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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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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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劫《日出东方(gl)》易白首ˇ朝堂劫ˇ作者有话要说:ye,我看懂了俄,你就是说要我快点写。

那我加快一点速度,你也耐心些,互相体谅哈,共建和谐社会。永乾殿是东桤皇宫的第二大殿,位列主殿恒元殿和久阳殿之间。除了朝政军务,东方平一般在此处理一些家宅私务。

侍卫官把咎送进前殿,向龙榻上的东方平秉过。东方平摆了一下手,侍卫便退了下去。咎屈膝下拜,虽然脊背上的刑伤一动便是连心的痛,却并未在面上现出来。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侧卧在龙榻上的东方平双目轻阖,未曾有所反应。咎只得跪伏在原处,一动不动。

略过了一会,东方平自鼻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才把眼睛睁开,看向跪在殿中的咎。却仍然没有任何言语。

身边的张禾扫了一眼咎,捧了一个白玉汤盅,近前来,

“皇上,这是御膳房今儿早上送来的燕窝羹。”

东方平略抬抬身子,伸手过去揭了盅盖,拿起调羹,就着张禾手里吃了两口,便搁回盅里去。接过张禾捧来的漱盂漱了口,重又在榻上卧下。

“今儿这汤做得倒好,端过去给世子尝尝。”

“是。”张禾未见任何表情,把东方平吃过的燕窝原封不动的端到咎面前来。

“世子爷请用。”

咎伏在那里,略侧一侧头,迟疑一下,才试探开口:

“臣不敢。”

“呵!”龙榻上的东方平一声冷笑,“你还有不敢的事情么?莫不是嫌朕腌虐桑俊?br />

此言一出,咎知已不好再多辞。直起身,依旧跪着,从张禾手里的汤盅里拿起调羹,舀了两勺送入口中。

“皇侄觉得如何?”

“甜糯鲜香,清润适口。”

“这是耆罗岛独有的一种燕窝,极是罕有。御膳房用了宫里的秘方特制而成。平日里,也只有朕能吃得上的。”东方平把话说得很是平淡,仿佛一个正与晚辈闲聊的慈祥长者,而咎却感觉到了越来越重的寒意。

“皇侄觉得好,以后不妨常吃来看。虽说侄儿年轻,可这补身的东西,吃些总是有好处的。”

“宫里的东西,咎无福消受。还是皇伯多进些,把身子调养好。”咎知道东方平话里的隐意,答的极有分寸。

“呵呵,那就常来宫里么,像今日这般,不就尝到了?我这皇宫里还有好些个奇巧珍贵的玩意儿,侄儿没事只管来。”

“皇上偏爱,咎实不敢当。”

“偏爱?你嘴上虽如此说,心里对朕恐怕已经恨入骨髓了。”

“臣从未有此心。”咎虽心下知情不好,却也并未慌乱,神色很是从容。

“看皇侄这一身狼狈,朕很是于心不忍啊。”东方平轻巧的转了个话头。

咎微皱一下眉头,未再答言。

而此时,恒元殿前等着上朝的文武百官已经侯了许久。分别立于文臣武将之首的齐王和窦元帅正在疑惑,却见殿后跑出了一个小内侍,匆匆跑至二人身畔,压低声音道:

“皇上一早让侍卫带了世子爷往永乾殿去了。”说完,急急忙忙跑开。

东方泰心里一沉,窦毅脸上也见沉郁。二人略一商量,便安排百官原地等候,自绕过恒元殿,直往永乾殿来。临走时,窦毅迟疑再三,还是叫过窦兴荣来吩咐道:

“带你几个御林军,到永乾殿外守着,若是皇上宣侍卫,就挡住莫让入殿。我和你姐夫尽力转圜,今日一定要保得咎儿xing命。可记下了?”

