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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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谍战(二)

    第五十八章 谍战二

    暗室之中,红色灯光照耀的屋内一切尽显暧昧气息,高脚铜栏杆的大床上,两条赤luo的肉体正叠压在一起,抵死缠绵

    男人的古铜色身躯绷紧一块块肌肉,细密的汗珠布满每一寸肌肤,猛烈挺动的腰杆爆发出撼动床榻的大力,手臂粗的钢管焊成的床体撞击墙面,发出急速而密集的“砰砰”声,听上去,犹如一台低速马达在努力做工。全本

    下面,女人白嫩的肌肤反射着妖艳的光彩,在男人的大力碾压之下尽情扭动着,两条修长的腿子盘在他的垮上,青筋暴突的脖子用力甩动,喉咙中挤压出粗粝的呻吟,如同母兽的咆哮

    忽而,女人的双手抱住男人的肩膀,身子挺起来把他按在下面,细细的腰肢疯狂的扭动着,汗珠飞洒,卷发飞扬,弹簧床垫在大力挫动下不停的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随时可能崩溃

    屋外,隔着两层砖墙都能听到里面的动作声音,几个头戴礼帽的黑衣人面面相觑,手中举着的盒子炮和斧头晃动不休,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说:“他祖母的这俩狗男女真能折腾,这半天了还没完,不怕把腰闪喽”

    另一人嘿嘿反诘道:“你个龟.孙是嫉妒了吧人家这身板这体格,郎才女貌,豺狼配虎豹,干柴烈火这么两下一对,干到明天早上也不算稀奇咋的了,觉得自己肾虚气短是不没关系,用伟哥啊”

    “我呸你小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估摸着这小子能给一宿榨成人干,得嘞,省的咱们动手,明早上直接拿毯子一卷抗走了事,省的跟这小子过招我听说,他挺能打的”男人都不承认自己“不行”,所以旁顾左右。

    “不行这家伙后台太硬不用等.明早就会有人来,咱们都提着脑袋办差事,要是出了纰漏,大家都玩完这可是杜先生的朋友,金老板的兄弟,搞了他,咱们都得出国避祸去”后者脑子很清醒,这笔生意搞得好了,一辈子衣食无忧,搞不好,死无葬身之地关键就在这个男人不是谁都能碰得

    “那咱们这会儿就冲进去这都折腾一个钟头了,狗.日的差不多腰酸背疼了吧”

    不用别人回答,屋子里仍旧不断传来的有节奏的.撞击声和男人女人兽吼一般的呻吟声足以说明一切。听到这个,外面的男人们一个个心虚火旺口干舌燥,一溜热力从丹田顶起来,裤裆里热腾腾十分难受精神上却一点都不舒坦,打心眼里有那么一点点自卑人家床上这劲头,真他祖母的旺

    有人叹道:“算了吧,不差那点时辰,他总有累了的.时候,那位金小姐,当年声震上海滩,床上无三合之将,这么整法,这位郭大少肯定撑不住的再等等”

    就在这群黑衣.人楼上房间里,另外一群穿风衣带礼貌的不速之客也听得面红耳赤他们正在搅动春潮的房子上面,薄薄的楼板一点都隔不住声音的蔓延,听上去跟现场没什么两样,唯其如此,几个人的感觉才无比的别扭,别人在那里纵马奔驰,他们在这里干咽唾沫,这待遇相差太大了

    其中一人用手枪捅了捅帽子,低声道:“我说,队长也太能干了吧不是让咱们配合着抓泥鳅的么怎么半道上先来了一出听床根虽说我不大介意他亲自演出活春宫给大家看,不过这似乎跟任务不大沾边儿啊“

    同伴嘿嘿低笑:“猴子这就是队长的水平高明之处旁人枪林弹雨的杀个七进七出都不见得能搞出个一二三来,人家直接扬鞭跃马赤膊上阵,当胸一记黑虎掏心就把对方大将斩于马下,难得的是,这还是一匹老字号的积年胭脂马,有搞头”

