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05
此时在外头，酒宴已进行了大半。席间香气四溢，觥筹交错。酒至半酣，关雄夫揩了揩胡须，对邵怀剑道：“中土有本古书《史记》，里面有句话叫：‘王者以民人为天，而民人以食为天’，说的很有道理！在老夫看来，中土的饮食文化，果真博大精深！邵公子拢川阁所出的珍馐美味，更是色香味俱全，令人口有余香，回味无穷啊！”
邵怀剑微微一笑，“若正对关掌门的胃口，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关雄夫道：“非常合老夫心意！邵公子，此次多谢你为我千理派设宴洗尘。老夫在此，敬你！”
他的弟子刚要往杯中倒酒，被关雄夫推开。关雄夫瞟了一眼邵怀剑，对弟子道：“用碗装！我敬邵公子，还小里小气的用这二两杯不成？”
站在邵怀剑身后的虢兖眼睁睁看着关雄夫的弟子给邵怀剑倒了满满一大碗酒。照理说，朋友之间，关系越亲近，喝起酒来便越爽快。可他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关雄夫此举非但不是表达善意，反而有些挑衅的意味。他皱起眉头，看了看邵怀剑的脸色。邵怀剑目光一瞟那一大碗酒，面上并未显露出什么不快。关雄夫道：“邵公子，请！” 在众目睽睽之下，邵怀剑当真端起碗来，瞬间干了。
关雄夫伸出大拇指，“好样的！邵公子，再干一个！”
邵怀剑从容地道：“慢。”唤道：“章掌柜！”
章掌柜急忙从后面挤上来，“庄主，属下在。”
邵怀剑道：“我记得你后院里埋了数十坛上等女儿红。闺女上月出阁，那些酒却没能尽数喝完罢？”
章掌柜道：“是，还余下两坛，属下这就叫他们抬来！”
原来章掌柜的夫人正是绍兴人。当年她嫁至京城，便把家乡的习俗也一并带了来。关雄夫负手而立，不知邵怀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片刻工夫，章掌柜着人挑着两坛酒来了。这两大坛酒，又大又沉，一坛也有二十来斤重。坛子冒着凉气，还沾着泥土，一看就是新近从地里挖上来的。章掌柜解开坛口的红布，去了泥封，一股醇厚酒香扑鼻而来，那色泽更是有如琥珀，果真好酒！
邵怀剑一指两坛酒，道：“关掌门。这上等女儿红，我喝一坛，你只喝三碗，以酒示诚，互表敬意，如何？”
关雄夫愣住了，只疑听错，只能说道：“这……好……好。”低头看了看方才喝酒的饭碗，暗想好歹不算太大。邵怀剑扬起嘴角，“来人，换海碗来！如此好酒，定要让关掌门喝个痛快！”
手下人忙不迭地呈上海碗来，果真大的出奇。关雄夫瞠目结舌，慌了手脚道：“这……这……老夫……”
章掌柜又命人抬来一张桌子，桌上放着十来个海碗。章掌柜亲自将一坛女儿红往各碗里倒，倒的是满满当当。邵怀剑抄起一海碗，道：“关掌门，在下先干为敬。”
那一海碗约莫盛了二斤的酒，全让邵怀剑喝了下去。众人议论纷纷，又叫好又鼓掌。邵怀剑面不改色，端起第二碗又一饮而尽，这样一连喝了七八碗。围观众人疯了一般，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吵嚷声，关雄夫看得呆若木鸡，就连他带来的门人弟子也早已全然忘我，不禁跟着拍手叫好。
正神伤的柳如媚听得雅阁外面吵嚷，忍不住来到门缝前张看。看到邵怀剑干了一坛之中的最后一碗酒，惊得眼眉直竖。转念一想，历来高手都能用内力将酒气逼出体外①，邵怀剑怕也是如此。她不由好奇心大起，扒着门缝想看得更仔细。
邵怀剑此时放下酒碗，神色一丝不改，更全无醉意。在众人的叫好声中，提高音量，道：“关掌门，该你了。”
关雄夫从方才就一直在惊骇与慌张之间徘徊。他熟知中原文化，知道女儿红这种酒，酒性绵长，入口甘甜，酒劲却上的是又猛又快，绝不可小觑。这一天大海碗，大约装下了二斤，他没那深厚内力将酒排出，如何能不折不扣的连干三碗啊？
他的弟子、门人已看出掌门的难色，面面相觑。而围观的众位群雄，有的已发出讪笑和讥讽。关雄夫没有办法，挽起袖子，勉强干了三碗，喝得是又慢又呛。放下碗时，神智倒还清明，瞪着眼看邵怀剑，眼神几乎都能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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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①可参见金庸先生小说《射雕英雄传》中，丘处机与江南七侠斗酒的情节。