“记下了。”窦兴荣沉声应道。

“若是实在拦挡不住,你亲自入殿,表面上听皇上吩咐,押走咎儿。出了宫门,带上人马,护他远走高飞,待我们劝得皇上回心转意,你们再回帝都。”

“爹爹放心,孩儿明白。一定保护咎儿。”

窦毅拍拍儿子肩膀,转身与东方泰匆匆去了。

“皇侄,你要朕该拿你如何是好?”东方平转转脖子,语气似是相问,又似是自语。

咎飞快的抬眼扫过东方平,知道最好的反应莫过沉默,只低着头,等着东方平的下文。

果然,东方平不等咎有所回应,便又径自说下去:

“派你领兵而外,朕当然不放心;留你在朝中,朕看见你就想起皇儿,痛彻心骨。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东方平边说边摇头。

咎心里却听出他话里的下文:你只有一死,才能让我舒心。

脸上泛了青白之色出来。

一个内侍自殿外跑进来,跪下秉到:

“启禀皇上,齐王殿下和窦元帅在殿外求见。”

“哦?”东方平挑了一下眉毛,“这么快就得了信?呵……”摇摇头,“看来齐王在我这宫里,也是下了功夫的啊。”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看咎,吩咐道:

“宣进来吧,朕倒要看看,到底谁做皇上!”

不一刻,齐王和窦帅匆匆进来。行礼毕,东方泰看了跪在一边的咎一眼,不等东方平开口,便抢先发问:

“皇兄,今日因何不去上朝,却宣咎儿到这永乾殿来。”

“哼!”东方平冷笑一声,“齐王这是怎么了?这般耐不住xing子,不似往日之风啊?”

“臣之世子xing命交关,心中焦躁,不合程法,恕臣越礼之举。”

“齐王舐犊情深,朕看着很是感动。只不过,齐王可知,这爱子之心,朕与你一般无二啊。”

东方泰浓眉紧皱,“太子遇害,臣与皇兄一般痛及心腑——”

“痛及心腑?”东方平摇头,“不不不,你还不知痛及心腑是个什么感觉。不是这般的轻松如常,真若痛及心腑,会让你不再有心思去念及任何事,只想——”说着,看看跪在地上的咎,东方泰随着他的目光也看看自己的孩儿,手膀微抖,额上有汗意渗出。

“不如,等朕杀了世子,让齐王也亲身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痛及心腑吧?”

闻言,东方泰父子脸上煞白一片。

“皇上!”窦毅皱眉瞠目,未及再开口,便被东方平喝住,

“窦元帅!你要说的朕都知道,朕不需要你来教导朕该如何做!难道朕还不及你知道顾全大局的道理么?朕看在你两朝元老,给你一个面子,你不要倚老卖老,到时候就别怪朕不留情面!”东方平眼睛里有杀气出来。

老帅愣在当场,半张着嘴,抖着胡子,却不知该如何再开口。

“皇上。”一直沉默寡言的咎突然开口了,“可否让咎知道,皇上是因何非要置咎于死地?咎便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东方平自龙榻上下来,扶了张禾的手,一步步逼近东方咎,

“你说为何呢?咎儿,你不要怪皇伯,要恨便恨你非云柔所生,要恨便恨你生在齐王府,便恨为何让哲儿死在了你前面!”

“皇上,仅凭此便要手足相残么?皇上一国之君,做这等不义之事,不怕天下百姓非议吗?”咎不再低眉顺目,死到临头会逼出人之无畏。

“我父子对东桤,忠心无贰!这许多年皇上苦苦相逼,王父百般退让,只盼一个家国太平!皇上与王父一奶同胞,却下得手去赶尽杀绝!皇上,这便是你仁义君王的所作所为么?”

咎虽然跪在那里,脸上却不见了隐忍神色,口气昂扬,字句有力。

“若咎真如皇上所想是那等邪小人,觊觎这东方家的大位。那么王兄何以多年袒护咎?王兄乃皇上一手栽培,难道皇上不信他眼光秉xing么?王兄为咎而死,咎的伤心哀怨,绝不比皇上差了分毫!王兄临死前,句句叮嘱,让咎不忘兴盛东桤,咎也应了王兄完他霸业之愿!如今,皇上为这不明不白的罪名杀了咎,他日咎以何面目再见王兄?!”

