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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逃进义庄

    水能阻隔狗的嗅觉,如果被狗追着,从水路逃离是最好的办法,瞿云天刚掉到水里,陈三也紧随而来,两人都是游道了岸边,瞿云天喘了几口粗气,躺在一块大石头,抬头看了看瀑布顶上,虽然很黑,可也能依稀看见瀑布的高度,幸亏下面的是深水潭,如果是潜水谭,也不仅仅就是屁股被水面的冲力砸得生疼这样的结果了,便问陈三道:“你刚才摔石头就知道这潭水很深?”

    “不是,我是想看看下面有没有石头。”陈三脱了自己的衣服,一边拧干一边道。

    “那你还先踢我下去?”

    “你先死总比我先死的要好。”

    “x!”

    “别x了,再x就来不及了,锦衣卫那些人都是疯子,知道我们只能往瀑布之下逃脱,说不定一会全部往下跳。”

    瞿云天听完,想想也是,便爬起来脱了自己的衣服拧干,想起还在陈三身上的账本,便问道:“那些账本呢?”

    瞿云天晃了晃手上的包裹,道:“这里。”

    “没湿?”

    “没有。”

    瞿云天也没有问为何会没湿,知道陈三肯定有自己的手段,等穿上那湿衣服,便问道:“往哪走?”

    瀑布之下的河流并不湍急,也有些深,陈三看了看四周,从上面找来了两根差不多有人大小的干木头扔在河里,道:“游下去。”

    说完,陈三果然趴在一根干木头上,往下游漂流而去,瞿云天见状,看了看自己手上刚拧干的衣服,自言自语道:“那我拧来干嘛。”说着,瞿云天干脆将身上所有衣服全部脱了,只留下了内.裤,将衣服抱在木头上,也跟着陈三游了下去。

    顺水而行,速度确实够快,不过河里有一些石头,磕磕碰碰之下,瞿云天的大腿都有些太不起来了,所幸干脆趴在木头上一动也不动,就让水流带着他们一路往下,过来一些时辰,两人抱着树干从河流中冲入了一条江中,水流要比刚才湍急了许多,等看到江上渔火,瞿云天也是精神了起来,再下去就是一个渔船停靠着的码头,为了不引人注意,瞿云天和陈三都放开了木头,瞧瞧地朝着上方的岸边游去,让那两根木头自己顺水飘下。等到了岸边,两人拧干了手中自己的衣服,便悄悄朝着下面的小镇走去。

    这是个小镇,有千户人家,等瞿云天两人偷偷溜进镇子地时候,就听见里面打更的声音:“夜上三更,小心火烛,关好门窗,防偷防盗。”瞿云天看了看表,果然已经是夜里两点,陈三也有些纳闷,问道:“在水里泡了这么久,没泡坏?”

    “瑞典人工机械表,当然泡不坏。”瞿云天道。

    瞿云天再一次当了一回偷衣贼,这次和陈三一起,两人的打扮就如同是江上的渔夫。

    陈三哪知道什么瑞典什么人工的东西,现在已经太晚了,看了看自己两人身上的湿衣服,陈三知道要弄点火,然后在弄点热水驱寒,人穿了太久的湿衣服,很容易患上伤寒,一般的小镇,都会有义庄,周庄就有义庄,义庄是专门用来堆放死人的,也有专门的人看管,得知陈三要去义庄借宿的时候,瞿云天是打死也不想去,瞿云天虽然不怕鬼,也不相信有什么厉鬼之说,可他怕死人,特别是一具冰冷而苍白的死尸,想想都觉得恐惧。

    可陈三是铁了心想要去义庄借宿,夜里两点,去什么借宿都很有问题,除了义庄,百般无奈之下,瞿云天也只能跟着陈三一起去寻找这个小镇子里的义庄,很显然义庄的情况和瞿云天想象的完全相反,这里并不冷清,相反在义庄里面的院子里,有这篝火,还有许多衣衫褴褛的人坐在四周,瞿云天和陈三两人进去了,也没有引起多大的动静,瞿云天不明白这是个什么状况,看见陈三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下,篝火也驱散了身上的寒意,瞿云天有些不解,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义庄不是给死人住的,怎么这么多活人?”

    “你们能看见这周围有人?”

    一个声音传来突如其来,瞿云天一惊,被这个声音吓得半死,然后转头一望,便看见一个穿着灰黑麻布的人,瞿云天打了个哆嗦,问道:“你是?”

