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穆蝶母子
事情暂告一段落，唐歆只觉得阵阵疲倦席上心头，靠在灵柩旁边的桌脚，浅浅地睡着了。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纸，洒在她泪痕未干的脸上，更显几分楚楚可怜。
穆蝶在外打理好一些事，进屋来看到这样的唐歆，不由先叹了口气。
连日来的逃亡，让唐歆时刻面临死亡的考验；与此同时，内心又承受这丧母的巨大悲痛。原本以为回到唐门，一切都会好，可事实却是还要面临同门的逼宫。
面对眼下种种，这个才二十岁的女孩坚强地挺过来了。穆蝶内心对唐歆既是佩服，又是怜惜。她从一旁的小屋里找了一条毛毯，替唐歆盖上。唐歆本就睡得浅，便缓缓醒了过来。
唐歆睡眼惺忪，颇有几分迷糊，反而更显几分少女的可爱：“穆姐姐？”
穆蝶拂了拂唐歆的头发，说道：“你再睡一会。”
“唔——”唐歆摇摇头，起身说道，“差不多睡够了，你去休息过了吗？”
穆蝶说道：“没有，心里想着眼下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哪睡得着。你知道吗，其实我并不在乎你和唐韵谁来做掌门。但是，我夫君家爷爷的脾气你也看到了，忠肝义胆，雷厉风行，为了报当年你母亲对他的大恩，在这场权力斗争中越陷越深。我夫君劝不了爷爷，也不想劝。我们石家所有人都知道，陷得越深就越危险，但谁也没想过停下来。说实话，在我看来，他们很傻。而舍不得离开他们的我，也同样很傻……”
唐歆说道：“我能理解石爷爷对唐门、对我母亲的感情，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全力支持我，我心里感激万分。虽然我很想继任掌门、完成母亲的遗愿，但我也不愿每一个爱我的、我爱的人受到伤害，不愿生于斯、长于斯的唐门四分五裂。所以，若唐韵继任真的能让我们所有人躲开可能的伤害，我愿意让贤。”
穆蝶摇头说道：“九师妹，你想得太简单了。你不继承掌门之位的话，那帮你的石、陈两家都不会有好下场。”
唐歆意外地说道：“怎么会……”
穆蝶苦笑道：“权力斗争想来是残酷的。只不过以前有你母亲在，她碾压所有人的实力掩盖了唐门之中潜藏的一些丑陋而已。”
唐歆怅然若失道：“同门相残，我不相信大长老他们能做出这么狠的事情来。”
穆蝶看着唐歆，为她的善良感到既庆幸，又难过，说道：“也许是我关心则乱，一牵扯到我夫君的事，就会过度胡思乱想。”
唐歆笑道：“你跟七师兄真的很恩爱，让人很是羡慕呢！七师兄能娶到你，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想起丈夫石秀峰，穆蝶脸上漾起一丝幸福的笑意，说道：“说起来，能遇到他反倒是我的幸运呢！要不是他，我到现在可能还是陷在那暗无天日的生活里，做着一些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的事情呢。可遇到他之后，我的世界仿佛完全变了个样，每天都是那么美好。然后，我们还有了孩子，看着他一天天长大，我觉得这一切就好像是一个奇迹！”
唐歆说道：“对了，我离开碧游峰七年，回来还没见过我的小侄子呢！”
穆蝶说道：“以后能见的日子多着呢！他的小名叫莫问，你可以叫他莫儿。”
两人正说话间，有丫鬟急匆匆跑过来禀告道：“少夫人，你快去看看吧！小少爷在苍松阁被上四姓那几位少爷为难，已经被打出血了，再不去恐怕要糟了！”
聂云一个人在灵堂附近的院子里闲逛，来到苍松阁附近，见远处松树下有一群小孩在打架。起初，他以为只不过是小孩子间的寻常打闹，也就不以为意。但凑近看去，越看越觉得不对。这分明是一群十岁左右的小孩在欺侮一个六七岁的小孩，竟将这六七岁小孩打得头破血流，一身狼狈不堪。而那六七岁小孩虽然挨打，却一脸畏畏缩缩，怕得一点也不敢还手。
在这以武为尊、强者至上的世界，这样恃强凌弱的戏码每天都会上演。聂云见得多了，早就不耐烦去多管这闲事。正当他举步想要离开的时候，那群十岁左右的小孩看到了聂云。其中一个白衣少年颇有几分骄纵地对聂云说道：“喂，大叔！看你这眼神，难道是路见不平，想要拔刀相助吗？”
另一个黑衣少年“哈哈，大叔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德性，也敢本少爷们的闲事，哈哈……”
聂云本就想离开，却听一帮小屁孩一口一个大叔挑衅着他的耐心。他受了刺激，反倒来了兴致：“哦，我倒开始有些好奇，你们是何方神圣？”
那白衣少年说道：“你可听好了，本少爷就是上四姓唐家第七十二代嫡子，唐浩。我父亲就是唐门第七十一代中最强者唐鹤！”
聂云走到唐浩面前，笑眯眯地俯视他说道：“哦，是唐鹤的儿子啊，怪不得这么嚣张。”
