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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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一席谈 西安变

    第一章一席谈 西安变

    ps:新的一卷开始了战争就在眼前,同志们,加油

    1936年10月,陈晓奇像以往一般的忙碌着。、qв5。c o  尽管他只是一个军阀,手底下却有跟一个国家没什么两样的官僚机构,掌管着治下亿万人的生死安危,想要轻快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就算他最大限度的去分权,煞费苦心的在十几年中培养起来新旧两股势力,通过利益和共同理想分别组建了不同的类似于政党的群体,以这种方式来保证这些人在维护一个明确核心的情况下,相互制衡相互监督相互促进,不至于合起伙来塌台倒戈。

    说实话,他建立的这个群体背叛离开的可能性非常小,这些身居高位权势强大的人,首先都有着跟这个团体的核心财富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每个人都是体系中人,每个人的存在都是作为这个体系的一员,维护它,从中得到好处,离开它,一文不名。  利益是人的大欲所在,凡是看不到这一点的,古往今来没有不失败的。

    利益之外,便是理想。  这些利益共同体获得者在公平的游戏规则中上上下下,永远不必担心有一天会破产上街当叫花子,所以他们敢干,也敢想。  想什么更大的财富和权势,这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这些东西,到目前为止离开了这个团体谁也玩不转,陈晓奇和中国众位成功的军阀们用实际行动告诉这些人,不结党。  没有军权,没有威望,你不能成大事。  离开这个团队固然可以在中央政府某一个看起来很堂皇地高位,但是实权呢实际的利益呢根本不可能跟这里相比那还要随时承受来自上面的猜忌和来自其他方面的排挤

    谁都不是傻子,所以最有前途的办法,是在现有的体制内,把这个团体想方设法的越搞越大地盘越大。  人口越多,财富越多。  势力越强

    掌控着军事大权稳坐上头地陈晓奇大老板是座不好逾越的大山,当然也是个弄不好就屁股着火地火山口,搞明白了这一切的人,很少有发昏去找难看的。  且不说,在这个团队里,明里暗里的四五个监察情治部门时刻都在关注着所有的动向

    第一宝座不能动,剩下来的位置大家便要抢夺一番。  这个是很正常的,他们不争,陈晓奇地位子便不安稳了。  谁说某人生来就是天才那都是逼出来的

    手下的人聪明能干,陈晓奇掌控大局就可以了,最大限度的分权制衡的好处,是每一个层次和环节都有人负责去想方设法做好,完善的激励制度不断的刺激那些心中充满了热情的人地神经,那真是多劳多得啊

    所以。  他比起事必躬亲的很多人清闲的多,也比那些一刻放权马上被收拾的大佬们安全愉快的多,工作上无数高手帮忙,才能让他不至于一天处理几百份公文那么离谱算起来,他并不比蒋委员长轻快

    很寻常的一天,工作从早上8点就开始了。  秘书处地一群板着脸仍旧不大会笑的年轻人以极高的效率将事务的轻重缓急打理的井井有条,精确的判断他的处理速度和习惯不断送过来,令他直起腰杆子坐在那里不停的忙活。

    本月31日,蒋委员长要过五十大寿了全国各地和海内外华人准备来一次普天同庆式的祝贺,有人提出倡议,集资捐款为中央捐献飞机,国难当头这算是一份很有意义的大礼,据说已经凑了七十多架战机了。

    陈晓奇皱了皱眉头,按铃叫过负责这些文件地秘书,问:“那么多人集资买来地就这么些破飞机还十万一架办事的人吃了不少回扣呢吧怎么不是我们生产地战机呢”

    这名出身于第一期“雏鹰训练营”的青年秘书肃容答道:“报告首长这件事是陈果夫与何应钦主导所为。  他们与我们一向不太对盘。  因此购买战机的事情并未咨询我们。  ”