    一群人压着嗓子怪笑起来,猴子戳戳对方的胳肢窝,道:“你这话当心传到队长耳朵里,他不收拾死你才怪说真格的,下面那群孙子怎么办我估计是冲着队长来的”

    “嗨还能怎么办这摆明了就是个套子你想啊,小鬼子不甘心失败,把这匹胭脂马从东北调来,还不就是冲着咱队长之类的人来的这一开门就碰上一条大鱼,他们能不上心么那群败类,肯定是收了钱准备办事的狗日的王八蛋,见钱眼开数典忘宗,要我说,干脆直接宰了这帮狗日的算完省的啰嗦”

    “杀了他们容易,但要想顺藤摸瓜找出藏在后面的人来就难了,咱们还是各司其职看好家门吧,只要保证队长的安全就行了,其余的不该咱们管的,不管”

    两帮人马,就这么听着活春宫,不知道是快乐还是煎熬的,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静等里面那对男女“战斗”的结束。

    终于,男人和女人终于攀上欲望的巅峰,女人的双手在男人背上划出几道渗血的口子,男人的几乎掐断女人的腰肢,喘息着,嘶吼着,摇动着,战栗着,彼此把对方死死的揽在怀中,恨不得揉碎在一起,两颗头颅却用力的向后梗起,痉挛一般的肉体上不断浮现一道道的筋脉纹路,汗水如瀑,打湿了凌乱的被褥。

    “咯咯咯”剧烈喘息的女人突然浪笑起来,春情荡漾的双眼看着男人不断散发着热气的俊脸,几乎是呻吟着说:“小男人,这就不行了么”声音柔媚如丝,字字都含有追魂摄魄的浪荡意味。

    郭淞明低下头,看看那张粉面桃腮,唇角浮起邪魅的笑意,一双怪手在她湿漉漉的后背上轻轻摩挲着,一根指尖从颈椎处缓缓划到尾骨,感觉女人浑身一颤,冒出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淡淡的说:“人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这虎狼之年的确不容易伺候,不过你大概忘了,我可才二十来岁,要论精力,你见过的那些老头子怎么比得过我”

    这话太毒了就算她大清格格金壁辉、川岛芳子、安国军总司令再怎么是yin娃人尽可夫,再怎么是床上滚滚饥不择食,好歹也曾经风靡一时,横扫上海滩不是么这才刚刚肉搏完毕最还没擦呢,就揭人短处,未免太无情了吧

    金壁辉毫不在意的浪笑一声,一根手指依样葫芦的在他胸前画着圈,迟迟笑道:“怎么了心疼我还是吃那些废物的飞醋你郭大少不是风流倜傥,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么现在倒计较起来了”

    郭淞明左手拂开她挡住脸面的一缕头发,淡淡的说:“你跟多少人上床,跟我没关系不过今天晚上,至少你不必再找别人来解渴济困”

    “就凭你行不行啊”金壁辉的指甲用力掐着男人的背脊,咬着牙根说。

    郭淞明用力将腰子一挺,顶的女人尖叫一声,却又疯狂的大笑着,蛇一般的把身体缠在他身上,屋里的温度顿时飙升起来,阵阵声浪重新冲击在外面的人耳朵里。

    “他祖母这没完没了了都”外间已经扬起斧头准备踹门的几个人气急败坏的切齿暗骂一声,沮丧的调头退了回去

    换做另一个女人在床上,他们兴许直接就杀进去了,管他是不是会被吓的阳强不倒还是阳痿不举,总之把事情办了就得但是这个女人,他们惹不起大名鼎鼎的川岛芳子,日本特务机关的红人。尽管现在日本临时撤了,可各种各样的日本组织,却仍旧以商社和使领馆、代办处的名义留下来,以前怎么干的,现在只不过明处转到暗处,他们的势力仍在只要日本一天没有被彻底打垮,一般人谁敢惹他们

