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石头
那汉子轻笑道：“嘿嘿，各位真是好记性，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竟然还记得石头这个名字，这真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啊。”
听到汉子自己承认了，除了王猎户外，其余猎人全都是呼吸加重，互相对视几眼，彼此眼神中都透出震惊之意。他们万料不到当初那个还是少年郎的石头，竟然在短短两年间就长得如此魁梧高大，若不是他的面相还没怎么变化，众人几乎是认不出他来了。
这期间王猎户一直死死盯着石头，眼睛眨都没眨一下。两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亲手宰了石头，然而无数次地苦苦搜寻却无功而返，更加深了他对石头的憎恶。但此时此刻，这个让他怨恨已久的仇人终于现身时，他本应愤怒无比的情绪却莫名其妙的复杂起来。
他当初收石头为学徒，最初的原因是想把石头当成佣人来使唤，因为他事务繁重，家里确实需要一个打杂的人。但随着时间推移，两人相交日久，特别是当他教授石头打猎的技巧时，他才惊讶地发现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子聪明伶俐、悟性极高，无论教他做什么事都是一点即通、一学即会。更为难得的是，这小子勤奋好学、扎实苦干，无论遇到什么累活脏活总能咬着牙根干下去，从来没有偷懒放松或是半途而废。这种品质和毅力要比他那不成气的儿子不知强了多少倍。他不止一次的幻想石头要是他儿子该多好。但是生性偏执的他不可能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掏心掏肺，哪怕石头再出色也不能比拟王大鹏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相反，石头表现得越是比王大鹏优秀，他就是越是嫉妒。而这种嫉妒成为了日后他恼怒于石头动手打王大鹏而暴打石头的导火索。
当然，这种心态这在那个雨夜被石头彻底打破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儿子变成了残废、还成了人见人厌的傻子。他此时的心中再无对石头的嫉妒，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恨意，恨到切入肌肤、痛入骨髓……
***************
王猎户瞪大了眼睛，仔细打量面前的石头。两年未见的石头已变得如此高大英武，而他那痴呆的儿子与其相比则更显得丑陋不堪。无穷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冷漠不语的王猎户终于爆发了：
“石头，你这忘恩负义的小畜生，当初你无家可归，吃饭都要上门乞讨。要不是我看你可怜，收你为徒，给你饭吃，还传授你打猎技术，你******早不知饿死在哪里了。可你倒好，不知感恩图报，打我儿子在先，之后还敢咬掉他耳朵，你的良心全他妈让狗吃了！你这天杀的畜生，今日若不将你扒皮拆骨，我誓不为人！”说完甩开缰绳，跳下马来，手持弯刀，恶狠狠地向石头冲来。
面对来势汹汹的王猎户，石头出奇的冷静，突然伸手入怀，摸出一个奇特的东西来，向前一甩，将那东西扔向迎面而来的王猎户。
王猎户以为石头扔出了什么暗器，急忙朝左一闪。那东西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色弧线，从他身旁闪过，“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王猎户被其吸引，微微侧身，朝那东西看去。发现那东西似乎是串项链，一根打成圈的绳子上串了十几颗白色的、像是野兽牙齿的挂件。那些牙齿晶莹剔透，虽处阴暗的夜色之中，却在月光的映照下发着淡淡的白光。更为神奇的是，那白色牙齿周身竟散发出淡淡的白气，使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氤氲模糊起来。
看到这一幕，包括王猎户在内的所有猎人全都浑身一震，脑海里不约而同地闪现出白色虎皮在阳光下散发白气的那副画面。
“这……这是白虎的牙齿？”王猎户惊讶道。
