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荒野论剑
“好吧，你有你的道理，我也有我的想法，只是不知道，我这个拿着破铜烂铁的人是要吃兔子的，阁下是拿着剑的人，要不要吃兔子呢？”小弟看了看手中提着的还在滴血的兔子，突然计上心来。
“吃！”
“原来，不管这个人拿的是杀人的剑，还是拿的破铜烂铁，看来都是要吃东西的。”
“杀人的人，也是人！”灰衣人竟没有反驳。
“好，不过我有个条件。”小弟见鱼儿上钩了，就开始抛出了自己的条件。
“说！”
“兔子是我抓的，你想吃的话，可以，我也不要你欠我的人情，我抓兔子，你来剥皮吧，如何？”小弟盯着手里的兔子，没办法只能把这人情不要了，自己又不会做。
灰衣人竟然就伸手过来拿走了兔子，手指如刀，撕拉削扯，干净利落地就把一只兔子洗剥干净，转身对着小弟深处右手道：“拿来！”
小弟还真没想到，这个自称杀人的人，剥其兔子来竟然这么干净利落，不由地佩服的五体投地，看他伸手跟自己要东西，不明就里道：“拿什么?”
“你手里的烂铁！”
“这么好的剑，你还真把它当成烂铁？”小弟看看手里的剑，虽然一时匆忙，没有去拿家里祖传的宝剑，当然也是不敢，可是手里这把剑，论做工、用料都是一等一的货色，剑柄、剑鞘、连佩带的剑穗，都是上好的料子，这人竟说是破铜烂铁，你说气人不气人。
“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看的，不能杀人的剑，岂非就是一堆破铜烂铁！”只有说到剑的时候，灰衣人才会含着一种特殊的情感，他这个人注定也就是为剑而生的。
“杀人的剑是剑，难道救人的剑就不是剑了吗，这世上除了杀人，岂非还有很多救人的人？”小弟所读皆是圣贤之书，自然对杀人一事大不赞同。
“救人？你想用手里的剑救人？”灰衣人仿佛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嘴里不紧露出一丝嘲讽的语气。
“救谁我自然是还不知道，但若是让我遇着不平的事，我自然还是要凭着手里这把剑，管上一管的。”小弟初出江湖，自然不懂江湖的险恶，只是觉得行侠仗义，方是闯荡江湖的意义，他也非常仰慕传闻已久的侠盗楚留香、四条眉毛陆小凤，无一不是江湖中鼎鼎大名为民除害的大侠客、真汉子。
“哈哈，有趣有趣，想到平生只杀人的某人，竟然遇到了只救人的小兄弟，真是有趣！”灰衣人突然发出了一阵大笑。
“原来，你不但吃兔子，也是会笑的人！”
“我岂非说过，杀人的人也是人！”灰衣人停住笑声，顿了一下道：“如果你不把你那把救人的剑给我，看来今天我们是吃不了这兔子了。”
“好，给你。”小弟不再分辨这个问题，剑就是剑，杀人也好，救人也好，劈柴也好，宰兔子也好，在小弟看来，没有一把剑生来就是杀人的，你想怎么用，它就能怎么用，不管这把剑曾经被用来做了什么，它还是可以用来杀人、救人、劈柴、宰兔子，一把剑会被用来干什么，重要的不是剑，而是使这把剑的人。
灰衣人接过小弟的剑，把剥好的兔子穿在剑上，又用石块垒起两个台子，把兔子架在台子上，燃起火折子点燃了木柴，就在这驿道边上的荒野里烤起了兔子。
灰衣人盯着手里的兔子，目不斜视，偶尔会轻轻地转动一下剑柄，不一会，烤兔子的香味就飘了出来。小弟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灰衣人，他专注地烤着手里的兔子，仿佛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件事值得他去分心，刚才他自称燕某人，想必他就是江湖中近来声名大噪的燕十三吧，只不过这人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向来没多少人看见过他的真面目，因为见过他的真面目的人，都已经死在了他的剑下。