    罢了与其等着被这个骚娘们秋后算账,还不如咬着牙再等一会儿,他总不至于真的搞上一宿不算完吧真有那水平,也算服气

    法租界内,日本环亚商社内,大本营情报部驻上海之竹机关机关长三田野鹿大佐独自盘坐在榻榻米上,带着金边眼镜的脸上沉郁的想要爆发的火山,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矮几上的电话,一只拳头捏紧了又松,牙关咬的太紧,导致额头上迸出一根明显的青筋。

    自从帝国陆军被打败之后,内阁签署了丧权辱国的,不但把原先的驻军权都给弄没了,就连赖在公共租界区内的军事部门也都给撤销掉,逼得他们不得不谨慎的搬到法国政界内,遮遮掩掩的以商社的名义进行地下活动,这样就很多的不便。

    再者,借着战胜的东风,中国政府到处宣传各类对日本极其不友好的言论,日本人在大街上穿着和服闲逛的机会都没有了,那些原先很胆怯的家伙居然敢时不时的冒出来砸黑砖,这种行为实在是对大日本帝国尊严的挑战,而中国政府居然不加理会,实在是太不像话啦

    这一次,接到海外情报部的消息,有一份至关重要的资料从南洋转到上海来交涉,“竹机关”被受命接洽,并努力完成这个据说价值巨大的任务,甚至还从东北把川岛芳子给弄了来看上去,非常的重视

    但是,三田野鹿却知道,这是一次非常不负责任的行动不管派谁来都好,把川岛这个疯狂的女人派来,这不是诚心给他找麻烦么

    川岛芳子在满洲国,以金壁辉的名字当安国军总司令,任性胡来yin乱放荡,关东军的高官们少有没上过她的床的,许多人被她的疯狂所惊吓,有转过头来对她疯狂的迷恋,而她那张谁也掩不住的破嘴却经常把床上得来的绝密信息随口就泄露出来,闹得东条英机、土肥原等人谁都受不了他因此,在华北和上海没有战胜之后,有些人担心会因为她坏了大事,干脆把她打发的远远地,直接送到了上海

    三田野鹿非常气愤这摆明了是给他添麻烦的偏偏这个女人还自以为是,得知这一次的重要行动后,居然自告奋勇的前去用她的美色勾引对方。说实话,三田从心里是认可这个女人的风骚美艳的,那滋味也的确比较咳咳不过,说到她的用处,就的确不能期望太高她搞糟的事情比做成的多多了

    今天晚上,本来以为那位耿先生很快就要上钩,却没想到半路上那个姓郭的家伙杀出来劫胡,而川岛这家伙果然一如既往的靠不住,居然三言两语就跟着她出去鬼混天知道她会不会泄露行动机密

    不过,那个姓郭的也不是什么好鸟,很多人都知道他肯定与支那政府的情报部门有关系,只不过这么多年来,谁都没摸清楚他到底是哪一边的,看他一天到晚的胡混,上海一大半的名门闺秀与他有扯不清的暧昧关系,也不知道哪一家大爷的脑袋发昏,请了这么个败家子当情报官。摸不清底细,所以也没人动他。

    现在么,既然他掺和进了这个计划,那就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他逍遥法外了一不做二不休,抓了再说正好,川岛那女人以自己当诱饵,轻松以一个脂粉阵套住这头色狼,应该不太难。除非,那群家伙靠不住

    两个小时了,他们仍旧没有任何的消息,也没听到有什么不好的风声。难道说,事情做得不顺利

    三田野鹿决定不等了,他敲敲桌子,沉声喝道:“井上君进来一下”

    木格推拉门无声的滑开,一名身穿西装的年轻人低着头小步走进来,在他面前立正躬身,用力的说道:“大佐阁下有何吩咐请示下”

    三田点点头,活动一下有些麻木的腿脚,深吸一口气,道:“你去看看中岛君他们进行的怎么样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报,有些不大正常顺便,去看一下那个姓耿的家伙,发现情况,立刻回来报告”