    “这么不合作哼哼,有点意思。  他不是说买了美国最先进的战机么好,告诉吴部长,把我们库存的外销型天鹄2战机拿他三十架出来,作为我们齐鲁商业协会的献礼送过去。  飞行俱乐部的那帮小子们不是闲着没事干么让他们直接开着飞过去,顺便见见世面长长见识”陈晓奇直接批复了下去。

    “天鹄2”战机,是在完善的“天鹄1”型战机,也就是陈大老板亲自牵头掺和过的德国bf109穿越改装版。  在航空动力研究部门的多年改良之后,这种战斗机的性能和稳定性获得极大提升,作为主力战机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这里头有个很大的问题没有解决好生产成本和速度。  按照后来的工业整顿要求,大量通用件和模块化快速拼装甚至是电子改造武器重新配备等等问题接踵而来。

    在1933年战机大定型的时候,这种仍旧暂时保持飞行速度的战机优秀度是毋庸置疑的,但是面向未来考虑,以数量取胜和批量生产来说,后研发的几个先进机型的综合性能和性价比都比他要高。  反复权衡之下不得不忍痛放逐二线。  但是很显然的,在1936年,时速超过550公里,续航能力达到一千二百公里、装备两挺20毫米机关炮的战斗机无疑是极其先进的。

    “天鹄2”撤掉了全高强度铝合金蒙皮的高昂成本,只有下骨架,没有先进的电子设备和现金武器系统,成本大大降低,性能并不差,比起中央这次买来的所谓最先进美国战机好太多了。  陈晓奇这么干,无疑是去抽某些人的脸。  貌似。他就喜欢干这样地事情。

    秘书答应一声拿着批复出去了,又拿起第二份文件,陈晓奇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却是来自西北甘中基地的第一装甲师已升级许雄。  在这份电报中,许雄阐述了一个陈晓奇一直在小心翼翼规避的一个问题和一些人被蒋委员长百万大军全天下追赶剿杀的所谓叛匪。

    这些人什么名堂没人比陈晓奇更清楚,他更知道后来发生的很多事情,只是到了现在因为自己的出现把一切都改地面目全非了。  从1931年到现在的连续布置。  令他在围绕着陕西地巨大包围圈外面形成了新的坚不可摧的屏障,这种屏障固然为他的雄图大业带来了安全保证。  却极大的妨碍了这一批人的发展运动。  比起寻常老百姓和各方国军士兵来,这些完全不同的民众和部队地威慑力太大了,而好死不死的,这些人正堵在陕西中部、西部和南部的交通要道上。

    许雄的报告说,那方面派人去找他借道而过,对此许光头不敢擅自做主,马上电告总部询问意思。  这事情关系太大了不能当一般势力那么动手打杀之类的。  这一点,许光头见识分明,不枉了陈晓奇派他在那里镇守一方。

    陈晓奇的眉头拧起来好半天都不散,这个问题他不知道想过了多少次,每次都在自己这一方的利益和那一方存在的必要上反复纠结,再加上感情上也不能放弃地很多东西,时时令他心中不大痛快。  十几年了,这事情终究还是堆到了自己的面前。  思虑再三。  他批示:“请对方派人来济商谈”

    看看次序,秘书处居然把蒋委员长的大寿排在了这件事的前头,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不过再转念一想却也正常,他们哪里知道这里头牵扯到的那些数不清地弯弯绕子

    其他的报告文件也非常重要,比如说酒泉的“壹号”计划实施进展顺利。  “深渊”已经开始吞吐“苹果”等等满含隐喻代号的报告,其实说的是在甘中地区酒泉附近祁连山深处开辟的秘密研究基地中,第一座核反应堆已经开始运转,制作完成的燃料棒已经开始了燃烧发电,顺便制造核废料提取钚的工艺,铀浓缩工作开始实施,等等一系列的绝大工作

    派往西北的真正地第一个装甲师,加上许雄带去地机械化师,以及他们扩充起来的其他几万人,整个甘中基地拥有重兵超过七万人。  绝不仅仅是避开各国地耳目秘密训练。  他们最主要的工作,是保护那个深入山中数十公里。  直径五十公里内一个外人都没有的绝密基地,在那里,除了整套的核工业研究体系之外,导弹、火箭、电子计算机和激光等等最高级别的研究科目都早就建设完成投入运转,陈晓奇的狡兔三窟,可不仅仅是军事那么简单

