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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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刀客.江南》
第三章
一
少年的出手竟也不慢，他的手忽然从袖子里一卷，已多了两根银针，针尖尖锐冰冷，只要九流的刀敢动，立马就会有两根银针扎进他的咽喉。
这当然不是两根普通的银针，针尖上必定涂上了剧毒，否则也不会成为一种杀人的暗器。
上官燕的剑也已出鞘，剑锋虽在少年的喉咙，但剑的剑气却已渗透他的皮肤。
上官燕冷冷道：“你最好不要动，否则你也会死。”
少年竟笑了，笑的连眼睛都眯了起来，他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愿让他死的，所以我才敢拿他和你谈条件。”
上官燕道：“你要怎样？”
少年叹道：“我只是想求你帮我个忙，这个忙你一定会做得很轻松的。”
上官燕道：“哦？”
少年道：“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一个十七岁的女孩。”
上官燕道：“一个女孩？……你干嘛不自己动手？那样岂非更容易些？”
少年叹道：“只可惜我下不去手。”
上官燕道：“她是你什么人？”
少年一字一字道：“她是我的情人！”
他的眼中突然有了痛苦之色，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居然跳得厉害，到底是他对她还有爱还是有恨？
没有人知道，但爱也好，恨也罢，从她选择离开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发誓一定要她不得好死。
黑衣男子一直在静静听着，这时突然发作道：“少爷，佑怡本就不值得你去爱，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贱人！”
少年嗔怒道：“狗奴才，你竟敢直呼她的名字！”
黑衣男子默然垂头，不再说话了。
上官燕长叹一声，道：“你下不去手就因为你还爱她，你既然爱她干嘛不把她要回来？”
少年摇头道：“她恨我，恨我入骨。”
上官燕终于叹了口气，道：“你真的要杀她？”
少年缓缓点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定。
上官燕道：“既然如此，你就该放下武器，坐下来好好谈谈。”
少年道：“你……肯帮我？”
上官燕没有回答，他的剑却已入鞘，这就是回答。
然后他叫酒保送来两斤烧刀子，四斤熟牛肉。他盯着少年道：“现在你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少年一愣，随即笑道：“在下唐九，家中排行老九。他是晚辈的贴身护卫，叫李庆。”
他干脆连黑衣男子一起介绍了。
唐七人虽小，酒量却不小。
心情不好就拼命借酒消愁，一下子两斤烧刀子就被喝尽。
他长叹一声，苦笑道：“烧刀子虽烈，用来买醉却最好不过了。”
九流一直没说话，此刻却忽然道：“酒虽好，现在却已没有了。”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我真不敢相信你的酒量会这么好。”
唐七笑道：“这就和我也不敢相信你的刀会那么快一样。”
九流缓缓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你都花两三个时辰练习拔刀，你也会这么快的。”
唐七苦笑道：“你每天都练习拔刀？每天就练习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
九流道：“嗯！”
就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他却苦练了十年。十年辛苦磨一剑，终换来了今天的荣耀。
这十年里，他就像块木头，没有思想、没有感情，每天重复着同样简单的拔刀再拔刀，他也不懂那是为什么，但他清楚，只有做得比别人更快，才能不被欺辱。
上官燕道：“她是叫佑怡吗？”
这是问唐七的。
唐七道：“是的。”
上官燕道：“她也来边城了？”
唐七苦笑道：“她也来了，却是来杀我的。”
…………
上官燕沉默。
他忽然不了解所谓的感情了，两个人既然选择在一起，就必然两情相悦；若不愿在一起，就算是情淡了，离开也好。可为什么他们明明已不在一起了还是不愿让对方活着呢？
也许是他们都错了，只有感情还在，一个人才不容忍另一个人爱上别人。
二
上官燕走了，他已答应唐七，若他有幸遇见佑怡，一定会帮他杀了她。
他也答应了九流，下次再见，一定要分个高下。
然后他的人就消失在夜色中。
唐七和他的护卫李庆也走了，临走前，唐七还对九流道：“我们做朋友好吗？”
九流当时愣住，他这一生还从来没有过朋友，在他眼里，朋友是个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他从未奢求过能交朋友。
于是他嗫嚅道：“我们……朋友？”
唐七说笑道：“你难道醉了吗？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九流笑了，大笑。
他道：“那好，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了！”
唐七道：“你比我大，现在你就是我大哥了！”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只可惜这次我要走了。”
九流淡淡道：“可是，我还不知道你家住在哪里？”
唐七笑道：“我家住在江南……”
他笑着也消失在夜色中。
于是又只剩下九流孤独一人了。
良久，他起身，离开了酒店，缓缓走进夜色中，这时天边已吐鱼肚白。
今夜无眠，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他一生都不会忘记——他与上官燕的约定。——还有唐七。
…………
天大白，是晴天。
九流来到一个荒山前，前面有座小木屋，这是座很破的木屋，几乎算得上墙不挡风，棚不避雨，但却是九流觉得最温暖的家。
木屋很小，家具很少。除了一口锅炉、一副碗筷、一张桌椅，还有窗边的一张床，其他的就没有了。
严格来说，那也不算是一张床，只是快青石板上搭着一块长木板。
既没有床单，也没有被子，仅仅是一块长木板。
但他却睡得很舒坦，他一回来就躺下，一躺下就睡着了。
因为他要养足精神，接下来的就是两三个时辰的练习，上千次的拔刀。
这就是他的生活，即简单又苦涩，但他却得不停的坚持。若那天他连刀也拔不起，那他就得死。
人生岂非就是这样，若一个人连自己活着要干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他活着岂非也跟死亡没什么两样？
