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之绝命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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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鸡鸣古刹

    翠茹福身道:“奴婢得罪之处,还望苏大人海涵。”

    苏湛此时懒得听这些虚情假意的话,微微点头,也不回声。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张野和门口的校尉都纳闷了,这苏湛一出现怎么使得场面变得异乎寻常,平日里孙芷薇和翠茹的趾高气昂,今天全然被苏湛打压得不见了踪影,即使朱瞻基在现场,也没觉得有那种针落有声的寂静感,反而像暗流涌动,有些不死的骚动在跃跃欲试一般,但饶是如此,却又不能以三言两语说得清楚

    这苏湛到底有何神通,难道锦衣卫的人面子这般大,皇太孙都要卖给他几分薄面苍天有眼,亲军卫终于有个能在朱瞻基面前挺直了腰板说话的人物了

    苏湛不知道每当朱瞻基莅临亲军卫,都是把亲兵们训诫得屁滚尿流,严苛异常,此时稍有严肃的朱瞻基对她而言,已经是让自己心里不痛快了,哪能知道在周围人的眼里已经把她奉为神一般的存在,觉得亲军卫的曙光全系在他一人的身上了。

    孙芷薇也被这场面骇得半天说不出话了,待气氛稍有缓和,才说道:“时候不早了,长孙殿下,我们是不是该启程了”

    朱瞻基点点头,对苏湛道:“芷薇和我要去鸡鸣寺上香祈福,你随我们一起去吧。”

    孙芷薇也道:“张大人,苏大人,刚才翠茹前来也是向请个人陪同我们前去上香罢了,要是有言辞得罪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苏湛此时气愤随着慷慨言辞也消解了些,听到他们的出行计划不禁在心里吐槽,这帮子皇亲贵族还真是没事找事,昨晚上刚拜了月今天又去拜佛,而且你们小两口出游叫我这个电灯泡去做什么只是这是朱瞻基的命令,也不能拒绝。

    更让人觉得啼笑皆非的是,昨天晚上这个孙芷薇还当众晕厥,一副养不活的样子,才一夜的工夫,现在居然生龙活虎地能出门了。

    和张野告别时,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几分歉疚,也许是因为刚才没能帮自己说上什么话,苏湛却已经心存感激,回报了一个明艳如花的微笑,把张野看得一愣。

    秋日的光影斑驳,古刹巍峨,高树林立,枝叶繁茂,正尽力展示着落叶前最后的狂欢。鸡鸣寺宝刹庄严,铜佛闪耀,寺内楼阁参差,殿宇辉煌,浮图耸空,香火缭绕,游客不绝。

    朱瞻基、孙芷薇低调出行,跟随的只有翠茹、苏湛还有个老太监。这老太监一直在朱瞻基左右,寸步不离,就是苏湛初次见朱瞻基时在朱瞻基身边的那个老伯。几人都是身着便装,颇有微服私访的味道。

    朱瞻基和孙芷薇分别下了轿辇,秋高气爽,两人真如同才子佳人,在画卷中畅游一般。行步间,朱瞻基还对孙芷薇道:“祈福之后你身子定能更好些,我看你今天气色就不错。”

    孙芷薇浅笑行礼,低声道:“谢殿下关心。”

    苏湛紧跟在两人后面,看着二人笑语嫣然、举案齐眉,心中不知不觉地冷笑,她身旁的翠茹一个劲冲着她翻着白眼,她也不予理会,心道,眼珠子都快翻出来了,也不嫌累。

    苏湛在门口等着,门口不远处有个红色幕布铺着的方桌,方桌旁坐着一位解签的和尚,待朱瞻基和孙芷薇虔诚地在佛像前拜了又拜,上香祈福,又求了签,孙芷薇才迈着慢悠悠的步伐走到了那和尚跟前,恭敬道:“劳烦大师为小女子解签。”说着,递上刚才求的签条,自己慢慢坐在桌前的方凳上。

