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美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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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情蛊

    老者慢慢的抬起头来,叹了口气:“宁儿,师傅也不是无所不能。羌人种下的蛊,是不可以乱解的!如果走错一步,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师傅,若是蛊不解,会怎样?”

    “若是长时间不解,那么,蛊毒便会进入五赃六腑,再难去除。”

    “可是,羌人的蛊有上百种,我们怎么才能解的了?连她中的是什么蛊,竟也不知!”

    老者看着罗宁无比焦虑的面孔,慢慢的道:“她中的,是绝情蛊!”

    “绝情蛊?”罗宁瞪大了眼睛。

    绝情蛊,中蛊者不可动情。一动情,身上的蛊毒便会发作,牵动五赃六腑,无一处不疼痛,让人生不如死。

    罗宁闭上了双目。

    却听到身后传来微弱的声音。她身着白纱,赤足站在竹林中。束在身后的碧丝,被吹落了发带,在风中张扬着。

    如断翅的鸿鹄,哀伤的倚在竹杆上。

    “阿沁……”罗宁心惊,方才的话,她有没有听到?

    兰沁并不答话,飘飘走来,赤裸的玉足塌在青石铺成的小径,无声无息。

    她走到抚琴的老者面前,微微行礼:“您便是南山子先生吧!”

    南山子微微点头。

    兰沁又行一礼:“兰沁谢谢先生。”

    南山子道:“不必言谢,老朽也未能帮你解了毒。”

    “起码我现在不会死了。”兰沁声音倔强,“罗宁,我们回去吧。”

    南山子又抚上琴弦:“缘起缘灭,一切都是劫数。宁儿,万事都不可强求。”

    罗宁望着师傅的脸,心中似有万分的不甘。

    马车又开始在路上颠簸。兰沁一直依偎在罗宁的怀中。她知道,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这样来依赖他。她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这一次,便是飞蛾扑火她也要成功!即使死了,也再所不辞!

    还有三天,便要到长安。

    兰沁抬起头,望着罗宁俊逸的面庞,和凌印一样的面孔。原本是放荡不羁的男人,如今,却面现憔悴。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心中生出一丝丝自责。可是她不要自己自责,她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她会不择手段!

    马啼不停的敲击着地面。罗宁望着路边的景色快速向后倒退,心像被人慢慢掏空一般,要失去的滋味在全身蔓延开来。

    他希望马儿走的慢一些,最好永远不到到达,这样,怀中的人儿便是他的了!

    却事与愿违!他不能做伤害她的事。即使他知道她这样依偎在他的怀中,是在利用自己,可是他却依然沉浸于此!

    这便是劫数!

    突然,车外传来鼓乐之声。兰沁抬头,亦像窗外望去。

    却见一队迎亲的队伍迎面而来。乡间的乐师比不了皇家,鼓乐声并不整齐,甚至有些不成曲调。可是其中的喜庆之气却是跃然而现。

    队伍中又有高亢的男声吟唱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兰沁苍白的面孔露出了微笑,原来这样乡间的小户人家,娶妻嫁女竟是这般的安逸美好。

    罗宁见她久不见笑颜的面孔露出温馨的笑意,心中也是一暖。

    拍手和唱:“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

    马车又行了小半日,到了一家驿站。

    罗宁道:“今夜便再这里休息吧,这几日日夜兼程,你定然是累了。”

    兰沁点了点头,便随他走了进去。

    驿馆里的杂役见二人气度不凡,忙迎了上去:“先生,夫人,小店有上好的客房。”

    罗宁突然搂住兰沁的肩,嘴角邪笑道:“你看我的夫人美不美?”

    那杂役呆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兰沁,见她满脸的倾世的容颜,却是冰冷无比,再不敢多看,深深低下头,躬身道:“夫人美极了,像是天上的仙人,怕是比宫里的娘娘还要美!”

    罗宁大喜,丢给他一块金子:“带我们去客房吧!”

    “是!”杂役见了金子,知道自己真的遇到贵人,再不敢多言,忙领着二人向后走去。

    到了客房,那杂役道:“先生夫人好好休息,有什么事便喊小的。”一躬身,便带上门出去了。

    罗宁回过身来,见兰沁正直直的盯着自己。

    “怎么?”他嘴角上扬。

    “谁是你的夫人?”她的声音有些哀怨。

    罗宁的俊颜袭来:“这可不是我说的!”他笑意渐浓:“你看,我们多有夫妻相!”

    兰沁转过头去,再不理他,心中却有微微疼痛。

    却听他在身后幽幽的道:“只做几天夫妻,即使是假的,我也……”声音哽咽住了。

    兰沁回过头来,看着他哀怨的神情,道:“即使是假的?”手臂像蛇一样缠上他的颈:“我想穿红嫁衣。”

    他露出鬼魅的笑:“你等着我!”从她手臂中抽离,闪出了客房。

    她坐在案后,饮着清茶。夜色袭来,他却还没有回来。

    门忽的一下被推开。

    他带着夜风的清凉走了进来,手中抱着一个包裹。

    “你去哪里了?”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案上的红烛火光映在她的脸上,面若桃花。

    他依旧是鬼魅的笑着:“我去找了嫁衣。”

    “嫁衣?”她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包裹。

    罗宁的嘴角上扬:“你忘了今日咱们遇见的那个迎亲的队伍?”

    “呵!”兰沁站起身来,接过他手中的包裹,展开,一件火红的袍子印入眼帘。金丝线秀的鸳鸯,无比的喜庆:“你怎么弄来的?逼着新娘将衣服脱了下来?”她笑着问他。

    他笑:“入了洞房,新郎新娘自然用不着这衣服了。”说完,他脸上的笑意竟变得邪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