邵怀剑微微一笑，“若正对关掌门的胃口，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关雄夫道：“非常合老夫心意！邵公子，此次多谢你为我千理派设宴洗尘。老夫在此，敬你！”
他的弟子刚要往杯中倒酒，被关雄夫推开。关雄夫瞟了一眼邵怀剑，对弟子道：“用碗装！我敬邵公子，还小里小气的用这二两杯不成？”
站在邵怀剑身后的虢兖眼睁睁看着关雄夫的弟子给邵怀剑倒了满满一大碗酒。照理说，朋友之间，关系越亲近，喝起酒来便越爽快。可他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关雄夫此举非但不是表达善意，反而有些挑衅的意味。他皱起眉头，看了看邵怀剑的脸色。邵怀剑目光一瞟那一大碗酒，面上并未显露出什么不快。关雄夫道：“邵公子，请！” 在众目睽睽之下，邵怀剑当真端起碗来，瞬间干了。
关雄夫伸出大拇指，“好样的！邵公子，再干一个！”
邵怀剑从容地道：“慢。”唤道：“章掌柜！”
章掌柜急忙从后面挤上来，“庄主，属下在。”
邵怀剑道：“我记得你后院里埋了数十坛上等女儿红。闺女上月出阁，那些酒却没能尽数喝完罢？”
章掌柜道：“是，还余下两坛，属下这就叫他们抬来！”
原来章掌柜的夫人正是绍兴人。当年她嫁至京城，便把家乡的习俗也一并带了来。关雄夫负手而立，不知邵怀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片刻工夫，章掌柜着人挑着两坛酒来了。这两大坛酒，又大又沉，一坛也有二十来斤重。坛子冒着凉气，还沾着泥土，一看就是新近从地里挖上来的。章掌柜解开坛口的红布，去了泥封，一股醇厚酒香扑鼻而来，那色泽更是有如琥珀，果真好酒！
邵怀剑一指两坛酒，道：“关掌门。这上等女儿红，我喝一坛，你只喝三碗，以酒示诚，互表敬意，如何？”
关雄夫愣住了，只疑听错，只能说道：“这……好……好。”低头看了看方才喝酒的饭碗，暗想好歹不算太大。邵怀剑扬起嘴角，“来人，换海碗来！如此好酒，定要让关掌门喝个痛快！”
手下人忙不迭地呈上海碗来，果真大的出奇。关雄夫瞠目结舌，慌了手脚道：“这……这……老夫……”
章掌柜又命人抬来一张桌子，桌上放着十来个海碗。章掌柜亲自将一坛女儿红往各碗里倒，倒的是满满当当。邵怀剑抄起一海碗，道：“关掌门，在下先干为敬。”
那一海碗约莫盛了二斤的酒，全让邵怀剑喝了下去。众人议论纷纷，又叫好又鼓掌。邵怀剑面不改色，端起第二碗又一饮而尽，这样一连喝了七八碗。围观众人疯了一般，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吵嚷声，关雄夫看得呆若木鸡，就连他带来的门人弟子也早已全然忘我，不禁跟着拍手叫好。
正神伤的柳如媚听得雅阁外面吵嚷，忍不住来到门缝前张看。看到邵怀剑干了一坛之中的最后一碗酒，惊得眼眉直竖。转念一想，历来高手都能用内力将酒气逼出体外①，邵怀剑怕也是如此。她不由好奇心大起，扒着门缝想看得更仔细。
邵怀剑此时放下酒碗，神色一丝不改，更全无醉意。在众人的叫好声中，提高音量，道：“关掌门，该你了。”
关雄夫从方才就一直在惊骇与慌张之间徘徊。他熟知中原文化，知道女儿红这种酒，酒性绵长，入口甘甜，酒劲却上的是又猛又快，绝不可小觑。这一天大海碗，大约装下了二斤，他没那深厚内力将酒排出，如何能不折不扣的连干三碗啊？
他的弟子、门人已看出掌门的难色，面面相觑。而围观的众位群雄，有的已发出讪笑和讥讽。关雄夫没有办法，挽起袖子，勉强干了三碗，喝得是又慢又呛。放下碗时，神智倒还清明，瞪着眼看邵怀剑，眼神几乎都能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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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①可参见金庸先生小说《射雕英雄传》中，丘处机与江南七侠斗酒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