那白衣少年唐浩被聂云阴测测的笑眼看得有些不安，故作镇定道：“怎么样，怕了吧？”谁知，话音刚落，便猛觉身子一轻，竟腾空飞了起来。在其余小孩的一阵惊呼之中，唐浩华丽丽地掉进了不远处的池塘里，溅起白花花的水花。
唐浩不识水性，但幸好所落之处是浅水区，他勉强可以站起身。唐浩从池塘里狼狈地爬出来，指着聂云气急败坏地喊道：“兄弟们，给我揍他……”话音刚落，他的“兄弟们”便如骤雨一般，纷纷落尽池塘。
等唐浩再一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看见聂云又站在他面前，脸上是满满的恶意的笑容：“看来，还是头脑还是没冷静下来，再进去冷静冷静吧！”
聂云又一次将唐浩扔进了池塘，这一次唐浩掉到了深水区，狂乱地在水中挣扎，嘴里喝了好几口污浊的池塘水。
“好你个聂云，真是有出息，竟在这里欺负小孩！”聂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满脸嘲讽鄙夷。
聂云说道：“教训熊孩子，是每一个有良知的成人必尽的义务。要怪也只能怪他们父母没教好他们。”
“刚叔……”池子里那个黑衣少年满脸委屈，哭哭啼啼向聂刚诉说道，“你可要替侄儿们做主啊！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恶徒仗着自己有几分蛮力，欺负侄儿等人，将侄儿们扔进这池塘。咱们都是唐门上四姓的嫡系子弟，竟被人这样欺负，恐怕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鸿儿，你且看着，叔叔我定为你讨回公道！”聂刚见掉在池子里还有自己的大侄子，聂氏长孙聂锋视若珍宝的长子聂鸿，这下可就真的来劲了。
“聂云，你是自己跳进池塘，还是我把你扔下去？”聂刚双眼紧紧锁定聂云，一心想要在自己侄子面前逞一逞威风。同时，他为七星分舵的事，还记恨着聂云，眼下正好借题发挥。
聂云轻蔑一笑，说道：“我都不选，因为你没有那个本事。”
聂刚摩拳擦掌道：“试试便知道了！”
两人眼看着要打起来，这时从院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我来领教领教聂师弟的功夫如何？”
聂云转头看去，见说话的人正是石秀峰的妻子穆蝶，伴着她一起来的还有唐歆。与此同时，那聂刚见唐歆到来，不由瑟缩了一下。但是，对于一向以温柔端庄示人的穆蝶，聂刚倒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聂刚自信能胜过穆蝶，说道：“穆师嫂愿意赐教，小弟自然奉陪。”
(本章完)
穆蝶在外打理好一些事，进屋来看到这样的唐歆，不由先叹了口气。
连日来的逃亡，让唐歆时刻面临死亡的考验；与此同时，内心又承受这丧母的巨大悲痛。原本以为回到唐门，一切都会好，可事实却是还要面临同门的逼宫。
面对眼下种种，这个才二十岁的女孩坚强地挺过来了。穆蝶内心对唐歆既是佩服，又是怜惜。她从一旁的小屋里找了一条毛毯，替唐歆盖上。唐歆本就睡得浅，便缓缓醒了过来。
唐歆睡眼惺忪，颇有几分迷糊，反而更显几分少女的可爱：“穆姐姐？”
穆蝶拂了拂唐歆的头发，说道：“你再睡一会。”
“唔——”唐歆摇摇头，起身说道，“差不多睡够了，你去休息过了吗？”
穆蝶说道：“没有，心里想着眼下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哪睡得着。你知道吗，其实我并不在乎你和唐韵谁来做掌门。但是，我夫君家爷爷的脾气你也看到了，忠肝义胆，雷厉风行，为了报当年你母亲对他的大恩，在这场权力斗争中越陷越深。我夫君劝不了爷爷，也不想劝。我们石家所有人都知道，陷得越深就越危险，但谁也没想过停下来。说实话，在我看来，他们很傻。而舍不得离开他们的我，也同样很傻……”
唐歆说道：“我能理解石爷爷对唐门、对我母亲的感情，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全力支持我，我心里感激万分。虽然我很想继任掌门、完成母亲的遗愿，但我也不愿每一个爱我的、我爱的人受到伤害，不愿生于斯、长于斯的唐门四分五裂。所以，若唐韵继任真的能让我们所有人躲开可能的伤害，我愿意让贤。”
穆蝶摇头说道：“九师妹，你想得太简单了。你不继承掌门之位的话，那帮你的石、陈两家都不会有好下场。”
唐歆意外地说道：“怎么会……”
穆蝶苦笑道：“权力斗争想来是残酷的。只不过以前有你母亲在，她碾压所有人的实力掩盖了唐门之中潜藏的一些丑陋而已。”
唐歆怅然若失道：“同门相残，我不相信大长老他们能做出这么狠的事情来。”
穆蝶看着唐歆，为她的善良感到既庆幸，又难过，说道：“也许是我关心则乱，一牵扯到我夫君的事，就会过度胡思乱想。”