    “我住在义庄。”那人道。

    原来是住在义庄的,瞿云天也是松了口气。

    只见那人又伸手指了指义庄里面的第三口棺材,道:“我睡在那,你能看见我,也是缘分。”

    瞿云天差点被噎死,再看了看周围,确实有人,而且有人还翻了个身,突然,一个不好的想法从他心里升起,他偷偷地靠近陈三,扯了扯陈三的衣袖,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嘴巴都不动一下,压低声音问陈三道:“你也能看见他们?”

    陈三恩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自己什么时候有了通灵术了,莫不是刚才掉下瀑布的时候得到了上天的眷顾,想让自己当上通灵的黄大仙?怪不得怎么也感觉这里的义庄和周庄义庄的冷清不同,义庄只有死人,哪会有什么活人,偶然之下,瞿云天看见在篝火之下,那人背后那道长长的影子,才知道那人是和自己开的玩笑,瞿云天也就相信自己是不可能看到鬼的,于是开玩笑道:“大叔,你挂了多少年了?”

    “什么挂了多少年?”

    “就是死了多少年?”

    那人笑了笑,仔细的掐着手指头认真算了算,说道:“大概有四十二年了吧。”

    “四十二年啊,骨头都粉了。”瞿云天问道:“大叔,为什么在义庄里会有这么多人?”

    那人叹了口气,道:“如果不是天灾人祸,谁愿意和死人抢一块躺着的位置,南岳灾荒,引起了大量瘟疫,这里的人,大多是从西南逃难过来的难民,人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人自然也就多了。”

    这是一种很可悲的现状,天灾人祸,本来朝廷需要的是救灾,虽然说人性本来就是很贪婪,瞿云天也曾经想起过一个人对于人性的分析,说天灾人祸下,如果朝廷早些救灾,发了粮食,那些难民就会想着为什么不发些肉包,发了肉包之后为什么不发银子,救灾,就是要等那些人差不多饿死了,才来个雪中送炭,到时候只给些粥,说不定就会让人感激涕零,虽然一再谈起人性,可这最多就是一种不知感恩的心态,可是如果朝廷做了这样的事情,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这比这种不知感恩的心态,少了他该有的大气,这种当权者,一旦没有了该有的大气,眼光又会何等短浅。

    骗人一时,骗不了一世,最能决定大势走向的,还是这些普普通通的民众。

    义庄的难民日益增多,在交谈中,瞿云天知道他就是看管义庄的人,他也仅仅只能给那些难民提供一个暂时的住处,而没有办法供给他们吃喝,这点去云天也知道,毕竟难民的责任,首先在于朝廷,其次才是个人,朝廷没有开这个头,甚至南岳的粮仓直到现在也是有一遭没一遭,瞿云天和陈三这几日一直都是在天柱山中行走,并没有看见什么难民,可现在在这样一个小镇上居然也看到了这么多的难民,也难怪南岳会出现这种灾难。

    眼前的篝火似乎有越来越旺的趋势,可瞿云天却感觉越来越冷,没有看到过难民的样子,就绝对想象不出他们的样子,脸颊骨如同骷髅,似乎只比里面棺材里躺着的人多了一层皮而已,却是,如果能活着,谁还愿意死,此时瞿云天也不知要如何说,他想到了陈三怀里的账本,一个人当贪官没问题,无官不贪,这是很难改变的事实,可一个人如果做官却剥夺了别人生存的权利,这便是瞿云天所不能容忍的,一个朝廷,不可能连这么一些难民都顾忌不了,唯一的解释只是这些南岳的官员贪污得连人命都不会顾忌。

    看来这些账本,是应该出现在应天府中了,至于如何出现在应天府中,出现在朱元璋的眼前,瞿云天依然没有任何办法,找李宇明吗?或许李琪会更好一些,毕竟现在李琪还在南岳,可是找李琪,又该怎么找,他并不想过多的和李琪接触,再说此时李琪军中,还有锦衣卫的身影,那些锦衣卫,会从这几本账本中联系到很多事情。瞿云天不想冒这个险。

    “一切都会好的。”瞿云天对那义庄的看守说着,便问道:“谈了这么久,还不知大叔如何称呼?”

    “我姓张。”

    “张大叔,这个小镇是什么地方?”

    “一看你就是从外面来的,这里是黄门渡。”

    “不知这里距离天香驿站有多远的路程?”陈三问道。

    “天香驿站?最少要三天的路程,如果是骑马,也得走上一天的路。”张大叔问道:“二位是要去天香驿站?”

    “是啊。”

    “天香驿站?天香驿站~”张大叔连续自言自语地说了两声之后,便没有在说话了。

    天香驿站,难道很奇怪吗?瞿云天很纳闷为何张大叔会是这样的口气,在他看来,天香驿站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