就这点能力了，见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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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刀客.江南》
第三章
一
少年的出手竟也不慢，他的手忽然从袖子里一卷，已多了两根银针，针尖尖锐冰冷，只要九流的刀敢动，立马就会有两根银针扎进他的咽喉。
这当然不是两根普通的银针，针尖上必定涂上了剧毒，否则也不会成为一种杀人的暗器。
上官燕的剑也已出鞘，剑锋虽在少年的喉咙，但剑的剑气却已渗透他的皮肤。
上官燕冷冷道：“你最好不要动，否则你也会死。”
少年竟笑了，笑的连眼睛都眯了起来，他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愿让他死的，所以我才敢拿他和你谈条件。”
上官燕道：“你要怎样？”
少年叹道：“我只是想求你帮我个忙，这个忙你一定会做得很轻松的。”
上官燕道：“哦？”
少年道：“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一个十七岁的女孩。”
上官燕道：“一个女孩？……你干嘛不自己动手？那样岂非更容易些？”
少年叹道：“只可惜我下不去手。”
上官燕道：“她是你什么人？”
少年一字一字道：“她是我的情人！”
他的眼中突然有了痛苦之色，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居然跳得厉害，到底是他对她还有爱还是有恨？
没有人知道，但爱也好，恨也罢，从她选择离开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发誓一定要她不得好死。
黑衣男子一直在静静听着，这时突然发作道：“少爷，佑怡本就不值得你去爱，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贱人！”
少年嗔怒道：“狗奴才，你竟敢直呼她的名字！”
黑衣男子默然垂头，不再说话了。
上官燕长叹一声，道：“你下不去手就因为你还爱她，你既然爱她干嘛不把她要回来？”
少年摇头道：“她恨我，恨我入骨。”
上官燕终于叹了口气，道：“你真的要杀她？”
少年缓缓点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定。
上官燕道：“既然如此，你就该放下武器，坐下来好好谈谈。”
少年道：“你……肯帮我？”
上官燕没有回答，他的剑却已入鞘，这就是回答。
然后他叫酒保送来两斤烧刀子，四斤熟牛肉。他盯着少年道：“现在你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少年一愣，随即笑道：“在下唐九，家中排行老九。他是晚辈的贴身护卫，叫李庆。”
他干脆连黑衣男子一起介绍了。
唐七人虽小，酒量却不小。
心情不好就拼命借酒消愁，一下子两斤烧刀子就被喝尽。
他长叹一声，苦笑道：“烧刀子虽烈，用来买醉却最好不过了。”
九流一直没说话，此刻却忽然道：“酒虽好，现在却已没有了。”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我真不敢相信你的酒量会这么好。”
唐七笑道：“这就和我也不敢相信你的刀会那么快一样。”
九流缓缓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你都花两三个时辰练习拔刀，你也会这么快的。”
唐七苦笑道：“你每天都练习拔刀？每天就练习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
九流道：“嗯！”
就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他却苦练了十年。十年辛苦磨一剑，终换来了今天的荣耀。
这十年里，他就像块木头，没有思想、没有感情，每天重复着同样简单的拔刀再拔刀，他也不懂那是为什么，但他清楚，只有做得比别人更快，才能不被欺辱。
上官燕道：“她是叫佑怡吗？”
这是问唐七的。
唐七道：“是的。”
上官燕道：“她也来边城了？”
唐七苦笑道：“她也来了，却是来杀我的。”
…………
上官燕沉默。
他忽然不了解所谓的感情了，两个人既然选择在一起，就必然两情相悦；若不愿在一起，就算是情淡了，离开也好。可为什么他们明明已不在一起了还是不愿让对方活着呢？
也许是他们都错了，只有感情还在，一个人才不容忍另一个人爱上别人。
二
上官燕走了，他已答应唐七，若他有幸遇见佑怡，一定会帮他杀了她。
他也答应了九流，下次再见，一定要分个高下。
然后他的人就消失在夜色中。
唐七和他的护卫李庆也走了，临走前，唐七还对九流道：“我们做朋友好吗？”
九流当时愣住，他这一生还从来没有过朋友，在他眼里，朋友是个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他从未奢求过能交朋友。
于是他嗫嚅道：“我们……朋友？”
唐七说笑道：“你难道醉了吗？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九流笑了，大笑。
他道：“那好，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了！”
唐七道：“你比我大，现在你就是我大哥了！”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只可惜这次我要走了。”
九流淡淡道：“可是，我还不知道你家住在哪里？”
唐七笑道：“我家住在江南……”
他笑着也消失在夜色中。
于是又只剩下九流孤独一人了。
良久，他起身，离开了酒店，缓缓走进夜色中，这时天边已吐鱼肚白。
今夜无眠，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他一生都不会忘记——他与上官燕的约定。——还有唐七。
…………
天大白，是晴天。
九流来到一个荒山前，前面有座小木屋，这是座很破的木屋，几乎算得上墙不挡风，棚不避雨，但却是九流觉得最温暖的家。
木屋很小，家具很少。除了一口锅炉、一副碗筷、一张桌椅，还有窗边的一张床，其他的就没有了。
严格来说，那也不算是一张床，只是快青石板上搭着一块长木板。
既没有床单，也没有被子，仅仅是一块长木板。
但他却睡得很舒坦，他一回来就躺下，一躺下就睡着了。
因为他要养足精神，接下来的就是两三个时辰的练习，上千次的拔刀。
这就是他的生活，即简单又苦涩，但他却得不停的坚持。若那天他连刀也拔不起，那他就得死。
人生岂非就是这样，若一个人连自己活着要干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他活着岂非也跟死亡没什么两样？
就这点能力了，见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