    “嗨”井上非常干脆的点头回答,扭头匆匆离去。

    三田等他出去之后,长嘘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沉重,心中默默的思忖:“但愿,不要出什么变化才好”

    三星夜总会外,消遣够了的宾客开始走出散去,一名个子不高,面色略有些黑的年轻女子沉着脸走出来,漫不经心的左右看了两眼,挥手招来一辆黄包车,上去之后任由车夫拉着颠簸前行。看不出来,因为郭淞明的离开,特别是带着一个风骚的女人离开对她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在他离去不久,一辆汽车缓缓开出来,车上前后四名乘客,都是上海最常见的西装风衣打扮,大衣领子高高竖起,与礼帽一起把他们的脸挡的严严实实。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低声吩咐司机:“跟上去,不要太紧注意两边情况”

    正是八九点钟之间,上海夜生活最疯狂的时刻,每一家夜总会歌舞厅茶楼酒肆会所外面都是人流如织,狭窄的街道上,步行者、黄包车、自行车和汽车交杂在一起,乱哄哄毫无秩序,因此不论是哪一种方式行走在这里,速度都不是很快。

    汽车减速跟在黄包车后面,司机灵活的把车身在人流中左右穿梭,始终保持在恒定速度上,与目标不即不离,在人流中并不显眼。

    车后座上,一名男子把头从座位上探出来,看着前面明暗不定的灯光下晃动的影子,低声问:“组长这个娘们就是郭淞明的老婆长得不赖啊这小子家里有这么朵鲜花不好好照看,天天在外面鬼混,真是浪费”

    组长冷哼一声道:“怎么你是不是看不过眼,想当一回护花使者不怕那带刺的玫瑰把你那双狗眼戳瞎了”

    “怎么啦这小娘们还挺扎手不成看她那风骚样儿,能翻起什么浪头来”被批判者有些不服气,对这样一个女人,有什么好讲究的

    组长嘿嘿冷笑道:“你真以为那姓郭的会老老实实讨个漂亮老婆摆在家里当菩萨供着人家是干什么跟咱们一路人你们谁家是找的啥都不懂得老婆放屋里头的不怕她那天碎嘴给你老底都掀出来”

    后座上立刻沉默了,组长长叹一声,语重心长的说:“你们不要小看那姓郭的,他非常不简单虽然很少有人见他出手,不过传闻死在他手里头的人很不少上海滩藏龙卧虎,宗师级的国术高人比比皆是,能在这个环境里折腾五年照样潇洒快活,你们谁能办到这样的人娶个老婆绝不一般都给我记住了,待会儿行动的时候,瞪起眼来哪一个失了手,老子亲手拧下他的脑袋来”

    “是组长您放心吧,保证不耽误”

    组长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沉着脸盯着前面不停晃动的黄包车,那露出坐位几寸高的如云发髻若隐若现,不时反射出一丝丝路灯的光芒。

    十分钟后,黄包车拐过四五个弯,渐渐深入一条巷子内,灯光幽暗,视线顿时变得模糊不清。

    车后座上,年轻女子手中打开一个化妆镜,每当行过路灯的时候,她都竖起镜子来观察着后面,正好经过路灯的汽车不时反射出光芒,连续多次之后,女人唇角掀起一丝冷笑,“啪”的合上镜子放入坤包,俏脸含霜,眼睛里放出两道森寒的神光。

    黄包车夫跑的满头大汗蒸腾,单薄的夹袄里面湿漉漉的,一点也不觉得冷,以他的力气和腿脚,拉着这么个女人轻若无物,这个活儿干起来非常轻省。

    突然,他觉得车子猛地一轻,回头一看,女人已经不在位子上,铺着崭新干净白毡的座位上放着一张纸钞,被风吹的烈烈翻腾,却是怎么都飘不起来。

    车夫的心忽悠一下揪起来,双膀角力猛然煞住车子,放下来朝后面左右观瞧,黑黢黢的巷道里什么都看不见他再看座位上那钞票,足有两角,却是用一根细小的别针插在座位上的。

    车夫浑身打个冷战,他跑的够快反应也够快,但那女人就是一转头的功夫没影了,这是怎么回事,见鬼了么娘的,流年不利啊他钱也不敢拿,拉着车脚下飞快,急匆匆的朝着巷子口狂奔而去

