这种滋味吗？他并不喜欢这种味道。
将杯子放回石案，望了一眼杯中残茶，他目光微转，在清寒身上再次几番打量，却是等待着他的回答。
“天下第一神剑——太白！”呼之欲出的答案，身在书院二十余载，他自然清楚书院之中传承下来最为古老也最为惊人的宝物！每一代书院之主都会继承这柄绝世神剑，无数年来从未有过例外，而这柄剑，若非书院之主亲自交于，甚至会遭致神剑的反噬！毕竟，神剑有灵，可窥探人心，想要避过人心有太多的方法，但想要避开一柄有灵的神剑，却不是那般容易做到的。
天下第一剑——太白！书院之主身份的象征，它的存在要远远超过妖皇的万载岁月！第一代书院之主——柏清寒，那只是一个只言片语间的传说罢了，但他所铸造的太白神剑却传承至今，令这个传说似乎并非只是传说。
“太白神剑，唯有书院之主才可继承，无数年来无人能够打破这条准则，哪怕是仙……也不可能！”
“而若我没猜错的话，如今的你已经能够执剑而行了，甚至……能够动用太白的一丝剑意！”先生语出惊人，令清寒神色蓦然大变，冷汗自额头滚滚而落，无穷的寒意刹那间将他包裹，唯有一阵阵的冷意在他身侧流转不停。
“够了！清寒，你且先退下，稍后有些事我会向你全部道出。”院主蓦然惊喝出声，凌厉的气息席卷周遭，惊人之势令水亭外的潭水受到巨大的震荡，一层层巨大的涟漪自水亭起始向外蔓延，无数鱼儿惊慌失措的游走着，却深陷于水中，无助而又慌乱的游动着，却始终逃脱不出囚困之地。
“可我……现在就想知道！我为何会与第一代书院之主有所关联，师兄你寻我而来究竟是为了何事……”有些事情，若不知晓自无心丢弃，但若知道了事情的开端，便再也无法放下，一如眼前之事，无论是先生的话语亦或是待之若子的师兄反应，都无一不表明着他自己并非眼前所看到的那样简单！无论是绝世天资，亦或是师兄平日里待他宛如父子一般亲切，难道这一切就仅仅是因为自己与第一代院主有着虚无缥缈的那一丝联系？
他无法置信，更不能相信，前所未有的重击狠狠地敲打在了他的脑袋上，较之二十余年前的那一场天灾祸端犹自更甚！族亲因自己而死，是为了守护自己得性命，但在这里，在书院中，能够真正知心相交者又有几人？莫大的书院身为儒家一大派，自己身处此地举目无亲，他将所有感情都寄托在了书院以及师兄身上，但得到的又是什么？只有无休止的欺瞒，无休止的掐媚……
“你想知道？”院主缓缓起身，凝望着清寒有些通红的双目，看到了紧紧攥握的手掌，若隐若现的青筋在掌背上爬满，他用力极大，甚至到了极其惊人的地步，点滴鲜血顺着指缝悄然淌落，已然深深嵌入掌心。
挣扎着，清寒颤抖着身躯，面容已是有些狰狞，面对院主淡漠的神色，他缓缓点头，却不言语。
“等我送走先生之后，这书院内，你想知道任何事都可以，我不会再向你隐瞒一丝一毫！”常青收回了凝望的目光，转而落在了波涛汹涌般向外扩散的惊人涟漪，不，并非是涟漪，而是怒涛！因潭水在常青的威压下已是不堪重负的掀起了丈许巨浪！虽如涟漪一般荡漾，却终归不再是涟漪。
清寒依旧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了几乎遮挡了自己所有视线的潭水波浪，咬牙间迈出沉重的脚步，缓缓退到了水亭梁柱旁，低首默然不语，唯有鲜血在不断的滴落。
“好了，已经无人打搅，先生也该道明来意了，想必先生不仅仅只是为了品尝我书院的龙涎茶而来的吧。”常青目光微寒，轻轻掠过先生的身容，缓缓开口道。
“的确，我来此是有一事相求院主。”先生沉吟片刻，随之缓缓起身，手掌不着痕迹的拂动了一下，几许灵芒气韵悄然掠过，常青所弥散开的威压春水消融一般迅速退去，朗朗乾坤再度浮现眼前，好似怒海波涛一般汹涌的水面眨眼间平静如常，眨眼间好似改换了天地一般，又似先前的那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一事相求？先生应该知道求我所要付出的代价……”然而，闻言常青却是瞳孔一缩，一抹惊色在面上流转而过，颇不自然的回过头，讶然道。