“没错，这些都是白虎牙齿。”石头说道，“正午时分你们在玲珑坊商铺那里见到的白虎皮，和这些牙齿都来自同一只白虎。我把这些牙齿串成了项链，本来是要送给别人的，但是那人并不喜欢，嫌它血腥气太重。恰巧今日在集市上，师父你老人家过来了，我念着旧情就把它送给你好了。”
王猎户眼睛瞪得老大，一会看看石头、一会看看项链，兀自不信石头的话都是真的。因为这不是普通的牙齿，而是灵兽白虎的牙齿。若说那张虎皮价值连城的话，这牙齿同样是无价之宝。据说有些炼制兵器的匠师，对这种灵兽的牙齿可是求之不得呢。如果将这十几颗牙齿全部卖出去，其价值只怕不比白虎皮低。
董秋生和其余五个猎人看得眼睛都直了，眼神里充满了贪婪的意味。但王猎户在看了几眼后就转移了视线，脸色阴沉地盯着石头，说道：“你方才说我们在玲珑坊那里见过白虎皮，如此说来，你在玲珑坊时就已经发现我们跟踪你了？”
石头淡淡笑道：“嘿嘿，你也太小瞧我了。其实，早在你刚入集市摆出摊铺时我就注意到了你。你以为我路过你摊铺时掉下那张虎皮真是我不小心的过失么？我是故意那么做的。我假装弄掉虎皮，就是要让你看见它而心生贪念，视我为猎物而紧紧跟着我。就连最后我离开玲珑坊时，也是刻意迎着风走，好让你认出我的本来面目。你我师徒两年未见，你这当师父的岂能让徒儿轻易溜走？你认定我所来即所往，只能往红联村方向去，所以你们几个就马不停蹄地追到这里来了……”
王猎户听完石头这番话，只感背后瑟瑟发凉、暗生惧意。他本以为自己在暗、石头在明，后者应该是他的猎物，完全被他掌控。却没想到他们忙活了大半天，竟然全是人家设好的局。本是猎人的他竟然变成了猎物，一步一步地被引诱到此。
“你是我第一个师父，在发生那件事之前也一直对我不错。所以我对咬掉王大鹏的耳朵一直身怀愧疚。”石头声音低沉，缓缓说道，“我之所以费尽心思把你引到这里，就是想对我做过的错事有所弥补。那用白虎牙齿做成的项链能卖不少钱，我相信足够支付你们父子这辈子生活所需了。”
“呸！你以为拿个破牙齿就能换回我儿子的耳朵么？就能把他变成正常人么？”王猎户突然打断石头，指着石头破口大骂道，“哼，你这自以为是的蠢货，你把我引到这没有人烟的地方，正好是给你自己找了块墓地，我就是杀了你也没人看见。在这荒郊野岭之地，你的尸骨将永远不会被人找到，早晚会被饿狼撕碎了吃进肚里。我倒要看看，等你死了之后，凭你那点小聪明能不能骗得阎王爷给你投胎转世的机会。”
(本章完)
听到汉子自己承认了，除了王猎户外，其余猎人全都是呼吸加重，互相对视几眼，彼此眼神中都透出震惊之意。他们万料不到当初那个还是少年郎的石头，竟然在短短两年间就长得如此魁梧高大，若不是他的面相还没怎么变化，众人几乎是认不出他来了。
这期间王猎户一直死死盯着石头，眼睛眨都没眨一下。两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亲手宰了石头，然而无数次地苦苦搜寻却无功而返，更加深了他对石头的憎恶。但此时此刻，这个让他怨恨已久的仇人终于现身时，他本应愤怒无比的情绪却莫名其妙的复杂起来。
他当初收石头为学徒，最初的原因是想把石头当成佣人来使唤，因为他事务繁重，家里确实需要一个打杂的人。但随着时间推移，两人相交日久，特别是当他教授石头打猎的技巧时，他才惊讶地发现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子聪明伶俐、悟性极高，无论教他做什么事都是一点即通、一学即会。更为难得的是，这小子勤奋好学、扎实苦干，无论遇到什么累活脏活总能咬着牙根干下去，从来没有偷懒放松或是半途而废。这种品质和毅力要比他那不成气的儿子不知强了多少倍。他不止一次的幻想石头要是他儿子该多好。但是生性偏执的他不可能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掏心掏肺，哪怕石头再出色也不能比拟王大鹏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相反，石头表现得越是比王大鹏优秀，他就是越是嫉妒。而这种嫉妒成为了日后他恼怒于石头动手打王大鹏而暴打石头的导火索。
当然，这种心态这在那个雨夜被石头彻底打破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儿子变成了残废、还成了人见人厌的傻子。他此时的心中再无对石头的嫉妒，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恨意，恨到切入肌肤、痛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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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猎户瞪大了眼睛，仔细打量面前的石头。两年未见的石头已变得如此高大英武，而他那痴呆的儿子与其相比则更显得丑陋不堪。无穷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冷漠不语的王猎户终于爆发了：