像燕十三这样的人，只有在他做事的时候，才是他最专注的时候，也是他展现个人魅力的时候，这时候的他才是真正的燕十三，才是那个名满天下的剑客。其他时候，即使你看见了他，也只不过是看见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蓬头垢面，没有人会把他看成是燕十三，而一旦他拿起了手中的剑，开始去做一件事的时候，当他完全变得专注起来时候，你会发现，他已完全变成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人。专注，岂非正是一个剑客需要的完美品质么？
小弟不由得痴了，灰衣人的专注，就连烤一只兔子都可以如此专注，难怪他能获得这样的成功和盛域。小弟向来缺乏的就是专注，能练成绝世轻功绝不是他有多努力，多辛苦，只不过是得过高人真传，外加有些天赋罢了。小弟平时的练武，都是左右丫鬟端茶又有奴婢递水的，从来没有渴着累着。练的更是五花八门，什么南拳北腿、少林功夫，五郎八卦棍，谭家三十二路扫堂腿等，总之各路师傅，上官老庄主都给他找来了，有的没的，都教上几招，小弟天资不错，悟性极高，虽不怎么用心，其实也都学会了。当然他最感兴趣的还是轻功，小弟觉得轻功最好玩，来无踪去无影的，没事还能偷窥个大姑娘小媳妇什么的，被发现了大不了就跑了，轻功好不用愁被追上。所以，每次有人教他轻功，小弟都特别留心，并暗中将学来的各类轻功取长补短，逐渐凝合成了自己的轻功，这套轻功他自己都不知道叫什么，只是用起来随心所欲，没事就偷窥家里的几个漂亮的丫鬟洗澡，屡试不爽，竟没有人能发现得了。
不多时，兔子已经烤好了，黄澄澄低泛着油光，香味飘出了很远。燕十三扯一下一块兔腿抛给小弟，又随手撕下一大块兔肉，大口咀嚼起来。小弟咬了一口，闻着是很香，可是没有放任何调料的烤肉，尤其是没有放过盐巴的，比起家里大厨做的菜简直差了太多。可是小弟只是皱了皱眉头，也大口咀嚼起来，既然是自己逃着出来闯荡江湖的，那什么苦都得吃下去。
“你就是燕十三，燕大侠？”小弟盯着燕十三，眼神里都是炽热。
“我只是杀人的人，是不是燕十三又有什么关系？”灰衣人的脸上竟有说不出的落寞。
“当然有，这世上杀人的人太多的，但是叫燕十三的却只有一个。”
“燕十三也只不过是两条胳膊两条腿，也一样要在荒郊野外烤兔子。”
“燕十三就是燕十三，普天之下，只有一个谢晓峰，也只有一个燕十三，”小弟想不到恭维起别人来，竟然也是这么流利，顿了一下接着道，“燕十三可以和我这个不知名的小子一起在荒郊野外烤兔子，但是哪些成名的大侠客，大英雄又有谁可以做到呢？所以，只有你，也只有你，才配合三少爷谢晓峰一战。”
“谢晓峰！”燕十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在这个时代，他就是练剑之人的宿命，不过他这一关，练剑还有什么意义？”
“其实，人生除了练剑岂非还有很多事情可做，就像这里，这里秋风很温柔，树木虽然萧瑟，但是也有一种凄美，落叶柔软，踩上去声音美妙，还有一种特有的清香，这一切，岂非都是人生中很美好的事情，何必为练手中的一把剑，不是要别人死，就是要自己死呢？”小弟虽然知道自己的一番说辞未必有什么作用，但他还是非说不可，因为他本就是认为人生就是这么美好的，世上固然有恶，但还是善为多，这也是他坚持肯练救人之剑的原因。虽然，燕十三和谢晓峰的世纪之战，江湖中人人翘首以盼，他这次出门正是要为一睹当今两大剑客的对决风采。
