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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奔波为粮米

    陇西,地下迷城。

    扶苏检查了两名巡卒的鼻息,确认已死后,便走到月芷身边,顺着月芷的视线看过去。竟然是一张上好羊皮制作的地图!

    扶苏左右看了一眼,确定不会有人追过来。匆匆看了一眼,收入怀。将一大堆干草推倒尸体旁边,掩盖血迹。又干草堆挖出一个小坑用来埋尸。

    两个巡卒身上仔细摸,倒也出了一些金银,半两铜钱。除此外,还有两块标识身份的铜牌子。又将两个巡卒的外衣拔下,武器和两块识别身份的铜牌拿出。对月芷道:“换上巡卒的衣服,你换那个矮胖子,我换高瘦的。”

    月芷点点头,强忍着不适将外衣罩上,若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些什么。只不过离得近了,熟悉那矮胖巡卒的人一看便能分辨出。

    毁尸灭迹之后,扶苏蹲下将那颗被盒子暴雨一般牛毛细针打下来的夜明珠放置手,倒不是贪图这点钱财,而是要借着夜明珠的光芒暗道之行走。

    走了许久,约莫三余步。扶苏勤习武艺,身为男子体力悠长许多,不觉有何不适。可月芷就吃不消了,本就是女儿家,且这么久下来也未休息过几回,体力上继不上。扶苏见此,也没勉强,看着周边已是粮仓深处,不该有巡卒察觉,便停下来休息。

    整个地下粮仓都是一堆堆粮米草料堆积而成的,这设计原本并没有专业用作储存粮食。一堆堆下来,间间隔无数。而整个地下粮仓又是极大,空间也是极大,扶苏倒也不虞没有藏身之处。

    月芷一路走来,这时停下来休息,脑子得了空闲,便开始思考当下的情况。刚才打开盒子的震动引来了两名巡卒,扶苏迫不得已偷袭杀了两人。杀得倒是痛快,还得了一副伪装的皮。可痛快是痛快,等会就要有麻烦来了。月芷对扶苏道:“杀了两名巡卒,这两名巡卒消失一日两日尚且不会引起旁人的疑心。可若是时间一久肯定会有人注意的。到时候,排查起来,情势就不妙了。”

    扶苏听了,点点头,解释道:“刚才那两名巡卒,看他们对话,有一人还是一名小头目。杀了的确是麻烦,短时间还好,也不打紧,不会有人怀疑到这里。再者,如那矮胖小头目而言,他们都是探家外出,回来了也并未报备,也能多托一些时间,就算失踪三五天也不会有人注意。不过若是长久了,巡卒家人疑心,和武陵这边一联系,事情就稍显麻烦了。”

    月芷听得扶苏说得风轻云淡,并没有将此时放心上,心想扶苏应该有了防备。既然扶苏有了主意,月芷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扶苏说得平淡,可心却没有轻佻的意思。眼下扶苏身边既没有三护卫,身上也没有如施小陌那般绝顶的武功。甚至折了一臂的情况下,都要靠偷袭才能杀两个守卒。想要保住自己和月芷的小命,扶苏的谨慎要重上很多。

    好这两个巡卒三五天内不会有人疑心,再说,就算有人疑心了,难道会因为两名巡卒的消失而大武陵?除非这两巡卒都是鱼家的重要人物,不然根本不可能这般。唯一让扶苏担心的就是五天内,有人现自己藏身处的那些血迹,以及消失的那枚夜明珠。

    杀人其次,扶苏又不是没杀过人。只不过月芷却有些受不了,血肉淋漓的场景自己眼前闪现,一条生命就此逝去。这感觉让月芷心有些难受,甚至一想到那血腥的场景便欲呕吐。扶苏看着,也没办法,人总是要成长的,月芷既然以后要执掌墨门,见得血腥还要倍于眼下见的。早些成长,总是好的。

    两人休息了会,月芷此刻感觉已经好了许多。面色虽说有些苍白,可精神头却是不错

    有了精神,这才对扶苏道:“公子,刚才那个盒子里面的东西你可知晓是什么吗?”

    扶苏正想着如何找到牢狱的位置,此刻听得月芷问,回道:“那羊皮纸上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毕竟,锦帛虽说可以书写却未必容易保存,竹简却是提及太大也不能用。能有这手段来用羊皮纸画地图,可不是寻常物件。而且还需要这么隐秘的机关来衬映,那地图上的东西应当极为重要的。不过,凭我的见识,也想不出这是哪里的地图。”

    月芷听着扶苏侃侃而谈,轻笑起来。弄得扶苏一头雾水,正要问。却见月芷转移话题道:“那公子现想好如何找到监牢,救下牢人来帮忙吗?”