    来自兰芳共和国的文件也牵扯到了这些内容。  在婆罗洲直径上千公里的原始丛林核心地段,崇山峻岭密林之中,另一座核反应堆也在建设中,另外一批人正在研究的高温气冷堆,以及核反应堆的小型化技术等等,至于说大杀器核弹自不必说。  一座完全清理掉不受控制的土著人,不论从哪个方向走都是数百公里世界上最残酷最危险环境的原始丛林,四五百万来自移民的中国人和超过三十万常备军的防护,才让这个谁也看不上的大岛深处在十几年间建立起这样的基地来。

    1935年底的财政报告中,对陈晓奇个人财产是语焉不详的,实则他赚来的钱,大部分都投入到了这两个基地当中,前前后后已经超过十亿美金。  来自湖南江西的铀矿,和来自澳洲的铜铀矿,源源不断的运输到两地,陈晓奇紧锣密鼓的倒腾这一切,就是等着被搞乱套的世界万一发生巨变也好有个应对。

    需要他亲自裁决的很少不是大事,任何一件泄露出去都可能引起轩然大,比起筛子一般的中央政府和蒋委员长左右,陈晓奇只有用釜底抽薪的办法来解决,现在,雏鹰训练营出来的人已经成为另外一个包围在他周围的完善系统,外人想要渗透攻破。  何其难也

    三天后,有一个人乘坐专机来到济南,护送地人以最高密级直接把来人送到了陈晓奇的办公室,已经修炼到宠辱不惊恩威不怒的境界,自以为这个时代见了谁也不至于再激动的陈晓奇一见来人,居然惊得从座位上蹦起来,他怎么来了

    这个人。  后来的中国人没有不认识的,没有不崇敬的。  没有不怀念地,没有不赞扬的。  这是真正地者,真正的为人民服务者,真正做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真正的全心全意为理想奋斗终生的人。  他活着,被无数人称赞,他逝去。  令亿万人痛苦,天为之惨,地为之叹,世界为之感慨,下半旗以表敬意。

    他年轻时,被称作中国四大美男子,而那三个人捆一块都赶不上他的一半,他的睿智和果敢创造了无数的奇迹。  令无数英雄折腰,令天下人赞叹,即使作为他地对手他的敌人,也无人能说出他一点点见不得人的劣迹,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近乎完美。

    这是一个后来被神化了的人。  然而在当世,他已经成为传奇,凡是跟他接触过的人,很少有不被他的魅力所折服,知道他的人,也同样为他的强大所感慨,即便是蒋委员长这样地天下之主,也时常感慨“斯人不为我所用,惜哉”。  抛开政见理念,这是一个可以为师可以为友可以终生相托而不悔的奇男子。

    陈晓奇穿越到此世。  最不愿见到的就是他和他代表的那些人。  不是讨厌或者愤恨,而是一种极端矛盾的情绪作祟。  这个时代的这些人。  很多都是真正地者,为了理想抛头颅洒热血奋斗一生却不求回报不计生死,他们的人性光辉人格之伟大,都是后世那些传人子孙们百万不及其一的。  正因为这样一些人的存在,才令数十年后的人感慨万千。

    现在的陈晓奇,跟这一群人可以说是两个极端,大家秉持的理念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调和的,大家在做的事和拥有的现状更是南辕北辙。  他曾经以乌龟策略避而不谈,而今真地要面对这个最有代表性地人了,他却激动的跳出来,这当真是人生一大讽刺

    来人年龄比陈晓奇大不了几岁,但经历千差万别,特别是近几年地风霜磨砺,令他的脸色变的黑红,皱纹明显且脸颊消瘦,甚至于他挺拔的身姿都显得有些羸弱。  但是,即便如此,没有人能够忽视那双闪烁着逼人光芒的慧眼,和形诸于外的那种凛然气质。  尽管只是一袭粗布长衫,一顶黑色礼帽加一把大胡子,当他站在那里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立刻暗淡无光了。

