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1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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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章 教友

    宁,鸭绿江奔腾不歇,汇集了长白山上的雪水,一路t海。ww w 。 qв5、c 0

    滚滚鸭绿江水,浪花淘尽英雄。

    其兴也勃其亡也速的隋朝,隋炀帝百万大军首尾相接鼓角相闻,连营千里,中原王朝以泰山压顶的气势出征,却由于国内矛盾换来了一曲无向辽东浪死歌,败在内部矛盾的隋炀帝,白白给高丽棒子留下了说嘴的谈资

    大唐天兵再征高句丽,明光铠、陌刀闪耀着盛唐的光辉,一时的海东盛国,化为东海中的浪花

    慕容鲜卑、靺鞨海、大辽的耶律阿保机、大金的完颜阿骨打许许多多的马背民族在辽东这片土地上兴起又衰亡

    现在,这片土地的主人,已经换成了长生天的骄子,蒙古人。成吉思汗异母弟别里古台后王、东蒙古和辽东的乃颜,控弦之士十万,正以辽东为基地,联合成吉思汗大弟合撒儿的孙子、东蒙古的主人势都儿,成吉思汗二弟合赤温的后裔、辽东的哈丹,窝阔台大汗的孙子、中亚的统治者海都,组成了反对伪汗忽必烈的庞大同盟,发誓要以铁骑踏破坚固的大都城,把篡位者揪下王座,恢复库里台大会的蒙古传统。

    此时,大都城方面的探子,正在整个辽东忙成一团,因为他们在汗八里的主人、忽必烈最强大最可怕的对手,已经离开了辽河平原,去向不明。

    乃颜去了哪儿他是不是像毒蛇一样潜伏在暗处,随时准备给大元朝在辽阳的驻军致命一击或者,他是不是去了东蒙古,和哈丹、势都儿商议,酝酿着一场震动整个蒙古高原的攻势他是不是引兵经哈喇和林,到了荒凉的漠北,正在和令大元皇帝睡不安枕的敌人,铁骑布满葱岭东西、甲兵横列天山南北的海都汗歃血会盟

    任何人都想不到,乃颜到了鸭绿江入海口,后世的丹东市,现在的婆娑巡检司,就在这入海口旁边的深水海湾,望着海面,翘首以盼。

    海风吹拂着他花白的胡子,吹得这位黄金家族的后裔眯上了眼睛,背后,绿地绣黑十字的战旗,猎猎飞扬,铁骑劲旅,排满草原。

    “父王,那些色目人是信不过的,咱们蒙古人,只能相信手中的弯刀”一位娇俏的草原少女站在他身边,不耐烦的捋着头上的小辫。

    “不。在天地父教导我们。要相信忠诚终会换来忠诚。乌仁图娅。你要让自己地心不再动摇。”乃颜显得很有信心。

    仿佛是他地虔诚真地感动了在天地父。一只通体雪白地海东青长鸣着从空中飞下。乃颜摸了摸女儿地小辫子。“瞧。这不是来了”

    巨大地船身。洁白地船帆。在视若天堑地大海中劈波斩浪。大海地辽阔远胜草原。大船征服海洋地魅力。让草原女儿一阵心跳。蒙古人。长生天地宠儿占据了天下地陆地。可海洋。还在南方汉人地手中。

    船停稳了。马可波罗笑眯眯地在胸前划着十字。从跳板上走下。“啊。亲爱地乃颜王爷。您魁梧地体态、骄傲地神情。让我一眼从众人中认出了您。从十万里外地威尼斯。到极北地辽东海滨。上帝地意志让我们兄弟相见。这是多么巧妙。多么神圣啊”

    唐朝时候。景教传入中国。华夏大地有了基督地福音传播;到了蒙古崛起地时代。成吉思汗说过。“不管什么教派呵。只要是保佑我们地。便可敬他地神”。于是聂思托里安教地十字旗。随着蒙古大军。从辽东一直飘扬到大不里士。西征穆斯林世界地旭烈兀便信仰此教。以致后世地史学家称他地军队为东方十字军。

    乃颜便是聂思托里安教地忠诚信徒。他抛弃了产生天。而投入了基督地怀抱。起兵造反。一方面是为了恢复库里台大会制度。另一方面。他还想在辽东建立一个天主地国度。

    马可波罗以同教教友的身份,成为了汉国与乃颜联系的使者,楚风答应他分给双方贸易额度的百分之一作为酬劳。

    其实,严格意义上讲,威尼斯旅行家身处意大利,他皈依的是梵蒂冈教皇治下的罗马公教,而“聂思托里安”是天主教的希腊音译,是从东罗马帝国传入东方的,接近于东正教,在欧洲,这两个教派非但不是朋友,还常常互相指责为异端呢,当年西欧的十字架,就抢劫、焚烧了东正教的君士坦丁堡。

