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比给我养了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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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浩的名声自他弃权日本世界漫画大赛回来,传遍整个b大美术系,而他隐忍没多久的本性也就此肆无忌惮的爆发。

之前为了画画,他断绝了所有社会痞子的联系,更是虚心求教,也不再去泡吧,然而如今,梦想破灭时,他再一次彻底的堕落。

就在逛完街的第二天,钱聪聪亲眼看着他把书桌上的绘画书本和画具都打包出了学校,期间自己还帮他搬过两包书本。柯浩嘴里叼着烟,领着钱聪聪来到一片垃圾处理空地,放下所有的书本和画具,钱聪聪简单的以为:“浩哥,你就这样把这些丢弃了,不可惜吗?这些都是寄托着你的梦想的东西,你舍得……诶!浩哥你干嘛?”

只见柯浩从自己肥大的开衫口袋里拿出了一瓶精装的汽油,往书堆上倒了一圈。叮的一声脆响,甩开了打火机的盖子,一束小小的火焰在他手上摇曳着微光。

那时柯浩的脸上布满了绝望过后的冰冷,话音从他唇齿间蹦出:“我不想当画家,不想白日做梦,不想再自欺欺人。”孤助无力的火焰瞬间坠落,跌入书堆里,顷刻间书堆上燃起熊熊烈火。

就像已经对梦想心灰意冷的柯浩,只待这一堆实物随着一把烈火灰灭无余。

钱聪聪心疼那些书,心疼那些价值不菲的上等画具,就这样没了:“浩哥,你真的不再画画了吗?”

柯浩连最后一丝眷念都丢弃掉,对钱聪聪说:“没意思,都没意思了。小子,你要是当真喜欢画画,务必从现在起做好随时会失败的心理准备,否则梦想破灭的那一天,你会生不如死。”

钱聪聪不太明白他的悲哀,他一直觉得梦想就是个简单的向往,实不实现事在人为,机遇也是最重要的因素。柯浩无法承受当下的糟糕机遇,而自己总该是幸运的人吧,幸运的人心理承受能力应该比他好百倍。

此后,柯浩三五天就会去酒吧喝酒,总是醉醺醺的半夜回来,甚至有时候在寝室里熬夜打游戏,却会保持基本的底线,不干扰寝室里的每一个人。

有时候柯浩回来脸上身上还会带着伤,青一块,紫一块,红一块,新新旧旧加起来让人看了退避三尺。

这一天他又喝醉了回来,满身的酒味儿弥漫整间寝室,杨灵飞兰花指捏着鼻子嚷嚷:“浩哥,你这酒气熏天的很影响我们学习好吗?”

柯浩脚步摇晃的走过去,从椅子后面抱着杨灵飞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既然影响到你,那你就搬出这间寝室啊。”

杨灵飞怕他撒酒疯,心里后面的话硬是吞回肚子里,屏住呼吸推开柯浩。

柯浩因酒气熏红的脸颊使劲咧笑,露出门牙:“人啊,干嘛活那么累,潇潇洒洒多好,自自在在多好。能这样酒足饭饱,乐乐呵呵过一生,此生足矣。”

解才平对他的背影失望的摇头,好好一个人,就这样废了。

钱聪聪正在阳台给钱学打电话,报告近况,哪知屋里醉醺醺的柯浩摇摇摆摆走了出来。上前就紧搂着钱聪聪的后腰,滚烫的脸颊在他脖子间不停磨蹭,吐着酒话:“小家伙,在给哪个情人打电话啊?不会又是你哥吧?嗯?”一脸迷醉的表情,鼻翼在他脖子上深深嗅了几下。

钱聪聪还在和钱学说话,被柯浩突然亲近的举动惊吓到,忙不迭的要把他推开,转身一只手肘抵着他靠近的嘴脸。

柯浩不死心的一个劲儿把嘴脸靠近钱聪聪,嘟着嘴索吻:“小家伙,给哥哥亲一个,哥哥一天没见你了,好想你。”

钱聪聪再次睁大铜铃般大小的双眼,之前柯浩喝醉酒回来只是拉着自己跳舞或者要求自己帮他打洗澡水,今天怎么感觉他跟吃错药似得?这么粘人。

钱学在电话那边问道:“聪聪,你那边怎么了?怎么吵吵闹闹的?”