唐歆笑道：“你跟七师兄真的很恩爱，让人很是羡慕呢！七师兄能娶到你，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想起丈夫石秀峰，穆蝶脸上漾起一丝幸福的笑意，说道：“说起来，能遇到他反倒是我的幸运呢！要不是他，我到现在可能还是陷在那暗无天日的生活里，做着一些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的事情呢。可遇到他之后，我的世界仿佛完全变了个样，每天都是那么美好。然后，我们还有了孩子，看着他一天天长大，我觉得这一切就好像是一个奇迹！”
唐歆说道：“对了，我离开碧游峰七年，回来还没见过我的小侄子呢！”
穆蝶说道：“以后能见的日子多着呢！他的小名叫莫问，你可以叫他莫儿。”
两人正说话间，有丫鬟急匆匆跑过来禀告道：“少夫人，你快去看看吧！小少爷在苍松阁被上四姓那几位少爷为难，已经被打出血了，再不去恐怕要糟了！”
聂云一个人在灵堂附近的院子里闲逛，来到苍松阁附近，见远处松树下有一群小孩在打架。起初，他以为只不过是小孩子间的寻常打闹，也就不以为意。但凑近看去，越看越觉得不对。这分明是一群十岁左右的小孩在欺侮一个六七岁的小孩，竟将这六七岁小孩打得头破血流，一身狼狈不堪。而那六七岁小孩虽然挨打，却一脸畏畏缩缩，怕得一点也不敢还手。
在这以武为尊、强者至上的世界，这样恃强凌弱的戏码每天都会上演。聂云见得多了，早就不耐烦去多管这闲事。正当他举步想要离开的时候，那群十岁左右的小孩看到了聂云。其中一个白衣少年颇有几分骄纵地对聂云说道：“喂，大叔！看你这眼神，难道是路见不平，想要拔刀相助吗？”
另一个黑衣少年“哈哈，大叔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德性，也敢本少爷们的闲事，哈哈……”
聂云本就想离开，却听一帮小屁孩一口一个大叔挑衅着他的耐心。他受了刺激，反倒来了兴致：“哦，我倒开始有些好奇，你们是何方神圣？”
那白衣少年说道：“你可听好了，本少爷就是上四姓唐家第七十二代嫡子，唐浩。我父亲就是唐门第七十一代中最强者唐鹤！”
聂云走到唐浩面前，笑眯眯地俯视他说道：“哦，是唐鹤的儿子啊，怪不得这么嚣张。”
那白衣少年唐浩被聂云阴测测的笑眼看得有些不安，故作镇定道：“怎么样，怕了吧？”谁知，话音刚落，便猛觉身子一轻，竟腾空飞了起来。在其余小孩的一阵惊呼之中，唐浩华丽丽地掉进了不远处的池塘里，溅起白花花的水花。
唐浩不识水性，但幸好所落之处是浅水区，他勉强可以站起身。唐浩从池塘里狼狈地爬出来，指着聂云气急败坏地喊道：“兄弟们，给我揍他……”话音刚落，他的“兄弟们”便如骤雨一般，纷纷落尽池塘。
等唐浩再一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看见聂云又站在他面前，脸上是满满的恶意的笑容：“看来，还是头脑还是没冷静下来，再进去冷静冷静吧！”
聂云又一次将唐浩扔进了池塘，这一次唐浩掉到了深水区，狂乱地在水中挣扎，嘴里喝了好几口污浊的池塘水。
“好你个聂云，真是有出息，竟在这里欺负小孩！”聂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满脸嘲讽鄙夷。
聂云说道：“教训熊孩子，是每一个有良知的成人必尽的义务。要怪也只能怪他们父母没教好他们。”
“刚叔……”池子里那个黑衣少年满脸委屈，哭哭啼啼向聂刚诉说道，“你可要替侄儿们做主啊！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恶徒仗着自己有几分蛮力，欺负侄儿等人，将侄儿们扔进这池塘。咱们都是唐门上四姓的嫡系子弟，竟被人这样欺负，恐怕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鸿儿，你且看着，叔叔我定为你讨回公道！”聂刚见掉在池子里还有自己的大侄子，聂氏长孙聂锋视若珍宝的长子聂鸿，这下可就真的来劲了。
“聂云，你是自己跳进池塘，还是我把你扔下去？”聂刚双眼紧紧锁定聂云，一心想要在自己侄子面前逞一逞威风。同时，他为七星分舵的事，还记恨着聂云，眼下正好借题发挥。
聂云轻蔑一笑，说道：“我都不选，因为你没有那个本事。”
聂刚摩拳擦掌道：“试试便知道了！”
两人眼看着要打起来，这时从院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我来领教领教聂师弟的功夫如何？”
聂云转头看去，见说话的人正是石秀峰的妻子穆蝶，伴着她一起来的还有唐歆。与此同时，那聂刚见唐歆到来，不由瑟缩了一下。但是，对于一向以温柔端庄示人的穆蝶，聂刚倒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聂刚自信能胜过穆蝶，说道：“穆师嫂愿意赐教，小弟自然奉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