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的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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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往事

    sun sep 11 00:13:13 cst 2016

    众人一齐看着宋匀“另一项任务?”宋匀点了点头道“不错,寻常来说,雇主与佣兵都是很有默契的。雇主与佣兵若是不熟,决计是不会再雇佣同一个人的,而且那天晚上那位雇主显得有点仓促。”

    叶落吐出一口青烟问道“是什么任务?雇主又是什么样的神态?你们又做了什么?”众人听见叶落这审问犯人似的问宋匀,都不禁皱了皱眉头,林凡轻轻地拉了一下叶落;提示叶落不要问得太紧。

    而叶落置若未闻,眼睛盯着宋匀的眼睛,好像能将整个人看穿似的。宋匀同样看着叶落的眼瞳,缓声道“任务是让我们去刺杀一个佣兵头子,叫林朝南。韩国人,武力在齐道七阶,手下有两位干将,齐道四阶。雇主说的很快速,很是着急,似乎是林朝南隔日要找他麻烦。所以他选择了这个鱼死网破的办法!”

    叶落掐灭烟头淡漠道“继续!”宋匀仔细看着叶落的眼”瞳,发现一直到现在,一丝波动都没有。看自己好像看一座雕像,心里有点恼怒。

    颦眉道“那夜凌晨四时,我与几位相熟的佣兵还有那位杀手一齐躲在一个冰窖内。我们选择了凌晨五点开始屠杀,林朝南住在离冰窖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因为他们没有准备,所以开战之后,林朝南以及自己几位心腹被我们杀掉了。”

    叶落嗯了一声,问道“据我所知,要想在西伯利亚生存,警觉是第一点。你们是怎么会这么容易得手?”薛老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怎么说这宋匀算是自己半个侄儿,被叶落当贼似的问东问西算怎么回事?

    当即喝道“唐剡,你小子自己又是什么好鸟?我还没问你呢,你倒好,当自己是刑警了吗?你有什么资格问宋匀?”

    叶落仰了仰头,平静的说道“我只是提出自己的怀疑,薛老爷子等一下要问我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完也不理薛老气急败坏的神色,只是看着宋匀。

    宋匀看因薛老维护自己,与叶落争吵,连忙拱手道“薛前辈息怒,唐兄弟问这些也并不是没有缘由,大家都想尽快解决这件案子;唐兄弟也是一番好意。”

    薛老用力一挥袖,低声骂道“好个屁,这小子一肚子坏水,谁知道是不是他想把责任推到你一个人头上?”虽然骂是骂了,但也不再过多干涉。

    周老与林凡看薛老这副神态,都大摇其头,都觉着薛老对叶落偏见有点大!叶落却老僧入定一般,丝毫不为薛老的偏见所动。宋匀苦笑一下道“你说的没错,若是平常日子,自然不会那么容易。但是那个杀手还是个控蛊高手,他下了梦蛊!”

    众人听宋匀这么说,心中的疑惑也算是解开了。梦蛊,也叫睡蛊,蛊虫随风飘荡。落在人体之上,虽然对人不会造成伤害,但却会昏睡一两个时辰。这些时间,怎么也够宋匀他们行动的了!

    “任务完成之后,我们就往回走,其中有一个雇主安排的接送点。我们原本计划在那里休息一晚,可是就在当晚,杀手施展寒蛊。将我们一行人的功力降到了冰点,我当时是齐道五阶,影响不大。只不过杀手也是齐道五阶,相比中了蛊毒的我,自然是胜我一筹。”宋匀微微叹了口气道。

    “而后,我只能用闭气功,又散去全身真气赌了一把。他以为我真的死了,便把我扔下一座山崖处,我隐约听见他说。可惜了,计划有变,找下一个替死鬼吧!第二日晚上我才敢从山崖处爬上来,却发现我不知道何时又中了噬元蛊。

    之后我便带着黑钏以及一些客卿,找寻昔日的那位杀手,依宋家的情报网都未查到。后来我又找到付常宁,才查出一点消息,不过那位杀手隐藏得太深。已经两年了,我才明确肯定他在松山市,与魔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宋匀说完看着众人,众人都是低头沉思的模样,叶落用手指抚了抚鼻梁说道“那好,现在说说我,我也是两年前发生了一些事情的。那一年我刚刚出宗门,本来是回弃族的,只不过在车上感觉到一股杀气;与唐门杀手的气感极其相似。我观察到那个人,手掌心的茧子比较多,是常年握着匕首磨出来的茧子。”

    说着叶落举起自己的左手张开,只见叶落的手中有一些暗淡的茧印。叶落收回手又继续说道“我原名叫唐剡,六十年前,我族是唐门司毒帮的核心!虽然现在与唐门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我们还是保留唐门的训练方式,所以我一眼便看出那是常年握住匕首的茧印。”

