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武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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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一 计中计松亭关陷

    韩德一声令下,城墙上出现许多弓箭手,人人手执长弓,箭的末端带着火花,这是一批火箭手。

    还有一些没有弓箭的,全都紧握着小坛子,里面不知装的什么。

    韩德手往前一挥,火箭便齐刷刷地射向城下,数百条火蛇游向了金人,但他们的目标不是金人,而是金人的脚下。

    耶律良正疑惑间,城下突然起了一片亮光,他往下看去,入目的是一片火的海洋,熊熊火光充斥着他的虎目,却让城下的金兵吃尽了苦头,处于火海中的金兵,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不少金人处于火海的中心,想要冲出这地狱之火,他们惨叫着,任由火焰灼烧他们的毛发,肌肤乃至骨骼,直至他们变成一具焦尸,直挺挺地躺下。

    处于火海边缘的金兵还好,在地上滚几下火焰就被扑灭,但也是皮开肉绽,肌肤焦黑,苦不堪言。

    火海所在的地方,正是金兵最密集的地方,此时,已经成了人间地狱,再勇敢的士兵,也无法抵抗烈火的灼烧,哀嚎声遍地。

    即使是城上的辽人,也被这响声吓到,更别提后面的火海之后的金兵了。

    而城池上不断飞下的小坛子,落到火中,便更添几分火势。这道火海,成了金兵与松亭关下的一道障碍。而且城池下的情形也被辽军看的清楚,弓弩手便再次有了目标。

    瞬时,被火烧死,被弓箭射死的金兵,以百余计。

    城楼上的辽兵再次有了力量,火光对于金兵来说是恶魔,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一剂定心丸,他们紧握刀枪,即使此时与金人肉搏,也不会有丝毫恐惧。

    可是金人退了,只剩城池下燃烧的那道火海,和几十具烧焦的尸体。

    这便是白日他让韩德去城外的原因,他命士兵在城下弓弩范围的特定地区,撒上木炭,干油等易燃物,等金人走入这个范围,火箭齐发,扔出去的坛子里,装的也是易燃物。

    完颜娄室在被辽人偷袭后就立即攻城,暴露了他行军的一个特点,迅急猛,在平原上的兵团作战时,这会成为优势,但在攻城战中,却不尽然是好的。至少,他的意图太易被察觉,武松就看出来了。

    一直到东边天色发白,金人也没有再来偷袭。

    武松彻夜未眠,他盯着城外的独夫岭,看了将近几个时辰,直到天色发白,他的眼里才露出一丝坚定神色。接着,他转身离开城楼,走进了议事厅。

    清晨,晨光初露,清纯的气息洗练了松亭关下的血腥味和焦臭味。几只不知名的小雀儿停在松亭关箭塔楼的三角塔顶,叽叽喳喳地乱叫着,丝毫不知道这里是战场。

    一时间,竟有些乡野宁静的感觉。

    独夫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密林中,身披铠甲的金兵,正面色凝重地待在一棵大树前,无鸦雀之声。

    完颜娄室来了,他的面色苍白,眼里还依有许多血丝,武松在他肋间的这一下,让他着实伤的不轻。他拿起身边的战斧,一斧将一根麻绳砍断,树上吊着的一个落到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千户长,将我军令再宣读一遍。”完颜娄室面无表情,却比任何神情更可怕地喊道。

    “是,将军,士兵中,若有未战先退者,鞭打一日,当众枭首,百户,千户长亦是。”

    他看了眼地上虚弱的人,眼里似有不忍,但只是稍纵即逝,他毫不犹豫,走到他的身边,踩住他的肩膀,一斧子就将他枭首,血花从脖子里喷涌而出,溅湿了干枯的土地,变成了红褐色。

    “千户长完颜冲,昨夜未战先退,乱我军心,枭首示众。现在,所有人出发,攻打松亭关。”

    所有的士兵都震撼了,他们没见到完颜娄室有一丝的犹豫,心底里,瞬时涌起一种羞愧与荣光,望向不远处的松亭关,充满杀意。

    完颜冲,是完颜娄室的侄子。

    阳光遍洒大地,也照亮了金人的盔甲,金兵步甲与铁骑,正踏着坚定不移的步子,往松亭关逼近。

    完颜娄室下马,行在队伍的前头,这是他第三次攻打松亭关,他发誓绝对是最后一次。完颜娄室握着手里的一块玉,玉石上有一个“冲”字金文,冲儿,不要怪我,我会用那该死的辽将的血来偿还的。