    眼看前面又是一条街道,昏黄的灯光已经勉强可以照见道路,车夫暗暗松了一口气,紧跑两步就要冲上去。

    突然,一辆汽车猛地斜刺里窜出来,“嘎吱”一声尖叫在巷子口煞住,车门“嘭嘭”撞开,两把盒子炮同时架在车夫的肩膀头上指着后座,一声低喝震得车夫心胆俱丧:“不许动”

    车夫只觉得脑门子一晕,“咯”的一声双眼翻白软倒在地,露出后面空荡荡的座位,持枪人谨慎的猛然闪到车后,用枪口指着暗影仔细搜索,但黑漆漆的巷子里,什么都看不见。

    其中一人悻悻的啐一口唾沫,一把提起车夫,“啪啪”两个嘴巴将其抽醒,恶狠狠喝问:“你拉的那个女人呢哪去了”

    车夫被抽得晕头转向,两腮帮子火辣辣的疼,带着哭腔的哀叫:“俺不知道那女人不知道咋地就没了俺实在没看见那”

    “你他娘的放屁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你以为变戏法呢快说,要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你”

    车夫身子一软跪在地上,两手作揖磕头的哀告:“俺真是不知道啊好汉,恁就防了俺吧俺啥也没看见”

    “我让你没看见”大声咒骂着,拳打脚踢的把车夫在地上揉搓的连连哀叫。

    这时,两个同样手持盒子炮的汉子从巷子里冲出来,一见这场面顿时愣了下,低声喝问:“怎么回事人呢”

    打人者摇摇头:“不知道这个家伙说一转眼就没了怎么,组长,你们也没碰到”

    “没有真是奇怪了,这条巷子没有岔路,两头没见人,她能跑哪里去难不成上天入地”组长的眉头立刻皱起来,他们四个人分两头堵截,他带人从后面追上,汽车加马力从另一条巷子抄到前面堵截,应该是万无一失的,怎么会把人给弄丢了

    “哎呦他的,谁拿针戳我”打人的大汉突然尖叫一声,一把捂住自己的脖子,用力拔下来在眼前一看,是一根圆珠笔芯粗细的针管,头部镶嵌着一根两公分长的针头

    组长被他吓了一跳,喝问:“怎么回事,你瞎嚷嚷什么”

    “我我”大汉嘟囔两声,身子一软栽倒在地。

    “不对有人偷袭”组长心中一惊,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人肯定是中了暗算他猛地把身体往墙上一靠,双手举枪对准外侧,瞪大眼睛搜索目标。

    其余两名组员反应也绝对不慢,一人团身滚到车旁,半边身子缩在车里,用车门挡住身体,露出头来拿枪瞄准,另一人就地蹲下,双手举枪瞄准巷子里面

    “嗤”一声锋锐的物体划破空气的利啸骤然从组长头顶爆发,蹲踞在地的那名大汉惨叫一声跌倒在地,脖子上插着一截十公分长的刀柄,不知道多长的刀身直没至柄,正切断他的气管和大筋,直穿到肺部

    “在屋顶上”组长反身举枪朝着头顶“啪啪啪”一连串射击,边打边退直到自己能够看到上面,同时,缩在车里的大汉也闻声朝上射击,顿时将上面的砖瓦打得碎烂纷飞,周围住户中顿时响起一阵阵尖叫。

    一梭子打完,组长仅用两秒钟的时间就换上弹夹瞄准上方,车里的大汉紧随其后低头换子弹,突然听到身背后的车窗“喀拉”一阵脆响,随即觉得后背像是被巨木猛然撞到似的连续重击几下,一口鲜血呛上来,内脏如同被烧红了的铁棍搅碎了似的,脑袋一晕栽了出去