    “周伍先生久违了”陈晓奇的声音有些颤抖的抢先说道。

    陈晓奇的激动神情令来人有些意外这不是他想象中应该出现的场面,不管是各方面的了解还是外间传闻,陈晓奇都不是个很容易打交道的人。  以他所知,这个更加年轻的新军阀并不喜欢跟政治风云人物来往联络,甚至所有出彩的公众活动他都能免则免,在当世最有权威的人当知,他是最低调的,甚至连报纸上都极少见到他的照片以及他的行动。

    这个人从来都没有主动跟自己这一方打过交道,也从来没有跟自己见过面发生过联系,就算他神通广大对自己有所了解,又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真还是假

    伍先生心中诧异,脸上却没有丝毫改观,离着几步远,双目炯炯看着气息有些急促的陈晓奇双手抱拳,微微一笑道:“陈主席,久仰了想不到您居然会认识我,真是意外的很”

    陈晓奇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情绪,重新拱手见礼道:“那里那里,天下谁人不识君,说得正是伍先生您那虽然我们一向少有往来,但您的丰功伟绩还是偶有所闻的请坐”

    伍先生当然不姓伍,这不过是他的化名而已,但却是少有人知的,否则也不叫地下工作了。  陈晓奇知道这个并一口叫破,并不奇怪,这个时代能够跟中央掰腕子甚至威逼挟持的人,凭地可不只是钱财军力。  情报工作也是非常要务,这一点,伍先生是深知的,且在那一条战线上,大家打了也不是一次的交道。

    秘书奉茶之后,关上门只剩下俩人,大家也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伍先生开诚布公的说:“一向以来陈主席都很少与我们打交道。  彼此之间还有些陌生,不过我相信蒋委员长一定没少了在您这里敦促训谕。  要离着我们远一点,要站稳立场顾全大局却不知陈主席对我们又有什么看法”

    这话一语中的。  蒋委员长为了“剿匪”,能够捎带上的人他一个都不放过,借能征惯战之匪军消耗地方势力是他的拿手好戏,陈晓奇这个最大地军头怎么能轻易放过从1935年布置西北剿匪大计开始,找了他知道几次了,都想调动那两个机械化师来干一场大勾当。  都被陈晓奇推托过去了。  干这样的事情,开什么玩笑真当自己不知道这里面地猫腻么你蒋总司令惹不起北面的那些人,我现在更惹不起

    事实上,陈晓奇比所有人都了解这些人,后世的网络上什么没有他上大学的年代正赶上复古风、清算风、网络舆论力量蒸蒸日上的时节,什么老账秘闻翻不出来啊看看都清楚,想想都明白。

    但是现在他还不能褒贬对错,那是不公平的。  身在这个时代。  站在这个地位上,他想的更多,也就更理解这群人地作为,无所谓好坏,人能够为了理想活着都已经很艰难

    他心思收拢,十几年来掌控大局的决断从容占了上风。  淡然一笑道:“贵军和贵部的人秉持的主义理念跟陈某或许有些差别,然则谁不是为了这个国家强大百姓更幸福民族更振奋山东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您觉得数千万百姓同胞过的好还是不好先总理的三民主义,有说错么”

    这算是避而不谈,但实际上已经算是答复了。

    伍先生洒然笑道:“陈主席好口才那我也不必绕弯子了。  此来有一事想请陈主席帮忙,但不知您意下如何。  ”

    陈晓奇抬手相邀:“请说无妨,陈某洗耳恭听。  ”

    伍先生没有马上说出来,而是有些玩味的看着陈晓奇那双同样明亮通透地眼睛,里头全都是出于真诚和坦然的眼神,似乎并不作伪。  然而他的表现却又是令人难以理解的。  跟遇到的其他类似层面人物截然不同。  一个军阀。  难道也有赤子之心