    翠茹也跟着孙芷薇,站在其侧,鬼头鬼脑地瞅着那解签的和尚。

    和尚徐徐看了一眼签条,礼道:“善哉,施主所问何事”

    朱瞻基不知是不是已有预料,此时已经离开了孙芷薇身畔,在不远处和一个扫香灰的小和尚攀谈起来。

    翠茹抢先和那和尚道:“自是求姻缘了呀。”

    那和尚微微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笔筒中的毛笔,在砚台中轻轻一点,取过旁边放着的黄兮兮的纸片,提笔写道:“马到悬崖收缰晚,船到江心补漏迟。”轻轻一折,交给孙芷薇。

    苏湛在他写字的时候已经在身后看得个真真切切,心道,这孙芷薇还真是倒霉,这两句话说得清楚,意思是她要求的东西,早已经来不及了。

    孙芷薇接过和尚写的签诗,满怀希望地打开一看,脸色不由得变了。

    翠茹愣道:“大师,这是什么意思”

    那和尚双手合十,低声唱念,却不作答。

    孙芷薇颤声道:“签已拜读,纸则璧还。”将签诗放回桌上,不将凶签带走。起身时,已经显得脸色有些煞白,似乎显得身子更加羸弱消瘦,眼中浮着水雾,稳了稳神,才缓缓对翠茹道:“我还要去后面找大师开光几块玉,你在外面稍等我吧。”

    翠茹应了声,目送孙芷薇向内去了,自己也才出门去,她显然也对那和尚很不满,出门的时候还不忘白了那和尚一眼。

    朱瞻基此时却走到了那解签的和尚跟前,轻轻拿起刚才孙芷薇的签诗,扫了一眼,脸上浮上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又将那签纸放下,对那和尚道:“大师,弟子有一事想请教大师,还望大师指点。”

    那和尚目光炯炯望了一眼朱瞻基,眯着笑道:“施主还请直言。”

    朱瞻基叹道:“弟子总觉得有心结难去,不知前路艰难几何,有时难免徘徊。”

    那和尚道:“阿弥陀佛,贫僧看施主的神色,想必已经有所领悟,又何必踯躅于此呢”

    朱瞻基笑道:“大师好眼力,曾有人语我道,弟子的心结都是因为弟子的执念才会产生的,若我不去想、不去念,根本就不会有心结。不知大师怎么看”

    和尚沉吟道:“施主方才可曾求签”

    朱瞻基一展手中签条,却未递给和尚,道:“刚才求了一签,但是弟子不想解签,只想解心结。”

    和尚道:“施主以为签易解而心结难解,却不知这解签与解心结是一脉相承。”

    朱瞻基挥手笑道:“方才弟子见大师给和我同来的那位姑娘解签颇准,也罢,那大师请问弟子解了这一签罢了。”

    苏湛在一旁听到朱瞻基的言语,心道,这家伙定是被姚广孝惯坏了,身边有个高僧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自是年少轻狂。

    那和尚也不恼,接过签条看了一眼,在纸上提笔道:“云开月初正分明,不须进退问前程。”苏湛在一旁偷看得分明,心道,好签最近朱瞻基的父亲朱高炽气势不错,不仅在皇上朱棣面前也老能得到赞赏,不少朝臣也纷纷弃暗投明,抛弃了暂时失势的朱高煦,太子一边可谓是风生水起,这签倒也应景。

    朱瞻基接过签诗,看了一眼,笑了笑,同那和尚行了个礼,就招呼苏湛出门去了。

    出了门,朱瞻基对苏湛笑道:“我还道他有什么神机,不过如斯,就会解签罢了。”

    苏湛道:“微臣以为大师说的有理,殿下的心结也好,这签也好,你不去看察它,又怎么会在呢好比微臣穿的这鞋,就是为了微臣的脚而做的。”

    “哦”朱瞻基饶有兴致,道,“你细细说来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