    可咱们的波罗先生,心中最崇拜的第一是赵公元帅,第二才是天上的父,为了那些亮闪闪的金属块,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和

    仆人阿合马勾勾搭搭,和聂思托里安教的乃颜攀攀交t了什么

    罗马教廷不是在卖赎罪券吗只要有了足够的金钱,就算亲手把耶稣钉上十字架的彼拉多、和第十三位门徒犹大,都能得到解脱,何况这点小小的罪孽波罗先生在胸口划着十字,这段时间里,他暂时从罗马教皇的仆人,变成了君士坦丁堡大牧首的忠实追随者。

    乃颜和马可波罗热情的拥抱,“荣耀归于主,救赎归于主。天上的父,你的威能无处不在”

    乌仁图娅不屑的转过了脸。她是新一代的蒙古人,只相信手中的弯刀、胯下的骏马,长生天保佑蒙古人,何必相信那些色目鬼传播的教

    想当年,成吉思汗铁木真崛起朔漠,以骑射取天下,何尝有这么多教派没有他们的保佑,不一样打下了这广阔的土地

    及至大蒙古广被四海,那些神仙啊天主啊都找上门了,什么长春子丘处机,什么吐蕃国师八思巴,什么龙虎山的张天师,什么聂思托里安教的保鲁斯,像一群闻到尸体味道的秃鹰,一个个上赶着往大汗们的金帐里钻。

    这天下啊,还得凭实力,就是神仙佛祖,也畏惧你手中的顽羊角弓,也贪婪你手中的金银财宝

    乌仁图娅不耐烦的踢着石块,乃颜暗笑了笑,女儿啊女儿,在你眼中,父王难道真的就笨到那种程度

    “亲爱的教友,天上的父教导我们亲如兄弟。波罗兄弟,我们给您准备了鲜嫩的小羊羔、美味的马奶酒;请问您从遥远的南方,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样的礼物”

    乌仁图娅差点没笑出声,父王太会坑人了,几句好话,绕来绕去,羊羔和马奶酒就想换人家的好东西,还说的好像送礼似的。

    哪知道马可波罗并不吃这套,商品交易发达的地中海,就算父子兄弟都是明算帐,教友当个屁呀他一点也不客气的说:“对不起,亲爱的乃颜王爷,尽管我对您的仰慕之情仅仅低于天父,和天父在人间的牧首,但这些东西是交易的商品,不是馈赠的礼物。”

    乃颜愣了愣,他和许多聂思托里安教的色目人打过交道,却不知波罗先生来自更为西方的威尼斯,而不是颇有希腊古风的君士坦丁堡,不仅不吃这套,说话翻面快得叫你直愣眼。只得老老实实的道:“这样啊,请问您带来了多少货物”

    波罗先生笑眯眯的竖起一个指头:“十万斤海盐”

    乃颜面上神色不变,乌仁图娅则喜形于色:每到冬天,白灾大雪灾就会降临漠北,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草甸子全都枯萎,天上地下见不到一丁点绿色,可怜的牛羊找不到草料,牧人们只好杀了它们,用盐腌制起来。

    漠北辽东,都不产盐,而产盐的汉地,都在伪汗忽必烈的控制之下,如果搞不到盐巴,今年冬天就只能杀了羊儿扔掉,那损失就大了甚至会导致开春饿死人

    这个色目人,难道真是天主降下的,来拯救辽东牧民乌仁图娅半信半疑。

    波罗先生竖起第二个指头:“花椒、胡椒等香料共五万斤。”

    嘶连麾下控弦之士十万的乃颜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五万斤香料,这可是不折不扣的黄金呐腌制牛羊肉,光用盐巴,和加了香料,那绝对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波罗先生又竖起了第三根手指头:“汉国生产的马刀一万柄,全副盔甲两千套”

    乌仁图娅惊得眼睛瞪圆,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汉国盔甲武器有商贩从南边贩来,物品之精良,简直叫人叹为观止,但价格之昂贵,也叫人望洋兴叹:三百只肥羊换一柄刀,三百匹骏马,才换一套铠甲

    自己和父王各有一套,对它的性能是完全了解,如果辽东的军队都能装备这样的武器,何惧伪汉忽必烈的大军

    乃颜更是惊喜的一把抓住了马可波罗的手臂:“我的兄弟,你要交换什么即使你要我最心爱的明珠,我也毫不犹豫”

    “不不不,我只要很廉价的东西。”波罗先生笑得像只修行千年的老狐狸:“北面盐湖中产的碱面,牛羊和骏马,还有冬天剪下的羊毛。”

    羊毛乃颜父女几乎以为马可波罗是个天降来帮助自己的圣徒,那玩意,根本不值一文他们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了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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