现在，小弟却又改主意了，燕十三并非恶人，只是痴迷于练剑之道，谢晓峰也是当世英雄，两人都是杀人的剑法，对决之下绝无留手，这场对决势必只能留下一人，不论是谁，都是武林中的一大损失，而且当今江湖，风雨飘摇，各种势力蠢蠢欲动，说不定，这场对决的背后，还有各种不明势力在推波助澜。
“你不懂！”燕十三说了这三个字之后，就闭口不言。
不错，燕十三自三岁练剑，从不懈怠，三十五岁方出江湖，手下一共也不过就死了十一个人。在这三十几年间，燕十三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眼中是剑，手中是剑，心中也是剑，剑就是他的生活，剑就是他的情人，这世上没有了剑，也就没有了燕十三。
所以，燕十三谢晓峰这一战，势在必行，无关江湖，只为剑的追求。
小弟苦笑，他的确不懂，一个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岂会懂得苦修剑道道生活，所以他只能苦笑，这一切他都没有经历过，自然没有发言的权利。
“你可是今生只愿学救人的剑法？”燕十三沉默半晌，看着小弟突然问道。
“不错，这世上杀人的剑法已太多，我愿意做一个只学救人剑法的那一个。”
“也罢，这世上杀人的剑法的确已是太多。”燕十三又叹了一口气，若是剑法不能杀人，江湖中的剑客又能凭着什么成名呢，要成名，唯有杀人才是最佳捷径，而且要杀名人。
燕十三叹罢，从怀里摸出一本册子，向小弟道：“这本册子中的剑法正是救人的剑法，我还有一手赖以成名的剑法，我叫他夺命十三式，今日我吃了你的兔子，你可以任选一种，我都可以教给你。”
“你我在此相遇，能吃同一只兔子，即时缘分，方才我也说过，我抓了兔子，但是你不仅洗剥干净，还烤得十分美味，说起来我还占了你的便宜，你更是不欠我什么，所以，我如果学了你的剑法，反而是我欠了你一个人情。”燕十三的剑法虽好，小弟却不愿意平白占他的便宜，小弟虽然自幼读了很多的圣贤书，却并不迂腐。他可以占地痞流氓的便宜，可以占土豪劣绅的便宜，却不愿意占平头百姓的便宜，也不愿意占朋友的便宜。
“既然是缘分，我要这剑谱亦是没有用处，如今遇到了你，也是这剑谱的缘分，给你！”手略一扬，剑谱已是到了小弟的手中。
小弟看着手中的剑谱，略一沉吟，抱拳道：“既是如此，小弟就先谢过了，这剑谱，小弟必定贴身收藏，他日，燕大侠若是需要此剑谱，小弟定当奉上，完璧归赵。”
“大侠二字，燕某却是当不得，这剑谱你不要来即可随手丢掉，于我已是没有半分用处，我之所以一只保留，只不过是为他找个合适的人罢了。”燕十三不等小弟答话，又道：“小兄弟，与你相遇，亦是燕某之幸，江湖路远，我们就此别过吧。”
“吃！”
“原来，不管这个人拿的是杀人的剑，还是拿的破铜烂铁，看来都是要吃东西的。”
“杀人的人，也是人！”灰衣人竟没有反驳。
“好，不过我有个条件。”小弟见鱼儿上钩了，就开始抛出了自己的条件。
“说！”
“兔子是我抓的，你想吃的话，可以，我也不要你欠我的人情，我抓兔子，你来剥皮吧，如何？”小弟盯着手里的兔子，没办法只能把这人情不要了，自己又不会做。
灰衣人竟然就伸手过来拿走了兔子，手指如刀，撕拉削扯，干净利落地就把一只兔子洗剥干净，转身对着小弟深处右手道：“拿来！”
小弟还真没想到，这个自称杀人的人，剥其兔子来竟然这么干净利落，不由地佩服的五体投地，看他伸手跟自己要东西，不明就里道：“拿什么?”
