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十八号的机票，孟无妨打算先在他姐家住两天，最后再回他爸那。接机的是他姐家的司机，坐着小车二十分钟就到。车停在一栋小洋房那，还没下车就看1.女的站门口往这头巴望。
孟无恙还是老样子，及膝长裙一身的珠光宝气，快四十的女人丁点看不出老态。
“孟女士，劳烦您拨冗一见啊！”晃下车，吊儿郎当拎着个小行李包，瞄着他姐耍贫。他姐也盯着他，上上下下的雷达似的扫描。看着看着眼圈就红了，小手一捂嘴，哽咽着上来推桑他“你说你，这么多年狠心不见我不见爸爸，你到是混出个人样啊！怎么把自己搞成着付样子！这么些年……”后来也说不出话，就是抱着他呜呜的哭。
也不能怨他姐，当年的孟无妨是十七八的少年。俊俏的跟从画里走出来似的，不动不说话的时候就像一个恬静美好的女孩子。一晃快十多年，当年的宝贝疙瘩回来了。面黄肌瘦拉里邋遢的拎着个破旅行袋，一身的痞气。看在姐姐的眼里，心上疼的直流血。
“你这些年都到哪去了？！是要急死爸爸吗？爸爸的身体不好，你姐夫生意又忙，你还这么不省心。你就当体谅姐姐吧，这回就别走了。”
“爸爸岁数大了，你是独子，也该尽尽孝道。”
“工作的事你不用担心，先去你姐夫那看看，以后有合适的再换。”
孟无恙拉着他的手，从早上絮叨到下午，说到伤心出就抽抽噎噎的哭两瀑。他笑眯眯的看着跟老母鸡似的姐姐，时不时贡出肩膀让她靠着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柔软的味道，觉得仿佛又回到以前。自己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怀里抱着的还是那个爱撒娇任xing的姐姐。
他现在带了满身伤，拖着破破烂烂的身体逃回家。从那一刻他就决定再也不回去从前，该断的都砍个干净，连皮带肉抻筋错骨索xing痛个痛快。
周镇，就当是昨日发的一个梦，忘了吧。
待了两天，孟无妨想看看老爷子，犹豫到最后还是没去。他心里觉得对不起他爸爸，养他这么个儿子以前天天给他找气生，一走就走十多年，到最后走投无路了才回过头找他。老爷子一辈子英明，他现在这个模样回去不是给他摸黑么。咬咬牙狠心让他姐直接送他到机场。
“不是说好不走吗？可不能骗我啊，办完事就早点回来。”
孟无妨一再保证，在通道那挥手让他姐回去。看见孟无恙在丈夫的怀里哭的淅沥哗啦，还不敢出声怕他听见。当时心里酸的不是滋味。心里骂自己，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两个半小时的飞机，一路上情绪低靡。下了飞机直接打车到公司，一直到站在周镇办公室门口他反而不怕了。
以前什么都顺着他依着他，是为自己喜欢他。现在下决心离开他，却发现也没出现天崩地裂地动山摇，谁也不是没了谁就活不了。人就是贱，非得逼到那一步，才愿意睁开眼。
推开门，里面两人见是他一愣。小刘被半压在桌上，周镇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伸到他上衣里。很显然是要干什么还没干，缓过神来，孟无妨苦笑着低头看地板。
两人收拾好只用片刻的工夫，小刘快步从他身前经过，临走不忘关好门。周镇也收起尴尬的神色，从容的在桌前坐下。
“怎么这么快就来上班，不在家多休息几天？”
他就佩服周镇这一点，偷情被人撞破非但不惊慌失措掩饰遮盖，反而堂而皇之的给对方找台阶下。气定神闲雍容自若半点不见尴尬，自己站在这替他脸红个什么劲呢。干脆的在周镇对面坐下。
