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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战书

    看见这道目光,顿时让瞿云天改变了主意,他知道这道目光是看向自己的,恐怕现在整个周庄没有人不知道柒月饭店里会坐着两个轮子的奇怪的车到处跑的,除了柒月饭店的瞿先生和陈三就没有别人,仪凤楼中的人当然也调查得很清楚他就是柒月饭店的瞿云天,瞿云天道:“走,先去趟仪凤楼。”

    陈三完全不知道瞿云天想要做什么,他并没有问,跟过去就自然知道瞿云天要做什么了。

    瞿云天来到仪凤楼门口,对仪凤楼外面帮人看马车的人,递了二十文铜钱,指着自己和陈三的那辆自行车道:“麻烦帮个忙,看好它们。”

    帮人看马车的人连连点头,二十文铜钱,这是小费,对他来说,瞿云天出手已经算是很大方了,瞿云天没功夫去理会后面点头哈腰的伙计,走进了仪凤楼,跑堂的伙计迎了上来,恭顺地问道:“两位爷,是楼上的雅间还是大堂?”

    “去雅间吧。”瞿云天道。

    来到雅间,跑堂的问道:“二位,想要点什么?”

    瞿云天挥挥手,递了一两银子给跑堂的,问道:“去把你们这里能说得上话的人叫来,就说柒月饭店。”

    跑堂的听到这里,说了声二位先候着,容小的去通报一声,说完出了雅间,陈三抿了一口茶,他现在已经知道瞿云天打算干什么了,他在周庄见过的嚣张的人不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人,周庄里,最难缠的人不是富甲天下的沈家大院,而是殷家,惹上殷家,恐怕就是不眠不休的疯狂打击,严厉而且狠辣,现在瞿云天倒好,直接跑到仪凤楼来下战书了,陈三摇摇头问道:“这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你怕麻烦?”瞿云天问道。

    陈三摇摇头,他不是怕麻烦,而是怕柒月饭店有麻烦,殷家是绿林发家,所用的手段自然透着邪气,对他们殷家来说,圣人教化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会不会给柒月饭店带来什么麻烦?”陈三问道。陈三虽然如此问,但根本没有一丝担心的表情,看来即使是绿林大豪的殷家,对陈三依旧没有任何震撼力,恐怕他唯一担心的是会对柒月饭店带来什么不利的影响,仅此而已。

    跑堂的出了雅间,就直奔周常发掌柜的房间,敲了敲门,看见掌柜的屋里还坐着一个人,他看了一眼,欲言又止,周常发不耐烦地说道:“有什么直接说。”

    跑堂的低下头,恭恭敬敬的回答道:“一号雅间来了两位客人,他们指明了要见掌柜的。”

    周常发没有开口,倒是坐在旁边的人和颜悦色的问道:“是什么人?”

    跑堂的看了一眼周常发,周常发瞪了跑堂的一眼,喝道:“问你话呢,耳朵聋了?”

    坐在椅子上的人对周常发招了招手,道:“常发,让他说完吧。”

    周常发才对跑堂的说道:“快点说。”

    跑堂的擦擦额头上的汗,战战兢兢地说道:“他们说是、、、是柒月饭店的人。”

    坐在椅子上的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周常发看着不对劲,就冲跑堂的道:“你还死在那作甚,还不快滚。”

    跑堂的走了,周常发越发恭敬,他站在前面,恭敬的问道:“二阿爷,您看这、、?”

    坐在椅子上的人挥挥手,阴沉着脸,说道:“你过去看看。”

    周常发躬了一身,道:“是,二阿爷。”

    瞿云天和陈三两人看见周常发进来,点头向周常发笑了笑,他确实是在笑,而且很友善,对他来说,仪凤楼在怎么样,也不是能让自己怒气勃发的人,生气伤人,而且伤己,是个人都能惹自己生气,那瞿云天就不会活得这样舒心,既然对这些人这些事不在意,才能对着他们笑得出来,瞿云天随意的喝了一口小二上的茶水,也不挑剔,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还做不了主,还是让能做主的人出来吧。”

    这种轻描淡写才是骨子里的嚣张,一天到晚拿着刀踩在凳子上袒胸露乳的,那叫流氓,不叫嚣张,瞿云天的第一句话,就噎得周常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但瞿云天说的是事实,东家在这里,他自然做不了主,但他不想被瞿云天牵着鼻子走,皱了皱眉,道:“现在的仪凤楼,是我做主。”

    瞿云天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道:“我是来替福缘饭馆下战书的。”

    很长一段时间,周常发都没有说话,脸色阴沉得能滴得出水,瞿云天继续饮茶,也不着急,陈三耷拉着眼皮,仿佛这一切事情与他无关似地,许久,周常发阴沉着脸问道:“凭什么?”

    “凭我会来到这里。”瞿云天放下茶杯,微笑道。

    “条件。”周常发决定先弄清楚瞿云天有什么条件,既然是战书,就应该捆绑着条件,最正常的是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只有利益的事情,才会这样给仪凤楼下战书,他想知道瞿云天的条件。

    只是瞿云天的表现又一次让周常发失望了,瞿云天说道:“没条件,但有约束。”

    周常发问道:“什么约束?”