“你手里的烂铁！”
“这么好的剑，你还真把它当成烂铁？”小弟看看手里的剑，虽然一时匆忙，没有去拿家里祖传的宝剑，当然也是不敢，可是手里这把剑，论做工、用料都是一等一的货色，剑柄、剑鞘、连佩带的剑穗，都是上好的料子，这人竟说是破铜烂铁，你说气人不气人。
“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看的，不能杀人的剑，岂非就是一堆破铜烂铁！”只有说到剑的时候，灰衣人才会含着一种特殊的情感，他这个人注定也就是为剑而生的。
“杀人的剑是剑，难道救人的剑就不是剑了吗，这世上除了杀人，岂非还有很多救人的人？”小弟所读皆是圣贤之书，自然对杀人一事大不赞同。
“救人？你想用手里的剑救人？”灰衣人仿佛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嘴里不紧露出一丝嘲讽的语气。
“救谁我自然是还不知道，但若是让我遇着不平的事，我自然还是要凭着手里这把剑，管上一管的。”小弟初出江湖，自然不懂江湖的险恶，只是觉得行侠仗义，方是闯荡江湖的意义，他也非常仰慕传闻已久的侠盗楚留香、四条眉毛陆小凤，无一不是江湖中鼎鼎大名为民除害的大侠客、真汉子。
“哈哈，有趣有趣，想到平生只杀人的某人，竟然遇到了只救人的小兄弟，真是有趣！”灰衣人突然发出了一阵大笑。
“原来，你不但吃兔子，也是会笑的人！”
“我岂非说过，杀人的人也是人！”灰衣人停住笑声，顿了一下道：“如果你不把你那把救人的剑给我，看来今天我们是吃不了这兔子了。”
“好，给你。”小弟不再分辨这个问题，剑就是剑，杀人也好，救人也好，劈柴也好，宰兔子也好，在小弟看来，没有一把剑生来就是杀人的，你想怎么用，它就能怎么用，不管这把剑曾经被用来做了什么，它还是可以用来杀人、救人、劈柴、宰兔子，一把剑会被用来干什么，重要的不是剑，而是使这把剑的人。
灰衣人接过小弟的剑，把剥好的兔子穿在剑上，又用石块垒起两个台子，把兔子架在台子上，燃起火折子点燃了木柴，就在这驿道边上的荒野里烤起了兔子。
灰衣人盯着手里的兔子，目不斜视，偶尔会轻轻地转动一下剑柄，不一会，烤兔子的香味就飘了出来。小弟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灰衣人，他专注地烤着手里的兔子，仿佛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件事值得他去分心，刚才他自称燕某人，想必他就是江湖中近来声名大噪的燕十三吧，只不过这人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向来没多少人看见过他的真面目，因为见过他的真面目的人，都已经死在了他的剑下。
像燕十三这样的人，只有在他做事的时候，才是他最专注的时候，也是他展现个人魅力的时候，这时候的他才是真正的燕十三，才是那个名满天下的剑客。其他时候，即使你看见了他，也只不过是看见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蓬头垢面，没有人会把他看成是燕十三，而一旦他拿起了手中的剑，开始去做一件事的时候，当他完全变得专注起来时候，你会发现，他已完全变成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人。专注，岂非正是一个剑客需要的完美品质么？
小弟不由得痴了，灰衣人的专注，就连烤一只兔子都可以如此专注，难怪他能获得这样的成功和盛域。小弟向来缺乏的就是专注，能练成绝世轻功绝不是他有多努力，多辛苦，只不过是得过高人真传，外加有些天赋罢了。小弟平时的练武，都是左右丫鬟端茶又有奴婢递水的，从来没有渴着累着。练的更是五花八门，什么南拳北腿、少林功夫，五郎八卦棍，谭家三十二路扫堂腿等，总之各路师傅，上官老庄主都给他找来了，有的没的，都教上几招，小弟天资不错，悟性极高，虽不怎么用心，其实也都学会了。当然他最感兴趣的还是轻功，小弟觉得轻功最好玩，来无踪去无影的，没事还能偷窥个大姑娘小媳妇什么的，被发现了大不了就跑了，轻功好不用愁被追上。所以，每次有人教他轻功，小弟都特别留心，并暗中将学来的各类轻功取长补短，逐渐凝合成了自己的轻功，这套轻功他自己都不知道叫什么，只是用起来随心所欲，没事就偷窥家里的几个漂亮的丫鬟洗澡，屡试不爽，竟没有人能发现得了。
