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五胡乱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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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四章 自投罗网

    一个人以张良自居,姑且不论是否自大自恋,是否真有才华,但已从侧面说明了该人乃一心高气傲之辈,xing情高傲,往往目无余子,这正是张宾与徐光等文官搞不好关系的缘由所在,张宾自恃满腹韬略,瞧不起他们,同时也使他敢于顶撞石勒。

    一个高傲的人,岂能吃下马威

    如果在寻常时分,张宾很可能会大骂一声:“竖子不堪与谋”随后拂袖而走,然而,他受了刘琨密令,必须要留在云峰身边,以获得重用,至不济也要探些虚实出来。

    张宾只得按耐住不快,却又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些许不满,与淡淡的自傲,再施一礼道:“秦王言重了,民自奔效赵王,颇有几分尺寸之功,赵王念及旧情,故而未忍痛下毒手”

    “哦~~原来如此”云峰现出明了之sè,点点头道:“这么说,石勒对你也算格外开恩,你可感激于他”. .

    “这个”张宾顿觉为难之极说感激吧,很有可能会被误会为心怀旧主,惹来云峰猜忌,但如果说不感激,又铁定会被认为是一忘恩负义之徒

    他究竟是想做什么张宾心念电转,急速分析着云峰的为人xing格。

    听说秦王心胸开阔,待人宽厚,莫非是在试探于我那赌上一场又有何妨张宾一瞬间作下决定,脸面现出一丝悲凄,怆然道:“赵王限于出身,时有残暴之举。秦王灭其国、诛其族、取其命。于国、于民、于天下幸矣

    然则。民与赵王相识于微末,受其知遇之恩,赵王有此下场,难免心中不忍,故此,民有一不情之请,请秦王允民为赵王收殓骸骨,寻一僻静之处安葬”说完。深深一躬,满脸的诚恳之sè

    张宾摆出的这副忠臣义士模样,令人大为感叹,要知道,主上再如何不堪,但如果不惧权势而表现出忠义,那么,在天下人的心里,此人乃一有气节之士,是一个大大的忠臣当时还没有晋jiān这一说法。为异族效力,并不太受人鄙视。否则,北方大族也不会纷纷为刘曜石勒之流所用。

    张宾虽是拱手低头,眼珠子却借着额头的遮掩,在滴溜溜四处乱瞄呢,见身周的所有人均是现出了赞许之sè,不由暗暗得意,他对云峰顺势赞上两句满怀信心

    却不料,云峰冷哼一声:“石勒此人,恶贯满盈,纵挫骨扬灰亦不为过孤将来要建一座河北蒙难百姓纪念塔,以纪念在羯人暴政下死去的无辜民众,石勒的骸骨,将会使人修复,使其跪在塔前伏罪,永世不得移开至于这座建德宫,也会拆去宫墙,向天下人开放,使其了解羯人的残暴奢侈,以此为鉴而你,不必说那么多,你只需要告诉孤,究竟是否感激石勒”

    这话一出,不仅张宾大为愕然,其他所有人都觉得今天的云峰过于咄咄逼人了,荀灌娘与庾文君更是直接投来了不满的目光毕竟张宾虽曾为羯人效力,但正如他自居,为羯赵立典章规范,专总朝政,位冠僚首,又为官清廉,举贤任能,时常劝谏石勒,可以说,羯赵最初的国力大盛与张宾有着脱不开的干系,的确有几分留候风范

    然而,云峰不仅话语咄咄逼人,目光也锐利之极,使得张宾根本无从深思,只得咬咬牙道:“赵王纵是诛民九族,民亦不敢心生怨念,更何况顾念主臣之谊民感激赵王的不杀之恩”

    云峰却又毫不客气的问道:“你特意跑来见孤,可是yu为我秦国出力”

    庾文君作为最了解云峰的人,从这不客气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杀机

    可张宾听不出来,他对云峰的了解全来自于情报分析,他从这话语中,听到的则是裸的羞辱

    刘邦待人傲慢无礼,那是由他的地痞流氓出身所决定,天下人都了解,也不会多说什么,久而久之也就哈哈一笑,而云峰素来以和蔼面目示人,对侨姓士族、巴蜀大族、关中大族皆是如此,怎会对自已摆出一副轻慢脸孔

    如今的张宾,完全摸不透云峰的想法了,只觉得处处被动,他硬着头皮道:“河北久经战乱,民众困苦,人心不稳,百废待兴,民身为赵郡南和今邢台南和人士,于乡里颇有几分人望,值此时刻,愿为大王出力以稳定河北民心”

