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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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隐去孤寂有内家 划破尘封现心法

    与文院的冷冷清清、淡雅宁志不同,武院充斥着与盛夏一般的炽热的气氛,入眼的是一个大型的演武场,上面跳跃着一个个健壮的身姿,丝毫不在乎头顶的炽热骄阳。



    



    一个个少年在演武场上挥洒着热汗,舞刀弄棒,哼哈的喊着号子,当真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场景。



    



    “这里才有趣嘛。”张玲看着在演武场中挥洒热汗的少年,有些向往的说道。



    



    江枫没有说话,看着演武场,眼中也是有些一丝兴奋,不过却是很快回过神来,倒没有像张玲这般雀跃。



    



    “各有所长,各有所取,做好当下之事就好。”江枫淡淡的说道。



    



    “略。”张玲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



    



    二人从演武场旁边走过,便是能够感觉到贴脸的热浪,感受着这股气息,江枫的心有事微微荡漾,不过很快便是走过了演武场,到了武院深处。



    



    “听张大哥讲,青阳学院的武院,拥有内家心法?”江枫问道。



    



    “爹爹是这么说过,不过想要得到,却是很难。”张玲说道。



    



    “怎么个困难法?”



    



    “内家心法都是很珍贵的,青阳学院自然不会轻易传授给别人,只有身为武院的学生,足够优秀,并且答应在离开学院之后,进入夏朝军队,为夏帝效力,方能得到武院的内家心法。”张玲缓缓说道。



    



    “那看来我是没有机会得到了,如今夏帝当权,进入军队,无异于助纣为虐。”江枫摇摇头说道。



    



    “小叔也不必沮丧,以你的天赋,总有一天会发光的,就算是无人能够发现小叔你的天赋,以你在剑道上的领悟,只要勤加修炼,绝对不会弱于当世好手。”张玲正色道。



    



    江枫听得张玲此言,微微一怔,随即笑道:“竟让你这个小丫头来安慰我。”



    



    “谁是小丫头!”张玲嘟起嘴,旋即低声说道,“你自己才多大。”



    



    “我年纪是不大,”江枫正色道,不过很快便是挂出一抹笑容,“但是我辈分大。”



    



    “哇,小叔,你学坏了。”张玲的声音在武院中回荡。



    



    二人找到刘虎之后,便一直游荡在武院之中,江枫虽说少年老成,但毕竟也只有十三岁,自然也免不了同龄人的乐趣,同样是兴致勃勃的在武院之中闲逛,知道日头落下西山,三人方才散开。



    



    江枫回到自己的房舍,随意做了一些饭食,填饱肚子,拿出一根树枝,站在屋前,摆出灵岚剑法的起手式,便是慢慢的演练起其中的二十四式剑招。



    



    文院中学生的居所,并不是集中在一起,江枫所居住的地方附近,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倒也没有人看到江枫演练剑招。



    



    但是江枫却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处阁楼之上,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一脸愁容的看着远处的夕阳,不住的叹气,他目光一转,借着阁楼的高度,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正在练剑的江枫。



    



    老者不以为意的眼睛飘过江枫,正要收回目光,目中突然精光一闪,定睛看去,脸上出现惊愕之色,紧接着,眼睛深处涌出一抹欣喜和希望之色。



    



    他死死的盯着江枫,将他的样子牢牢的记在脑海之中,等到江枫一套剑招打完,老者便是转过身来,急冲冲的跑下阁楼,跑向文院的一处。



    



    那是管理学生信息的所在,那名老者急冲冲的跑进去,一盏茶的功夫,他便从中走了出来,眼中有着如释重负之色。



    



    “江枫。”老者喃喃道。



    



    入夜,无事。



    



    第二日,江枫并没有再去学堂,并不是他心高气傲,文师所授之学,江枫用了十年去学习那些东西,早已烂熟于心,不必再去浪费时间了。



    



    “你好,请问藏书阁在哪里?”江枫走在文院之中,碰到一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躬身行了一礼问道。



