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五胡乱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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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夫妻情深

    长安城仿如一处死域,笼罩于一片愁云惨雾当中,城中百姓人人面带凄sè,一幅惊惶不安的模样,随着石虎屠戮了洛阳全城,潼关以西与关东各郡县不自觉的爆发了难民cháo,羌、匈奴、氐三族百姓无论贫富纷纷丢弃家产涌来长安,坚厚的城墙能给他们带来稍稍的心灵慰藉,使这座周长四十里,原先仅有二十余万人口的大城,人数一下子暴涨到了近百万之多就这样,每ri还有百姓络绎不绝的赶来,而汉族普通百姓由于地位低下,不被允许进城,只得继续向西逃亡,整个关中呈现出了一派乱象。

    城中各式各样的流言漫天飞舞,有人说潼关被破,石虎大军不ri将兵临长安城下,还有人说石勒攻关中是为羊献容而来,由于对羊献容心生爱慕,因此才发兵以掠得美人归,又有人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证石虎曾放言,将以关中百万头颅筑京观,作为石勒迎娶羊献容的贺礼一时之间,长安未央宫前每ri都有前来请愿的百姓,恳求刘曜为了社稷安危交出羊献容,以求得石虎退兵。

    原本在关中,百姓们止小儿夜啼用是的云峰的名头,可是云峰在夺取秦州全境后并未有进一步的动作,随着近两年的平安无事,云峰的名字渐渐地的不管用了,如今取而代之的,则是石虎的大名,而且比云峰当初还要好使,毕竟云峰坑的是士卒而不是平民百姓。

    未央宫,赵主刘曜刚刚上朝归来,向着椒房殿走去,其实不久前的朝会并未商议出什么,群臣百官皆是惶惶不可终ri。根本拿不出解决方案,对于他们来说。关中西有秦国,东有更强的伪赵,腹背受敌,只能坐困四关等死。他们连投降的心思都不敢生出,石虎是杀胚下凡,降也是死,不降也是死,而云峰也不是好货,两年前坑杀四万锐卒的yin影仍是挥之不去,投降秦国前途莫测。可以说。关中权贵们已面临着走投无路的绝境。

    最后得出的结论无非就是调兵遣将严守潼关,另一方面加强北方萧关与西部散关的戒备,严防秦国趁火打劫。

    如今的刘曜,最需要的是大醉一场,用烈酒来麻痹自已。暂时忘掉那令人直yu抓狂的国事。

    魂不守舍的踏入椒房宫,刘曜大喝道:“来人,给朕上酒快上好酒,上烈酒”

    不见有宫人应答,羊献容却于帷幔中款款步出,开声劝道:“喝多了伤身体,陛下,您还是少喝点罢。”

    “身体呵呵呵呵”刘曜缓缓转过脑袋,惨笑道:“朕还要这幅躯壳有何用如今前有强敌。后无退路,迟早落得一死死前何不逍遥快活来,献容,陪朕一起喝落得个一醉方休啥都不烦到时候咱们烧了这座宫城,去yin曹地府接着做夫妻”

    羊献容纵是冷静睿智,面对着现今的九死一生境地。也拿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得强笑着劝说:“陛下,情况或未如此糟糕,洛阳虽失,可关中仍有甲士二十余万,石虎不过拥众二十万罢了,若能振作起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至于秦国,中军仅十万之众,只须着西北两关严加防范即可,另一方面速速遣使交好秦国,以金帛厚礼馈之,使得其不发兵来犯,如若再能以擅于口舌之士说动秦国由上邽北上攻取并州,那更是再好不过了,关中之围可立解”

    刘曜摇摇头道:“献容,你当那云峰是傻子由上邽至并州,一路上苦寒遥远不说,还须翻越六百里吕梁山脉,他岂会放着朕的大好关中不取而舍易取难假如他仍在建康未曾归来,秦州或不会发兵夹攻,可是此人偏偏于上月赶回,又自立秦国,依朕看,必会趁火打劫,给再多的金帛也是无用何况洛阳失陷关系重大,潼关以东将再无险阻拦石虎大军,至迟明年开chun,必将攻打潼关,更重要的是,洛阳被屠已使得百姓惊慌失措,人心已乱了啊”说着,无力的摇了摇头,五十余岁的刘曜,发髻间已现出了一抹抹的斑白。

    羊献容心知刘曜说的是实情,这个时候,要说动秦国按兵不动,很可能不比说服石虎退军更为容易。

    想到石虎,市坊间散播的流言不自觉的跃上心头,羊献容的面sè一瞬间惨白如纸,身形也变得摇摇yu坠

    “献容,你这是怎么了”刘曜连忙伸手扶住,紧张的问道。

    “妾没什么。”羊献容的语气透出了一丝虚弱,可是,那张虽略显苍老,却仍残留着年轻时惊人风韵的面庞竟渐渐现出了坚毅之sè,正当刘曜暗感不妙的时候,羊献容猛的推开刘曜,跪倒在地,悲声道:“妾求陛下一事,请陛下把妾送往石虎军中”

