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猪八戒三赴城主府Ⅲ

    

    猪刚鬣躺倒在地上，不停地挥动着拳头，踢踹着双腿，试图防着一些猪妖的扑抓噬咬，减轻一些獠齿下的痛苦。

    突然间，猪刚鬣心中动念，远处的九齿钉钯便从地上飞浮在了空中，随即旋动着冲向了猪妖宽大又已腐化的后背，一钯打得那猪妖失了平衡，扑向前方，跌倒在地。猪刚鬣终于得解，握住飞旋来的钉钯，又转身奔向了堂前的石座。

    那男子见猪刚鬣这般动作，非但不惊不急，反而抿嘴轻笑，道：“今天和要你打斗的可不是我！”

    语落，不远处的猪妖便起身冲向了奔走中的猪刚鬣，依旧是双眼血红，腐气弥散。

    猪刚鬣见状，只得改了攻向，又横着钉钯挡着冲撞而来的猪妖。怎奈那猪妖力气极大，直撞得猪刚鬣退步连连。猪刚鬣敌它不过，只好转身，顺其之力推开了猪妖，又飞身一跃，一钯筑在了猪妖的脊骨上，只听得一声脆响，应是那脊骨断裂了。而那猪妖依旧迅猛，转过身来又朝着猪刚鬣冲将而来。

    几十回合下来，猪刚鬣已精疲力竭，汗流浃背，咸汗浸在伤口，生出一种遍身的疼痛。那猪妖却毫无疲惫之意，仍是张着大口向着猪刚鬣扑咬。瞬时，猪妖腾起一跃，压向了正喘着粗气的猪刚鬣。

    猪刚鬣大惊，心知已然躲不开这一击，今日极有可能在这搭了性命，但还是举起了钉钯迎着猪妖的獠牙。

    突然，猪妖在半空中掉了方向，像是被什么武器敲中了一般，跃翻在了地上。

    “够了，今天先玩儿到这儿！”男子用慵懒的语气说道。

    猪刚鬣心中生惑，不知这娘们儿有何用意，仅是为了欣赏暴力之美，观看两人的打斗？

    那猪妖被飞来的刀光刺中侧腹，在地上翻滚两圈，再爬起身，朝着猪刚鬣冲来。

    猪刚鬣又提起九齿钉钯，欲再次格挡猪妖的扑击，却看见猪妖再次倒后飞了回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男子收回了右手，放在石座上拖着腮，微怒道：“畜生！我说够了！”

    那猪妖似乎听不见言语，再次站起身，摆好了攻击的姿态。男子连弹出几束刀光，一一刺在猪妖的肉躯上，伤得那猪妖倒退到了墙角，起不来身。

    猪刚鬣骂道：“娘们儿！你在耍俺老猪呢？！”

    男子不动怒，只是笑道：“今天到此为止，明日再来！”说罢便化作虚影，消失在堂内。

    猪刚鬣冲着四周大声叫喊：“我的翠兰呢？你把她还给我！”然而，周围只有自己的声音回荡，无任何他人之语。

    猪刚鬣未得到回应，只得低着脑袋，摇摇晃晃地出了城主府。

    堂中只剩那只猪妖，它缓缓起身，暴红着双眼，冲着顶上墙壁极力长嘶，声音震得烛火摇曳，映得十座塑像的影子飘忽在堂内，犹如暗夜的鬼魅，在凡尘间游弋。

    猪刚鬣行走在城中街道上，身后拖着九齿钉钯，在地上擦出一串磨痕。正低头走着，突然撞到了什么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抬头看时，见一猪面老妖躺在地上叫喊呻吟着。

    猪刚鬣见状，急忙丢掉钉钯上前扶那老妖，口中道：“老伯，实在对不住，俺老猪心粗，不想冲撞了你，还请担待！担待！”

    老妖一把推开猪刚鬣的手，仍是躺在地上呻吟，也不睁眼看面前是何人。猪刚鬣心中不解，再次伸手去扶，仍是被推开了。

    老妖伸手摸着后背，翻滚着拖声叫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子哟，撞着我这把老骨头，怎吃得消哟！”

    经这一叫唤，引来了周围多数妖怪，将二人围在中间，咂舌议论着什么。猪刚鬣心中大解，原是这老妖借此之事，想趁机赖上自个儿，便高声道：“你这老怪，也不看你爷爷是谁，敢来讹我！信不信老猪这一钯下来，就能打断你的脊骨！”

    那老妖睁开眼看，就着街头的月色灯光，见面前也是一猪面妖精，身上斑斑血迹，瞪着眼睛，凶神恶煞地看着自己，便起身说道：“你这小妖，有甚怒火？撞了我还发泄脾气，想来也是个暴躁之人！”

    猪刚鬣闻言，举起钉钯就要打，被周围众妖拉扯开来。

    老妖起身负着手，对着猪刚鬣道：“你跟我来。”说罢，便转头走向城南。

    猪刚鬣甩开众妖，提着钉钯跟了上去。一直走到一不宽不窄的巷子里，老妖才开口道：“我不曾见过你，可是新面孔？”

    猪刚鬣不爽地答道：“是又怎样？！”

    老妖却笑道：“动怒做啥，咱好好谈谈，或许我能告诉你想知道的。”

    猪刚鬣低头不语，若有所思，片刻后诚恳地开口道：“老伯如若知情，还望告知一二。”

    老妖不语，只是在前面走着。

    正行着，房外一妖对着老妖问候道：“朱老，近日可还安好？”

    那老妖笑答：“安好！安好！”

    不久，又一妖问候道：“朱老近日身体可还健好？”

    那老妖道：“健好！健好！”

    途经之处，已有数妖问候，想来这老妖在这城南也是德高望重，备受尊爱之人物。

    巷子逐渐变窄，最终只能容下两人并行。老妖推开一扇木门，轻声道：“进来吧。”

    猪刚鬣随其后近了房门，正欲上前，只听得老妖道：“把门关上。”

    猪刚鬣闻言，转身关上了房门，又转过头来，突然看见一只巨猪妖瞪着自己，鼻孔宽大，獠齿尖长而又泛黄，粘着丝丝唾液，鬃毛蓬松稀少，露出淡褐色的皮肉。猪刚鬣吃得一惊，吓得往后一缩，贴在门上，眨了眨眼睛，甩了甩头。眨眼后所见之景大不相同，却是那老妖半眯着眼盯着自己，气息中透着祥和。

    “跟我来。”老妖背过身一边走一边说道。

    猪刚鬣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二人来到了一间光线昏暗的屋子，伴着夜光，才看得见老妖和猪刚鬣黑亮的眼珠。

    老妖点燃一盏油灯放在桌上，从手中拿出一支金簪，上面印着牡丹花纹，递到了猪刚鬣面前。

    猪刚鬣瞳孔收缩，心中激动不已，接着金簪吞吐地说道：“这，这是翠兰的发簪！”

    老妖轻点一下头，却不开口。

    猪刚鬣说道：“老伯，有什么知情的事，还望告诉我，老猪不胜感激！”

    老妖先是沉默片刻，再开口道：“我本是福陵山野猪一族，生性懒惰，十分嗜睡。某日，我从林中醒来，回到族中洞穴，却发现遍地猪尸，血流成河，本来怀了崽的那只巨大母猪也躺到在地，颈上溢血，只是腹部减小，腹中幼崽已出。见着此景，自知已成了孤身之豚，便东西游走，后化成猪妖，来到这风妖山城，迄今已五百年有余。”

    猪刚鬣闻言，心中大骇，未想这老妖竟是同族，他口中那幼猪便是自己，随即心中生愧，不敢与其直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