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父太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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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再爱

继父太嚣张? 如何再爱

三天后……

徐沫彦拎着简单的行李打开房门,就看见穆苑臣斜歪的躺在自己房门前,蹲下身子,端详着守在门口三天三夜不曾离去的憔悴脸庞,抬起手指还未触上穆苑臣,徐沫彦就已泪如泉涌。

冯青死了,死在那片荒凉的土地上。

谁也没有拽动搂着凉透冯青的徐沫彦,直到穆苑臣狠心的将他打昏才将人带走。

等徐沫彦醒来时,冯叔冯婶已经接到了死讯,承受不住昏迷被送到了医院,躺在**,徐沫彦只问了一句冯青在哪就再也没开口说过话,他甚至不敢问冯青被葬在哪里。

“苑臣,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不要爱上我,如果重新来过,我也不会再去爱你。”

还是没有勇气触碰那张自己无限爱恋的脸庞。徐沫彦不回头的下了楼,他不敢回头再看,生怕只要一眼,就会击溃他全部的理智。纵使将各自的身份放下,他们俩也无法毫无顾忌的再爱,上一代的情事纠葛最后报应在他们身上,到底是谁欠了谁,已经无人能说的清,可承担后果的终归不该是冯青。

穆苑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只是闭紧的湿润眼角,暴露了他全部的心思。

徐沫彦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钝刀一般割据着自己的心。待关门声响起,穆苑臣的手臂遮住双眼,双唇颤动,一股窒息的悲恸从心底急窜而出,无法承受,穆苑臣早已泣不成声……

“开车吧。”将头扭向相反的方向,徐沫彦的心里说不出的酸楚。

看着徐沫彦通红的眼睛,常规的嘴唇蠕动着,却也说不出什么,发动了车子,穆宅在身后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想着当初也是自己开车将徐沫彦送来,常规不禁红了眼眶。

物是人非,当时看起来华丽的建筑,此刻看起来却那么的萧瑟。

常规将徐沫彦送到了冯青的住处,默默的跟在身后,把人和行李送上了楼。

停在门前,把手心里早被汗水浸湿的钥匙握紧了又松,深深吸进一口气,徐沫彦缓缓抬起了手腕,“咔嚓”清脆的一声,房门被打开,屋内的空气被带动着旋转起来,阳光投射中,被卷起的灰尘粒粒清晰,朦胧中,徐沫彦仿佛看见面带笑容的冯青站在自己面前,温润的声音唤着自己“小沫子……”

时间仿佛倒流,仿佛冯青鲜活的站在门前,徐沫彦不由自主的叫出一声“冯大哥……”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无边的寂静。

常规站在一旁,用手盖住就要溢出口的哭泣,徐沫彦的表情让他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消瘦的面庞,睁圆的双眼,一颗清冷的泪滴从徐沫彦的眼角无声滑落。

“老板……”

心里像是灌满了铅,沉重到让人麻木,房间里的一景一物,都变成了灰色调。徐沫彦拿起电视柜上的相框,用手轻轻拭去薄落的灰尘,泪水让视线变得模糊,再怎么使力,徐沫彦也看不清相片中的脸……

黑色的世爵隐藏在夜色中,穆苑臣望着楼上亮着的灯光,偶尔有人影闪过,他的目光就会跟随着。已经记不清是第几个夜晚了,每夜每夜他都留连在楼下,胸口像是被撕开巨大的伤口,只有那微微晃动的人影才能暂时止住横流的血液。

从始至终被亏欠的是徐沫彦,他离开穆宅,穆苑臣无力阻止。萧若水彻底疯了,被萧家人带回了美国,了解徐沫彦身份的人都守口如瓶,应庆笙和应佩天一同消失,查不到去处。风卷残云之后被留下的只有他和徐沫彦支离破碎的心。

“当,当…”穆苑臣被敲响的车窗岔开了思绪。常规拎着个口袋向他挥着手。

“穆大少,成天这么偷窥,您能看见个啥?”常规口上调侃着,眉头却不自觉的皱起,穆苑臣消瘦的速度几乎可以说是不正常,双颊凹陷,眼眶周围微微泛着青,面容虽说干净,不能说是颓废,可这么张脸怎么看都像是丢了半条命。

“天气转凉了,多给沫彦准备些暖胃的东西。”穆苑臣瞄了瞄常规手里的袋子,知道他每天都准时为徐沫彦准备夜宵,补养身子,一直神经却条的常规在这件事上还是很尽心的。

“你倒是也好好照顾自己,要是真离不了我家老板,就直接上楼去呗,成天窝在这……”从徐沫彦搬进这栋房子开始,穆苑臣就没有一天缺席过,风雨不误,有一次暴风雨,常规被困在这,住了一宿,第二天早上走时还看见穆苑臣的车停在院子里,这份真心连常规都跟着心酸。

苦笑一声,穆苑臣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若不是现在这么偷窥,他想见徐沫彦一眼都难吧?

“有些事是命里带来的……”常规话音顿了一顿,看了看穆苑臣没有什么不耐的表情就继续说“谁都选择不了,萧若水兜兜转转这么些年最后不也是栽在一个情字上,事情到了今天,上一代的恩怨说到底,你和老板谁也不欠谁的…”

“怎么不欠?沫彦是无辜的,却被当做棋子使了二十多年……”

“那你呢?”常规继续反问“穆大少,你又有什么错?是你指使的穆项天拿老板当棋子还是你指使的萧若水让她不认自己的亲生儿子?这都是命!是你和老板逃不了的命!真正横在你俩中间的不是那些要烂在土里的事,是冯青!”一语道破,穆苑臣瞬间垮下嘴角,他怎么会不知道?如果两人的身世在两人之间断出一道裂缝,而冯青的死就把这道裂缝拉成一道鸿沟。

常规表情悻悻“穆大少,您可好好想清楚,你再这么每天坐在车里干寻思,可保不准哪天老板就彻底把您给遗忘了,在这盯盯盯,可别哪天盯错人了都不知道!”说完话,常规晃荡着小口袋转身进楼去了。

穆苑臣呆愣在车里,遗忘?这么多轰轰烈烈的事之后徐沫彦就能那么把他给遗忘了?这有点危言耸听吧?可穆苑臣就是不由自主的慌了神,痛苦的回忆谁都恨不得从记忆中抹去,常规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自己再这么坐以待毙,说不定哪天徐沫彦就真的逃到天涯海角遗忘自己去了!

遗忘他?不能!绝对不能!逃到自己找不到的地方?不准!他穆苑臣绝对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