    



    青年微微一怔,不过还是一抬手:“沿着这条路第二个路口右转便是了。”



    



    “多谢。”江枫再次躬身行了一礼,便是向前走去。



    



    “愣头青。”青年嗤笑了一声,便不再理会。



    



    江枫按着青年所指的路线,很快便是来到了一处很是豪气的五层建筑之前,两只足有丈许的石狮蹲坐的阁楼门前,怒目而视,两丈高的朱红色大门,微微敞开,在朱红色的大门之上,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写着三个漆黑的大字——藏书阁。



    



    一丝炽热在江枫的眼底深处浮现出来,他并不喜欢文试中榜,入朝为官,但并不代表他不喜欢文学,恰恰相反,江枫对前贤留下来的精髓,很是感兴趣。



    



    江枫整理了衣衫,踱步走进藏书阁中,在藏书阁左侧,则是放着一张木桌,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坐在后面,看了一眼江枫,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的书籍,站起身来,露出一抹微笑:“同学你好,请出示一下你的青阳令。”



    



    青阳令便是每一个人在入院之时,所得的那一枚小铁牌,是每一个青阳学院的学生的身份证明,自然是随身带着。



    



    江枫止住脚步,从怀中拿出青阳令,递给那名年轻人,他只是看了一眼,便是还给了江枫,微笑着说道:“我在藏书阁务事如此之久,很少见到有人会来到藏书阁。”



    



    “这是为何?”江枫接过自己的青阳令,疑惑的问道。



    



    他也同样是看出了一些不多,偌大一个藏书阁,竟然看不到几个人,这实在与一个致学育人的学院,毫不相符。



    



    “武院之人自然不会来我们文院的藏书阁,而我们文院的这些学生,大多是为了学习文试内容,然后能够一举中榜,谋个一官半职,而藏书阁中的藏书,和文试内容没有太大的关系,自然不会有人花费精力在这些名著上面。”年轻人说道。



    



    “受教了,”江枫躬身行礼,“在下江枫。”



    



    “林子朗。”林子朗也是一躬身回了一礼。



    



    “幸会,不知藏书阁中的书籍,小弟可否带回住所阅读?”江枫问道。



    



    “自然可以,只要登记一番便可。”林子朗答道。



    



    “多谢林兄,那小弟先进去了,不日再徐。”



    



    林子朗再次躬身,便是目视着江枫走入藏书阁中。



    



    藏书阁面积极大,江枫拜别了林子朗,直接走入藏书阁中,藏书阁的第一层,有三丈高,一座座两丈高的书架,排满了整个藏书阁第一层,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大多都是江枫未曾读过的,控制着心中的兴奋,江枫慢慢的在其中漫步。



    



    书架的旁边摆放着一个个木梯,是为了方便取书,江枫轻轻拂过木梯,落下一手灰尘,看来真的是很少有人来此,他在其中游走了半天,也是拿下了一本书。



    



    “《何为道》,道兮之所创,道家集大成之作,当世文学典范之一。”江枫吹下书上面的灰尘,珍而珍之的捧在手中,然后继续寻找书籍。



    



    很快将藏书阁的一楼逛了一圈,江枫只是取了一本道兮之的《何为道》,然后便是走上了二楼。



    



    藏书阁的形状,宛如倒扣的碗,第二层就要小上许多,江枫很快便是走了一圈,快要逛完之时,突然眼睛一亮,停下了脚步,搬过一个木梯,爬到书架上,取下了一本书。



    



    “《内家之术杂论》!”



