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花果山六圣之战Ⅲ

    

    神界天牢。

    打神鞭贪婪地蹭着神躯，要撕裂开仙佛的衣帛，吮其鲜血，噬其皮肉，在半空中妖媚地曲动，以鞭尾策其灵魂。

    唐玄奘忍受着打神鞭的抽痛，紧闭唇齿，双手合十，一声不吭，反而在心中默念经文，但额上布满汗珠，晃动便似雨下。

    嘀嗒的脚步声，沉稳有力，每一步都迈出强者霸者之势，愈来愈近，渐渐到了唐玄奘面前。

    唐玄奘闻声却不睁双眼，艰难地开口道：“不知神将来此有何贵干？”

    杨戬不作声，挥一挥手便支开了行刑狱卒。

    唐玄奘感到身体轻松许多，吐出一口长气，睁开双眼，看着杨戬道：“神将这是何意？”

    杨戬依旧不作声，走上前伸手轻抚唐玄奘身上的血迹，摇头轻语：“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之时，也未受此等折磨吧！”

    唐玄奘心平气和地问道：“神将到此是来讥笑贫僧的吗？”

    杨戬负手而立，背对唐僧，轻笑一声，嘲讽道：“你是如来亲授的旃（z hān）檀功德佛，我一小小的天界神将，怎敢讥笑三藏法师！”

    玄奘听闻，心中冷笑却并不做任何回答。

    杨戬转身看着唐玄奘，问道：“取经路途，过得百般艰难险阻，遇得千万妖魔鬼怪，多亏得你那大徒弟孙悟空一路护行，方能求得大乘真经。如今你落难于此，怎不见他前来相救？”

    唐玄奘眉头一紧，瞳孔收缩，回忆起孙悟空降妖除魔之景，其每一声“师父”都如此亲切，每一次嬉笑都如此童趣。历经十四载，跋山涉水，斩妖降怪，一路上悲欢离合，喜怒交加，似乎早已把那顽劣的猴子当作了亲于生命、近于灵魂的人物。但，自己对他的“恩惠”却只有一身疼痛，如猴子所说的那样，把《紧箍咒》念作家常，把“啰嗦经”挂在口头，并几次心生怀疑，怒逐其人。

    唐玄奘闭眼说道：“阿弥陀佛，恕贫僧直言，神将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实在不好答复。”

    杨戬放声大笑，对着唐玄奘说道：“那就请三藏法师想好了再答复我！来人，继续上刑！”说罢，便转身出了狱门。

    狱中又传出绞人心肉的鞭打声，声声彻响。

    花果山。

    孙悟空双手紧握，旋开两支金箍棒，一个棒尖打在蛟魔王左腰，一个棍端敲在狮驼王右臂，再飞身一脚，踢中了鹏魔王下怀。这三妖都退步而去，见着猕猴王现了法相，便接连幻化真身：

    蛟魔王一声咆哮，腾飞而起，在空中一阵翻旋，从头至尾，逐一变化，最后化作一只身长六七丈的青鳞猛蛟，额上龙角成刺，倒后而生；四爪粗长，锋利尖锐；其毛青黑，头尾部居多，青蛟在空中盘旋一阵，发出声声长啸。

    狮驼王跃起一步，在空中幻化为兽形，手化为狮掌，粗壮有力，大口化为长吻，獠牙惊人，体长三四丈，身高二十尺，张开血盆大口，冲着孙悟空一阵咆哮。

    鹏魔王放开胸怀，双臂退化，背后的白翅越变越长、越变越大，颜色由白转黑；二足化为鸟爪，爪锋尖锐，长喙刚利；额羽上翘，向后蓬松；身形健硕，约有四丈之高，张开数丈大翅，扑腾起飞，卷起一阵狂风。

    禺狨王战了十几回合后，长枪一刺，正中分身前胸，那分身便化作一丝毫毛，飘落在地。随即，禺狨王也现了法相，乃是一身形略高于猕猴王、体型庞大、面目狰狞凶狠的金丝巨猴，双手捶打着前胸，闭眼朝着狮驼王大声吼叫。

    狮子一甩长尾，拍在禺狨王的猴屁股上，鼻子呼哧地出着气。禺狨王感到疼痛，睁开眼来，见着面色微怒的狮子，眼神一愣，再转过身来，又朝着孙悟空张口咆哮。

    孙悟空心中动念，如意金箍棒骤然变大，再向着禺狨王挥动，打得他侧向了一旁。孙悟空大叫道：“你娘是不是屁吃多了，生了你这么个傻猴子！”

    禺狨王忍耐不住，嘶叫着冲向孙悟空，其他几妖也是如此，或是四足飞奔，或是穿云破雾，或是一翅千里。孙悟空见着此番处景，毫无惧意，口中念道：“长！”那猴子便渐渐大了身形，一直长到了五丈之余，算着冠上凤羽之长（c hán g），足有七丈之身，手握两支金箍棒，看着十分威武。

    孙悟空见飞来的猛蛟张开大口、露出尖牙，便收了金箍棒，一把抓住龙角，绕臂一甩，道：“一只泥鳅有何惧！”

    那青蛟被孙悟空控制了蛟首，便顺其之力，大摆蛟尾，一尾打中孙悟空的臂膀，又腾飞而退。

    孙悟空着了一尾，并无疼痛，反手抓住了青蛟的尾巴，向后拉扯一把，那青蛟却反转蛟首，朝着孙悟空吐出一口水柱，倾泻而下。

    大鹏鸟也到了孙悟空眼前，正要发攻击之势，又急转一弯，绕到孙悟空背后，伸出利爪，抓住其后背，却怎奈这猴子身坚如铁，抓伤不得。

    孙悟空唤出金箍棒，那棍子从耳中冲出，骤然变大，翻转着一棒拍中大鹏鸟的大翅，再翻旋两圈，到了孙悟空手中。大鹏鸟伤了翅膀，在空中左摇右摆，许久才稳住平衡。

    狮驼王跃起一步，张开狮口，露出粗长的獠牙，扑向了孙悟空；禺狨王跳跃着冲到了孙悟空面前，高举重拳，瞬时发力，砸下拳头。孙悟空左手抓着青蛟，右手持着如意金箍棒，左右各挥一棒，打退了扑来的两妖。

    沙僧见此般巨兽，便也放大了身形，同猕猴王体格相差无几，再伸手右掌，将降妖宝杖唤到了手中，冲着猕猴王道：“我好歹也是佛祖亲授的金身罗汉，还会怕你一只野蛮的蠢猴子不成？！”说罢便大踏步伐，迎着猕猴王冲上前去。

    猕猴王舞动“石柱”，挥打重拳，蹦跳踢腿，一招一式都震得地面晃动；沙僧挑刺宝杖，转身挥拳，后仰蹬腿，一拳一腿都惊得云天颤抖。二人扭打在一起，不可开交。

    五妖与孙悟空及沙僧斗得昏天黑地，暂难分胜负。多时，这五圣法力都耗得所剩无几，皆是气喘吁吁，便退了法相，立在地上。蛟魔王高声道：“孙悟空，你我这怨便是结下了！”

    孙悟空听闻，变回了原身，一个筋斗翻到了五圣面前，杵着金箍棒，回道：“俺老孙岂会怕你们！若是要战，随时奉陪！”

    沙僧也还了原身，奔了过来，站在孙悟空身旁，提着降妖宝杖指向面前五妖，吼道：“你们这些个妖畜，没些本事，还敢来扰这花果山！是吃了熊心虎胆，还是脑袋的水满了？！”

    狮驼王道：“熊心虎胆乃是家常便饭，扰你个花果山又有什么不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