    宋匀虽然已经确定叶落与唐门有关系,但也没想到居然是司毒帮的人。而看林凡与两老的神情,似乎早就知道叶落是司毒帮的人了。

    六十年前,司毒帮在江湖中,可谓是人人闻风丧胆。想脱离唐门自立门户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也许是因为功高盖主,司毒帮也是在六十年前的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没有人知道六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一夜极为惨烈,所有知道内幕的人都是死于非命!也是从那一夜开始,司毒帮一直在走向下坡路,以至到现在;江湖上司毒帮的威名已渐渐的消失在人们的耳旁。

    叶落显得极其平静,又抽出一支烟叼着,正想点燃。却被林凡夺下,只听林凡责骂道“香烟的尼古丁虽然不多,但也会阻挠真气运行,常之以往就会让经脉滞慢。御敌之时,这会要了你的命的!”

    叶落只好将火机收回口袋继续说道“当然,天下间用匕首的门派不少,与唐门杀手特有杀气相似的地方也多。但是唐门杀手有三点是怎么也模仿不出来的,那就是身上淡淡的火药味,和略显黑灰色的眼眸,以及舌苔下有一丝青色!而恰好那人有这三样特点,所以我便断定他是唐门的人!”

    林凡皱起眉头道“因为唐门分布在四川重庆一带,去的最多的地方也就是武汉,长春,上海一带。松山市却从未见过有唐门的人出现,所以你便接近他,想看看唐门要干什么?而那人就是现在魔蝎市场的幕后老板!”

    叶落点了点头“不错,唐门与松山市并没有任何交集,依唐门那老王八无利不起早的性子。若不是有什么好事,打死我也不相信,他只是派人过去占领松山市市场的。对于唐门的底蕴来说,松山市市场给他们塞牙都懒得拿牙签!”

    “那唐门究竟想干什么呢?之前宋匀说两年前,在西伯利亚遇见的那个唐门杀手会不会和你遇见的是同一个呢?而唐门有会控蛊的人吗?莫不是有人在背后操控??”周老一次性提出这些问题,听得众人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难道又要变天了?

    叶落眉头皱得更紧了,沉默良久才道“唐门在各大门派中算是一个另类,无人知道它的势力有多大,也不知道它在何处。江湖中却又无人不知道它的存在,而每代门主心机都暗藏于心。唐门虽然不惧任何人,但也不允许别人给他扣屎盆子,最大的可能就是合作!”

    宋匀听着叶落的分析,总觉得这谜团越来越多,而自己与叶落好像就站在这谜团漩涡中的中心。

    晃了晃脑袋说道“现在警方一直在查这件案子,最大的疑犯无疑就是我,但是他们利用我要做什么呢?即便将这些死者的事件推到我头上,对元凶又有什么好处呢?如果是唐门想杀人,估计对于这些死者,国字五组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更何况还有唐门看得起的势力,不然也不会和它合作!”

    宋匀这些问题,又让房间沉寂了下来,薛老看着几人一副吃了苦药似的神态。不由得挥手道“你看看你们一副吃了苦药似的脸,一个个的在这里分析啥?不是有两个魔蝎市场的打手吗?我就不信他们啥都不知道!”

    薛老就是直性子,但也是因为这直性子,让众人醒悟过来。周老摇摇头苦笑道“军陕说的对,好了,现在也不早了。大家都休息吧!”众人听罢,都回到自己的房间。不过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所有人心里都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沙沙!”“嗯?大哥,你这么晚怎么还不睡?”叶落躺在古宅的瓦片上,看着走过来的林凡问道。林凡走到叶落身边,学着叶落躺在瓦砾上双手枕在脑后,笑着说道“你不是也还没睡吗?”叶落看着满天繁星平静的回道“我睡不着!”

    “是因为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吗?”林凡坐起来问道,秋夜寒风吹过他的衣襟,长发划过脸庞。“嗯!”叶落低低的嗯了一声便不说话了,微微闭上眼睛。显得有些消沉,就像个到处漂泊的小孩突然长大了。再也不能疯,不能玩,不能笑了!

    林凡看着叶落的样子,知道自己这三弟离开宗门的这些日子必定是很孤独,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叠纸张。笑着递给叶落“三弟,这是我一直想送给你的礼物,你并不孤独!”叶落看了看林凡,疑惑的接过纸张,发现这叠纸张是一叠照片。

    借着月光看向第一张,是一张大合照,照片已经有些泛黄;但是保存得很完好。背景是一片草原,草原上有很多人,有老有少。

    不过最惹人注目的还是最前面的九个孩童。最大就八九岁左右,双手搂着两位比自己小一点的孩童。只见被搂着的那两位孩童双手抱臂,满身泥泞鼻青脸肿的,两人一人将脸偏向左边,一人将脸偏向右边。一看便知这俩孩子合不来!