    “哈哈哈哈~~”云峰突然仰天长笑道:“天下间无论缺谁,ri月星辰依旧运转,chun秋夏冬应时而来你张宾有何德何能,竟敢夸下如此海口哼既然石勒待你不薄,你又心怀感激,何不随他而去也不枉一世忠名”说着,向左右大喝一声:“来人,把张宾带下去缢死以通羯为名,夷灭三族三族之外严加管束,非孤之命,不得擅离襄国,否则以通敌论罪”

    张宾一瞬间脸面煞白,他没料到,云峰竟会要他命灭他族但在这生死一发之际,他仍抱有一线幻想,或许云峰还是在给他施下马威,只不过,这下马威过于激烈了些。

    在他的期盼中,这时应该有人出面求情,再夸赞一通他张宾如何如何了得,如何如何贤能,然后云峰勉为其难的收为已用,可是,他失望了,周围无一人开声,反而两名亲卫正疾步而来

    这使张宾意识到,云峰真的想要自已的命,一时懊悔不已,怎么就如此草率的前来,而不把情况摸清楚呢

    然而,情形已紧迫万分,容不得张宾懊悔,他一瞬间起了逃跑的念头,但转眼就强行驱开,这没办法,他虽有化劲的功力,但在打破虚空高手面前,又能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如今满城都是秦军,纵使成功脱出正阳门,又能跑得多远

    张宾立刻强行现出一幅愤慨之sè,大呼道:“秦王且慢民并非畏死,却不能糊里糊涂而死,请问秦王,民究竟犯了何罪”

    中国人都有个传统,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否则,到了地府,阎王一问:“你为何而死”结果哑口无言,那阎王必然会拍案震怒:“糊里糊涂,枉生为人,判你下辈子转投为猪”

    因此,张宾的要求倒也合情合理,同时他还想以大义凛然的姿态来喝退云峰。

    云峰却不讲理的冷冷一笑:“你犯了何罪好,孤来问你,你既然想活,那先掂量掂量自已,有没有不死的理由你过往的那些功绩就不必提了,陈辞滥调孤不想听,孤给你十息考虑,如果讲不出来,可别怪不客气了”

    “断山,你为何要如此张宾虽曾为羯人效命,却颇多善举,若没有他,只怕河北百姓更加困苦”荀灌娘再也看不下去了,责问之辞刚刚脱口,云峰已挥手打断道:“老师请莫急,弟子自有道理,请看下去便是”

    庾文君也拉了拉荀灌娘,她知道云峰不会义气用事,更不会胡乱杀人,既然要杀张宾,必是有非杀不可的理由,她虽然平ri里总是喜欢找云峰茬,但关键时刻还是识大体的,绝不会无理取闹。

    荀灌娘美目中将信将疑之sè一闪,便闭上了嘴巴。

    张宾却是心头大震云峰这话意味深长,他升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身份暴露了,并越想越有可能,否则,为何执意要取自已xing命

    这该如何是好张宾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冷汗也是不自觉的顺着额角滚滚而下

    冷静,千万冷静连石勒,与赵国上下那么多人都不知道老夫的身份,老夫与秦王素未谋面,他从何而知或许是摸到了蛛丝马迹,却没有实证,因此出言相诈定是诈言定是如此

    张宾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十息已转瞬即逝,云峰又向亲卫挥了挥手:“带下去”

    “且慢”张宾明白,必须要拿出些真料给云峰,否则,不明不白的死了,那得多冤啊,很可能到阎王那里,真要转投为猪了。

    “哦”云峰淡淡问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张宾暗道了声罪过之后,把心一横道:“民得知些刘琨的隐秘,愿说与秦王”

    “你与他是何关系为何会知晓说”云峰面sè瞬间转寒,厉声喝问。

    这时的张宾,心里又产生了丝动摇,他从云峰的神sè判断,可以看出云峰那片刻的震惊不是装出来的,非常符合一名初闻辛秘之人的所有特征。

    莫非秦王从未对自已的身份有过猜测但既然话出了口,张宾已是骑虎难下,只能尽量使自已平静下来,不疾不徐的拱了拱手:“回秦王,民与刘琨早年有过一面之交,虽谈不上至交好友,但刘琨起于并州,于北地多有活动,而民祖籍便是这襄国附近,家父曾任中山今河北定州市太守,因此于这北方人物,并不是全无了解,此外民任赵国大执法期间,总专朝政,刺探些辛秘往事倒也不算为难,民敢保证,秦王必不清楚刘琨的过往,如能了解此人,对他ri南下江东,或会有些益处。”

    张宾已经打算透露出一些秘密,把真话假话掺一起说,给秦国效力他已绝了这份心思,但求留下一命,举族秘密潜往江东或是幽燕,重归于刘琨麾下。

    一时之间,张宾颇为紧张,目光炯炯的看着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