“但我，依然来了。”先生凝望着平静的水面，如此说道。
“只是，清寒有一事不明，还望先生不吝赐教。”倒茶声与水雾蒸腾而起，清寒执壶轻放，眉宇却几分轻挑，凝目望向先生，淡淡声中询问开口，他没有回头看一眼师兄的面色，因为他明白，师兄此际的面色很难看，他不愿去想这其中缘由，他只想从先生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纵然这个答案令人肝胆欲裂，他却固执的想要探究清楚。
风吹落潭边几许桃花，碧水微皱，涟漪荡漾开去，波光粼粼下是鱼儿在游动着，不时跃出水面呼吸着，似要望一眼这凡尘世间，哪怕无法长久的停留，却也乐此不疲，令人莞尔失笑。
如画卷一般的庭院中，潭水居中所在，几分清冷之意颇为孤傲的展露着，尤其是此地的水亭，更是令人难解！因其周遭竟无行走之路，除非借助小船亦或是强横修为，不然想要轻松渡过这方圆数百丈的潭水，着实有些难为人。
水亭中，因清寒的一番询问之言而变得颇为诡异，气氛颇为凝重，书院之主面色肃然望着清寒的侧脸，那坚毅中透露的几分固执令人印象深刻，也令他颇为苦恼，他虽然对清寒这番作态并无反对之心，只是，出现的时机太过不当，甚至到了令他无法接受的地步！苦心隐藏二十载，他不愿让清寒如今便得知此事，至少，要在他真正成长为书院合格的主人前不能让他知道！但先生的出现却令这一切被迫提前，或许会出现意料之外的变故，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但同时，他心中隐隐有一抹期待，身为书院之主的师弟，日后便有几分可能继承书院之主的位置，而他，也必须经历一些风雨……
“哦？说说看，你有何事不明？”先生面上掠过一抹意外之色，今日之举是分身所为，亦是本尊分念，自然不曾有推衍天机的时机，有些事，自然不能真正的看透。
“我想知道我与先生的纠葛从何而来，毕竟，我与先生唯有今日才见过面，这纠葛，又是因何而起？”先前一言是师兄无意间透露而出，但闻言之后的他却不能有丝毫怠慢之处，毕竟，常青言语间透露出的些许含意耐人寻味，是无心还是有意都不重要，而他既然听到了，便没有理由不追查到底，而现在，眼前便有一个最好的人选。
“你师兄没有告诉你？也难怪，毕竟，此事天意所为，凡人岂能逾越?”
“天意所为？先生这般说，晚辈倒是更想知道了。”
“二十年前，你师兄拿着一缕仙意到了雁都城，向我借天机一问，窥探天机所在，所求的，乃是一缕仙意！此仙意，传自远古之时的儒家之辈，乃是当年儒家第一剑仙——柏清寒！”提及远古之时，先生面露几分向往，哪怕是他也对上古时的修行仙人极其敬重，那等早已泯灭在传说中的存在，如今只在传承下的门派中流传着只言片语的事迹，几近消逝。
言语未落，他目光触及了常青冷冽冰寒的目光，那杀机藏蕴的眼中，惊人煞气在流转着，几欲喷涌而出，但在转动之后却归于沉寂，隐匿到了更深的地方
先生的目光并未过多停留，回转之际落在了清寒带着几分温和的脸庞上，一抹异样之色悄然掠过。柏清寒，儒家第一仙！轮回转世几经年，尘封天下何所解？二十多年前转世轮回之身现世，其惊人天赋引动天罚神雷，不惜降下雷劫也要灭杀他存在的天意！显然察觉到了一些隐秘所在。
“而如今，这天下依然存在着第一剑仙柏清寒留下的遗物，我想，以你的聪慧应该不难猜出那是何物吧。”端起杯茶，先生掀开面巾便欲啜饮，只是微微皱眉，片刻却舒展开来，茶中滋味并不好，甚至有些苦涩，但回味无穷，且饮茶之后有种沁入心脾的清凉之感，龙涎茶，便是这种滋味吗？他并不喜欢这种味道。
将杯子放回石案，望了一眼杯中残茶，他目光微转，在清寒身上再次几番打量，却是等待着他的回答。
