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帝国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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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大江东去

    205

    曾公子,你努力了五年都没什么成果,这说明你没本事啊,这说明你有愧大家的期望,那你是不是应该引咎辞职,别再占着东京第一才子的称号了!

    李青突兀而出的这一番话一下改变了暖风阁里的气氛。

    里面一下剑拔弩张。

    唉!

    诗诗作为暖风阁的主人,只能无力的一声长叹!

    今天可真是一个多事之秋啊!

    先是曾致远突然而至的一声怒吼,差点让大家大打出手,好不容易才把危机度过,李青又突然的发了一通感慨,原本以为事情要大大的不妙了,还好,关键时刻,曾致远站了出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轻轻几句话又把气氛冷了下来,诗诗才刚刚松了一口气,哪里知道,李青的这一段话一下就如炸雷一般,直接把人炸得晕头转向。

    这是要打起来了的节奏啊!

    诗诗一瞬间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在矾楼混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她如此无助!

    李青啊李青,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你要跟曾致远打架,那你去外面打啊,为什么偏偏要在我这儿闹事呢?

    还有曾致远,你瞎得瑟什么啊,用得着那么不知廉耻的夸自己吗,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谁几斤几两啊!

    不过,李师师恼火归恼火,她的脸上却无任何表现,她不是那样的人,长袖善舞,这才是她的习惯,越是危机,她越是不能退缩,她越要好好表现!

    于是,诗诗温柔一笑,连忙圆场道:“李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曾公子这么多年来,的确是尽心尽力了,只是那件事实在太难,连周邦彦前辈和谢俊才老前辈也都失败了呢,所以,我们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曾公子身上,这不公平!”

    诗诗真的是好心,所以这才不惜小小的得罪李青也要为曾致远圆场,因为在她的火眼金睛看来,曾致远看似温和,其实脾性最是不好,最是暴躁,李青虽然看起来咄咄逼人,但反而容易说话,现在得罪一下,以后真诚道一个歉,什么事就都没了,所以,她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诗诗的话刚一落下,曾致远就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嚷嚷起来:“不错,诗诗小姐所言极是,周邦彦老前辈和谢俊才老前辈也都做过这方面的努力,但都无果而终,我一个小小的后辈,自然更是不可能与那些老前辈相比!”

    但李青却只是不屑的笑了笑:“据我所知,谢俊才老前辈之所以半途而废,不是能力和道德的问题,而是身体的原因,他才刚刚提出那个主张,就一下病倒,从此不能起来。

    至于周邦彦老前辈,他倒是说过这方面的话,但从始至终都没行动过吧,不信你问周虹周公子,据说因为这件事,周公子还与周邦彦吵过架呢,不信你问问他!所以,说来说去,还是只能说,曾公子,你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你有愧大家的期望,你白白糟蹋了东京第一才子的称号!”

    “李青,你休得信口胡言!”

    曾致远气得暴跳。

    李青冷冷一笑:“信口胡言的应该是曾公子吧!

    你刚才信誓旦旦说你那一幅赤壁图就是大气之作,是你为那件事努力的开端,为此你还画了出来,可是你敢说你真正的赤壁图就是那个样子?

    在场的很多朋友都没有见过那幅赤壁图,你自然可以胡编乱造,但很不幸,我在几个月前恰好见过临摹之图,所以我知道真正的赤壁图根本不是那个样子,根本毫无大气可言,而是华丽到了极点,曾公子,你所说的,难道不是信口胡言!你把我们这么多人当傻子耍了,你是何居心?难道在你眼里,我们都是猪不成!”

    李青的那几句话一出,曾致远顿时就如被踩中了尾巴的野猫一样,汗毛根根直立,眼睛红得就像要喷火,整个人也气得抖了起来。

    他与李青虽然见面没有几次,但每一次他都被李青气得几乎暴跳。

    第一次,他在李青面前趾高气昂,说自己是东京人说李青是土包子,哪里知道李青就像知晓他的底细一般,一句你的江西口音就把他打回了原形。

    随后他肆无忌惮的抨击李青的书法,哪里知道随后遇到了“听雨轩”那三个字,自己再一次被打脸。

    西夏小和尚的事,他也被狠狠羞辱了一番。

    今天晚上三番五次,也被气得差一点吐血。

    可是为了他的君子形象,他忍了,咬牙忍了,牙齿被打落了往肚子里咽下去,可是,他·妈的,这家伙此时此刻竟然如此不顾一切的揭露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轰隆!

    曾致远的心中,怒火轰然如火山爆发!

    “李青,你说什么?你他·妈再说一遍!”

    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曾致远再也无法再装君子了,之前被李青刺激的一幕幕一下浮现,所有的怒火和怨气一下爆发了出来,要是他会吃人,此时此刻,他一定扑上去把李青咬下一块肉来!

    “曾公子,有什么好好说嘛,别说脏话好不好,记住,你是君子,君子,懂吗?君子怎么能说脏话呢!”李青笑了笑,继续火上浇油。

    果然,李青的这些话一出,曾致远愈发的暴跳如雷了,他一下子跳到了李青面前,怒目圆瞪,火气冲天:“李青,你他·妈谁啊,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以为自己是老几?

    是,我曾致远是不能改变什么,但那不是我的错,那不是因为我无能!