    组长大惊调转枪口朝着车里“啪啪啪”的又是一顿连射,一边打一边疾步往前逼进,嘴里面大声喊着:“出来滚出来”

    子弹把车玻璃打得爆碎稀烂车身上顿时密密麻麻的被打出十几个小孔,但是他期望中的惨叫却一声也没有发出

    “哒哒哒”子弹打空,组长犹自惊惧的用力扣动扳机,他已经冲到了汽车前面,甚至跳上了车头,但在另一面,除了一地被打碎的玻璃之外,什么都没有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我”一个清冷如冰弦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娇柔清凉令人听起来如同饮下一杯甘洌的冰水,但听在组长的耳朵里,却如同催命符一般的恐怖

    他猛地回过头,发现在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娇小的身躯正俏立在车下,她的左臂挎着一个小巧的坤包,右手提着一把一尺长的匕首,匕首通体被鲜血染红,滴滴答答的往下落,显然是刚刚从人身体里拔出来,组长不用看都知道,正是插在自己属下脖子上的那一把

    正是他们跟踪的那个女人,身材娇小纤柔,皮肤微微发黑,冷冰冰的几乎不会笑,在夜总会里也是孤芳自赏谁都不理,很漂亮的一个妙人,周身上下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清冷,不用说话,便拒人于千里之外。正是那个不知道是否合法的他们口中的郭淞明的老婆,秋凛霜

    这个女人,居然不是那个平时没事就逛街买衣服打麻将养花的富家女,竟然是一个手段狠辣身手高妙的女杀手转眼之间杀了三个人,她的脸上却连一点其他的神色都没有

    组长的心比这寒风都凉他算来算去就是没有算到,这个女人居然这般厉害凭他们四个人的精心部署突然袭击,居然连她一根头发都没捞到,现在,只剩下他了,而他的枪里面,没有子弹

    组长百忙中心念电转,慢慢的把枪往旁边扬起,另一只手同样张开,强压着内心的混乱,低声说:“这位小姐一场误会非常抱歉,我们找错了人”

    “是么那太遗憾了我以为你们要对我不利,方才下手太重,不好意思”秋凛霜混若没事人似的随口说着,低下头去把匕首往四人身上蹭,似乎嫌那些鲜血的味道过于刺鼻。

    “好机会”组长心中一喜,左手飞快插入口袋摸出一个弹夹,与右手一磕子弹上膛,举枪瞄准动作一气呵成,快到他毕生最高的速度

    他的手已经搭在扳机上,但怎么也扣不下去,咽喉处传来的剧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一把一寸宽的匕首割断他的喉咙从后脑穿透脊椎露出半截,他甚至能感觉到鲜血顺着匕首尖流到脖颈子里时的温热。

    “好快的刀”脑子里闪过感叹,组长双眼反白“噗通”从车上栽下去。

    秋凛霜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款款走过去,探手将匕首拔出来,在组长身上擦干血渍,然后一手将那个中了麻醉针的大汉提起来丢进车后座,自己绕道前面,把身中数弹早就死了的司机拖下来。皱着眉头仔细看看驾驶座,还好自己下手的时候比较干净,没有把脑浆喷的到处都是,便迈步上去,熟练地打着火,驾着与她身材完全不相称的汽车轰鸣起来,顺着大街朝远处狂奔而去。

    过了一会,黄包车夫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浑身被踢打的痛楚令他呻吟不休,头昏眼花的直起腰,陡觉得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从下面冒起来,他甩甩头仔细一看,眼前横着四具尸体,其中一具就在他眼前歪着,死人的一双白眼瞪着他,嘴巴大张,似乎要说些什么。

    车夫抖颤的如同秋风里的落叶,一声凄厉的嚎叫从嗓子眼里冲出来:“杀人啦”