“天下第一神剑——太白！”呼之欲出的答案，身在书院二十余载，他自然清楚书院之中传承下来最为古老也最为惊人的宝物！每一代书院之主都会继承这柄绝世神剑，无数年来从未有过例外，而这柄剑，若非书院之主亲自交于，甚至会遭致神剑的反噬！毕竟，神剑有灵，可窥探人心，想要避过人心有太多的方法，但想要避开一柄有灵的神剑，却不是那般容易做到的。
天下第一剑——太白！书院之主身份的象征，它的存在要远远超过妖皇的万载岁月！第一代书院之主——柏清寒，那只是一个只言片语间的传说罢了，但他所铸造的太白神剑却传承至今，令这个传说似乎并非只是传说。
“太白神剑，唯有书院之主才可继承，无数年来无人能够打破这条准则，哪怕是仙……也不可能！”
“而若我没猜错的话，如今的你已经能够执剑而行了，甚至……能够动用太白的一丝剑意！”先生语出惊人，令清寒神色蓦然大变，冷汗自额头滚滚而落，无穷的寒意刹那间将他包裹，唯有一阵阵的冷意在他身侧流转不停。
“够了！清寒，你且先退下，稍后有些事我会向你全部道出。”院主蓦然惊喝出声，凌厉的气息席卷周遭，惊人之势令水亭外的潭水受到巨大的震荡，一层层巨大的涟漪自水亭起始向外蔓延，无数鱼儿惊慌失措的游走着，却深陷于水中，无助而又慌乱的游动着，却始终逃脱不出囚困之地。
“可我……现在就想知道！我为何会与第一代书院之主有所关联，师兄你寻我而来究竟是为了何事……”有些事情，若不知晓自无心丢弃，但若知道了事情的开端，便再也无法放下，一如眼前之事，无论是先生的话语亦或是待之若子的师兄反应，都无一不表明着他自己并非眼前所看到的那样简单！无论是绝世天资，亦或是师兄平日里待他宛如父子一般亲切，难道这一切就仅仅是因为自己与第一代院主有着虚无缥缈的那一丝联系？
他无法置信，更不能相信，前所未有的重击狠狠地敲打在了他的脑袋上，较之二十余年前的那一场天灾祸端犹自更甚！族亲因自己而死，是为了守护自己得性命，但在这里，在书院中，能够真正知心相交者又有几人？莫大的书院身为儒家一大派，自己身处此地举目无亲，他将所有感情都寄托在了书院以及师兄身上，但得到的又是什么？只有无休止的欺瞒，无休止的掐媚……
“你想知道？”院主缓缓起身，凝望着清寒有些通红的双目，看到了紧紧攥握的手掌，若隐若现的青筋在掌背上爬满，他用力极大，甚至到了极其惊人的地步，点滴鲜血顺着指缝悄然淌落，已然深深嵌入掌心。
挣扎着，清寒颤抖着身躯，面容已是有些狰狞，面对院主淡漠的神色，他缓缓点头，却不言语。
“等我送走先生之后，这书院内，你想知道任何事都可以，我不会再向你隐瞒一丝一毫！”常青收回了凝望的目光，转而落在了波涛汹涌般向外扩散的惊人涟漪，不，并非是涟漪，而是怒涛！因潭水在常青的威压下已是不堪重负的掀起了丈许巨浪！虽如涟漪一般荡漾，却终归不再是涟漪。
清寒依旧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了几乎遮挡了自己所有视线的潭水波浪，咬牙间迈出沉重的脚步，缓缓退到了水亭梁柱旁，低首默然不语，唯有鲜血在不断的滴落。
“好了，已经无人打搅，先生也该道明来意了，想必先生不仅仅只是为了品尝我书院的龙涎茶而来的吧。”常青目光微寒，轻轻掠过先生的身容，缓缓开口道。
“的确，我来此是有一事相求院主。”先生沉吟片刻，随之缓缓起身，手掌不着痕迹的拂动了一下，几许灵芒气韵悄然掠过，常青所弥散开的威压春水消融一般迅速退去，朗朗乾坤再度浮现眼前，好似怒海波涛一般汹涌的水面眨眼间平静如常，眨眼间好似改换了天地一般，又似先前的那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一事相求？先生应该知道求我所要付出的代价……”然而，闻言常青却是瞳孔一缩，一抹惊色在面上流转而过，颇不自然的回过头，讶然道。
“但我，依然来了。”先生凝望着平静的水面，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