    他先把这个念头放在一旁,面容一肃道:“我军已经到达陕北。  想必陈主席也一定知道目前的情况,其他诸方我们是不怕冲突地,唯独您这里的向来没有瓜葛且局部有些良好合作,为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希望陈主席可以明确一下态度,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陈晓奇心道“果然”这件事的确成了当务之急,他们几方面主力军就要会师陕北,但外围形成的封堵圈子却是铁桶一般,关键的一点,他们想要突破绥远北上蒙古,或者西去新疆,无非都是要跟北面的毛子接上头贯穿起来形成不断的阵线,从而摆脱孤军奋战的现状,反过头来对蒋委员长的大军造成威胁。

    但是,老蒋也早就想到了这些,他把人逼到了这块地方,顺道地收拾了川军大佬,便是要让这些人来搅乱西北地局势,顺带着消耗点这里盘踞的几股力量,包括陈晓奇在内。  但是,他绝对不能放任这些人联系上毛子,否则烦就是他地了这个度如何的掌握的确是值得商榷,而这两头,都有陈晓奇的责任在最外围。

    陈晓奇早就想得明白,立刻答道:“伍先生大略也知道,西北的甘中和绥远也是我的重要基地所在,置大军于彼,并非是我陈某人单纯的要抢占地盘扩充局面,那里比起河南江苏安徽差远了我身为军人,心里头还有个保家卫国的信念西北情形如何您也清楚,有些事我是绝对不能让的有些势力,也绝对不能放进来祸害我中华百姓三百年来,那些人给我中华北方同胞造成的血泪斑斑在案史不绝书,伍先生想必一定也清楚吧”

    伍先生却是被他的坚决口气为之一惊他没有想到。  陈晓奇这个拥兵自重不听中央号召,也不挑头出来对抗倭寇地家伙,居然会用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回答他,这不能算拒绝,但是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底线已经摆出来了,虎视眈眈瞅着蒙古和新疆随时准备冲下来抢地盘的贪婪的毛子。  一个都不放进来

    这样的话,也等于是说。  不管伍先生这边人怎么考虑,这道守卫国家安全的屏藩,陈晓奇当定了

    伍先生面不改色哈哈大笑起来:“陈主席果然是热血国人,毕竟没有忘了国家大义民族尊严,佩服佩服不过,要按照您地意思,我们岂不是无处可去了莫非陈主席就要跟蒋某人一起。  置我们于死地不成”

    陈晓奇也哈哈大笑道:“伍先生此言差矣什么死地不死地的,那样地事情我不知道,您应当知道,从我起家到现在,向来奉行的原则是,枪口永远只对着外敌,屠刀不能砍向自己的同胞。  十几年来,您可有看到我有过一次为了私利而挑起争端么”

    这话说得很诚恳也很自信。  没说出来的话音更充满了霸气伍先生如何听不出来陈晓奇那意思,是我没兴趣跟国内这帮人折腾,否则老蒋的位子也好,其他势力也好,谁人挡得住他的大军摧折

    的确没人挡得住见识过山东军地装备和他们对付日本人的拼死作战精神后,各方面其实都明白了。  这是一头不能惹出山来的恶龙,不触动他的逆鳞一点事没有,谁诚心找不自在,那些虎狼之师可不是摆设君不见西北那么多的军头,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许雄一方力量在甘中,马仲英盛世才他们再怎么闹,一步不敢入甘肃

    伍先生天天头说:“陈主席果然坦荡既如此,太远的话我就不说了。  现如今我们几部人马要入甘陕,请问您是拦还是不拦”

    陈晓奇轻笑道:“我觉得,甘肃那地方地偏人穷还土匪遍地。  十几万大军搅和在一块。  弄不好是要产生误会的,下面人做事粗糙。  难免生出事端所以不建议贵部继续西进,要我说,陕北就很不错这里不仅是三秦故地,且自古以来不缺悲歌慷慨地好汉子,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正是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

