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万物皆有气
......
“上，怎么现在您所说的人还没到？”阿房宫的西宫之内，在主殿“长信宫”的殿门之前，有一个大约十个足球场大小的广场，依旧铺满黑色石砖，然而这个广场却并不显得空旷，因为在这个广场之上，坐满了秦朝的大夫以及士族，还有一些来自于齐、楚、燕、赵、魏、韩的六国遗民，六国遗民中绝大多数都是王室质子，此刻，这些王室质子脸上都是面露激愤之色，但是眼神深处却深深隐藏着一抹讥诮之色，看着坐在广场的九层高阶之上，身着黑色皇袍，头戴十二色冕旒帝冠的秦始皇。
秦始皇面容威仪，肩膀极宽，身形也比周围的秦朝大臣高上许多。但是秦始皇听了这话，却是脸色平静，只是稍微朝六国中的王室质子轻扫一眼，惹得跽坐在台阶下首的六国质子纷纷低头，不敢再与秦始皇冕旒之后的目光相对。
秦始皇目光微顿，这才将目光转向广场中央的位置。在广场的中间位置，摆放了九口大鼎，分别饰有混沌、穷奇、梼杌、饕餮、毕方、犼、夔、白泽、獬豸，而这九口大鼎围成一圈，在这九口大鼎的中间，摆放着秦朝的一尊万斤举鼎，上饰龙、凤、凰、麒麟、玄武，此刻这十口大鼎里面全部都在烹煮先前楚安闻到的鹿肉、羊肉、鱼肉、虎肉、熊掌等物。
此刻，一个身穿褐色胡服的中年男子，脸色黝黑，满脸的络腮胡子，此刻正站在最大的青铜鼎旁边，也不顾周围肉汁飞溅，摸着圆滚的肚皮，俯身朝秦始皇问道。
秦始皇看向广场中央，不过却并没有望向那个中年男子，而是看向了那口上饰龙、凤、凰、麒麟与玄武的大鼎，看着鼎中的肉已经烹煮的差不多，秦始皇这才开口道：“开宴！”经过特殊设计的周边构造，瞬间将秦始皇浑厚的声音远远传了出去。
“诺！”坐在秦始皇下首位置的秦朝三公九卿以及士大夫们，听到秦始皇的声音，瞬间齐声称诺，一时间声震广场，六国的王室质子与羌族使团却是傻眼，带着可怜的目光看向刚才说话的中年男子。
不过此刻那位中年男子却是看到向自己走来的宦官，识趣地退到一边，任由宦官用竹筷夹取出大鼎中的肉食，盛放在青铜案盘上。
顷刻间，大鼎里面的肉食就被取出完毕，数十个宦官将肉食熟练地放在青铜案盘上的肉食分开整理好，将鹿肉、羊肉、虎肉挑出来，放在负责给秦朝的士大夫的粗瓷盘上，而将熊掌单独挑出来，由专门的宦官传送给秦始皇以及三公九卿，羌族使团分得一只熊掌，而六国的质子却是没有能够分到熊掌。
正当众人准备享用之时，在广场远处的拐角处，楚安与赵高的身影才刚刚出现。
此时楚安面色倒是如常，而旁边的赵高脸色却是瞬间煞白，只因虽然一路未作停歇，还是没有在夜宴开始之前将楚安带到，以秦始皇的性子，还不知道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样的处罚。
而在广场周围站着的一个宦官，看到赵高跑过来，还不待上前说话，就看到赵高朝自己使了使眼色，当即心领神会，捏着嗓子高声喊道：“中车府令赵高，与军士楚安，参见始皇帝！”
随着这个宦官的声音落下，距离数丈之外的一个宦官也是随即喊道：“中车府令赵高，与军士楚安，参见始皇帝！”
而后，更远处的一个宦官有事重复了一遍同样的话，随着宦官的声音一个接一个，如同接力般地传递，不过几息时间，整个广场上的人就都清清楚楚得听到了这句话。
六国的质子听到这话，向远处看了看楚安与赵高，随即低下头去，看着眼前的肉食与果蔬，默不作声。而羌族的使团则是纷纷手中一顿，随后恢复如常，继续扯过桌上的鹿腿等物，不过眼光却是偷偷瞄向秦始皇的方向。而秦朝的三公九卿以及诸位士大夫，则是停下手中的一切，正襟危坐，转头看向秦始皇。六国质子中有偷偷抬头者，看见秦国诸大夫的反应，不由得暗自佩服，秦国法规如斯，君臣一体，怪不得战无不胜，其军队纪律严明，由此可见一斑！