    春情荡漾的小楼里,又一场抵死缠绵告一段落,男人和女人的汗水已经把床单被褥都湿的像是洗过一般,他们的头发都乱糟糟的贴在身上,看上去无比的狼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yin靡的味道,被墙壁上的暖气烘烤的四处熏蒸,透过门窗的缝隙,弥漫到整个楼层。

    隔着一个房间的外面,等的腿都麻了,听得腰都软了,嘴唇干的都要冒泡的五个黑衣人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看样子,这两个狗男女总算搞完了

    “他祖母的让咱们等了这么久,这孙子指定成了一滩烂泥了走,进去”为首的头领咬碎了牙关恨恨的低声叫着,第一个冲上去,“嘭”的一脚把门踹开,直奔里间的房门

    后面的其他人“呼啦啦”一起冲进来,眼看就要到地方,手里的枪支斧头都举起来准备下手,猛然间脑袋顶上“轰”的一声爆响,楼板上出现一个碗口大的窟窿,一团铁砂夹杂着无数的木屑、水泥碎块压顶扑下,当场把首领打得脑浆迸裂,碎烂一地

    “轰轰轰”接连三声巨响从天而降,四个大窟窿出现在头顶,崩碎的渣滓和铁砂把跟进来的几个人打得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哗啦”震碎的窟窿彻底烂成一个半米直径的大洞,一条霰弹枪粗大的管子从上面伸下来,朝着倒卧的人堆“轰轰”两枪,随即一条灵巧的人影倏然落下,闪电般冲到被踹烂的房门外,手中大枪朝着右手过道一枪轰过去,顿时引起一阵凄厉的惨叫

    “妥了这帮王八蛋真是好耐性,蹲的我腿都麻了”收起霰弹枪,那人自言自语的说着,摇摇摆摆的走到前面楼梯后被打的半边身子跟筛子一般的人面前,用脚踢了踢对方的大腿,说道,“哎死了没有没死的赶紧吱一声,老子今天发发善心救你一命,不然的话我补枪了啊”

    那人惨叫一声,身子缩成一团。

    又一条人影从大洞里落下,凑上去敲敲里屋房门,叫道:“郭少爷,您没事吧”

    床上,郭淞明似笑非笑的看着金壁辉发白的俏脸,答道:“没事我好着呢忙你们的吧”

    “好嘞您老继续我们不打扰了”屋子外的人窃笑着,扭头看看地上被打烂的无具尸体,撇着嘴摇摇头,一手一个拖着往外面行去。

    外面的血腥气冲进屋里,金壁辉皱起眉头,立刻用手捂住鼻子。郭淞明嘻嘻调笑道:“怎么,这么点血腥味都闻不了你这个安国军总司令名不副实啊”

    金壁辉猛地放下手,恶狠狠的叫道:“小混蛋算你狠你想把我怎么样杀了我吗”

    郭淞明撇撇嘴:“我杀你干嘛我疼你还来不及呢哎呀你看,这么晚了,人家都都等不急了,所以才找人来接你,是吧不好意思,我那些兄弟精神紧张了些,可能不小心把他们给弄死了,罪过啊罪过”

    金壁辉的心像是给一团牛筋给绞紧了似的,一股令她不寒而栗的凉气从心底冒出来,这个年轻人面对这样的事情,居然这么轻描淡写,简直比那些日本人都要疯狂他到底是什么人

    金壁辉终于感到害怕了她不怕狂人,不怕猛人,也不怕狠人,因为她可以比那些人更疯狂但是,她绝对没想过在这样的情形下,咫尺之间就有残酷的杀戮在发生,而身边的这个男人,却似乎当那个不存在,那些死亡与血腥,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你这个疯子你不是人”浓烈的血腥气迅速包围了她的身体,恍惚中,她觉得自己就坐在尸山血海之中,怀里却抱着一具雄伟如山的躯体,一股冲击到灵魂的快感弥漫在身体每一个细胞,而那任凭她用尽浑身解数都无法动摇的躯体的手中,正抓着一把滴血的屠刀,他的脚下,头颅遍地

    尖叫一声,金壁辉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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