东方平绝想不到咎会出言反抗,开始急促的喘气,“反了反了!来人!来人——!给我把世子咎拖出午门斩了!斩了!”东方平血红了双眼,几乎跳脚。

“皇兄!”齐王跨上一步,紧盯着兄长的眼睛,“咎儿虽非云柔所生,自幼却是云柔亲手教养囧囧,视若己出。何况哲太子一死,咎儿便是我东方家唯一的血脉。你今番害了他xing命,他日九泉之下,你有何面目去见云柔?有何面目以对列祖列宗??!”

两下一逼,东方平恼羞成怒,迟迟不见侍卫进来,劈手拔出腰间短剑,扬手便刺向东方泰。

“唔!”东方泰躲闪不及,利刃直没胸口,闷哼一声,抬手捂住伤口,血还是瞬间浸透了朝服。

“爹!”咎大惊,她以为东方平的短剑是挥向自己的,却想不到冲老父而去,情急之下抬腿站起来,去夺东方平手里的短剑。

东方平自身武功并不弱,又有武器在手,竟与咎动起手来。一边出招,一边怒叫:

“反了你父子二人!张禾,快去宣侍卫进来!把这蓄意谋反的畜牲拿下!”

张禾闻言匆匆出去。

东方平毕竟年事已高,又因痛失爱子,连日心力憔悴,身体自是虚弱。咎虽有伤在身,见父亲被伤,顾不得多想,步步紧逼,不出十招,就自东方平手里把短剑夺了下来。

旁边的窦帅目睹这一切,直楞在原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咎攥了短剑直扑父亲身边,把父亲扶进怀中。东方泰胸前的伤口鲜血在喷涌,

“爹!爹!”咎的声音已经变了调子。她又一次感觉到了恐惧,一种亲人行将死亡带来的极大恐惧。

齐王脸白如纸,唇上已泛青紫,

“咎儿,以后,要靠你自己了。”

咎的嘴唇翕动,却难再有话说出。

“皇兄,”齐王对着不远处站着的东方平,从腰上解了一块龙凤玉佩下来,低头轻轻抚摸一下,

“皇兄,我知你对云柔念念不忘。这块玉佩本是云柔所留,我想做个纪念,他日拿去与她再行相见。如今,我将它留与皇兄,只盼——”东方泰略停停,喘做一团。

“只盼皇兄饶过咎儿,看在云柔面上,留她一条xing命吧?”说着伸出左手去,把那玉佩擎在半空。

东方平半是怔忡半是狠绝的神色,慢慢挪过来,迟疑着伸手来接那块玉佩。却见眼光已是迷离的东方泰目里突然射出杀气,右手从靴筒里拔出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自咎怀中跃起,劈胸扎进了东方平心口。

殿后传来一声微弱的惊叫,却没有人能去顾及了。

两兄弟对面而立,东方泰竟是慢慢露出笑容。

“这下便好,我就是死,也闭得上眼。你不能再害我咎儿了。”

东方平一脸惊愕,尚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低头看看扎在心口的匕首,

“你——你居然带凶器进宫?”

“呵呵……”东方泰嘴角有血迹流下,“你知道,这是谁的主意么?让我来告诉你,皇兄,这是云柔嘱咐我的。自咎儿出世,云柔便在我朝靴里藏了这把匕首,她说,总有一日你会对我父子起杀意,有备而无患。这十几年我不曾放松过戒心,终于今日派上用场。”

东方平睁大了眼睛,脸上一幅难以置信的神色。

“云柔对你,实实在在无有半点情意!她的心只在我父子二人身上,皇兄,你虽贵为国君,这一点,却是任你如何也奈何不了的!”

“胡说!云柔,云柔她……”

“她只会恨你入骨!”