楚安此时看向坐在广场最高处的秦始皇，心中也是不知道接下来秦始皇会做什么，谁知道秦始皇会对自己跟赵高有什么处罚，不过赵高好歹是中车府令，平日与秦始皇接触甚密，秦始皇好歹还会念一下旧情，不过对于自己，楚安自忖按照秦始皇喜怒无常的样子，谁知道会有什么惩罚。
想到这里，楚安不禁双拳紧握，用眼角余光看了看旁边紧张的说不出话的赵高，又悄悄瞧向远处高阶之上的秦始皇。
楚安眼力极好，能够清楚地看到秦始皇的动作，却发现秦始皇只是举起面前的青铜尊喝了一口酒，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沉默，此刻整个广场之上一片寂静，秦始皇没有说话，也就没有人能够说话，甚至没有人走动，刚才还热闹的广场突然间由动转静，好像流水突停，飞鸟静止。
“宣！”突然，秦始皇浑厚的声音骤然响起，由于秦始皇所处的位置结构巧妙，能够将声音扩大数倍，秦始皇的声音很容易就能传遍整个广场。
而随着秦始皇的这一声令下，就有宦官一路小跑，跑到楚安与赵高的面前，将楚安与赵高带向秦始皇所在位置。
“扑通”一声，刚到秦始皇所在的九层高阶之处，赵高便五体投地，跪拜在地上：“小的罪该万死，耽误了时辰，甘愿受罚！”而楚安则是抱拳躬身，向秦始皇行了军礼，没有说话。
秦始皇淡淡地朝楚安以及赵高所在之处扫了一眼，却是没有停留，而是直接转向了羌族使团所在之处，目光平和：“开始吧！”
“是！”羌族使团的首领当然知道秦始皇说的是什么，随即朝刚才的中年男子低头耳语几句，那中年男子点头称是，便转身朝自己旁边的一个侍卫走去。
而那个侍卫全身黑袍，面部更是隐藏在黑袍的帽子里面，看不见样子。不过此时却是乖乖地将双手伸出，这个侍卫双手洁白如玉，十指修长，竟是如同女子一般。随着这个侍卫双手伸出，一阵金属碰撞之音传出，原来这个侍卫的手上带了分量不轻的镣铐。
而那个中年男子则从身上稍一摸索，便去取出了一串钥匙，上前一步，将那个侍卫手上的镣铐慢慢打开。
这中年男子打开镣铐的速度极快，看来是经常做这件事情，而随着镣铐打开，“咣当”一声，镣铐猛然落地，将地面的大理石庄砸出了不小的坑印。
随着镣铐落地，那名侍卫则是将自己身上黑袍的帽子掀开，露出了......精致的面容......
“唏！”整个挨着比较近的六国质子们皆是倒吸一口气，只因这女子面貌绝美，容色晶莹如玉，双目似一泓清水，俏鼻樱唇，好似画中女子，怎么也跟那羌族人说的傀儡不沾边。
这羌族人一开始说要用傀儡来与秦朝军士比斗之时，并没有严明傀儡是谁，也没有将傀儡真身指出，是以众人只知道这群羌族使团里面有傀儡，却不知谁是傀儡，也不知傀儡长得什么样子。不过众人皆是在心中自行勾勒了出来傀儡的样子，不外乎凶神恶煞之类，如今一见傀儡本来面目，反差极大，因此不由得大吃一惊。
而秦始皇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眼神微微眯起：“这傀儡为何如此面貌？”
羌族使团首领听闻秦始皇问起，赶紧起身离座，朝秦始皇行礼道：“上有所不知，这天地之间，万物皆有其气，而其中，人气最贵。因此，凡是精灵鬼怪，得天地造化，有了灵智，再吸收人气，便可再进一步，达至人形。这傀儡本来是一未知树木，一百多年前被吾之先祖发现，以人血喂养，得人气而更进一步，因此是个人形。”
“哦？”秦始皇眼神凌厉：“如此说来，为了这所谓傀儡，你们杀了不少人？”
“上有所误会了！”那羌族首领却是连忙道：“这精灵鬼怪，若想得人气，须从正途入手，万不可伤人性命，因天地之间人为最贵，若伤人性命，则不但不能更进一步，化为人形，反而有可能灵智全失，沦为平庸之物......”
