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情gl(盗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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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六十一迷失的森林

    经卢晓这么一提醒,李子月马上意识到是人群逃跑的时候并没有按照来时的方向,如今也不知道究竟跑出了多远,是向着什么方向。黑黑的夜里,距离森林边缘有多远距离森林中心又有多远

    龙二一队似乎也刚刚意识到这个问题,冯六几步走过来,一把抓起二奎厚厚的领口,拎小鸡一样将他“拎”走了。二奎还没从惊吓和后悔中缓过劲来,浑身一阵一阵的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快说,到底怎么走抓紧时间”

    声音很大,显得有些焦躁。

    李子月倒是不怎么担心,在山上的时候看过,这片林子并不算很大,方圆最多也就二十公里,虽然辨不清方向,但朝着一个方向走,一天之内走出去并不难,但是如果想找到林子中间,可是要费一些力气。

    成霜染拿着手机晃来晃去,卢晓看了看她的屏幕,一脸鄙视:

    “查地图啊这林子要是有人测过地图那可见鬼了,高老庄地图上都没有,这里能有”

    成霜染笑道:“我见的鬼也不少吧见鬼也不是啥不可能的不过这里确实是没有信号,要不你用你中国移动的试试人家不说珠穆朗玛峰上都有信号么”

    “你听它扯屁,珠穆朗玛峰上有没有信号我可不知道,反正我家厕所是没信号,我家厕所比珠穆朗玛峰还艰险估计人家就是专门把基站修在珠穆朗玛峰、塔克拉玛干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不修在有人类的地方恩,他们应该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卢晓翻了个白眼,连讽刺带抱怨。

    一边的李贺听了这席捂着嘴憋笑,李子月却像没听见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旁边十步远处的一棵松树。卢晓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立刻知道了她盯着那棵树的原因,这颗树是那样的与众不同,让人无法忽略它。

    这是一片红松林,红松是最好的木材,木质坚实,野生的红松,即使五六十年最多也只能长成女人大腿粗细,和年就比腰粗的杨树可大大的不同。红松生的笔直向上,犹如粗壮的竹子一般,从顶端才开始分出枝桠,所以这片林子走起来并不艰难,因为目之所及都只是笔直的树干。但是眼前这颗松就像花木市场卖的松树盆栽的放大版本,从根部开始直到顶端,九曲十八弯,枝桠张牙舞爪,并不高,但是和这些红松在一起,显得突兀而诡异。月亮将它的影子投在雪地上,好像什么要吃人的妖怪一样,有些滑稽,又有些恐怖。

    这分明是一颗黑松。

    李子月下意识地向左挪了挪,正处在龙二和那棵松树之间,挡住了龙二的视线。她见卢晓有些深意地看过来,转头轻轻地说:

    “我十二点方向和三点方向,分别还有两颗这样的松树,红松林里有这么多黑松,这无法用巧合解释。”

    卢晓明白她的意思。常年无人的红松林里,死活是长不出黑松来的,这就像圈养的黄牛群里一定生不出水牛来。松树又不是蒲公英随风传播,唯一的解释是有些鸟儿吃了黑松的种子,飞过这片林子的时候,将粪便中未消化的种子排泄在了这里但是怎么一路走来没看见黑松,这里却这么多难道鸟儿们来到这都拉肚子了而且任卢晓再是外行,也能看出这几颗松树之间似乎有什么联系,方位、间距都很平均,如果不是人为种上去的,真没有第二种解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左后方应该还有两棵黑松并排栽种,只不过应该在百步开外,从这里看不清。”

    “我去看看。”卢晓不假思索地说。

    李子月扯住了她的衣角:“你别去,你走不过去李贺,我去让龙二看见不好,你和柱子去看一下,景门入,开门出,中过杜伤休,三八一,六五九。”

    李贺和柱子点点头,默念了一遍。李贺偷偷从包里掏出三个奇怪的铜盘,转了半天,似乎在算什么,待得五分钟后,他收好了盘子,又像李子月确认了一遍路线,继而并没有径直向后走,而是斜斜地插向了左边。

    “你说的不会又是什么奇门吧那个盘子是啥以前怎么没见你用过。”

    李子月未及说话,成霜染倒是先插嘴了:

    “你可不知道,子月她可是咱们豫派出关堂成立这么久以来,在奇门术数上最有天赋的的一个。可以说,现在中国比她这方面厉害的不超过五个,还都是行将就木的老头老太太了。那三个盘子是他们研究奇门术数用来算方位的,总共一千零八十局,她居然全放在脑子里了,根本都不用盘子去测。你说她多厉害吧”

    卢晓摇摇头,表示不懂,她并不知道奇门遁甲一千零八十局,比一千零八十个英语单词难背多少。

    李子月面色有些不快:“三姨奶奶,谁跟你说这些不靠谱的,我哪能都记住,我是看见了才能想起来,你让我现在背,我一个也背不下来。”

    “你师父生前告诉我的呀”成霜染愉快地说。

    李子月一脸诧异:“你跟我师父很熟她为什么要和你说起我”

    成霜染一脸迷惑:“你师父是我大表姐啊,你不知道”

    “我师父长卿是你表姐师父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也是,反正她从来也不说自己的事。”

    李子月的神色有些从没有过的张皇和黯然,卢晓心惊胆战。

    “原来你不知道啊我以为她和你说了呢。”成霜染脸上有一丝抱歉,但随即便滔滔不绝说起来:“你师父,我表姐,她说自己这辈子都和老鼠一样活着,没那个胆子撒手,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手下的人。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说一个女孩,眼看着要步她的后尘,但是又没能力给你推荐更好的去处。她死前那段日子好像有预感一样,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在交代后事,好像下一秒就要离开尘世一样。她知道我和周世鼎关系不错,所以交代如果她有什么意外,拜托我利用关系照顾一下她手下的人,尤其是如果有更好的去处,早些把你弄出豫派,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她很害怕万一她死了,手下人会受到派系和堂口的排挤。但是她可太高估我了,我有什么能力呀,我就比你大一岁,当时也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孩子,又不像你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我啥也不会,胆子又小,一直是给周世鼎端茶倒水来着。所以我也只能尽力吹枕边风保你一个,别的人我可管不了啦。”

    李子月眉头一皱:“这不对啊,师父既然不希望我干这一行,为什么又留遗言将位子传给我坐”

    成霜染吐吐舌头:“这个这个是我没处理好,矫枉过正了,表姐她当时伤势太重,根本就说不出什么遗言,是我就和周世鼎说你是个人才,可能说的夸张了一点其实我本意是想让你先安全留在豫派,找机会再帮你溜走,没想到周世鼎假传遗嘱把位子给你了我也没想到啊,但是这样一来,让一个坝头几年之内安全走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我又没怪你什么,我就是挺惊讶你们的关系的。三姨霜染,这样说来,你这次非要跟我来,是不是担心我出什么事没法和长卿交代”

    成霜染点点头:“按照惯例来说,有人要离开豫派,最后一个任务必定十分棘手,这你也是知道的。但是想要安全离开没后顾之忧,也只有铤而走险。就我和周世鼎再怎么吹耳边风让他徇私,这个是规矩对不对,他是总瓢把子,总不能自己破坏规矩。你想走,要么死,要么就把今后所有能出的力能得到的好处全交齐了,这才能走。”

    李子月扬了扬眉毛:“可是你不觉得你并不能帮我什么么说的难听点,你说不好还成累赘。”

    成霜染咋了咂嘴:“我知道,但是我也说难听点,你就是真死了,我也得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死的。”

    说完这句话,她忽然转过了身子,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到人群里去了,这里只剩下李子月、卢晓和一心不闻闲事、两眼只盯地皮的费萌,耳朵上带着耳机,看起来是在听音乐,实际上口袋里放的是对讲机,正在认真地监听着第十三频段。

    卢晓一脸不快,径直问道:“李子月,你是不是喜欢你师父啊”

    “没有。”李子月随口平静地说道。

    卢晓也不遑多问,正觉得自己有点尴尬,李贺和幺大柱正好绕回来了。

    “姐,确实是有两棵黑松,并排栽的。”

    李子月点点头:“那就确实是这么个局。”

    这片林子不大,要把人完全困死在森林里,不太可能,方法不当一天走不出去,两三天总出的去了,如果这个局是人为布置的,那么只能说明他们是想保护某一个部分不被闯入,让人知难而退,而不是要杀人。李子月如是想。

    “这个局你破的了么”卢晓问道。

    李子月一脸不以为然:“这里从来就没有什么朝代都城,所以真正盗墓的高手根本不会想到这里有好的墓葬,只要吓退军队和误入林中的村民就可以了。所以这个局手法相当的简陋,或许放在现代,难度还真算中上水平,足以控制龙二之流,但是和古代那些奇门术数的大家相比,真是太幼稚了。”