“石头，你这忘恩负义的小畜生，当初你无家可归，吃饭都要上门乞讨。要不是我看你可怜，收你为徒，给你饭吃，还传授你打猎技术，你******早不知饿死在哪里了。可你倒好，不知感恩图报，打我儿子在先，之后还敢咬掉他耳朵，你的良心全他妈让狗吃了！你这天杀的畜生，今日若不将你扒皮拆骨，我誓不为人！”说完甩开缰绳，跳下马来，手持弯刀，恶狠狠地向石头冲来。
面对来势汹汹的王猎户，石头出奇的冷静，突然伸手入怀，摸出一个奇特的东西来，向前一甩，将那东西扔向迎面而来的王猎户。
王猎户以为石头扔出了什么暗器，急忙朝左一闪。那东西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色弧线，从他身旁闪过，“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王猎户被其吸引，微微侧身，朝那东西看去。发现那东西似乎是串项链，一根打成圈的绳子上串了十几颗白色的、像是野兽牙齿的挂件。那些牙齿晶莹剔透，虽处阴暗的夜色之中，却在月光的映照下发着淡淡的白光。更为神奇的是，那白色牙齿周身竟散发出淡淡的白气，使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氤氲模糊起来。
看到这一幕，包括王猎户在内的所有猎人全都浑身一震，脑海里不约而同地闪现出白色虎皮在阳光下散发白气的那副画面。
“这……这是白虎的牙齿？”王猎户惊讶道。
“没错，这些都是白虎牙齿。”石头说道，“正午时分你们在玲珑坊商铺那里见到的白虎皮，和这些牙齿都来自同一只白虎。我把这些牙齿串成了项链，本来是要送给别人的，但是那人并不喜欢，嫌它血腥气太重。恰巧今日在集市上，师父你老人家过来了，我念着旧情就把它送给你好了。”
王猎户眼睛瞪得老大，一会看看石头、一会看看项链，兀自不信石头的话都是真的。因为这不是普通的牙齿，而是灵兽白虎的牙齿。若说那张虎皮价值连城的话，这牙齿同样是无价之宝。据说有些炼制兵器的匠师，对这种灵兽的牙齿可是求之不得呢。如果将这十几颗牙齿全部卖出去，其价值只怕不比白虎皮低。
董秋生和其余五个猎人看得眼睛都直了，眼神里充满了贪婪的意味。但王猎户在看了几眼后就转移了视线，脸色阴沉地盯着石头，说道：“你方才说我们在玲珑坊那里见过白虎皮，如此说来，你在玲珑坊时就已经发现我们跟踪你了？”
石头淡淡笑道：“嘿嘿，你也太小瞧我了。其实，早在你刚入集市摆出摊铺时我就注意到了你。你以为我路过你摊铺时掉下那张虎皮真是我不小心的过失么？我是故意那么做的。我假装弄掉虎皮，就是要让你看见它而心生贪念，视我为猎物而紧紧跟着我。就连最后我离开玲珑坊时，也是刻意迎着风走，好让你认出我的本来面目。你我师徒两年未见，你这当师父的岂能让徒儿轻易溜走？你认定我所来即所往，只能往红联村方向去，所以你们几个就马不停蹄地追到这里来了……”
王猎户听完石头这番话，只感背后瑟瑟发凉、暗生惧意。他本以为自己在暗、石头在明，后者应该是他的猎物，完全被他掌控。却没想到他们忙活了大半天，竟然全是人家设好的局。本是猎人的他竟然变成了猎物，一步一步地被引诱到此。
“你是我第一个师父，在发生那件事之前也一直对我不错。所以我对咬掉王大鹏的耳朵一直身怀愧疚。”石头声音低沉，缓缓说道，“我之所以费尽心思把你引到这里，就是想对我做过的错事有所弥补。那用白虎牙齿做成的项链能卖不少钱，我相信足够支付你们父子这辈子生活所需了。”
“呸！你以为拿个破牙齿就能换回我儿子的耳朵么？就能把他变成正常人么？”王猎户突然打断石头，指着石头破口大骂道，“哼，你这自以为是的蠢货，你把我引到这没有人烟的地方，正好是给你自己找了块墓地，我就是杀了你也没人看见。在这荒郊野岭之地，你的尸骨将永远不会被人找到，早晚会被饿狼撕碎了吃进肚里。我倒要看看，等你死了之后，凭你那点小聪明能不能骗得阎王爷给你投胎转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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