(本章完)
“上，怎么现在您所说的人还没到？”阿房宫的西宫之内，在主殿“长信宫”的殿门之前，有一个大约十个足球场大小的广场，依旧铺满黑色石砖，然而这个广场却并不显得空旷，因为在这个广场之上，坐满了秦朝的大夫以及士族，还有一些来自于齐、楚、燕、赵、魏、韩的六国遗民，六国遗民中绝大多数都是王室质子，此刻，这些王室质子脸上都是面露激愤之色，但是眼神深处却深深隐藏着一抹讥诮之色，看着坐在广场的九层高阶之上，身着黑色皇袍，头戴十二色冕旒帝冠的秦始皇。
秦始皇面容威仪，肩膀极宽，身形也比周围的秦朝大臣高上许多。但是秦始皇听了这话，却是脸色平静，只是稍微朝六国中的王室质子轻扫一眼，惹得跽坐在台阶下首的六国质子纷纷低头，不敢再与秦始皇冕旒之后的目光相对。
秦始皇目光微顿，这才将目光转向广场中央的位置。在广场的中间位置，摆放了九口大鼎，分别饰有混沌、穷奇、梼杌、饕餮、毕方、犼、夔、白泽、獬豸，而这九口大鼎围成一圈，在这九口大鼎的中间，摆放着秦朝的一尊万斤举鼎，上饰龙、凤、凰、麒麟、玄武，此刻这十口大鼎里面全部都在烹煮先前楚安闻到的鹿肉、羊肉、鱼肉、虎肉、熊掌等物。
此刻，一个身穿褐色胡服的中年男子，脸色黝黑，满脸的络腮胡子，此刻正站在最大的青铜鼎旁边，也不顾周围肉汁飞溅，摸着圆滚的肚皮，俯身朝秦始皇问道。
秦始皇看向广场中央，不过却并没有望向那个中年男子，而是看向了那口上饰龙、凤、凰、麒麟与玄武的大鼎，看着鼎中的肉已经烹煮的差不多，秦始皇这才开口道：“开宴！”经过特殊设计的周边构造，瞬间将秦始皇浑厚的声音远远传了出去。
“诺！”坐在秦始皇下首位置的秦朝三公九卿以及士大夫们，听到秦始皇的声音，瞬间齐声称诺，一时间声震广场，六国的王室质子与羌族使团却是傻眼，带着可怜的目光看向刚才说话的中年男子。
不过此刻那位中年男子却是看到向自己走来的宦官，识趣地退到一边，任由宦官用竹筷夹取出大鼎中的肉食，盛放在青铜案盘上。
顷刻间，大鼎里面的肉食就被取出完毕，数十个宦官将肉食熟练地放在青铜案盘上的肉食分开整理好，将鹿肉、羊肉、虎肉挑出来，放在负责给秦朝的士大夫的粗瓷盘上，而将熊掌单独挑出来，由专门的宦官传送给秦始皇以及三公九卿，羌族使团分得一只熊掌，而六国的质子却是没有能够分到熊掌。
正当众人准备享用之时，在广场远处的拐角处，楚安与赵高的身影才刚刚出现。
此时楚安面色倒是如常，而旁边的赵高脸色却是瞬间煞白，只因虽然一路未作停歇，还是没有在夜宴开始之前将楚安带到，以秦始皇的性子，还不知道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样的处罚。
而在广场周围站着的一个宦官，看到赵高跑过来，还不待上前说话，就看到赵高朝自己使了使眼色，当即心领神会，捏着嗓子高声喊道：“中车府令赵高，与军士楚安，参见始皇帝！”
随着这个宦官的声音落下，距离数丈之外的一个宦官也是随即喊道：“中车府令赵高，与军士楚安，参见始皇帝！”
而后，更远处的一个宦官有事重复了一遍同样的话，随着宦官的声音一个接一个，如同接力般地传递，不过几息时间，整个广场上的人就都清清楚楚得听到了这句话。
六国的质子听到这话，向远处看了看楚安与赵高，随即低下头去，看着眼前的肉食与果蔬，默不作声。而羌族的使团则是纷纷手中一顿，随后恢复如常，继续扯过桌上的鹿腿等物，不过眼光却是偷偷瞄向秦始皇的方向。而秦朝的三公九卿以及诸位士大夫，则是停下手中的一切，正襟危坐，转头看向秦始皇。六国质子中有偷偷抬头者，看见秦国诸大夫的反应，不由得暗自佩服，秦国法规如斯，君臣一体，怪不得战无不胜，其军队纪律严明，由此可见一斑！