    扶苏心疑惑暂且按下,苦笑摇头道:“刚才那两个你我又对付不了。突袭之下,只有杀死不留活口了。不然,留下一个,问出监牢的位置,也好救下人将这武陵捏到手。”

    月芷面上的笑容甚了,笑嘻嘻从扶苏怀拿出那锦盒。也没顾着两人身子离得极近,扶苏轻轻一嗅,都能闻到月芷丝间的清香。闻得月芷的吐气如兰,见得面容美若桃花。扶苏要说身体没有反应,那是扯淡。再说,怀被一只小手摸来摸去,扶苏只觉心间感到一阵旖旎充斥。手下也不老实地反手将月芷揽入怀。

    此刻,月芷刚好摸到那扁平小盒子。正要高兴起身,却不想扶苏反手已经将月芷盈盈一握的小蛮腰揽住。月芷想要起身,却被扶苏揽住。身体平衡猛然失措,对着扶苏好巧不巧“投怀送抱”了起来。月芷惊讶得微张着小口,根本没有防备,直直倒入扶苏怀。头上却正对着扶苏的脑袋。

    扶苏还没来得及出手,月芷已经倒入了扶苏怀。扶苏正要起身挪开,却不想双唇加好巧不巧地碰到一处柔软万分的地方。两双美眸凝视,额对额,眼对眼,鼻对鼻……

    扶苏只感觉滋味**,两手将月芷抱住。眼睛微闭,舌尖探入,唇齿相交,游龙戏凤。

    月芷脑袋空白一片,只是被动接受。脑什么东西都装不下来,情~欲被扶苏这一勾,油然凝聚胸。

    舌儿相凑之间,一阵情~欲迷离,欲乱心清明。这般一想,脑子又猛然回复了清明。眼眸恢复了灵动的色彩,看向扶苏的眼眸,平静地合住双唇。脑袋埋入扶苏的怀,也不言语,只是静静被扶苏这般抱着,感受彼此的温暖。

    扶苏也是一阵深吸气,平静了刚才起伏的心绪,将下颚抵月芷的脑袋瓜子上。也不说话,一时间整个空间都寂寥了起来。只闻见扶苏和月芷的心跳声,呼吸声。彼此相依,同呼吸同存亡。这一刻,似乎连时间都为两人停顿起来。

    良久,月芷忽然开口道:“婚服,是个什么样子的?”

    扶苏张张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话。往日所有的急智灵巧此刻却突然生涩,停滞起来。只是呐呐而言,挤出一句话道:“美婚服的样子,就是你的样子。”

    月芷笑笑,也不回复。颜色却加灵动起来:“你刚才是要了我身子么。”

    扶苏脸上笑容徒然凝滞起来,干咳一声,道:“令堂,没有告诉你吗?”

    月芷诧异道:“母亲要告诉我什么?”

    扶苏将头扭到一边,左右看着,始终躲避着月芷的目光,迫不得已,对上月芷干净的眸子有些结结巴巴道:“好像,有。可能,也许没有。”

    月芷轻哼一声有些不满扶苏的闪躲,开口道:“那陛下,是不喜欢我做他……他儿媳吗?”月芷声若呐蚊,后三字是只有月芷自己才能听见。

    这次轮到扶苏惊诧了,猜不到月芷到底想着什么,一阵头大,回道:“怎么会这么想,月芷娘子这么温婉贤惠,谁见了都要喜欢的。”

    月芷却摇头道:“我只是一介乡野村姑,哪里比得上王家女儿金枝玉叶。”

    扶苏心跳突然有些停滞起来,呼吸一阵粗重。徒然想起了刚开始和月芷道地下迷城的时候。

    “你是皇子嘛”

    “你是皇子嘛”

    …………

    此刻,这五个字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击扶苏的心头,一遍遍拷问着扶苏的内心深处隐秘的世界。

    心难言的苦涩不断浓重,扶苏此刻开口道:“月芷娘子。”

    月芷轻轻嗯了一声,将可爱的小脑瓜子抬起来看着扶苏。

    扶苏的声音变得有些干涩,有些凝滞:“我说,如果,如果我不是皇子,只不过是一个平民,村夫。会怎样?”

    月芷眸光有些分散道,似乎憧憬什么东西:“那你就可以娶我了呀。”

    扶苏心压抑着的东西突然减轻了,对月芷道:“那我告诉你,我的心,灵魂本来就是一个凡人,而不是身份尊崇的皇子。我其实只是一个平民,奔波每日粮米的村夫!”

    月芷支起身子,神色这一刻突然平静了下来。摇头道:“你若真的是村夫了,王家姐姐也就不会嫁给你了。可你终究是皇子,大秦未来的陛下。所以……穿婚服的不是我呀。”

    月芷不带扶苏继续说下去,轻笑着,将盒子的羊皮纸放跪坐的大腿上对扶苏道:“我若猜的不错,这个,当是武陵的密道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