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锦绣冯锦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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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含玉?”冯锦瞧着马车里的人,眸中露出欣喜。

    含玉从马车上下来,笑意盈盈地行礼“奴婢参见太皇太后。”

    “快起来,哀家早就知道王爷可能会去找赫梅公主,却没想到是你来了,公主竟也舍得放人。”冯锦回过神来,把人往里带。

    当年含玉与赫梅一起帮助自己和拓跋子推离开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所以冯锦对她自然是信任的。

    一进门,卿砚便在冯锦的示意下请含玉入座,含玉几番推让之后,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

    “太皇太后,公主听说了您的事儿之后,也是十分焦急。”含玉坐正了身子,与冯锦娓娓说道,“一来奴婢的功夫算是好的,二来太皇太后应该也放心奴婢,所以她才叫奴婢前来的。”

    冯锦一边点头一边回答“哀家与你家公主那年虽然认识时间不长,可她拿一颗真心待我。人与人之间这缘分就是妙不可言,哀家的事儿啊,难得她几次三番如此操心。”

    “太皇太后放心,公主拿您的事儿当自个儿的事儿,那奴婢便也拿您当奴婢的亲主子。”含玉闻言忍不住站起身来表态,给冯锦吃了颗定心丸。

    “那叫你深入虎穴,你也肯吗?”

    含玉来之前就知道自个儿要被派去做什么,丝毫没有犹豫,重重地点头。

    三日后,冯锦亲自去了一趟启初宫。

    秦月杉听人来报时心下一沉,连忙叫来翠儿“那银子放好了?有没有叫什么人瞧见?”

    翠儿怔了一怔,旋即低头道“娘娘放心,当时您瞧着奴婢放进去的,又是深更半夜,能有什么人瞧见。”

    见她还是满脸狐疑的样子,翠儿干脆上前唤她走“娘娘这个样子,别人没疑心都要多注意几分了。您就当什么事儿都没有,出去见太皇太后吧,外头的人说了,她今儿是专程来瞧皇子和公主的。”

    秦月杉这才定了定心神,一边吩咐乳娘把季豫抱来,一边搭上翠儿的手臂往外走。

    等她们到了院中,刘丛珺已经带着黛媛站在了冯锦身边。

    秦月杉松开翠儿,福身行礼“嫔妾给太皇太后请安,恭祝太皇太后凤体安康。”

    “二皇子给皇祖母请安,恭祝皇祖母洪福齐天。”乳娘紧跟在后头,抱着季豫跪地。

    “都起身吧。”冯锦的目光掠过秦月杉,却并没有对她姗姗来迟而表示不满,只是不动声色地走过去逗弄起了孩子。

    季豫刚刚睡醒,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四下里瞧着。

    他自出生以来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也是头一回见自己这位年轻的祖母,却一点儿也不怕生,甚至还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排粉嫩嫩的小牙床。

    “哀家近来忙着前朝的事儿,直到今日才得了空看看我这几个小孙儿。”冯锦将刘丛珺也唤至跟前,叫卿砚拿出早已预备好的两个锦盒。

    卿砚从身边的小太监端着的托盘上拿起锦盒,一一打开。

    每个盒子中都有一枚金锁,链子上镶着葱绿色的碎玉珠儿,虽不甚华贵,却处处都精雕细琢,瞧得出来是匠人花了大工夫的。

    “秦太嫔,刘太嫔。这是太皇太后特意吩咐司物局给皇子公主们打造的金锁,用的是当年太皇太后册封时的金首饰,以期后辈前程远大。”

    冯锦笑着亲手拿过,递给秦月杉和刘丛珺“三个孩子每人一枚,可也不知什么时候有空能一家人聚在一起,既然先到了这儿,那你们俩就先拿着。黛春的哀家一会儿还要去趟荇藻宫,给她送过去。”

    见她句句不离孩子,又确实是来送金锁的。

    秦月杉原本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低眉顺目地接过金锁“嫔妾替季豫谢过太皇太后关照。”

    “嫔妾代黛媛谢过皇祖母。”

    见刘丛珺抱着孩子,腾不出手来接,冯锦向卿砚使了个眼色“去把东西给刘太嫔身边的宫人吧。”

    卿砚点点头,拿了锦盒上前去。

    刘丛珺身边那小宫女闻言也忙不迭往前走了几步,伸出双手来接那锦盒,却没想到卿砚只贴了个边儿,一个没放稳,锦盒摔在了地上。

    冯锦听见响声转过头来,微微凝了眉“笨手笨脚的,平日里是怎么照顾太嫔和公主的?”

    小宫女大惊失色,扑通跪地“太皇太后,奴婢没有,是……”

    “是什么?”卿砚瞧着她,丝毫不乱地开口问了一句,“是我没拿稳?”

    “不是不是,侍中,奴婢没有这个意思。都是奴婢的错,太皇太后饶命,太嫔饶命。”那小宫女越解释越忙,最后只知道一个劲儿地求饶了。

    冯锦施施然走过去,俯身捡起落在地上的金锁,抚了抚道“好在没摔坏,即便是摔坏了,哀家倒也不会为了一个金锁要你的命,起来吧。”

    刘丛珺站在一旁连声儿都没敢吭,更别说替自己的宫女求情了。

    “奴婢谢太皇太后。”那小宫女战战兢兢地站起身,低着头不敢看冯锦,心里却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可那口气还没完完全全落下去,她便又听冯锦开口了“这金锁落在了地上,自然不能再给哀家的孙女戴了。明儿个再叫人送枚新的来,刘太嫔见谅。”

    “太皇太后言重了,本就是嫔妾宫中人的错,哪有什么见谅不见谅之说。”刘丛珺赶忙抱着孩子福了身,不敢接她这话。

    “金锁不能再戴,人也不能再用了。今儿个摔了金锁,保不齐明儿就要把公主皇子摔着了。”

    她这话一出,那小宫女立马抖了三抖,果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冯锦四下里扫了一眼,接着发话“实话实说,哀家向来惜子,这倒也不必避讳。启初宫和荇藻宫比不得别处,里头住的人是哀家的孙子孙女,金贵着呢,宫人当然也得挑最好的。”

    不过她并不是存心找那小宫女的麻烦,今日与卿砚演的这一出儿,为的是引出接下来的话。

    “传哀家旨意,打明儿起,启初宫和荇藻宫除了太嫔们的陪嫁之外,其余宫人一律到浣衣局等地当差。这儿都换成内宫掌事亲自训导过的,若是再让哀家听到小皇子小公主身边发出磕磕碰碰的声儿,绝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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