    他这话说得相当之轻松,伍先生听得却是心中震惊,以陕北为基地,作为新的根据地扎下根来,谋求向西向北的链接扩充,是他们内部制定的重要决策,陈晓奇看出来也就罢了,但是连他们以后的打算都说得这么直接确定,很显然他是知道了什么。

    陕北真地是好地方么经过28年后接连四年的天灾,基本上陕西百姓受创是最终的,陕北地区水土破坏严重,稍微有点不下雨就成了烦,所谓的先秦故地实则是艰险死地若在太平时节还能挣扎,在数十万大军围堵,比杀之而后快的时候,自陷险地的决心很难下,而能够在那里真正安身下去,需要的又是多方面的条件配合。  陈晓奇这么说,不是在装糊涂,就是知道了一切

    西进是不可能了,陈晓奇堵在甘中谁也过不去,想来硬的根本不可能,绕过他去走青海马家爷们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走宁夏那沙漠瀚海可不是好地方

    伍先生笑道:“陈主席打得好算盘啊若是我们都聚集陕北狭小之地,万一再来点天灾人祸,岂不是自寻死路一般蒋委员长地几十万大军正愁寻一个一劳永逸地机会而不可得,您这么一筹划倒是遂了其心愿了”

    陈晓奇也不说破,反正这种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他摇摇头道:“非也非也如何取舍定夺贵方早有成算,我就不去放马后炮了。  我们说点实际地吧本质上,我就是个商人,商人逐利天经地义。  陕北地区表面上贫瘠,实则地下埋藏着丰富的石油和煤炭、天然气资源,便是黄土高原善加整治,未必就不能成为鱼米之乡,关键要看谁来做,怎么做。  时下战云密布,我的海路运输随时可能被切断,伍先生当知道那样地后果将会怎样若是你们去了陕北。  或许我们还能做些生意”

    这话听着就那么的虚陕北有资源这个不是秘密,第一口油井1907年就打出来了,可是产量多么小人所共知,且那部分地区交通严重不便,进出之艰难也是天下闻名,若不是看准了这样的复杂地盘,他们怎么会要往那里去不过看陈晓奇的意思。  他是不大算说太多了,关键的问题双方不起冲突这一点。  似乎没有问题。  陈晓奇仍旧是保持独立。

    伍先生笑道:“陈主席果然本色这个时候都不忘了为自己找商业盟友,佩服佩服不过正如您所说的,这战事将起黑云压城,倭寇步步紧逼蚕食,陈主席还要独善其身自守清净么”

    陈晓奇道:“保家卫国,是我们的一贯宗旨,我毕生地志愿便是要让中华文明重新屹立于世界之巅。  此生此志不渝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任何阻挡在前面的恶势力都是要斗争到底,决不妥协不管是谁,想要奴化蒙蔽鱼肉我亿万同胞百姓,先要踏着我地尸体走过去”

    这话说得慷慨激昂,伍先生忍不住鼓掌赞道:“陈主席豪迈既然我们都有共同的追求,为什么不能携起手来,将那些置人民的利益和安危福祉于不顾。  只为一己之私全不顾国家尊严的卑劣之徒彻底清理掉呢那样才好团结一心,共抗强虏吧”

    陈晓奇道:“人各有志,不能相强振兴国家强大民族,不能靠一味的艰苦,人民要的不外乎安居乐业四个字,谁能令他们早一天过上这样的生活。  他们地心就向着谁,此乃千古不易的道理,我认为找到了自己的道,我也一定要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这话其实已经彻底堵死了理念上继续交流的可能。  陈晓奇所作所为的这一切,不管是谁都看得出来,他是走在了国党和对面那些人的中间,且没有那么激烈和残酷,更像是资本家们良心发现的结果。  但不论如何,他首先做到了“安居乐业”四个字,这是确凿无疑地。

    伍先生也不是那么容易气馁的人。  他轻叹道:“少数人的幸福和多数人的幸福比起来便不是幸福身为者。  眼睛不能光看着眼前一点地方,中国很大。  需要等我们去帮助拯救的人还很多,陈主席奇志可嘉,然也需要想到在您的掌控之外,有更多地人在苦苦挣扎,中华民族是所有人组成的,而不只是区区一隅。  ”