柯浩有点不耐烦了,伸手去夺钱聪聪的手机,钱聪聪一边艰难的避开他作怪的手脚,一边跟钱学说:“老爸,我这边有点事,今天就先聊到这里,我有空再给你打过去,你和叔叔好好照顾自己。挂了啊,拜拜,晚安!”最后一个词几乎是远远举着手机,扯开嗓子吼完的。

挂了电话,钱聪聪使出全身的力气终于从柯浩的禁锢中逃脱出来,后退到阳台的一角:“浩哥你又喝酒,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老抱着我干嘛?我又不是你泡酒吧遇到的那些女人。你看清楚,我是男生,我是男的。”

柯浩颠簸着步伐,摇摇晃晃再次扑向钱聪聪,左脚绊倒右脚,踉跄的摔了过去。钱聪聪心惊了下,赶紧伸出双臂接住他摔落的身体,手臂穿过柯浩的胳膊下,呈抱住他的姿势:“诶!你当心点。注意脚下,ok?真是,没事干嘛每天都要喝酒,把自己搞这么颓废是不想活了吗?”

柯浩瘫软的依靠在他身上,双臂紧紧抱着他刚柔并济的身躯,呢喃道:“小家伙,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喜欢你那个小白脸哥哥?是不是?”

钱聪聪敏锐的瞄了瞄窗户里面还在忙碌功课的杨灵飞和解才平,有些心里话,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因为他还没做好公诸于世的准备。

柯浩知道怀里的人僵硬了几秒,很快又装作若无其事,半醉半醒的问了句心里话:“跟哥哥说,你是不是同性恋?”

在以前,知道李秀正是同类,才会贸然承认自己的秘密。而现在,眼前的人只是个半生不熟的室友,钱聪聪不敢贸然承认这个问题,选择沉默。

柯浩挣扎的站稳,捧着钱聪聪的脑袋,逼视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同性恋?你是不是喜欢你哥?”

钱聪聪在他浩瀚的深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一个浅浅蹙着眉头的清爽少年,一脸青涩模样,此时还带着一点惊慌失措。

柯浩的眼睛越来越深邃犀利,第三次,他是咬牙切齿的方式问道:“快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你哥?是不是喜欢男人?”

钱聪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若要承认这些心里的秘密,竟然会越来越觉得害怕,或许是他逼问的方式太紧促压迫了。猛然推开今晚举止过度的柯浩,从墙边挤进了寝室里。

钱聪聪走到自己的床前,抬起一只脚踩上铁梯,另一只脚还未离地,整个人就在半空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追进来的柯浩突然从后面抱着他的腰,将他放坐在椅子上,自己叉开两条腿,坐在他的大腿上。

长臂勾着钱聪聪脑后的椅背,将他圈在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圈里:“我在问你话,小家伙你最好先回答我。”

杨灵飞和解才平均是一震,慌忙过来拉扯柯浩:“浩哥,聪聪是犯什么错了,你有话好好说,别动用暴力啊。”

柯浩一记眼刀飞过去,二人瞬间松手,紧张兮兮的看着质问钱聪聪的柯浩:这,坐姿,有问题吧?

钱聪聪挣扎着:“浩哥你放开我,我还要看书,麻烦你放开我。”

“别找借口,回答我。”柯浩的态度十分坚决。

钱聪聪挣扎时,又被柯浩紧紧抱住,这次是连同椅子抱在一块儿,力气上抵不过,想用话语说服柯浩:“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问,我也没必要告诉你什么,你这样坚持又有什么意义?你干嘛执着于我到底喜欢谁啊?浩哥,我看你是喝醉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课要上。”

柯浩舔了舔嘴唇,锁定钱聪聪别开视线的嘴唇:“日久见人心,我很快就会找到答案,你是逃不掉我的手心。”

钱聪聪脑子里一团乱麻,现在发生的场景这很荒谬,令他露出很不安的表情。柯浩邪魅的笑着,右手拇指摩挲着他的嘴唇:“小家伙的嘴唇,长的……”贴在钱聪聪的耳边低哑的道:“很性感。”

钱聪聪反射性的抿紧唇,手指有序的弯曲握紧,一拳毫无征兆的打在柯浩软绵绵的侧腰上:“有病!”

