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之绝命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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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悲欢合散

    激情退去,两人相拥入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湛睁开了眼睛,那红烛的蜡泪已经结了很长,迷离着向窗棂望去,天边的鱼白已隐隐向屋内透着光亮。

    苏湛动了动,觉得下身仍是有火辣辣的疼痛,她用一只胳膊撑起了脑袋,打量着身边仍在熟睡的男人。

    夏煜的脸庞如同刀削一般,很有轮廓,侧面望去,更泛着难以言喻的美好质感。他的呼吸很轻,柔柔得像是白雪落地,眉宇有着很漂亮的弧线,睫毛也长长的,覆在他完美的肌肤上。

    苏湛又是一动,夏煜却缓缓睁眼道:“你醒了”

    夏煜的睡眠很浅,刚从睡梦中苏醒的样子,带着点点的慵懒和孩子气,苏湛笑着道:“我才发觉昨日枕着你的胳膊睡的,你胳膊没有麻了么”

    夏煜这才揉了揉肩头,道:“麻了”

    苏湛嗤嗤笑了起来。

    夏煜翻身而上,墨浓的黑瞳漾着浓浓的爱怜,嘴角勾着笑盯着身下像只小猫的苏湛。

    此时夏煜的身上除了旧疤痕,还多了许多抓抓挠挠的新伤、撕咬过的牙印,都是苏湛的杰作。

    苏湛注意到了这些痕迹,脸上红了红,用手轻轻碰了碰,道:“疼么”

    夏煜没有回答,而是又一笑,不等她反应,他湿热的唇立即攫住她的樱唇,霸气的舌尖探进香甜的小嘴,滑过贝齿,缠住丁香小舌,恣意吸吮挑逗,将属于她的甜美香津尝个彻底,不留一丝空隙。

    “唔”舌尖被他用力缠吮,气息扑鼻,让苏湛不由自主地浑身发软。但是在这种温存之中,内心又产生了一种恐惧。

    爱别离苦

    共相恋慕,一朝破亡,为人抄劫,各自分张,各自悲呼

    心内断绝,窈窈冥冥,无有相见之期

    想到这些,苏湛的泪水静静在这浓情的亲吻中从眼角慢慢滑落。

    夏煜感受到苏湛的流泪,撑着双手,轻轻吻了吻她的眼角,咸咸的泪水,只需一丁点,就可以灼伤自己的心。

    “你怎么了疼么”夏煜问出了这话,脸上却带上了一丝难得一见的羞赧。

    苏湛摇摇头,双手缚住他的后背,像是水蛇一样攀上他健壮的躯体,苏湛此时噙着一双水亮的泪眼瞅着她,迷离光下,黑绸一般的长发,将她本就雪白的肌肤衬得更粉嫩,犹如娇艳的玫瑰。

    夏煜的喉结一动,觉得一阵干渴。

    苏湛的心底,此刻正是因为怕失去,才会更疯狂。

    在晨曦微微中,夏煜感受到了苏湛的暗示,那散着情欲的床榻上又点燃了爱的火焰,百蝶湖罗帐子缓缓散下,屋内香气缭绕,帐摇床戛,鹣鹣鲽鲽,双宿双飞

    十月的北京已经微微浸染了冬日的萧条,与南方不同,北方的天气十分干燥,寒冷也来得早。

    苏湛已经离开南京很多时日了。此时她落落立在窗前,望着清透得几乎有些灰色的天际,愣愣地出着神。

    朱棣在八月的时候,已经设立东缉事厂,而王彦不负众望,成了东厂掌印太监。这是宦官中仅次于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第二号人物,其官衔全称为“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简称“提督东厂”。

    东厂的属官有掌刑千户、理刑百户各一员,由锦衣卫千户、百户来担任,称贴刑官。

    除此以外,设掌班、领班、司房四十多人,由锦衣卫拨给,分为子丑寅卯十二颗,颗管事戴圆帽,着皂靴,穿褐衫。其余的人靴帽相同,但穿直身。

    本来如果没出贵妃的事情的话,她也许如今也是其中的一员。

    但是她现在都不能亲眼看到这些了,这些事是王彦偶尔到访的时候,和苏湛提起的。

    苏湛的女儿身在王彦看来,不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从小就怀疑苏湛的性别了,只是现在才得到了印证罢了。

    王彦这个人,虽然是个宦官,对苏湛也很是义气,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城府,办事有自己的一套。

    此时苏湛所在的院落,几间屋子分别住着她和吴晓月、秦媚儿、刘文、刘武这些人,在外人看来,像是杂乱的一家子。

    屋内,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几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画卷,东边便设着卧榻,拔步床上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的纱帐。