    李青,记住了,连我东京第一才子都不能成功的事,你,李青,你更是没有任何可能!”

    李青笑了笑,用手拨开曾致远差点戳到他脑门上的手指头,道:“曾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不能的事为什么我就不能?你不能像个真正的君子一样,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也不能吧。”

    哈哈哈哈!

    曾致远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笑够了,他突然脸色一沉,冷冷的看着李青。

    “你不是说要引领大家作什么男人的诗词吗?好啊,那你作啊,那你现在就让我们开开眼界吧!你作一首男人的诗词给我们看看,哼,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何能耐!可别是只会吹牛的骗子!”

    曾致远重重的哼了一声。

    李青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所以,他淡淡笑了笑,接口道:“要是我能,那你怎么说?”

    曾致远眉头一拧,死死的盯着李青。

    不过,不等曾致远回答,人群中忽然探出一个脑袋来,却是小萝莉李清照,她迫不及待的道:“你们谁赢了谁就是东京第一才子!”

    啊?

    众人一愣,不过回过神之后,虽然不敢附和,但心中却也基本赞同。

    李青唰的一声打开扇子,笑吟吟的看着曾致远:“曾公子,不知道你敢不敢啊!”

    不过不等曾致远回答,他自己笑了起来道:“唉,算了,曾公子用了五年的时间都不能完成并不算艰巨的任务,想来打这个赌,应该是没什么信心了。”

    李青的话刚一出口,曾致远就暴跳道:“李青,你别自以为是了,谁说我不敢!好,我便与你一赌,你要是能作出一首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满意的诗词,那我便认输,从今之后你便是这东京第一才子,但要是不能,那你要立即给我道歉!立即给我滚出东京!”

    “好。”李青笑着道。

    曾致远不知怎的愈发恼火了,他差一点想打人,但他咬牙忍住了,呼气,吸气,再呼气,再吸气,一连三次深呼吸,他这才稍稍的平静了下,随后,他目光一转,看着他刚才所画的那幅草图道:

    “既然李公子想作男人的诗词,那便以我这幅赤壁图为题,可敢?”

    曾致远已经从刚才的暴躁之中冷静了下来,所以电光火石之间,他想到了这个主意。

    他相信,李青绝不可能赢他!

    他刚才可是说了,李青所作的诗词必须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赞同,都满意,这就几乎不可能了。

    首先,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里的人都是才子,都是天赋异禀之人,要让大家都竖大拇指,怎么可能?

    其次,这里的不少人都与他关系密切,就算李青所作诗词真的不错,但大家碍于他的面子,也会违心的说其实也不怎么样。

    再说了,他还限定了诗词主题,必须写赤壁图,这更是把难度提高了好几个等级!

    所以,李青绝对不可能赢了他。

    但李青却好像信心十足。

    “这有什么不敢的。”他轻轻的摇了摇扇子,笑容温和,随后,他不慌不忙的走到了书桌前方,凝神看了一会儿,然后仰起头,闭上眼睛,一边踱着方步一边思索,只大约十七八秒的时间,他便停下脚步,低下头,睁开眼睛,然后四方行了一礼:

    “请大家品鉴。”

    沉吟片刻,李青开始踱步,一边走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吟咏:

    “念奴娇.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暖风阁并不大,所以尽管李青的声音并不算洪亮,但房间里的人每一个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以这一首念奴娇一下就进到了每一个听众的心里。

    李青已经吟咏完了,但房间里的其他人却都还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完完全全的沉浸在了那种意境。

    就连曾致远也不知不觉的陷了进去,毕竟他也是才子,一旦作品不错,就会不由自主的沉迷。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这一句太妙了,大江,东去,简简单单几个字,一下就把他的那幅画里的精髓情景写了出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妙,妙啊!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故垒,那不就是自己画里的那几个石头吗?啧啧,竟然一下子就成了故垒西边,嗯,还与周瑜联系起来了,妙!大妙!

    曾致远不知不觉的赞叹了起来。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好一幅霸气的画卷啊!

    可惜自己当时画的时候没想到这一点,嗯,以后得重新作一幅,一定要有这乱石穿空惊涛拍岸的感觉!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曾致远不知不觉的就把自己代入到了古代三国的故事里,摇头晃脑,沉吟长久,好一会儿,他这才睁开眼睛,不由自已的叹了起来:“千古之词,这必将是千古之词啊!之前没有人能够超越,今后,也只怕没有人能够超越了!”

    曾致远才刚刚赞叹完毕,李清照那稚嫩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致远哥哥,那这么说,你已经承认你失败了!”

    失败?

    曾致远一愣,没反应过来,三四秒之后,他才清醒,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妈的!

    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啊!

    曾致远差一点想甩自己一个嘴巴!

    他怎么能用那么好的话语评价李青的诗词呢,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曾致远啊曾致远,你今天是吃着屎了啊!怎么能做这种事?

    只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曾致远猛的迈开脚步,惶惶而跑,他再也没有脸面站在这里了!

    这种诗词,他相信就算是他的亲爹在这儿,只怕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赞叹一声大妙!是以要让这里的人说他不好,已经没有可能。

    “曾公子,多谢成全啊,那我就不客气了,今后这东京第一才子的称号,就归我了啊!”李青笑呵呵的追了出去,大声叮嘱。

    但曾致远头也不回,灰溜溜的,一下就不见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