不多时，兔子已经烤好了，黄澄澄低泛着油光，香味飘出了很远。燕十三扯一下一块兔腿抛给小弟，又随手撕下一大块兔肉，大口咀嚼起来。小弟咬了一口，闻着是很香，可是没有放任何调料的烤肉，尤其是没有放过盐巴的，比起家里大厨做的菜简直差了太多。可是小弟只是皱了皱眉头，也大口咀嚼起来，既然是自己逃着出来闯荡江湖的，那什么苦都得吃下去。
“你就是燕十三，燕大侠？”小弟盯着燕十三，眼神里都是炽热。
“我只是杀人的人，是不是燕十三又有什么关系？”灰衣人的脸上竟有说不出的落寞。
“当然有，这世上杀人的人太多的，但是叫燕十三的却只有一个。”
“燕十三也只不过是两条胳膊两条腿，也一样要在荒郊野外烤兔子。”
“燕十三就是燕十三，普天之下，只有一个谢晓峰，也只有一个燕十三，”小弟想不到恭维起别人来，竟然也是这么流利，顿了一下接着道，“燕十三可以和我这个不知名的小子一起在荒郊野外烤兔子，但是哪些成名的大侠客，大英雄又有谁可以做到呢？所以，只有你，也只有你，才配合三少爷谢晓峰一战。”
“谢晓峰！”燕十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在这个时代，他就是练剑之人的宿命，不过他这一关，练剑还有什么意义？”
“其实，人生除了练剑岂非还有很多事情可做，就像这里，这里秋风很温柔，树木虽然萧瑟，但是也有一种凄美，落叶柔软，踩上去声音美妙，还有一种特有的清香，这一切，岂非都是人生中很美好的事情，何必为练手中的一把剑，不是要别人死，就是要自己死呢？”小弟虽然知道自己的一番说辞未必有什么作用，但他还是非说不可，因为他本就是认为人生就是这么美好的，世上固然有恶，但还是善为多，这也是他坚持肯练救人之剑的原因。虽然，燕十三和谢晓峰的世纪之战，江湖中人人翘首以盼，他这次出门正是要为一睹当今两大剑客的对决风采。
现在，小弟却又改主意了，燕十三并非恶人，只是痴迷于练剑之道，谢晓峰也是当世英雄，两人都是杀人的剑法，对决之下绝无留手，这场对决势必只能留下一人，不论是谁，都是武林中的一大损失，而且当今江湖，风雨飘摇，各种势力蠢蠢欲动，说不定，这场对决的背后，还有各种不明势力在推波助澜。
“你不懂！”燕十三说了这三个字之后，就闭口不言。
不错，燕十三自三岁练剑，从不懈怠，三十五岁方出江湖，手下一共也不过就死了十一个人。在这三十几年间，燕十三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眼中是剑，手中是剑，心中也是剑，剑就是他的生活，剑就是他的情人，这世上没有了剑，也就没有了燕十三。
所以，燕十三谢晓峰这一战，势在必行，无关江湖，只为剑的追求。
小弟苦笑，他的确不懂，一个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岂会懂得苦修剑道道生活，所以他只能苦笑，这一切他都没有经历过，自然没有发言的权利。
“你可是今生只愿学救人的剑法？”燕十三沉默半晌，看着小弟突然问道。
“不错，这世上杀人的剑法已太多，我愿意做一个只学救人剑法的那一个。”
“也罢，这世上杀人的剑法的确已是太多。”燕十三又叹了一口气，若是剑法不能杀人，江湖中的剑客又能凭着什么成名呢，要成名，唯有杀人才是最佳捷径，而且要杀名人。
燕十三叹罢，从怀里摸出一本册子，向小弟道：“这本册子中的剑法正是救人的剑法，我还有一手赖以成名的剑法，我叫他夺命十三式，今日我吃了你的兔子，你可以任选一种，我都可以教给你。”
“你我在此相遇，能吃同一只兔子，即时缘分，方才我也说过，我抓了兔子，但是你不仅洗剥干净，还烤得十分美味，说起来我还占了你的便宜，你更是不欠我什么，所以，我如果学了你的剑法，反而是我欠了你一个人情。”燕十三的剑法虽好，小弟却不愿意平白占他的便宜，小弟虽然自幼读了很多的圣贤书，却并不迂腐。他可以占地痞流氓的便宜，可以占土豪劣绅的便宜，却不愿意占平头百姓的便宜，也不愿意占朋友的便宜。
“既然是缘分，我要这剑谱亦是没有用处，如今遇到了你，也是这剑谱的缘分，给你！”手略一扬，剑谱已是到了小弟的手中。
小弟看着手中的剑谱，略一沉吟，抱拳道：“既是如此，小弟就先谢过了，这剑谱，小弟必定贴身收藏，他日，燕大侠若是需要此剑谱，小弟定当奉上，完璧归赵。”
“大侠二字，燕某却是当不得，这剑谱你不要来即可随手丢掉，于我已是没有半分用处，我之所以一只保留，只不过是为他找个合适的人罢了。”燕十三不等小弟答话，又道：“小兄弟，与你相遇，亦是燕某之幸，江湖路远，我们就此别过吧。”