    陈晓奇洒然笑道:“有多大能力做多大的事若是今天没有那些虎视眈眈的外敌,或许我会倾尽全力去改变所有同胞的现状,我相信我肯定能够做得到但是现在么,只能说尽力而为了这个国家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伍先生笑道:“若真是按照您的想法惠及所有民众,那么纵然我们不再坚持自己的信念也是值得的”

    这话说得很冒险放在某些人那里立刻就能作为“反党”的言论处理,当今时代斗争是如此地残酷,一个不小心都可能万劫不复也只有心中真正始终怀有国家民族安危福祉地人,才可以如此坦荡的说出来这种“极心无二虑、尽公不顾私”地话来,这需要多么高尚的伟大情操

    陈晓奇却相信他说的都是发自真心换一个人他可能会怀疑,但此人他绝对不去怀疑他的伟大人格和情操是得到了全世界的公认的尊敬的,不管今生还是后世,莫不如此。

    陈晓奇肃然点点头说:“我相信并且我一直坚信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他心里始终想着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他们永远都是伟大的者但是,我绝不赞同任何人以任何借口出卖国家和人民的利益,那样的做法无异于背叛他们的理想和宣言,更是无耻的出卖”

    伍先生闻言心中默然,没有马上回答。  这样的话他就不是他个人的问题了,这是关系到很多人的前途和命运的事,而陈晓奇说出来不是故意要他难看,这可以看作是一次忠告,或者警告。

    伍先生最后说:“陈主席的意见我会如实的转达给那些同志们您能秉持这样的态度是我们所乐意看到的我相信在未来我们一定会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陈晓奇笑道:“伍先生远道而来风尘仆仆的先来谈公事,这份勤勉公心令人赞叹我这个做地主的也不能太小气,不如先请您走马观花一番也顺便给提一些指导意见”

    伍先生笑道:“指教谈不上,正要学习一番陈主席的富民强兵之建设以备我们将来有据可循”

    陈晓奇也不多说,撇开公务奉茶攀谈一番,然后请他出去饮宴游览济南的工业建设和民生概况,特别强调了民生福利与环境保护等等具有远见卓识的问题。

    伍先生呆的时间不长,得到了陈晓奇的明确答复之后就由专人陪同乘专机离开了济南。

    1936年的12月12日,张学良和杨虎城发动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将亲临第一线指挥剿匪的蒋委员长给扣押在那里,发出倡议要停止内战一致对外,共同抗日。

    闻讯之后的宋美龄与宋子文立刻展开救援行动,而中央里的某些人却看到了机会,立刻以张学良意图谋害蒋委员长图谋不轨为借口,调动数方面大军逼向西安,同时派出战机轰炸西安周围,准备逼张学良搞死老蒋

    陈晓奇长叹一声:“张汉卿又给人卖了一回”立刻下命令徐州、甘中一带前出部队立即佯动逼迫何应钦顾祝同小心从事,同时派出上百架战机直接兵临西安外围,堵住那些前来轰炸的中央空军,并通电全国公开宣称:“当此国家危难之际,任何企图谋害蒋委员长之举都算叛国投敌之举,陈某人必将与其周旋到底”

    又单独电告张学良:“汉卿老弟心系国事诚为可嘉,然今日之举自陷险地,可速将委员长送归首都,否则大祸临头”

    这件事怎么发生的,又能怎么解决他都是心知肚明的,无非蒋委员长退一步罢了,但是这一步退出,日后千步万步也追不回来。

    蒋委员长是聪明人,岂能不知道这里头的道道然自己的小命操在人家手里,不妥协又能如何看到中央那帮人作出来的丑态,也自感有些悲哀。  好在陈晓奇这时候没落井下石,算是关键时刻见人心了。

    事情终究要和平解决,当此国势情形下,老蒋死了谁也得不到好处,没有他的制约,各派势力早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  历史,有时候就是那么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