    有朝中王彦照顾着,苏湛等人的生活还算富足,由屋内的装饰可见一斑。

    苏湛甚至有时觉得这段时间过得太安逸了,就像在梦中一般,但是身子却一直不好,似是水土不服,明明从来没有犯过这样的毛病,但是消瘦的脸颊和深陷的眼窝显示了她的羸弱。

    秦媚儿悄悄和吴晓月说,她这是相思成灾。

    如今北京已经改成京师,但夏煜仍没有跟着来,九月的时候,朱棣召太子入北京,夏煜会护送太子和长孙一起到北京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年底就能够和夏煜再相见了。

    离开南京之前,苏湛没有和吴亮告别,在吴亮眼里,苏湛真是如同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开始的时候总是焦急,询问夏煜这是怎么回事,但后来看到夏煜的镇定自若,他也便不再询问了,只要苏湛过得安好便好,不论是在皇城,还是在天边。

    此时在窗棂外洒进的淡薄的光亮中,苏湛突然想起了后世的自己年少时候的事,她记得那时读过一本叫小王子的童话,她在前两天刚刚又把这个故事讲给吴晓月听

    小王子在沙漠中遇见狐狸,是他正在哭的时候。小王子因为难过,请狐狸陪他玩。可狐狸拒绝了。

    “我不能跟你玩,”狐狸说,“我还没有被驯养。”

    “对我来说,你只不过是个小男孩,跟成千上万的小男孩没有两样;对你来说,我也只不过是只狐狸。你既不觉得需要我,我也不觉得我需要你。”

    “驯养就是建立某种关系”

    “如果你驯养了我”狐狸向小王子描述想象他的新人生,“如果你驯养了我,我就会听得出一个人的脚步声和别人的都不一样。别人的脚步声会让我匆忙躲回地下,而你的脚步声却会象音乐一样把我从洞里唤出来我不吃面包,所以麦子对我没有用。麦田跟我也没甚好说,这很叫人难过。可是你有金色的头发,一旦你驯养了我,将会是多么的美妙啊,同样是金色的麦穗,就能让我想到你。我也会爱上吹抚过麦田的风声”

    讲到这里,苏湛哭了,吴晓月也跟着她哭了,但是苏湛承诺,这是她最后一次软弱地哭泣,她将和过去的自己划清界限,如今女儿身的苏湛,是一个新的开始。

    她承诺,她仍会遵守以前的约定,给吴晓月一个未来,给秦媚儿一份幸福。

    她也知道,她能做到。

    永乐十八年年底,朱高炽和朱瞻基抵御了京城北京紫禁城。

    而苏湛心心念念的夏煜,也终于将要能够和苏湛团圆了

    只可惜苏湛没有以一个积极的精神面貌迎接此事,长期的忧思,又加上之前的一路颠簸的沉积,这回,曾经在夜夜制药受的毒素和对身体的伤害,竟一股脑地全都泛了上来。

    进了十二月,她就一直在病榻上度过。

    平时总有个头疼脑热的人,往往得不了什么大病,而苏湛这平日里身体健康的很,这病一来,却真的如山倒,起初苏湛只是拖延着,吃些汤药又不见好,而等到夏煜真到了她身边的时候,却是连“对镜照花红”的力气都没有了。

    夏煜到了北京之后先是见得王彦,得知了苏湛久病不好,本来一腔火一般的热望倏地变成了疼痛。

    一时间,心如刀割

    紫禁城离着苏湛的住处很远,单骑马也要三四个时辰,他一路颠簸从南京而来,刚刚落稳脚跟,又安排了所有事物,向皇帝汇报了情况,听到这个消息时,连身子都觉得晃悠了。

    但是他没有停歇一刻,心急如焚驰马狂奔,到了苏湛偏远的住处,已经是深夜。

    四下里一片死寂,唯有夜风吹过,呜咽有声。

    见大门紧闭,举手捶打。里面传来刘武懒懒的声音:“谁啊大半夜的”

    他睡眼朦胧地出来开门,才开了一道缝,夏煜便直扑进去,一语不发,两步窜进天庭,一直走到后院。

    刘武本来在门房值夜,这闯入的人猛然进来,正要发力,却借着那门房的灯光看清了是夏煜,看到他这般急躁,心中也便知是急着见病人,也便没有丝毫阻拒。

    此时深更半夜,大多数的人都已熄灯安寝,却只见有个房屋还有光亮,夏煜知道若是苏湛病重,秦媚儿和吴晓月定会照顾看护,疾步走到那门前,才觉得一路奔波,滴水未进,此时竟脚下虚浮,不由地扶了扶门栏,强自定了定神。

    屋中传出了轻微的说话声。只听吴晓月的声音道:“你闭眼睡一觉吧,你这样夜夜无眠,身体哪能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