    



    将这本书同样抱在怀中,江枫便要向三楼走去,到了楼梯旁边时,却是停下了脚步,通往三楼的木梯,竟然被一扇铁门锁上,看来是不许人上去。



    



    江枫只得打消上去的想法,抱着这两本书走到藏书阁门口,把怀中的两本书放到林子朗面前。



    



    “选好了?”林子朗笑着接过江枫递过来的两本书,便着手登记。



    



    “嗯。”江枫点头。



    



    “好了。”仅仅片刻,林子朗便是已经将两本书登记好了,重新递给江枫。



    



    江枫伸手接了过来,抱在怀中:“多谢。”



    



    离开了藏书阁,江枫便快步回到自己的居所,坐到书桌前,拿出怀中的两本书,先把《何为道》放到一边,然后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内家之术杂论》。



    



    “自武祖创兽戏之始,天下各术喷涌而出,初只为强身健体,但先贤智慧,便以武学现世,世间奇人辈出,另辟蹊跷,以人体经脉为根,创内家之学,至此,天下武学,便以内外两家,各持半壁。”



    



    “外家之术无一疑处,不谈,吾著此书,意欲揭内家纱面,于众人所知。”



    



    “人之一身,共十四条正脉,此为内家术之根本,贯通全身的任督二脉,更是尤为重要,任督二脉不通,其余十二经脉皆是封闭,气不上百会,不下丹田,不可入体,内家之术自无从施展。”



    



    “任何内家心法,皆是有其独特通脉之法,但想打通任督二脉,除需内家心法外,自身天资亦是极为重要,穷极一生,仍无法通脉者,大有人在,此种机缘,便是天定。”



    



    “有武学,便是有传承,每种内家心法,皆是价值不菲,持有者自然不会任由他人修习,便有了秘引的出现。”



    



    “所谓秘引,是对内家心法保护的手段,每种内家心法,若是没有对应秘引,几乎无人能够领会其中内容,这也是大家门派内家心法无一泄露,屹立不倒的重要缘由,此次之谈内家之术,其他便不再多说。”



    



    ……



    



    《内家之术杂论》这本书,并不太多内容,江枫很快便是将整本书读完,长出了一口气,对神秘的内家之术,也有了最基本的了解。



    



    不过江枫虽熟读百家之学,但是对人体经脉却从未了解,他的母亲似乎有意识的让他避开这些知识,所以在他家中,并无有关经脉之学的书籍。



    



    “秘引?”江枫喃喃道,合上手中的《内家之术杂论》。



    



    沉思了片刻,江枫身体突然一震,似是想起了什么,伸手将放在书桌另一侧的三本无名书籍拿在手中,轻轻翻动。



    



    “这三本书?”江枫沉吟,他瞬间便是猜测,这三本书是否就是所谓的内家心法,不是江枫聪慧,而是他着实疑惑的紧,即便他的学识距离登峰造极言之尚早,但是能够让他丝毫读不懂的书,即便是有,也不可能三本一起出现,而且若这只是三本普通的毫无内容的书籍,母亲在死时,为何还交代他要好生保管。



    



    拿出其中的一本书,江枫不再如先前那样随意翻看,而是托在手中,仔细的一面一面翻过去,想找出一些不同,一刻钟后,江枫将三本书都是仔细翻了个遍,却是没有任何发现。



    



    “难道是我猜错了,这三本书,只是普通的文学之作,可为何内容如此杂乱无章,无甚意义。”江枫拿着其中一本书,手掌放在上面,轻轻磨砂。



    



    陡然,江枫手掌停住,脸上出现异色,急忙将手中的书放到书桌上面,然后右手再次放到书皮之上,从书边开始,慢慢的向下挪移,更加仔细。



    



    手掌在书上来回了抚摸两遍,江枫目中渐渐涌出喜色,旋即站起身来,走到厨房中,拿过一柄切菜的短刀。



    



    江枫走到书桌前,左手按住书本,右手持刀,刀尖点在书的边角处,轻轻一化,便是出现了一道小口,这书的封面,赫然是存在着两层。



    



    将手中的短刀放下,江枫按捺住心中的兴奋,沿着短刀划开的小口,轻轻一撕,一张薄薄纸面便是从书上撕了下来,随即,从中落下一张丝纸。



    



    丝纸是由蚕丝编制成的纸张,极为纤薄,而且甚是柔韧,一直用于记载重要的信息,且易于保存。



    