楚安此时看向坐在广场最高处的秦始皇，心中也是不知道接下来秦始皇会做什么，谁知道秦始皇会对自己跟赵高有什么处罚，不过赵高好歹是中车府令，平日与秦始皇接触甚密，秦始皇好歹还会念一下旧情，不过对于自己，楚安自忖按照秦始皇喜怒无常的样子，谁知道会有什么惩罚。
想到这里，楚安不禁双拳紧握，用眼角余光看了看旁边紧张的说不出话的赵高，又悄悄瞧向远处高阶之上的秦始皇。
楚安眼力极好，能够清楚地看到秦始皇的动作，却发现秦始皇只是举起面前的青铜尊喝了一口酒，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沉默，此刻整个广场之上一片寂静，秦始皇没有说话，也就没有人能够说话，甚至没有人走动，刚才还热闹的广场突然间由动转静，好像流水突停，飞鸟静止。
“宣！”突然，秦始皇浑厚的声音骤然响起，由于秦始皇所处的位置结构巧妙，能够将声音扩大数倍，秦始皇的声音很容易就能传遍整个广场。
而随着秦始皇的这一声令下，就有宦官一路小跑，跑到楚安与赵高的面前，将楚安与赵高带向秦始皇所在位置。
“扑通”一声，刚到秦始皇所在的九层高阶之处，赵高便五体投地，跪拜在地上：“小的罪该万死，耽误了时辰，甘愿受罚！”而楚安则是抱拳躬身，向秦始皇行了军礼，没有说话。
秦始皇淡淡地朝楚安以及赵高所在之处扫了一眼，却是没有停留，而是直接转向了羌族使团所在之处，目光平和：“开始吧！”
“是！”羌族使团的首领当然知道秦始皇说的是什么，随即朝刚才的中年男子低头耳语几句，那中年男子点头称是，便转身朝自己旁边的一个侍卫走去。
而那个侍卫全身黑袍，面部更是隐藏在黑袍的帽子里面，看不见样子。不过此时却是乖乖地将双手伸出，这个侍卫双手洁白如玉，十指修长，竟是如同女子一般。随着这个侍卫双手伸出，一阵金属碰撞之音传出，原来这个侍卫的手上带了分量不轻的镣铐。
而那个中年男子则从身上稍一摸索，便去取出了一串钥匙，上前一步，将那个侍卫手上的镣铐慢慢打开。
这中年男子打开镣铐的速度极快，看来是经常做这件事情，而随着镣铐打开，“咣当”一声，镣铐猛然落地，将地面的大理石庄砸出了不小的坑印。
随着镣铐落地，那名侍卫则是将自己身上黑袍的帽子掀开，露出了......精致的面容......
“唏！”整个挨着比较近的六国质子们皆是倒吸一口气，只因这女子面貌绝美，容色晶莹如玉，双目似一泓清水，俏鼻樱唇，好似画中女子，怎么也跟那羌族人说的傀儡不沾边。
这羌族人一开始说要用傀儡来与秦朝军士比斗之时，并没有严明傀儡是谁，也没有将傀儡真身指出，是以众人只知道这群羌族使团里面有傀儡，却不知谁是傀儡，也不知傀儡长得什么样子。不过众人皆是在心中自行勾勒了出来傀儡的样子，不外乎凶神恶煞之类，如今一见傀儡本来面目，反差极大，因此不由得大吃一惊。
而秦始皇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眼神微微眯起：“这傀儡为何如此面貌？”
羌族使团首领听闻秦始皇问起，赶紧起身离座，朝秦始皇行礼道：“上有所不知，这天地之间，万物皆有其气，而其中，人气最贵。因此，凡是精灵鬼怪，得天地造化，有了灵智，再吸收人气，便可再进一步，达至人形。这傀儡本来是一未知树木，一百多年前被吾之先祖发现，以人血喂养，得人气而更进一步，因此是个人形。”
“哦？”秦始皇眼神凌厉：“如此说来，为了这所谓傀儡，你们杀了不少人？”
“上有所误会了！”那羌族首领却是连忙道：“这精灵鬼怪，若想得人气，须从正途入手，万不可伤人性命，因天地之间人为最贵，若伤人性命，则不但不能更进一步，化为人形，反而有可能灵智全失，沦为平庸之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