柯浩吃痛的站起来,捂着腰,挑衅的看着钱聪聪:“这么久才还手,我都以为你不舍得使用暴力逃开我的怀抱了。”

“浩哥,玩笑别开的太大,我今晚就全当你是喝醉了,不跟你计较,如果还有下次,上来我就不客气。”

“呵呵,小猫也会变成小老虎?看来是我把你逼急了。钱聪聪,逗你挺好玩的,忽然让我觉得,人生还有一点乐趣。”

“……”钱聪聪只当他是一时颓废,一时的胡言乱语,却不想,这便是他和钱乐悲壮的开端。

一开始,钱聪聪以为柯浩只是刚刚失去梦想的美好而颓废,而胡闹,可是到了这学期最后一个月,他才意识到,柯浩并不是单纯的胡闹,而是在玩命的折磨他想折磨的人。

钱聪聪首当其冲成了他第一个折磨的对象。

钱乐只要有时间就会来找钱聪聪,一块儿吃饭或者一块儿娱乐聊天,甚至有时候会去图书馆呆一整天。柯浩自然是寸步不离的纠缠着钱聪聪,无论钱乐对他表现出多大的敌意,他都会插在两个人之间。

而今天,钱乐和钱聪聪约好去图书馆找资料,看看书,柯浩痞里痞气的又跟着来了。

图书馆的人很多,却很肃静,大多数人在认真严谨的看书,少数情侣夹杂在里面,有的头挨着头耳鬓私语,有的羞怯的在桌下十指相扣,有的甚至躲在图书馆不起眼的角落里悄然亲吻。

钱乐找到自己的书,钱聪聪也找到自己需要的书,柯浩就在他们拿书的旁边位置随手抽了本书。

三个人走到空位仅剩不多的一排排书桌区,在比较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钱聪聪坐在中间,左边是钱乐右边是柯浩。

钱聪聪看了几页,忽然想记笔记,打开背包翻找了下,转头悄声问:“哥,你带笔了吗?”

钱乐从背包里翻出一支笔来,递给他。钱聪聪写了几下,甩了甩笔杆,再写:“哥,你这笔坏了,写不出字来。”

钱乐也拿过去试了试,果然写不出字,站起来说:“我去管理员那里借笔。”

“好,快去快回。”钱聪聪目送钱乐走出书桌区。

柯浩碰了碰他的胳膊,说:“你怎么不问问我?我也有带笔啊。”拿出一支骷髅头的圆珠笔:“用我的。”

钱聪聪斜着眼珠子瞪他:“不早说。”

“我要是早说了,你哥又怎么会给我们俩独处的机会呢。小家伙,这支笔送给你了,别谢谢哥哥太好心啊。”冲钱聪聪眨了下眼睛。

钱聪聪颤了颤冷汗,低头,开始在自己带来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柯浩凑过去贴着他的肩膀,问:“你在写什么?”

“就只是一些选修课需要的笔记,没什么。”

“你选修的是哪个专业?怎么没听你说过你还上选修课的?”

“像你这种只顾自己的人,就算学校哪天发生爆炸事件你也不会关心,更不会知道。管我选修什么专业。”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哥哥我是关心你才问你,快说,你选修的是哪个专业?”

“传媒艺术,我哥的专业课,有时候会和他一块儿上一堂课,很多我都搞不懂,就只能平时来图书馆多看看这方面的书籍。”

“……你哥,你哥的专业啊。”柯浩神情迟疑。

“嗯。”钱聪聪继续翻阅着书籍,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

钱乐这时也借到了笔,折回来时就看见两个人亲密的挨在一起,看着同一本书。不知道柯浩在钱聪聪耳边说了什么,钱聪聪忽然就映衬着玻璃窗外的阳光,闪耀的笑了笑,嘴角深深勾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钱乐走过去,一边坐下一边顺势推开靠在钱聪聪肩膀上的柯浩,将笔递到钱聪聪手里:“笔给你借来了。”夺过钱聪聪手里的笔,直接仍到柯浩的书面上。

柯浩漠然,节奏缓慢的冷冷暼着钱乐,拿起圆珠笔,在指尖熟练的转动。钱乐毫不示弱的回给他同样犀利的眼神,四目相触,电光火石间不相上下。

钱聪聪悠然飘来一句:“你们是来看书的还是来互相挤斗鸡眼的?”二人快速收剑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