    “第一,福缘和仪凤楼都是正经的酒楼。第二,福缘和仪凤经营的是买卖,不是赌局。第三,我只会进福缘半个时辰。第四,半个月时间。”瞿云天说出了这些约束,周常发有些不明所以,陈三倒是在一旁无奈地摇摇头,他不喜欢打这样的哑谜,但知道如果瞿云天不这样做,恐怕是不能引起坐在仪凤楼的那位有分量的人的兴趣,陈三放下茶杯,对不明所以的周常发道:“去向里面的人说吧。他会明白是什么意思的。”

    在听到周常发的汇报后,仪凤楼的二阿爷并没有任何不快,倒是哈哈大笑起来,道:“有趣,实在有趣。常发,这战书接了吧。”

    周常发为难地说道:“只是,大阿爷那边?”

    二阿爷轻轻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道:“大阿爷那边我会去说。”

    周常发鞠了一躬,道:“多谢二阿爷。”

    二阿爷挥挥手,让周常发不要这么拘谨,其实也不是周常发想这么拘谨,可坐在面前的人,却不能不让人会产生拘谨的感觉,他在面对大阿爷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感觉,二阿爷的名字叫殷锦,这个名字恐怕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智狐,他的对手都知道,殷锦是个不择不扣的老狐狸,虎口夺食是他的拿手本事,能在周庄屈居沈家大院之下,排在盐商巨擘冯家大院之上,智狐殷锦功不可没,殷锦这辈子服的人是他的大哥殷实,因为那是他大哥;佩服的人是沈万三,因为沈万三拥有那种恢弘的大气,但佩服归佩服,如果有可能,他依然不会放弃打击沈家大院的机会。

    “常发,不明白我为何接这份战书?”殷锦问道。

    周常发躬身道:“不敢,二阿爷这样做,一定有二阿爷的道理。”

    “不敢知道还是不想知道?”殷锦和蔼的笑了笑,叹道:“常发,瞿云天说得很清楚,凭他能来到仪凤楼,就是我们的局已经破了,他来下战书,没有任何条件,不是怕输,而是知道我们一定会输,不战而屈人之兵,屈的非兵器,而是人心,他是想让我们服气啊。”

    周常发扬了扬眉,颇有点不服气的意思,如果不是殷锦坐在这里,恐怕此时他已经不能压住他的火气了,此时只是不服气地问道:“他有这个能力吗?”

    这次就连殷锦都没有办法说出答案,有没有,他也不敢妄下断定,他不敢对瞿云天做出任何评价,这让被人称为智狐的殷锦有些泄气,道:“按照他的约束去做,不论输赢,也不能让人小看了。”

    “是。”周常发答道,之后有有些为难的看着殷实,道:“只是常发不太明白,这些约束是什么意思。”

    “第一点,他说的意思是不能对福缘用下三滥的手段,看来在别人眼里,我们对柒月的做法确实有点下三滥了啊。”说到这里,殷锦苦笑一声,接着道:“第二点,仪凤楼不能仗势欺人,不能依仗任何外力,用正常的渠道去经营,也就是说这次不论输赢,殷家大院不能出手。第三第四点应该很明白了,这是殷家服气的条件。”

    “凭什么不让借住殷家的实力,难道仪凤楼就不是殷家的?”周常发嘀咕道。

    殷锦听到周常发的抱怨,叹道:“殷家是殷家,如果比起实力,谁又能比得上沈家大院,常发啊,殷家大院排在周庄第二,但不论是我大哥,还是冯家那老鬼,谁都清楚即使殷家和冯家联手,也不一定能移得了沈家大院这座巨无霸,殷家又能如何?仪凤楼不是一个打不赢就找家长的人,那样的孩子,没出息啊。”还有一点殷锦没有说,也不敢说,借助殷家大院才能保证不输,半个月时间不输,半年之后呢,一年之后呢,两年之后呢,谁能保证仪凤楼就这么一直下去?周庄除了仪凤楼,前面还有沈家大院的悦来客栈,后面还有冯家大院的呈祥酒楼。殷实虽然名为智狐,但是他却有一种坚持,赌,就必须坚持自己的原则,才不会真正的入局。

    没有坚持的人,不会成功。

    殷家大院,殷实听完殷锦瞿云天下的战书,吹了吹茶杯里漂浮着的西湖龙井,喝了一口之后放下茶杯,对殷锦道:“为什么会接这个必输的赌局?”

    殷锦实话实说,道:“好奇。”

    “我也好奇。”殷实和殷锦都知道这是局必输的赌局,因为怡红楼的收购手段,还因为柒月饭店利用他们布的局完成了一次质的飞跃,殷家大院只相信巧合只会出现一次,他们永远不相信巧合会在一个人身上出现两次。

    “二弟,你说他会布一个什么样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