    卢晓眼睛一转,歪嘴笑笑:“我知道了,你是故意想把龙二他们拖到人困马乏,然后趁机咱们下墓,拿了东西开溜,把他们困在这个地方一天,对不对”

    “有些事知道就行,不用说出来。”李子月话语虽然有些责备,目光却很是暧昧,似乎对卢晓有所赞扬。

    她忽然觉得心里有了底,看了看仍旧在想办法的龙二一行,转脸重新闭目养神起来,卢晓看着看着,脸不禁贴了上去,偷偷瞥了一眼费萌,她很识趣地背过身去,于是卢晓心花怒放,撅起嘴就想亲过去。

    忽地卢晓听李子月似乎在嘟囔什么,侧耳一听,隐隐约约听到了自言自语声:

    “谁种的松树呢”

    卢晓摇摇头坐了下来,李子月还真是操了十八个人的心,闭着眼睛还在想这些事。她将目光无聊地转向龙二,一眼看到二奎在人群中解释着什么,忽地她脑子里有一道光闪过,似乎意识到什么,却一闪而逝,想了半天,终于想通了,连忙推了推李子月。

    李子月一脸茫然地睁开眼睛,看江卢晓的眸子里闪动着有什么重大发现的光芒,疑惑道:

    “想起什么了,这么开心”

    卢晓神秘地一笑:“我知道谁种的松树,八成是高老庄的人。”

    “恩为什么”

    卢晓接着说:“你想,这片林子应该轻易困不死人当然前提是不碰见那条怪物。高老庄在这这么久了,难道不知道这一点那么他们为什么传说这片林子里进去就出不来呢”

    “你是说有人故意这样说的,为了保护墓葬高老庄的人知道这里有墓葬这是个守墓村”

    卢晓点点头:“对也不对,你想,高老庄的人大部分都姓高,颛顼又号高阳氏,说不定就赐姓给哪个手下姓高,这能没什么联系不过很久以前,这里也许是个守墓村,但是现在明显不是了,老一辈的各种告诫,千年万年传下来,就变成了各种传说,这种事情在山村寨子里比比皆是。但是这些传说拼凑起来,还是有蛛丝马迹可循的,我认为高老庄很大可能原来就是一个守墓村,虽然现在根本没人知道了。但是种树那个人必定是知道的,不过从这树的涨势来看,应该也一百来年了,这一百来年东北多乱,啥也没命重要,说不定这人为了后代安逸,信息就真没传下来。”

    李子月边听边点头:“你分析的像那么回事,不够这也没多大关系嘛”

    卢晓眨眨眼:“你不是想知道树是谁栽的么”

    李子月顿感欣慰,又有点无奈:“亲爱的,我不是想知道栽树那个人是谁,而是这个局虽然简单,但是知道这个局的人,必定还知道一个局。而奇门遁甲一千零八十局,有些局,虽然知道怎么布,但是根本没有破解的方法,如果他直接在这里来个地煞局,虽然手法复杂了点,但是谁也破不了,除非直接毁局,如果用松树的话那无非就是把林子烧了可是没人敢闹这么大动静,为了财不要命了么你可别说这人是热爱环境才故意布了个好局,既然他能布下这个局,肯定想到有人能破,我是怕他有后招。我不是在想这个人是谁,我是揣度他可能有什么后招等着我们呢。前面他善意不伤人只为挡住,很可能后面就要伤人了。不过好在这是野外,如果后面存在有杀伤力的局,必定是有什么机关,如果一百年前布下,无人修缮,到现在风吹雨淋应该早就毁得差不多了。”

    “那你还愁什么”

    “如你所言,如果这高老庄真是个守墓村,如果真的有那么个隐藏很深的人一直知道这一切就像那个白爱国。”

    卢晓眼睛一瞪:“是不是二奎他故意把我们往怪物那里带”

    李子月摇摇头:“绝对不是他,咱们往这跑又不是他带的,而且他那吓得腿肚子哆嗦可不是能装出来的。”

    “那是谁呢难道是村长”

    李子月轻叹一声:“别想了,也许只是咱们多心而已,很可能像你说的,那人只是来得及布下个外局就遇上了什么灾祸,整个事情就失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