    “献容你”刘曜一瞬间目瞪口呆,惊的说不出话来

    羊献容拜伏在地,继续道:“坊间传言羯赵为妾而来,妾愿只身赴敌营以换取陛下得享平安。”

    “你胡说什么”刘曜不悦道:“流言岂能听信你与石勒素无瓜葛,他怎会为你来攻关中献容快快起来,此话休要再提”

    羊献容却不起身,仅抬起头道:“陛下,流言也好,事实也罢,城里既然有此传言,想来非是空穴无因,百姓们riri长跪宫门,陛下您也是清楚的罢依妾看来,即使是流言,妾往石虎军中却可断了石勒攻我关中的口实,百姓们在无路可走之下,或会万众一心,为陛下您共仆国难,如今关中人心不稳,请陛下匆要犹豫啊”

    “不成万万不成”刘曜连连挥手:“当年王弥破洛阳,朕来迟一步,一入得城,立刻赶往洛阳宫,连满城的财富都顾不得收取,就是为了献容你啊,你可知道,朕率众奔向洛阳宫的途上,心里的那份忐忑不安那时就存下决心,若王弥敢伤害于你,必与他拼个你死我活后来朕于冷宫见到你瑟缩于一角的模样,又是何等的欢喜朕哪怕江山不要,也绝不容你往石虎处送死”

    “陛下呜呜呜”羊献容趴伏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献容”刘曜赶紧搂起羊献容,紧紧拥在了自已的怀里,看着这个年过四旬的中年美妇,其实刘曜自已也很纳闷,一来如他这般的枭雄人物,早该断了男女之情,对女人,无非只剩下罢了,二来身为一国之主,年轻漂亮的女子什么样的搜罗不到为何偏偏会对这羊献容痴迷如斯呢

    或许是年少时于洛阳的那惊鸿一瞥,也或许这就是孽缘罢刘曜暗暗叹了口气,不再开声劝说。

    渐渐地,羊献容泪水暂止,拭了拭眼角,哽咽道:“十四年前,妾经历坎坷,常常过着朝不保夕的ri子,尤其是洛阳城破的消息传来,身边仅有的几名宫女宦官都四散逃走,诺大的宫中,仅余下妾一人,妾当时已存了死志,宁可自尽也不愿为乱军所辱。

    不料,预想中的乱军没来,却来了陛下,当时陛下身披金甲出现在妾的眼前,至今仍是历历在目,在残阳的照耀下,陛下威风凛凛状如天神,自此之后,妾为陛下所获,受了十四年的恩宠,虽是感激泣零,心里也甚为不安,如今陛下有难,妾岂能袖手不理”

    见着刘曜面sè一变,羊献容伸手掩上刘曜的嘴唇,淡淡笑道:“刘郎,请允许妾这样称呼你,你我做了十四年的夫妻,缘份已尽了,也到了妾报答刘郎的时候了,请刘郎珍重,愿我大赵国祚隆盛”说着,羊献容就要再度推开刘曜。

    刘曜却怎么都不松手,状如疯魔般的咆哮道:“不行献容你若敢去往石虎营中,朕就敢烧了这座宫城,你信不信”

    “刘郎,宫中女子多的是,你何苦”

    羊献容话才脱口,刘曜一把放开她,伸手一指殿门冷冷道:“献容你走走看,看朕敢不敢放火”

    羊献容浑身剧颤,怔怔的看着刘曜,却不敢移动半步,从刘曜那冰冷彻骨的目光中,她明白这人是认真的,一股巨大的感动油然而生,那双又红又肿的眸子,不自觉的再次蒙上了一层雾光。

    刘曜轻轻揽上羊献容,面sè竟略显几分轻松,爱怜的抚上了羊献容那仍是细嫩的面颊,微微笑道:“横竖都是一死,又何苦受辱而死献容,你不许离开为夫,能多活一ri,咱们就好好的活着罢。”

    羊献容的目中献出了一丝迷茫,这还是刚刚那位一幅颓丧模样的陛下吗不禁问道:“陛下,你变化怎会如此之大”

    刘曜不答,反调侃道:“献容,是谁唤为夫刘郎来着”

    羊献容面sè微微一红,低声唤道:“刘郎。”

    刘曜显然心情大好,拉着羊献容道:“献容,陪为夫喝两盅,他娘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待石虎来了再说”

    羊献容暗暗叹了口气,她算是明白了,刘曜并非振作起了jing神,而是彻彻底底丧失了斗志,以短暂的寻欢来欺骗自已,可是,在如今形势下,不这么做还能怎样呢总比忧心忡忡要好吧

    羊献容强行绽出一丝笑颜:“刘郎你稍等片刻,妾去取酒来。”说着,转身向殿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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