    江枫拿起落在书桌上的丝纸,并没有立即去看,而是看向了撕去外面一层封纸的封面,其上写着四个金线绣成的大字——源天心经。



    



    “这,这……”江枫双手略微颤抖,深吸了几大口气,静下心来,拿起手中的丝纸,仔细阅读。



    



    丝纸并不大,只有两个巴掌大小,但是其上却是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江枫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是将丝纸之上的秘引读完了,至此,江枫便是明白了秘引究竟为何物。



    



    江枫手中的这本名为源天心经的书,的确是一门内家心法,而且,修炼方法,也是尽皆记录在其中,江枫之所以无法读懂,就是因为阅读的方式不对,秘引中记载的,便是正确的阅读方法。



    



    按照秘引上所说,这本书中的页面顺序被全部打乱,甚至是每页之中,也只有一部分文字,才是源天心经真正的内容,正确阅读的方法,已经在秘引中详细的记录下来,江枫按着秘引所给的方法,再次把源天心经读了一遍。



    



    “源天初显,始于任督,任之先启,气蕴丹田,汇于会阴,不入四穴,先于气海,再绕阴交,凝聚神阙,不遗巨阙中庭,膻中紫宫二穴聚气,不弱九转,后蕴力冲于璇玑,震于廉泉,不入承浆,三巡萦回,再入石门鸠尾,承浆聚气,与初气相凝,不乱心神,而通任之一脉。”



    



    “然则气凝而不止,再于承浆而出,后冲督脉之中,直入百会,旋而不凝,散于各穴,再通命门,接于神道……”



    



    一直到了正午,江枫才将整本源天心经读完,这次意思倒是通顺了,但江枫依然是一头雾水,他对这些经脉穴道,真是一窍不通,只得先将其放在一旁,待他了解人体奇经八脉、各大穴道之后,再来修习不迟。



    



    江枫将源天心经的秘引贴身放好,然后拿起另两本书,在书皮之上摸了半天,没有任何特别之处,随后他拿起短刀,在书皮上划过,并没有初显缝隙,显然没有夹层。



    



    “奇怪。”江枫嘟囔了一句,把三本书放好,放下短刀,走了出去。



    



    吃过午饭后,江枫再次去了一趟藏书阁,再次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本《奇经八脉论》,上面详细的罗列了人体的所有经脉穴道,而且皆有图解,江枫撇开其他的不看,只是研究任督二脉以及其中的穴道。



    



    这么一看,江枫便是沉浸其中,直到天色擦黑,江枫才是从中回过神来,此时,他已是将任督二脉及其所含穴道,记了个清楚。



    



    “小叔。”一声清脆的喊声从江枫的居所外面响起,正是张玲。



    



    江枫站起身来,打开了门,张玲俏生生的站在门前,手中还拎着一个饭蓝。



    



    “你怎么不去吃饭?”张玲走进屋中,将饭蓝放在书桌上,嗔怪着说道。



    



    吃饭的时候,江枫都会去寻张玲二人一起,这次观看人体任督二脉实在太过入神,竟然忘了去吃饭。



    



    “刚刚看书,太过投入,一时竟忘了时间。”江枫笑语道。



    



    “快吃吧,一会要冷了。”张玲打开饭蓝的盖子,推到江枫面前。



    



    江枫拿过自己的碗筷,看着饭蓝:“这么丰盛?侄女有心了。”



    



    “快吃吧。”张玲红着小脸,托着腮,坐在一旁看着江枫吃饭。



    



    饭后。



    



    “小叔,我先走啦。”张玲将碗筷收拾好后说道。



    



    “恩,回去吧,注意安全。”江枫将其送到门口,轻声说道。



    



    待到张玲走后,江枫便是盘膝坐在床上,将源天心经打通任督二脉的方法在心中过了一遍,又回想一番已经熟记在心间的任督二脉以及其上分布的穴道的位置,一切准备好之后,江枫深吸一口气,五心向天,沉下心身,尝试打通任督二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