    金人步甲最先接近松亭关,完颜娄室最先摸清楚城楼上的情况,但当他看清楚之后,手一挥,金兵立刻停下。

    松亭关城楼上空空如已,唯一的动静,就是被金军到来吓飞的几只停在箭塔上的小雀儿。

    该死的辽人又在搞什么,完颜娄室狐疑的眼神望了望城楼,终于被血红充斥,他一声令下,攻城车立刻攻向这座表面上看去是空城的城楼。

    攻城车只是轻轻一撞,城门就开了。众金兵始料不及,满腔的杀意竟不知如何发泄。听到哨兵介绍的情况后,完颜娄室咒骂了一声,随即下令,辽人已经弃关而逃,全军开进松亭关休整。

    哨兵已经探听到辽军逃去的方向,但完颜娄室却命人按兵不动。

    松亭关城楼上,完颜娄室望着城下,听身旁一千户长说道,“将军,难道就这么放过那些该死的辽人了吗,他们杀了我们如此多的兄弟。”

    完颜娄室转过身子,残忍的神色显出,说道,“当然不,那个叫耶律松的该死辽人,必须死,还有他手下的那些辽人,完颜宗弼在飞狐口步步紧逼,我们也不能慢了,不过在这之前,不妨送那人一道开胃小菜,试试他的反应,毕竟,那人狡猾的就像狐狸,他让我不得不谨慎。”

    大批金人涌出松亭关,离去的方向却不是武松撤军的地方。

    离松亭关数十里处,武松和手下的军马正停在一条流水旁,他听着一个哨兵的报告,眉头微皱。

    “将军,那些金兵攻占松亭关后就没有动静了,那我们这番作为岂不是真的成了弃城而逃了。”耶律良有些激动,这也是他的性格,想不通的地方就会大声喊出来。

    “小良,你认为在松亭关与金人死战是好主意,我早就说过,地方是死的,兵马才是活的,你放心吧,用不了多久,金人会上钩的。”

    武松知道,像完颜娄室这样骄傲的军人,受到这样的侮辱,即使暂时藏起爪牙,也一定会显露出来。

    他刚说完,又有一哨兵骑马赶来,神情稍急,他下马后,武松问道,“快说,松亭关金军又有什么新的情况?”

    哨兵眼里露出悲痛,答道,“将军,蓟州失守了,金人的猛攻下,蓟州兵力不足,支持了没有半个时辰就被攻占了,现在金人正在屠城,这些可恶的金人。”

    “不好。”武松眼里露出惊色,他转身对耶律良说道,“小良,派快马通知耶律严将军和韩德将军,埋伏取消,让他们的兵马迅速往顺州回赶。”

    耶律良也被武松吓到了,也来不及问了,连忙派兵马通知在鸡口岭埋伏的辽兵。

    武松退出松亭关,正是要诱使金人来追赶,他在鸡口岭派耶律严和韩德的兵马埋伏,歼灭金人。但他低估了完颜娄室,失败也让他学到了冷静,他先是不费力地攻占蓟州,这样,他们追赶武松的兵马就有多了一条路线,而这一切武松派去埋伏的耶律严与韩德却毫不知情。

    一旦金人从蓟州追赶武松,那耶律严与韩德的兵马就从猎人变成了猎物,对二人来说,这绝对是场噩梦。

    “狼哥,我们也快去鸡口岭吧。”武松跃上马,只能希望一切无事,或者是他们能坚持到自己赶来的时候。

    耶律狼烟手下的铁骑,赶向了鸡口岭,扬起大片的尘土。

    鸡口岭地势险峻,两边高耸多林木,中间低垂,正是埋伏的好地方。武松来到鸡口岭的时候,金人与辽人正在激战,金人虽然人数不占上风,但依旧将辽人打的节节败退。

    漫山遍野的死尸,大部分都是辽人的,而且死亡还在蔓延。武松一挥手,金人被掩埋在了骑兵的铁蹄下,局势立刻倒转过来。

    但武松并没为此高兴,这只是金人的一支小队伍,约有几百人,但是他们靠着偷袭和勇猛,杀伤了辽人千余人马,如果不是骑兵赶到,这两千步兵估计会全军灭亡。耶律严不幸战死,韩德也受了重伤,索性没有生命危险,武松先行一步将他送回了顺州。

    武松紧咬牙关,他想起刚才的耶律严握着他的手,用他沾满鲜血的手对自己的说的话,“我守了一辈子的松亭关,不要让他落到金人手里。”

    只因为自己的一次失误,辽人失去了千余步兵,松亭关,蓟州也都失去。现在燕云十六州东面与北面的关口——松亭关与榆关都尽皆失去,蓟,武二州攻陷,东面更是门户大开。

    局势对于辽人来说,简直恶化到了极点,更糟糕的是,武松现在手里没有太多的步兵,只有耶律狼烟的四千铁骑,而骑兵是无法攻城的。

    武松舒出一口气,让头脑暂时冷静一下。

    耶律良见此,建议道“将军,依照现在的情况,我们只有一个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