    在最大的孩子左手边,有两位穿着一样的孩童,手里都握着一只糖葫芦;嘴角还带着糖葫芦上的红糖笑着。还有一个孩子流着鼻涕,一脸呆萌的看着前方。

    呆萌孩子旁边一个孩子拿着纸巾伸向呆萌孩子的嘴边,似乎在为他擦拭鼻涕。而在他前方,又有两位更小的孩子。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正在哭泣,一位长得较黑的孩子手里拿着一把沙子,看着哭泣的孩子不知所措!

    叶落看着照片,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正想看第二张。却听林凡笑着说道“你看照片的背面!”叶落依言将照片翻过来,只见上面写着几行飘逸的草书,“我在此立誓,我的传承是,行尽天下,看尽世间百态;世人言语,不动我心。以我本性,行我本意!亦正亦邪烽火惊天,唐剡!”

    叶落愣了愣笑道“扯什么犊子,这可不关我的事,我没说过这样的话。”林凡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没说,但是你想做这样的人,你本应该洒脱不是吗?”

    叶落摇摇头不说话,看向第二张照片,上面是第一张照片的九个小孩。只不过已经长大了许多,九个小孩站成一排,都穿着清一色的青色长袍;带着兴奋的笑容!翻到照片后面,只见上面也写了一行草书,“那一年,焚香告天,洒酒敬地。歃血互饮,发肤相融。从此,异姓骨肉,命为九星。生死相护,福祸相扶!”

    叶落深吸口气,看向第三张,那是九个少年。清一色的蓝色长袍,站在一座山峰之上,看着一局棋盘!照片后面写着“子落星盘天难改,一世因果望君思!”…

    叶落看完照片,笑着说道“我们九个都有一份才对,这可不能算是礼物!”林凡笑了笑点头道“那是当然!”随后从背后拿出一只,宽约十公分,长约五十公分的木盒。“打开看看吧!”

    叶落点了点头打开木盒,本来以为这长不长短不短的,应该是短剑之类的武器。却没想到这木盒里面放着的,居然是一支笛子,是一支八孔笛。

    叶落愣愣的回头,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林凡“笛子?”林凡微笑着点头道“对啊,就是笛子。你小时候,每次不高兴。

    都会一个人坐在高处,待在寂静的夜里,看着满天繁星,吹奏着笛声。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晚上,而且你又不珍惜自己做的竹笛,总拿着当短剑使用。汝梅师伯看你孤寂,又爱这奇门兵刃,便送你这玄音笛;让这笛声随你作伴,也能用玄音笛御敌!”

    叶落将玄音笛捧在手心,仔细的看着玄音笛的每一寸。玄音笛通体翠绿,在月光下发出微弱的光芒,煞是好看。一共有八个孔,每个孔旁边都用小篆刻着一个蝇头小字。分别是开,休,生,伤,杜,景,死,惊。

    玉笛末尾挂着一只晶莹剔透看不出有一丝杂质,同样闪着微光的翡翠吊坠。翡翠上是一只极其精致的浮雕凤纹,但翡翠的镶嵌处似乎缺少了什么。

    叶落咧了咧嘴,将玄音笛放回木盒,递到林凡跟前道“我又不是什么文人墨客,要这些装饰干什么?你拿回去给汝梅师伯吧,我有这玩意儿没什么用。要不,你把你寒玉箫给我,我用玄音笛跟你换得了;起码比这玩意儿长点!你要是嫌亏了,我把这玉佩也给你总行了吧。”

    林凡手抚额头,哭笑不得的说道“都什么跟什么啊?这玄音笛可是千年玉髓所造,刀剑不损水火不毁,堪比神兵。玉佩是汝梅师伯祖送与你的,若遇到值得相伴一生的人,便将它送给她。而且,汝梅师伯说,一定要让你收下这两样东西。你怎么可以用来跟我换?”

    叶落皱了皱鼻子说道“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又不用奇门兵刃,而且我打算单身一辈子。”说着将木盒推向林凡。“玄音笛与凤纹玉佩你一定要收下,这是师伯亲自交代过的,你不要你自己去跟师伯说。”林凡身形微微一仰,淡淡的说道。

    叶落翻了翻白眼,嘀咕道“算了吧,师伯什么都好,就是爱唠叨。”林凡哈哈一笑道“师伯那是为你好,你看她怎么不说我们呢?”

    叶落撇了撇嘴正想反驳,却听见薛老用他那破锣似的嗓门传来“大半夜不睡觉,你们俩兔崽子在上面瞎叨叨啥?要吵到别处吵去,别在老子屋顶上蹦哒!”

    二人才发现自己躺在薛老的房间顶上,都讪讪的对视一眼,各自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