“不,不会……“东方平抬手推开兄弟,摇晃了两下。

兄弟相继倒了下去。

东方泰含笑闭上了双眼,而东方平,则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咎被眼前的一幕惊的目瞪口呆,手里提着那把短剑,直立在原处,难再做出任何反应。

和窦兴荣匆匆而来的张禾进来殿门便看见了这幅场景,看到提着短剑一身血迹的咎。踉踉跄跄跑过去,看看地上的东方平和东方泰,跌撞着跑出殿外,向前殿奔去,

“来人啊!世子咎杀父弑君,皇上驾崩了!”

“来人啊!世子咎杀父弑君,皇上驾崩了!”

老帅窦毅看看站在门口的儿子,**两下唇角,

“皇上,是窦毅糊涂,若不是我让兴荣挡住了侍卫,也不会落的这个下场。先皇,老臣有负重托,造成今日这般不堪局面,实在无颜对您啊!”喃喃间,转过头,对着窦兴荣道:

“记住我说的话,保住咎儿。我窦家对东桤,世代忠心!”

窦兴荣情知不好,连忙往前扑,却未曾快过父亲。窦元帅自咎手中抢过短剑,抬手划开了咽管。

看着外公喉间喷涌而出的鲜血,咎僵直了身体,死咬牙关。

不过转瞬间,三个亲人,三个对东桤举足轻重的人物就此交付了xing命。未来尚不可知,眼前却是切实的震惊与悲伤。究竟是因何到了这样的地步?于国于家,这样的结果都是难以预料后果的损失。父亲为了自己,尽了最后的力气。外公为东桤尽忠,并无过错却自责而死。伯父呢?他为什么死?他死在一个心结里。究竟是因为什么能让他有如此不顾后果的选择?原来,一个情字是可以让人丧失心智到如此地步的。若是伯父早知这样的结果,会不会有所动,就不再如此相逼呢?

可是,没有那般可能了。

永乾殿满地鲜血,咸腥刺目。

殿外,兵士跑动,铁甲相碰的声音传来,

“围住三殿!别让那逆贼跑了!”

随着喊声,一队全副武装的侍卫手持长qiang利剑直入殿门而来。为首的,是左丞相孙长权和骑兵都尉袁崇海。

“东方咎!你身为齐王世子,加封侯爵,受皇上恩泽,居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

咎仍低着头,只抬眼皮看了看说话的孙长权。窦兴荣看进来的都是宫中侍卫,自己虽然手中握着四十万御林军的兵权,但都集结在京郊校场。心下暗道不好,奈何上朝无论文臣武将王公大臣皆不准携带兵器,只得取了窦元帅手里的那把东方平随身带着的短剑,抢前一步护在咎身前。

“孙大人!你不要听了张公公胡说!当时我与他一同进殿,究竟先前是如何情境谁也未曾亲见,怎能仅凭一面之词妄下定言?”

“窦将军,看这场面还需要多言么?皇上被刺,除了东方咎,难道是窦元帅所为?”孙长权一双三角眼睛显出狠意。

他深知,一旦被东方咎坐上王位,他必难有好的下场。而东方泰和窦毅一死,满朝文武唯他官位最高了。方才他在恒元殿前闻得东方平驾崩,未等别人有所反应,会同袁崇海,便带兵来围剿咎。其余大臣尚沉浸在突来的哀伤之中,他却迅速为自己打好了如意算盘。

“这——”窦兴荣一介武将,本就不善言辞,被孙长权一堵,面色涨红,却无言以对。毕竟,当时情境,他并不清楚。

“哼!”孙长权并不将他放在眼里,“给我把东方咎这逆贼拿下!”

众兵士听见命令,一拥而上,刀qiang剑戟,对着东方咎和窦兴荣二人便来。

一直闷头不语的咎抓住一个仗剑来刺她的兵士,反手夺下长剑,对着围上来的宫廷侍卫们便挥剑而去。窦兴荣也夺了一柄长矛,裹入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