“周哥，我这次来有事要说清楚，说完我就走。这公司我以后是不会来了，家里的东西今天晚上我去收拾，从今起咱们断了吧。”他自觉并没有过分，即便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说分手，还是顾及到彼此的脸面。
他是无所谓，一块烂泥敷不上墙。周镇不一样，他这个人最是要面子。别人给他一分难堪，他表面不动声色，背地里要十倍报复回来。纵使以后不会和他有什么关系，也不想把他得罪苦了。他还有姐姐，还要平静的生活。
周镇脸上缺乏表情的盯了他一会儿，仿佛在确定他是不是受到刺激出言威胁，孟无妨心里坦然所以随便他怎么看。
面貌冷峻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烟，随意的抻出一根点上。伸展着自己笔直修长的双腿，姿态优雅的吸烟，就像接下来开始的是同老友长谈。这个男人从来学不会愧疚和谦虚，总是占据绝对优势，说着笑着在你伤口上捅一刀。
“你那天是说真的？”
“没错，那天和今天，我说的话都是认真考虑过的。”
短暂的沉默，周镇拿烟的手揉了揉额头。
“无妨，那天打你是我不对，我今天向你道歉。”他很温柔好脾气的同他解释，“我以后一定好好疼你。那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孟无妨觉得自己好象莫名其妙成为家暴案件中的女主角，被揍的七昏八素，事后施暴人苦苦忏悔哀求，那接下来就差自己原谅他了。
“周哥，过去就过去了。过去的事想起来真是很伤心，可因为是过去的事，我也没有办法。”孟无妨低头想了想开口淡道，“现在回头看当初，确实是后悔的。”
周镇坐在对面眯着眼打量他，眼里根本找不到刚才温柔的神色。他有点烦了，生意上出了麻烦，昨天回家又找不到人。就在刚刚想在办公室里放松一下，恰恰被孟无妨给撞个正着。
孟无妨提出分手，他确实吃了一惊。孟无妨他是了解的。以往闹的最厉害，也不过就是翘家冷战，每每还是以对手心软而失败告终。
分手这两个字是从不轻易出口，他清楚孟无妨离不开他。
现在他仅有的那点耐心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他想说，随便，分就分吧。可毕竟还是忍了下来。孟无妨对他对公司毕竟还是有过好处的，自己也不会因为他一次的使小xing子就抛弃他。可是，规矩不立不行，亏他本以为孟无妨足够聪明懂事。
周镇的嘴角翘了翘，鼻子里轻轻一声哼笑，“哦，那你想怎么办？”
“分手吧，公司的事我会交代清楚的。”很是郑重其事的说。
“公司？不，不，你不用交代。”他说着，声音不轻不重，“你当初是签了约的，五年一单，你的第二张单还没到期。”嘴角的嘲讽更深了些，语气里有恶毒的味道。
看着对方一脸被噎住的表情，眉毛轻皱有些苦恼的样子，“合同到期也没剩多久了，也就一年多吧。”
孟无妨顿时感觉仿佛掉进冰窖一样，有人压着他的脖子，一下两下的把他往冰窟窿里摁。他都快断气了，还被人从屁股上踢一脚彻底踹进去。
亏自己刚才还想着要留全了脸面，最后落一个好聚好散。活该！让人家照准了心窝子戳一刀，怎么不捅死了了事！
满心说不出的心灰意冷，这就是自己拼了命连家里人都不顾的报应。什么都扔了，一个人在这跟他打拼了十年，为的就是这最后的一下子？！
十年的岁月，总算是识得了眼前人。
“周镇你这是往死了逼我。”用尽力气咬牙切齿说完，牙腔子里一股腥锈味。
他慢悠悠的笑，撩起眼皮看我，似两道割人的光。
“孟无妨，这两件事我只说一遍，你听好。”
“离开公司可以，违约金，要不就干满一年。”嘴角的笑容更甚，低下头，轻轻凑过来，“至于今晚去卷铺盖，呵，抱歉，今晚我有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